第116章:
康熙在徐州遭到刺殺,雖然平安無事,卻已叫諸位皇子朝臣十分心驚,皆叩首請求康熙御駕回宮。
「啊,雖然江南風景好,可是還沒到江南,還是自己家裡好啊!」黛玉回到府中,便抱著家中的古刺槐不鬆手。
出京雖未兩個月,可是卻似天長地久,聞著家中槐花的香味兒,比什麼都好。
劉嬤嬤因不曾跟去,故而急急拉著黛玉來看,臉上焦急之色毫不遮掩:「聽說萬歲爺和福晉遭到了刺客,福晉可有沒有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受了驚嚇沒有?奴婢這就去燒些紙錢,給福晉壓驚!」
不等黛玉說沒事,劉嬤嬤已經急急地取了紙錢,以桃枝揮著,朝南拜了三拜,將紙錢焚去。
黛玉心中一暖,方笑道:「我並沒有事兒的,嬤嬤太過擔憂了。刺客已收押,但凡什麼事情,皆有皇阿瑪處置罷了。」
劉嬤嬤卻推著黛玉回房沐浴更衣,雖不能用桃枝祛邪,卻在熱水中浸泡了收著的桃花,又將黛玉南巡穿的衣裳統統燒了。
黛玉愈加不解,在屏風後把玩著水珠兒,笑道:「嬤嬤,你這是做什麼?」
劉嬤嬤理所當然地道:「福晉南巡,自是染了些晦氣,該當洗掉晦氣,南巡時候穿的衣裳也不能穿了!」
黛玉聽了便不多言,雖說她有些矯揉太過,總歸是擔憂自己。
從浴桶中出來,宜人等忙上來給黛玉擦拭身子,換上輕柔軟滑的夏衫,長髮披散腦後,愈加如流水一般。
黛玉躺在籐條春凳上,兩個小丫頭輕輕地給她梳理長髮,慢慢晾乾。
偏生這時候,可人進來道:「福晉,外頭有好些人過來賀喜。」
黛玉眼皮也不抬,懶懶地打了個呵欠,道:「才南巡受了驚,賀什麼喜?」
「說是賀喜四爺晉封了雍親王,福晉封了雍親王嫡福晉。」可人眉眼上也染了些喜色。
按理說,以自家四爺的才幹,早就該是親王了,竟等到了而立之年方得封王。
黛玉淡淡一笑,道:「消息都還沒傳過來呢,他們倒是靈通得很,來得也快!」
說著便吩咐下去道:「就說心意領了,賀禮什麼一概退回,另外我們府中素性愛清靜,也不要來打攪我們。」
她豈會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意?必定是康熙在朝上處置了一干人等,又重賞了胤禛,他們便急忙過來巴結。
可人吩咐了下去,黛玉復又合眼微酣,骨頭也懶懶的,不想動。
待得頭髮晾乾的時候,黛玉微微睜開雙眸,道:「今兒個這麼早就回來了?」
胤禛接手給黛玉鬆鬆地挽了個倭墮髻,待得想用簪子插著,卻見到一旁放著的是原本用著的金簪,神色微微有些怒色,冷眼看著諸婢道:「福晉素性寬大,你們竟連規矩都不懂了不成?份內的事情也做不好!」
黛玉斜坐起身,納悶道:「又怎麼了?」瞧著他的神色很不好,可是,自己覺得丫鬟們還是很盡心盡力的。
聽胤禛一聲呵斥,諸婢急忙叩頭道:「奴婢該死!」雖然尚不明白到底怎麼了。
黛玉哼了一聲,劉嬤嬤已經急急端著妝奩過來,跪下道:「奴婢已經取來了適合福晉的玉簪。」
胤禛臉色稍稍好了一些,從中取了一根玉蘭花苞模樣的白玉簪子給黛玉挽著青絲。
愈發顯得黛玉清麗婉約,風致絕倫。
黛玉這才明白胤禛為什麼生氣,不禁為之莞爾,搖著他手,笑道:「四哥,咱們才南巡迴來,丫頭子自是忘了已立夏了,你倒是惱了,豈不是叫丫頭們小瞧了你?」
諸位丫鬟此時方才想起,大清規矩,皆是立夏之時,換下金簪插玉簪,怪不得胤禛見到一旁預備的金簪如此生氣。
雖說不過是一件小事,但是事關黛玉,便是胤禛的大事了。
黛玉自是心中暗喜,不免笑生雙靨,問道:「今兒個朝廷上的事情可怎麼樣了?」
胤禛不喜丫鬟們聽到朝中重事,故攜黛玉回房中細談。
原來回朝之後,康熙便處決索額圖,一時之間,赫捨裡家族便滅門抄家,太子更是因此而廢。
只是對那日刺殺之事,康熙卻是諱莫如深,並不多語,只說太子被魘,膽敢刺殺自己。
這麼一來,也更讓諸位朝臣覺得果然是伴君如伴虎,辛辛苦苦撫養了三十幾年的太子,素來寵愛信任無比,一句話,一道聖旨,便被廢除,從奢華富貴的毓慶宮,遷移到了鹹安宮,一干嫡福晉側福晉庶福晉侍妾等,皆隨之移宮。
朝中皇太子黨的人本就是盤根錯節,原以為投靠到了一株牢固的大樹,卻未曾想到,竟是一座冰山。
偏生那索額圖原是當年康熙少年時候的功臣,康熙又是重用之極,自是桃李滿天下,朝中門生甚多。
因此,康熙旨意一下,諸位朝臣便替太子求情,皆言太子必定受邪法所控,絕無叛變之心。
康熙冷笑道:「雖說為邪法所控,但是以下犯上,便是死罪!素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是儲君,無法護自己平安,輕易受人所控,便是大大的不孝,對朕的大不韙!」
說著卻又不禁老淚縱橫,幾有伏地之態,道:「朕年過五十,已白髮兩鬢,三十幾年來,嘔心瀝血養得這麼一個皇位繼承之人,卻夜間割朕之帳篷,窺探朕之私事,如此作為,實在是罪大惡極,豈能饒恕?」
實在是痛心之極,雖非是真胤礽所為,然索額圖之惡可昭天地,豈能讓朝臣左右國之大權?
這痛心的,又豈止是胤礽?胤褆,胤祀,一個個不都是如此?
眾臣見康熙傷心至此,顯然並非作偽,只得納頭不敢言語,亦不敢進諫饒恕太子及索額圖一黨。
黛玉蹙眉道:「畢竟那刺殺皇阿瑪的太子是假太子,皇阿瑪打算如何找尋真太子的?」
胤禛道:「畢竟到底幕後主使是誰,如今還是不曾探聽清楚,皇阿瑪此舉乃是除了索額圖一黨,也順水推舟,讓那幕後之人滿意,還是想趁機找出太子殿下。」
黛玉含笑道:「所以你在朝中才會維護太子殿下,一則讓那些人對你也失了些防心,也好趁機打探出太子殿下何在,二則皇阿瑪也極滿意,畢竟太子殿下一案,誰也說不准最後如何,既然廢除太子是皇阿瑪金口玉言,可是未嘗沒有復立的想法。」
將頭埋在黛玉清香襲人的青絲中,胤禛淡淡地道:「如今不管皇阿瑪心意如何,總之太子殿下做儲君,對我們大有益處,你不喜那些人來人往的,我也不耐煩成為那眾矢之的,兩全其美豈不更好?」
說著卻微微皺眉,道:「只有一件,不知道太子殿下今在何處,可否平安?」
畢竟那些都是亡命之徒,若是說果然殺了太子殿下,也是極有可能的。
黛玉小手替胤禛理著衣襟,道:「為何不從太子殿下身邊人著手?魘法原是要用貼身的東西,若非身邊人,旁人怎麼能拿到頭髮指甲之類的東西?太子殿下雖然從小嬌生慣養,可是也有一身武功,怎會悄沒聲息地便沒了蹤跡?」
胤禛聽了,隨即便明白了。
他心中雖然隱隱約約猜測到了一些,可是卻極模糊,莫若黛玉如此清楚明白。
不由得暗自沉思,半日方道:「依你說,幕後主使會是誰呢?」
黛玉笑道:「何必知道是誰?只知道此人謀略之深,卻替皇阿瑪將眼中釘除掉,他便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胤禛點頭,道:「不錯,太子殿下已廢,剩下的就是大阿哥與明珠一黨,皇阿瑪此行,原就是想拔出明珠索額圖一黨,如今索額圖已沒,剩下的明珠,皇阿瑪自會處置,長子黨和太子黨可謂是羽翼皆沒,得益的,不過就是他!」
話到此處,不覺微微有些訝異,目光迥然道:「是老八?」
怪不得始終模糊不已,雖懷疑他,卻沒想到,真的是他!
黛玉起身逗弄著窗邊的鸚鵡,道:「是不是,何不等到最後呢?依我說,如今,皇阿瑪必定是順水推舟了。」
胤禛自是明白,爽朗一笑,道:「不錯,今日處置假太子,自是當做真太子來處置,知道真假的人,必定是幕後主使,卻也不露絲毫異色,這臉面功夫不可謂不到家!因頒布旨意之後,皇阿瑪命我明日嚴密搜尋直郡王府邸。」
「也就是說,不但處決了索額圖一黨,也連帶大阿哥明珠一黨,皆將處置了?」這些倒也是在意料之中。
天大的富貴,也都是康熙給的,既然他想揪出毒蛇,必定有他自己的法門。
只可歎,胤褆還不曾動手,就給牽扯到了這件大案之中,終身圈禁。
胤禛點頭,似乎也有些欽佩康熙的殺伐決斷,明知道胤褆也是無辜,可是他卻對皇位虎視眈眈,必定要處置他,而如此一來,那幕後主使之人,也是功德圓滿,已經除掉了兩個勁敵,剩下的,也許就是自己了。
黛玉又問道:「皇阿瑪命你明日搜直郡王府,顯然是想瞧瞧那幕後主使到底想幹什麼。」
「不錯,倘若不是直郡王的話,那麼魘太子之物必定會在直郡王府,也許是已經做好了,也許就尋這個機會罷了。」
黛玉歎道:「不錯,即使那位太子是假的,可是,畢竟也是給魘住了,所以才會在天牢之中認罪伏誅。」
那人的心計真是深至了極點,環環相扣,看似雜亂,卻始終事事皆在他心中。
想到這裡,胤禛沉著臉道:「還有就是,膽敢刺殺於你,這筆賬,我可是要好好跟他們算算了。」
黛玉扭頭看著他鋒利的面龐,笑道:「可有些眉目了?」
胤禛走到黛玉身後,將她嬌柔的身子圈在懷中,才道:「大約也有些眉目了,只是模糊不清。玉兒,你說,會是誰想要了你的性命呢?竟然也能托付同一批殺手?」想必,也與胤祀有些瓜葛罷!
幾次的刺殺,皆與胤祀脫不了關係,且他以胤禟的財富為根基,自是容易買通各種殺手。
黛玉笑道:「想要我性命的人,自是大有人在,無非不過就是覬覦你這個禍水。」
誰知胤禛卻搖頭道:「不可能,這幾個女子不過都是閨閣中的女子,並沒有什麼極大的本事,竟能和江湖殺手有瓜葛。」
黛玉故意道:「這可奇了,我也是閨閣女子呢,不也是有咱們的這麼些勢力?」
「玉兒,你給我老實些兒,別跟我耍滑頭,事關你的安危,不准嬉笑!」胤禛板著臉嚴肅地道。
黛玉小鼻子動了動,轉過身撲在胤禛懷裡,歎息道:「四哥,你就沒有想到,他是連環算計三個人的嗎?」
胤禛心中豁然明朗起來,冷聲道:「是了,兩股勢力已經完了,剩下的,自然就是我了!」
忽然對窗外道:「血影,進來!」
一道黑色人影在透著窗紗若隱若現,道:「請爺吩咐。」
胤禛冷硬地道:「吩咐血滴子衛隊,全力在禛貝勒府中找尋出太子殿下!」
聽了這話,血影有些訝異,順口道:「太子殿下?在咱們府中?」
胤禛道:「倘若想連環算計的話,必定是想將太子殿下藏在誰都想不到的地方,那麼便是這裡了。記住,哪怕是把府邸挖地三尺,也要將太子殿下找出來!既然是想陷害於我,必定不能傷了太子性命,雖然刺殺的時候未曾陷害成,如今陷害也未嘗不可。」
血影答應了一聲,正要告退,欲吩咐人帶了訓練靈敏的獵犬找尋,黛玉卻脆生生地道:「真個兒都笨,辟邪鼻子靈得很,且是神獸,牠出馬,可比你們的那些大狗厲害十倍!」
血影聽了,不禁有些為難,道:「福晉忘了,神獸只聽爺和福晉的話罷了。」
黛玉對依然窩在屋內的辟邪叫道:「臭辟邪,用上你的時候,你卻又偷懶,快起來,去將太子殿下找出來,不然,算計到了咱們頭上,四哥可是沒有肉賞給你吃了。」
辟邪慢吞吞地爬起來,目光有些哀怨地看著黛玉,真是的,雖然自己的確很厲害,一神獸當先,便可找到那笨蛋太子,可是那太子殿下又在府邸中,幾隻獵狗定然是能找到他的,卻偏偏還要讓自己去找。
看到辟邪去了,黛玉才回頭看著胤禛,道:「四哥,這幾日,恐怕熱鬧了。」
胤禛素知她神機妙算,便笑問道:「熱鬧什麼?我卻不知道。」
黛玉笑道:「四哥如今已經是雍親王了,你還沒下朝呢,已經有不少人來賀喜了,不過已給我一概推辭掉了,這些人,不過就是拍馬溜須之徒。如今太子殿下失勢,皇長子也給皇阿瑪圈禁,只剩下查找陷害太子的證據。剩下的,不過就是這麼幾個得勢了的,八弟如此賢明豁達,尚未封王,你卻與幾位勢力不大的皇子一同封了親王之位,豈能無人熱鬧來的?」
胤禛卻是淡淡一笑,道:「封王的事兒,我卻忘了。」
黛玉也是一笑,因不見鬼影,便問道:「影子呢?怎麼不見他?」
自從康熙知道當日南宮風生下的是雙生子之後,對南宮風與鬼影不免愧疚極深,倒是疼鬼影比胤禛還深些。
胤禛淡然道:「皇阿瑪一定要將鬼影帶進宮中,說得倒是好聽,要讓鬼影負責他的安危。我也無法反駁,畢竟當著十三弟等人在前,雖然知道的人,不過就是那麼幾個,但是誰又能剝奪父子情分呢?」
當日裡,自己也怨恨過康熙,奪去了自己母子情分,如今又怎麼能忍心讓鬼影不和康熙相認?
雖然鬼影素來都是安安靜靜的,可是雙生子向來心靈相通,自己當年想念母親,他也同樣想念父親。
「爺,福晉,已經找到太子殿下了!」
血影忽而打破了室中的寂靜,在窗外稟告道。
胤禛立即握著黛玉的手,走了出去,冷聲道:「在哪裡找到了太子殿下的?」
黛玉卻細細看著已經給人扶出來的太子胤礽,臉色蒼白之極,沒有半分血色,目光也是迷茫又散亂,顯然也給魘住了。
血影躬身道:「回爺的話,太子殿下是在後院的酒窖中發現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底下竟給人挖了一條地道。」
因那酒窖是黛玉與胤禛共用的,藏的是陳年桃花酒,平時不在家的時候,絕沒有下人膽敢下去取酒,故而有時候一年半載不打開酒窖也是有的,況且這幾個月預備南巡,自是封上了酒窖。
胤禛揮手道:「將太子殿下安置好,加派些人手守著他,絕不能出絲毫差錯!」
回頭對黛玉道:「玉兒,你懂得多,這魘法,可有破解之道?」
黛玉點頭道:「倒是知道一些,倘若是魘法的話,一是施法之人死去,魘法自動解開;二則就是找出被施法的東西,一桃木火焚之。只是這兩樣,我也僅僅是從書上看來而已,也不知道靈不靈。」
胤禛沉吟道:「倘若真要將太子殿下置於死地的話,咱們絕對找不到被施法的東西。」
黛玉微微點頭,道:「不管能不能找到,還是試一試罷!」
胤禛知道此事絕不能拖延,立即便換衣進宮面見康熙。
康熙聽了心中又是擔憂,又是焦急,問道:「胤礽果然在你那裡找到的?」
胤禛點點頭,康熙怒極擲杯,道:「孽子!竟是連環之計,差點朕也落入彀中!」
立即命李德全道:「立即召有琴松進京!」
聽到有琴松三個字,胤禛突然若有所思,想起有琴竹來。
鬼影一旁自是瞧見了,輕聲問道:「大哥,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胤禛道:「有琴先生似乎有個兄弟,名叫有琴竹,是八弟門下之人,有琴先生精通此道,莫非這有琴竹也一樣?」
不然,還有誰竟有這般厲害的魘法邪術?畢竟胤祀也要講究門面,不敢與那些邪道妖僧來往。
康熙目光卻是一跳,問道:「有琴竹,如今竟是老八門下的?沒想到,時隔多年,他竟又重新進京了!」
胤禛有些訝異地挑起一道眉,道:「皇阿瑪也認得這個有琴竹?」
康熙看了他一眼,道:「豈能不認得?當年有琴松為其求情,朕才饒了他一條性命,逐出了京城,卻沒想到,如今竟投靠了老八!這就說得通了,懂得這般厲害邪術的人,不過就是那麼幾個,無我大師終年不出寒山寺,有琴松又遠在揚州,且是剛毅正道之人,唯獨這個有琴竹,說起來,朕和他,也有幾面之緣!」
言下之意亦極明白,也就是說,幕後主使,他亦認為是胤祀,與黛玉說得一般無異。
胤禛淡淡地道:「只怕此時,也難以揪出有琴竹,既然他們膽敢如此行事,謀劃得十分周全,沒有一絲一毫能扯到八貝勒府中,就必定有了退步抽身之地,未必還會藏在八弟府中,讓我們去捉個正著。」
神色不禁為之凝重,有琴松遠在揚州,無我大師卻在姑蘇,那誰能救胤礽呢?
康熙頓了頓,定定地看著胤禛,看得胤禛心中狐疑不已。
康熙長歎一聲,方道:「早些年,朕也遇到過如此的事情,邪術與如今並無二異,那時候被魘的卻是如海,無我大師曾言道,一要找出被施法之物,二則要龍子鳳女的龍鳳正氣,方能壓住邪氣。」
當年壓住了邪氣的,龍身是自己,卻沒有鳳身,幸而當年有無我大師讖語,賈敏純身,必生鳳女,故而由她壓住。
胤禛隱隱已經有些明白了,卻不言語。
康熙定了定神,才道:「老四,即刻起駕,朕要率領朝臣諸子,一同查抄胤褆府中。」
轉頭對鬼影又道:「影兒,你帶人,另外暗中動手,到老八府中找到與這些有瓜葛的東西!」
胤禛與鬼影便即明白,康熙不過就是聲東擊西,看似查抄胤褆府中,找那魘了假太子的東西,暗中卻是找尋魘了真太子的東西,也懷疑是在胤祀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