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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9章: 文 / 梅靈

    第99章:

    家宴風波一過,諸位福晉及對胤禛有所覬覦的格格們,方知黛玉之威,且康熙又如此寵愛,自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因過年是從正月二十三小年這日起始往後差不多一個月的時節,故而但凡是皇室中人,皆要在宮中吃年夜飯。

    臨窗揮筆,黛玉嘴角含著淺淺淡淡的笑容,眼兒閃亮得彷彿兩彎新月。

    「笑什麼?」小模樣呆呆的,愈發覺得可愛而嬌俏了。

    胤禛一面給黛玉梳理著披散在肩後的長髮,一面問道。

    黛玉笑著請吹著書法,道:「我在想,有皇上伯伯來料理妙玉的事情,薛家總是吃不著兜著走了罷!」

    胤禛點點頭,他當初在康熙跟前提起妙玉,就是如此。

    不管誰想打壓住四大家族,皆沒有康熙出手名正言順,更何況,他亦耳聞胤礽不斷讓凌普到賈府索要現銀。

    看不到妙玉的身影,胤禛便問道:「妙玉呢?怎麼不見?」

    黛玉瞄了他一眼,才道:「也許是抹殺不掉的血緣親情,德妃娘娘見了她,愛得什麼似的。」

    胤禛聽了這話,若有所思地道:「就是說這些日子,德額娘留妙玉住在她宮裡了。」

    黛玉點點頭,嬌笑著拿毛筆頭戳了戳胤禛,道:「德妃娘娘從不疼你,如今初見了妙玉便疼得很,你可吃醋不吃?」

    「這個醋有什麼可吃的?」胤禛淡然一笑,輕輕巧巧地給黛玉挽了一個家常的高髻,梳著燕尾,高髻只用一枝金釵挽著,鳳嘴含珠,流蘇垂到耳畔,鬢角讚了兩朵小小的臘梅花,愈加顯得緊致精巧。

    人生就是這麼著,有時候,天生的血緣,總是抹殺不掉的,讓人心生自然而然的親切和喜愛。

    德妃就是如此,他不是她的骨血,冥冥之中,她便對他甚為冷漠。

    黛玉聽了用力點點頭,笑開了一張粉臉,道:「四哥沒有德妃娘娘疼愛沒關係,玉兒疼四哥。」

    嬌糯軟軟的嗓音,一如小時候那般,讓人心生暖意。

    好容易給黛玉梳理好頭髮,便聽外面的小豆子道:「爺,太子殿下和各位爺們請爺過去喝酒。」

    胤禛眉頭微微一皺,囑咐了黛玉幾句,又吩咐小豆子道:「不准閒雜人等來打攪格格。」

    小豆子原是極伶俐的,忙挺著胸脯大聲應了一聲。

    看到胤禛出去了,黛玉撇撇小菱唇,道:「還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打著什麼主意呢!」

    收了紙筆,逕自換上家常的舒適的衣裳,將花盆底也換成了軟底緞面的繡鞋,剛收拾好,便聽得外面有人通報道:「格格,元庶福晉來見格格。」還是小豆子的尖尖的聲音。

    黛玉聽了一怔,一時竟沒想起來元庶福晉是誰,便冷聲道:「小豆子,你想做炒豆子不成?四哥的話,你忘啦?」

    一聽要做炒豆子,嚇得小豆子急忙大聲道:「回格格的話,奴才沒有忘記爺的吩咐。」

    黛玉臉色緩和了一些,隨手理著插在銀絲花瓶中的幾枝玫瑰,才道:「既然沒忘記,還通報什麼?」

    不管是誰,只要不是名正言順的福晉格格們,餘者皆算是閒雜人等。

    小豆子苦著臉站在殿外,眼兒一轉,才瞅著大腹便便的元春,道:「我們爺吩咐了,格格愛清靜,但凡閒雜人等皆不許打攪。元姑娘如今身子重,地上雪又滑,凡事仔細些,給殿下添個小阿哥才是喜事,因此還是請回罷!」

    即使見到了格格又如何?這元春也不過一個奴才罷了,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別以為仗著懷了太子殿下的骨肉,便能一飛沖天,大喇喇張口就要見格格,也不想想,格格是她能隨便說見就見的嗎?

    元春戴著孔雀藍掐絲琺琅指套的手,在腹部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雖聽到黛玉將她歸在閒雜人等中,卻依然面若春花,笑意盈盈地道:「勞煩公公給通報一聲,就說是格格的大表姐有事要見見格格,總算是姐妹情分,格格自然沒有不見的道理。」

    說得小豆子上上下下打量著元春,笑道:「這可奇了,怎麼說,元庶福晉也是該知曉些禮數的,論起來,也不過和奴才們都是一樣的,只是在太子殿下宮中略承了些雨露罷了,膽敢和格格稱姐姐道妹妹?」

    元春氣息為之一窒,隨即想起從別的小太監小宮女口內打探來的消息,黛玉原與賈府極生分。

    沉吟了片刻,元春一手扶著貼身丫頭抱琴的手,一面含笑道:「自然不敢同格格稱姐姐道妹妹,然則終是抹殺不掉格格亦是賈府嫡親外孫女的身份,自從格格進京,我又在宮裡當差,每每聞得格格芳名遠播,卻總是不得見,好容易今兒格格進宮裡來了,還請公公通報一聲兒,格格自然是見的。」

    脆聲玲瓏,加上她故意揚高了聲音,殿內的黛玉自是聽得一清二楚,方想起這個元庶福晉卻是元春。

    凝思了一會兒,黛玉淡淡地吩咐跟著自己進宮來的宜人,道:「告訴小豆子一聲兒,讓元庶福晉進來罷!」

    元春早在外頭聽見了,忙喜滋滋地瞪了小豆子一眼,遂扶著抱琴的手四平八穩地進去。

    黛玉理著玫瑰,又命人拿了竹剪刀來修剪玫瑰花枝,一聲兒都不出。

    元春銀牙暗咬,仗著自己有了身子,便慢條斯理地道:「給玉格格請安。」

    宜人登時踏出一步,大聲斥責道:「元姑娘竟不懂得宮中的禮數兒麼?膽敢平視格格,還不行禮?」

    元春忙滿臉堆笑,對黛玉柔聲道:「好妹妹,姐姐原也不是不懂得禮數之人,好容易姐姐身上有了這塊肉,身子沉重,眼瞅著也快臨盆了,身子竟是大不靈便的,可容姐姐失禮一回?」

    黛玉冷笑了一聲,道:「倒是不知道元姑娘這是什麼理兒?在宮中,就得著守著宮中的禮法,難不成,國之禮法,竟因元姑娘有了身子,就置之不顧不成?這倒是要問問太子妃了,怎麼單單毓慶宮中的奴才,如此不知道禮數!」

    一句話說得元春臉色煞白,心中終究明白這個黛玉果然不是好吃的果子,只得艱辛地跪下行了大禮。

    黛玉懶懶地擺手道:「罷了,元姑娘有什麼來意,就儘管說罷,我這可沒那麼大的閒工夫,聽著別人吐口水。」

    也不知道這康熙到底是怎麼想的,黛玉初進宮,按理說應與各位福晉一般,皆住在各處偏宮殿閣中的,偏生康熙竟說坤寧宮自從三位皇后去了,便再沒有人住過,竟是越發寥落了,因此吩咐人收拾出來,與黛玉暫住,這也是為什麼每每總是有那些福晉格格們來打攪黛玉了。

    雖然黛玉未曾住在正殿,只住了坤寧宮的偏殿,卻足以讓諸位福晉格格們羨慕了。

    元春打量著宮內的擺設,皆是按著皇后的規格所設,不禁心中有些艷羨,更期盼著太子早日登基,自己也能成為一宮之主。

    「格格這說的是什麼話兒?奴婢心心唸唸著格格,今兒終於得見,自是來給格格請安的!」一言一詞,倒也循規蹈矩了。

    黛玉神色淡淡地道:「既然已經見了,元姑娘如今身子沉重,就請回罷,留著這些精神,不如等明兒省親的時候再使。」

    元春忙堆笑道:「好容易今兒見了,哪裡能說回就回呢?」

    左右看著黛玉身畔伺候著的宮女,竟沒有一個說給自己沏茶讓座,不覺心中氣怒。

    黛玉冷笑道:「元姑娘身子這樣沉重,可別在我這裡有了什麼三長兩短,人人皆知這坤寧宮中,從不給奴才設座的!」

    元春頸子中青筋突然一掙,隨即平復下來,含笑道:「既然如此,還請格格回去,替奴婢多拉扯些咱們府上。」

    說著淚眼盈盈地道:「奴婢少年入宮,至今未曾回過家裡一遭兒,好歹都是骨血至親,偏生聽說萬歲爺在家宴上竟對家中頗為不滿,且有牽扯到了薛家的事情,還請格格從中周旋一番,奴婢也將這情分記在心中。」

    宜人聽了這話,翻了個白眼,冷冷地道:「元姑娘這話倒是十分好笑,拉扯?什麼時候有主子拉扯奴才的?說話竟也不用一點腦子!別忘了,我們格格姓林,照看著的,也是姑蘇林家,不是金陵賈府!快些兒出去,別礙著別的福晉過來瞧格格!」

    元春心中暗惱,語音仍舊是軟軟的:「格格便是不瞧在奴婢面上,也該瞧在太子殿下的顏面上,就算是奴婢求求格格了。」

    黛玉厭惡地看了元春一眼,冷冷地道:「這話說得更不近情理了,難不成,太子殿下堂堂儲君,竟還要屈尊紆貴拉扯賈府不成?我勸元姑娘一句,安生本分地在毓慶宮當差,莫要仗著腹有胎兒便不將太子妃放在眼裡!」

    元春心中登時打了個突,想起這些時候太子妃雖對自己和顏悅色,可是她的宮女奴才底下卻是對自己冷眼相看。

    想到十月份的時候,吳氏平安誕育了一個小格格,喜得太子妃賞賜無數,更將小格格抱在了自己跟前養活。

    自己一心一意期盼著能生下一個小阿哥,那始終空缺著的側福晉的位子,想必就非自己莫屬了。

    如今臨盆在即,瞧來果然得小心翼翼一些才是,若是那些女人想借外人之手害自己小月,想必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想到這裡,元春自是顧不得薛家惹怒康熙之事了,急忙便向黛玉告退。

    雖是告退,心中卻也不免有洋洋自得之意。

    雖然黛玉受到如此恩寵,可是終究有一天,那帝王之位是太子殿下的,自己總是能有位份的。

    她如今是主子又如何?總有一天,自己會將她的風華絕代踩在腳底下!

    宜人忙吩咐小宮女拿了抹布來擦地,一面對黛玉道:「真不知道這些奴才秧子心裡想著什麼!」

    耀武揚威,竟到了坤寧宮裡來了!

    黛玉淡然一笑,已經將玫瑰花枝整理好了,才道:「她不過是來告訴我,她如今雖是奴才,可是卻是太子殿下的人,將來這皇位自然是太子殿下的,到時候她就是一宮之主,也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了!更何況她腹中還有一個命根子小阿哥。」

    也算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她原該是極聰敏的女子才是,僅僅因為有了身子,便耀武揚威,難怪太子妃不喜她。

    宮中本就沒有什麼打聽不到的消息,更何況坤寧宮如今分配使喚的宮女太監,亦皆是德妃吩咐的,任誰幾樣珠寶便撬開了嘴巴,太子妃身邊的齊嬤嬤,一個裝著金如意的荷包,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太子妃正在對鏡理妝,聽了這話淡淡一笑,道:「我猜測著,也不過如此。」

    倒是小黛玉愈發討人喜歡了,家宴上給佳慧沒臉,惠妃心中雖恨,卻也不置可否。

    畢竟未來的四福晉醋勁之大,性子之霸道,猶勝八福晉郭羅絡氏。

    家宴上皆是皇親國戚,黛玉如此行事,也是昭告了所有心存他事的那些人,胤禛不是他們可覬覦著的。

    果然是聰明伶俐,且有大將之風,談笑之間,說實話,已算得是讓敵軍灰飛煙滅了。

    而且,佳慧還落得一個茹毛飲血蠻夷之人的名聲。

    細細地將胭脂點在頰上,輕輕向外面推開,如同天然的紅暈一般,越發自然粉嫩。

    太子妃慢悠悠地道:「宮中過年要吃的素餡餑餑可都預備妥當了?賞給宮女太監的荷包也都要裝好了,送些到香玉格格那裡去,挑些精緻的荷包,裡頭的如意和錁子都要赤金的和上好和田玉的,一絲兒不准偷懶兒。」

    齊嬤嬤忙躬身回道:「娘娘放心,老奴自然理會得,荷包都是老奴親自看著宮女們裝進去的。」

    太子妃這才滿意地在嘴唇上點上一點橘紅色的胭脂,點頭道:「這就是了,咱們可也不能落在了阿穆後頭。」

    這麼一來,倒是黛玉瞅著各位福晉送來的荷包等物失笑不已。

    宜人一面收拾著,一面道:「格格笑什麼?我說這些福晉們倒也是極大方的,送的荷包裡,裝的不是金如意玉如意便是金錁子小元寶,倒是便宜了我們這些奴才了。」

    宮裡規矩,每每過年,荷包等物皆是賞賜給宮女太監,越是身份低賤,得到的壓歲錢越是豐厚。

    黛玉對這些身外之物原就是不怎麼在意,自然也都是由著宜人等人料理的。

    年下在宮中熱鬧了一番,年夜飯亦是康熙設的家宴,也有不少八旗旗主設宴請康熙與諸位皇子福晉格格們。

    康熙興頭極高,便也每每都去走一遭兒,剩下的酒菜佳餚便都賞賜給臣子奴婢等人,也是有簡樸之風。

    因皇室過年吃餃子的風俗最濃,皆因滿洲未入關之前,處在大東北,麵粉極其珍貴,又稱作「珠粉」,意思便是向東珠一樣珍貴的麵粉,非達官貴人,原是輕易吃不到的,故而入關之後,年飯中卻不可或缺的便是餃子,俗稱餑餑。

    餑餑中亦放金銀,俗稱金銀餑餑,每每誰吃到了,誰就是大吉大利。

    不過宮中太監宮女暗中都是下了手的,故而每每皇上吃的餑餑中必定包著金銀。

    到初一這一天,鞭炮轟隆,各方官員皆對皇宮所在朝拜,宮中女眷也都親自下手,和麵粉擀餃子皮,嘗試這一日之樂。

    黛玉生性貪玩,不覺玩心大起,與阿穆幾個包餃子的時候,竟是弄得各人身上皆是一層麵粉。

    餃子下鍋之後,竟是一鍋餃子湯,皮破餡兒出,都吃不得了。

    最終還是康熙命人另作了餃子與她們幾個吃,又笑道:「今兒個朕吩咐人在餑餑中包著一隻金絲鳳,瞧著你們這些福晉格格誰能吃到!誰若是吃到了這個金絲鳳,朕重重有賞!」

    聽了康熙這話,諸位福晉格格們忙都拚命吃餑餑,幾個小格格更是吃得肚子溜圓。

    康熙最喜看著喜樂滿堂之景,自是心中大快。

    黛玉與胤禛坐在一桌,因不愛吃得太多,遂將自己碗裡的餃子都撥在胤禛碗裡。

    胤禛從自己挾了一隻精巧玲瓏的餃子遞在黛玉嘴邊,道:「你太瘦了,原是該吃一些。」

    黛玉張口就咬了下去,忽而口中似乎咬中了什麼硬東西,「咯」的一聲,忙吐了出來,抱怨道:「什麼啊?不是說每年的餑餑裡只有一個餑餑包裹著金銀嗎?誰還偷偷包了金銀在裡頭?咯著玉兒的牙齒了!要是牙齒不好看,都是餑餑惹的禍!」

    幸而不曾有人朝這邊看,胤禛用筷子將餑餑挑開,金光燦燦的,不是金絲鳳,卻又是什麼?

    黛玉一怔,瞧了胤禛一眼,彼此心中都明白。

    若是讓他們知道吃到了金絲鳳的是黛玉,不知道又有什麼事情出來了。

    故而兩人皆裝著不曾吃到,黛玉用筷子一撥,胤禛的筷子在她的筷子上一震,將金絲鳳挑到了無人留意的角落裡去。

    等到餑餑皆一掃而光了,自是不曾有人吃到,讓康熙十分掃興,以為是包餃子的太監私吞了。

    初二日皇室諸人便都回府去了,或是來往王府請吃年酒,或是下了帖子請旁人,一時熱鬧得倒也說不清。

    唯獨賈府這年也不曾好生過,好容易將省親別墅及各色鳥雀都預備好了,只單單櫳翠庵裡少了一個帶頭的尼姑,不免讓王夫人頗為煩心,不知道聽誰說禛貝勒府有一位女尼,極通文墨,又精經文,忙特特下了帖子來請。

    要知道王夫人雖從薛姨媽口中知道南宮家有一位孫小姐,卻並不知道這孫小姐就是妙玉。

    那宮中之人雖知道,可是元春如今只顧著自己腹中的孩兒,一時竟也忘記將消息傳出來,故而王夫人才有此舉。

    妙玉生性冷漠,自是不去,偏生她性格雖有矯揉造作之嫌,卻十分記恨旁人,對康熙都是如此,更何況薛姨媽乎?

    因此前後左右思量了一會,便跟南宮風說好了,她去賈府的家廟之中做住持,一能打探些消息,二則,也好防備將來賈府若是再尋些由頭接黛玉去玩耍,黛玉也好有個乾淨的住處,南宮風聽了方允了。

    踏進省親別墅,果然處處雕樑畫棟,冬末新春,自是無景可賞,園林雖巧奪天工,卻獨少了份生氣。

    瞅著各處都是絹紗緞綾扎出來的花兒朵兒,妙玉微微譏諷一笑,便住進了櫳翠庵,幾株紅梅倒也分外可喜。

    到了正月十五這一日,寅時的時分,賈府的諸人就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偏生又知道元春晚上才能到,一擔一擔的紅燭更是不要錢似的抬進來,白天就開始點上,燭光搖曳,紅光瀲灩,給省親別墅更是平添了一份喜氣。

    惜春帶著賈蘭從黛玉府中回來之後,便不得王夫人眼色,她也不在意,逕自陪著李紈說話。

    聽說妙玉住進來,便不等著接見元春,逕自與李紈到了櫳翠庵來。

    妙玉雖冷,卻喜惜春之冷,因此對李紈雖是淡淡的,對惜春倒是親近,親自沏茶招呼。

    李紈忙笑道:「妙玉師父不用如此客套,這樣好的茶葉,在我也不過如牛飲一般罷了。」

    妙玉聽了便罷了,因問道:「今兒不是你們家大姑娘省親的日子麼?怎麼你們卻不去接駕的?」

    惜春哼了一聲,才道:「說什麼接駕的?我如今是賈府嫡親的小姐,在旗人下雖是包衣身份,可好歹姑娘位份都是極尊貴的,她不過就是個太子宮中的奴才罷了,還要我去接駕做什麼?」

    言下對元春頗為不喜,更不怕誰去對王夫人嚼舌頭。

    妙玉淡淡一笑,李紈也是一笑,嘴角卻是泛著淡淡的諷刺之意。

    妙玉忽而看著李紈,問道:「大奶奶如今有多大年紀了?說起來,倒是和四舅舅彷彿。」

    李紈聽了微微一怔,歎息道:「過了年,就二十九了,也是老了,如今只有蘭兒一個命根子可依靠,別的也一無是處。」

    說到這裡,卻不知道為什麼,神色竟是有些茫然起來,也有些傷感,不知道是想到了賈珠,還是歎息自己命苦。

    妙玉也是靜靜無言,不知道是想到了自己的娘親,還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惜春更是默默無語,自己雖有父親,卻在城外修道,娘親早逝,自己,也不過都是個孤兒罷了。

    到了差不多酉時的時候,就聽到外面一陣喜樂吹打之聲,丫鬟們急急忙忙過來道:「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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