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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7章: 文 / 梅靈

    第97章:

    賈蘭住在禛貝勒府裡,黛玉又特地叫賈環過來帶他玩耍,故而竟是十分淘氣,不見了素日老成。

    賈環雖跟著鬼影練武極其用心,到底也還是個孩子,玩心未泯,有此機會,一則教賈蘭些功夫,二則自己也進益了。

    惜春忍不住跟黛玉笑道:「在家裡,這個蘭兒老成得很,讀書認字,規規矩矩,也學些騎射之術,瞧著比寶玉都年長些似的,二老爺又愛得很,只不想在姐姐這裡倒是淘氣了,也俏皮了些。」

    黛玉歎息道:「我倒是喜歡他淘氣呢,不過還是個孩子,成日家裝老成,雖得稱讚,卻終究不曾好生玩耍過。」

    惜春笑道:「我不管他,各人都憑自己的本事!」

    說著站起身,對黛玉道:「想必過一忽兒四爺也要過來了,真個兒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去找妙玉師父去!」

    黛玉素知她性子,也許皆因這個性子,方才將所有富貴看作煙雲一場!

    冰清玉潔,願做一條自了漢的,唯獨惜春而已。

    看著惜春披裹著一件披風搖搖便往妙玉的佛堂去,黛玉輕輕歎息如窗外細碎雪花墜地。

    劉嬤嬤一旁將手爐遞給黛玉,道:「四姑娘年紀雖小,卻是看得最透,人生無留戀之處,格格不用為四姑娘擔憂了,各人憑天命,縱然人定勝天,但是若四姑娘執意如此,清清白白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黛玉悶悶地道:「整個賈府裡,唯獨大嫂子母子和環兒入我眼之外,也就只有四妹妹了。」

    劉嬤嬤撫著黛玉柔軟的青絲,滿面慈祥地柔聲道:「格格放心罷,大奶奶和蘭哥兒必定不用格格操心的。」

    黛玉抬頭對她甜甜一笑,如小女兒一般依偎在劉嬤嬤懷裡。

    她身上乾燥而溫暖,沒有熏香的味道,只有一種慈愛的氣息包裹著自己,這些都是賈母身上不曾有的。

    忽而想起她是娘親的奶娘,黛玉便問道:「嬤嬤是看著娘親長大的,小時候的娘親是不是也很淘氣啊?」

    「敏姑娘?呵呵,聽說格格小時候淘氣得很,倒是想起來問敏姑娘小時候了。」聽了黛玉的話,劉嬤嬤不禁為之莞爾。

    卻又不免陷入了往事之中,道:「敏姑娘剛出生的時候,生得是粉妝玉琢的,可真是人見人愛,當初滿月,老爺的親朋好友啊,都是為了能抱到敏姑娘,差點到了幾揮老拳的地步,單是見面禮就收了不知道塞滿了幾個庫。」

    黛玉聽了,訝異地睜大眼睛,滿是好奇的語音也揚得很高:「原來娘親小時候也是這麼得人意兒啊?跟玉兒一樣討人喜歡!」

    說到這裡,不免多了幾分得意,卻沒說自己小時候單單只黏著胤禛一個。

    劉嬤嬤充滿著睿智的眸子看著黛玉,掩不住心裡眼裡的疼愛,道:「格格比敏姑娘可是更好些了,畢竟身子骨健朗才是要緊的。敏姑娘就是身子骨不好,過了三十多歲才生下格格,又走得那樣早。」

    黛玉目光陡然一跳,道:「外祖母身子骨這樣好,為何娘親的身子骨卻是這樣差?」

    「說起來,真個兒是作孽,也從不曾見過如此狠毒的人!」劉嬤嬤歎息一聲。

    瞅著黛玉如靈泉一般的水眸,劉嬤嬤才道:「說起來,竟也是奴婢不曾防備,竟是奴婢的不是!想必格格也知道兩位老爺是過繼來的,二老爺娶了王家的小姐,也就是如今的二太太了。其為人最是溫厚端莊,處處又不顯山露水,伺候得老太太分外周到,對敏姑娘也是極尊重的,時常得了什麼好東西,總是先緊著敏姑娘挑選!」

    黛玉疑惑地道:「這也是大家子的規矩,尊重翁姑的,卻又怎麼弄得娘親身子骨不好呢?」

    劉嬤嬤長歎一聲,道:「自從敏姑娘出閣了,奴婢又在賈府那麼些年,極多的事情倒也打探到了一些。卻原來賈府裡那口唯獨主子們才用的甜井,早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人下了毒了,這些對人身子倒也是無妨的,唯獨有一件。」

    黛玉定定地看著劉嬤嬤,劉嬤嬤深吸了一口氣,才道:「若是配上某些特製的香料,便是絕育之毒。」

    一句話說得黛玉面色蒼白之極,難不成娘親就是因為中了這個毒,因此高齡產女,不幾年便香消玉殞的?

    劉嬤嬤點點頭,道:「正是,敏姑娘就是中了這個毒。誰能想到呢?敏姑娘素性不愛熏香,那下手之人自然無處下手,可是卻玩玩不曾料到,竟在布料上熏了這樣的香。要知道,敏姑娘也不愛穿外面女工上的人做的衣裳,平常都是貼身的姐兒親自做出來的,故而,料子上給人熏了香。」

    黛玉不禁怒道:「這是誰竟這樣狠毒?下得如此毒手?」

    怪不得爹爹說賈府飲食有髒東西,卻原來竟是如此神不知鬼不覺,讓人無法得證據。

    劉嬤嬤歎息道:「到底是誰下的手,如今奴婢尚且不清楚,可是唯獨有一件,自從二太太進門,大老爺房中除了前一位大太太生了璉二爺,如今的大太太進門,至今尚無所出,生了二姑娘的那位姨娘,也是大老爺養在外面的,因有了身孕方才讓進了門,從此竟再沒所出。偏生就二老爺房中子女滿堂,似乎不曾有人受那絕育之毒。」

    黛玉不禁正襟危坐,輕聲道:「嬤嬤是說,二舅舅房中必定有人知情?」

    劉嬤嬤冷笑道:「倘若不知情,如何二太太在之後連生下大姑娘和寶二爺?而大太太卻一直無所出?連敏姑娘嫁了那麼遠,都到了那樣的年紀才生下格格,若說二房中不知情,奴婢絕不相信。」

    黛玉蹙緊了眉頭,疑惑地問道:「說起來,如二太太如此不喜姨娘,為何趙姨娘偏生生了三妹妹和環兒,周姨娘卻沒出?」

    劉嬤嬤聽了卻是一笑,道:「這些格格有所不知了。二老爺未娶親之先,房中也有兩個服侍的通房丫頭,二太太進門後尋了不是便打發出去了,因怕外頭有人說她不賢良,周姨娘又是二太太的陪房丫頭,二太太便給開了臉兒放在屋裡的,堵了別人的嘴,格格單瞧著鏈二奶奶如此,也知道她是怎麼樣了。

    「偏生這趙姨娘,原是賈府的家生女兒,從小也是服侍著老太太的,只因她天性粗了些,模樣雖生得好,卻不大得老太太的心意,家常飯後吃剩下的東西,也輪不到她吃,只能和三等丫頭婆子一同另做些東西吃,用的水便不是那口甜井。誰知竟因禍得福了,二太太懷了寶二爺那時節,二老爺就將她收了房,頭一胎便生了三姐兒。」

    說到這裡,黛玉方點頭道:「竟也有幾分道理,那周姨娘在房中這麼些年,也無所出,只一個三等的丫頭上來,就有了。只是既有此事,日後豈能是平平安安又有了環兒的?」

    劉嬤嬤歎道:「說起來,這趙姨娘為人雖粗鄙,且不知道天高地厚,卻有一樣,最是小心眼,心細著呢,又見周姨娘竟無所出,心中差不多也覺察到了什麼,因此不管什麼,但凡是二太太賞的東西,她一概不敢收在自己房中,就是飲食,也都是自個兒托了幾個心腹婆子去弄。這也是為何到了如今,趙姨娘依然和這些婆子打交道多些。」

    黛玉聽了這些話,點頭歎息道:「豪門爭鬥,真個兒是讓人膽戰心驚,幸而我不曾在那裡多住。」

    劉嬤嬤一笑,道:「格格住在賈府的那時節,吃得飯菜茶水等等,皆是奴婢已經買通了幾個婆子丫頭,用的都是敏姑娘教我收的荷葉蓮花竹葉上的露水,松葉梅花上的雪水,不然,姑老爺豈能放心格格來的?」

    黛玉聽了心中不禁十分感激,雖不知劉嬤嬤如何和爹爹有書信來往,卻依舊撲到她懷裡蹭了蹭,道:「嬤嬤最好了!」

    看著黛玉清麗絕倫的容顏,劉嬤嬤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的賈敏,也是這樣喜歡偎在自己懷裡。

    可是往事如煙啊!很多事情,都隨著時光流逝掉了,唯獨剩下的,只有感懷和歎息。

    很多事情,她還不能告訴黛玉,她畢竟還年幼,要一點一點長大,而不是一下子就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宜人忽然在外面叫道:「格格,格格,外面的雪花真是好看,我瞧見牆角的一株梅花花苞都咧嘴了!」

    黛玉聽了這話,抱怨道:「宜人就是沒大沒小,老是嚷嚷得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話雖然如此說,可還是從暖暖的炕上滑落下來,換了一身大毛的衣裳,袖中籠著小巧玲瓏的小手爐。

    長長絨絨的大毛白狐風領,托得她杏臉桃腮愈加小巧細緻;

    一根淡黃絲繩將濃密烏黑的長髮鬆鬆地挽了一個低髻,衣襟上綻放著一朵朵素梅,人也如素梅一樣風流婉轉。

    讓才跨進院落裡的胤禛,有一剎那的恍神,眸光更是柔如水。

    他忙著外面的雪災,已經出城了好幾日,好容易回來了,卻見到如此一個如畫般的玉人兒。

    乍然見到胤禛竟回來了,黛玉不禁歡喜地跳脫著過去,語氣也滿是喜氣洋洋:「四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緊接著又補了一句道:「城外的雪災可怎麼樣了?百姓可都安置好了?」

    胤禛摸摸黛玉的小臉,輕輕捏著她尖尖的小下巴,左右打量了一會,滿意地看到黛玉這幾日沒有消瘦,氣色依然紅潤,才道:「剛剛進宮裡回了皇阿瑪事情,便直接回家來了。北方常常有雪崩之災,尤其京城外圍,如今已經算是安穩下來了,我親自過去,便也無人膽敢拿著賑災糧款中飽私囊。」

    黛玉聽了點點頭,道:「皇上伯伯花費極多,朝廷上又是貪污**成風,國庫早就沒多少銀兩了,便是賑災又有幾個錢?」

    這話卻是說到了點子上,除了黛玉,想必也沒人膽敢如此說康熙了。

    縱然自己是自己皇阿瑪的兒子,卻依舊是先臣後子,一言不慎,仍舊能墮入萬劫不復。

    扯著胤禛同去賞梅,果然半開的素梅依然傲然俏立枝頭,一股清香霎時就圍住了週身。

    胤禛喜歡看著黛玉因看到美麗的事物而燦然生光的眸子,隨手摘了一朵依然全開的素梅,簪在黛玉鬢邊。

    黛玉不由得嫣然一笑,風致婉約,直有奪人心魄之美。

    胤禛輕輕一怔,心中湧現無限柔情蜜意,寵著她,看著她,似乎,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

    進屋喝了些熱茶,宜人進來抱怨道:「才叫格格去賞梅,四爺一來,格格就不想賞梅了。」

    黛玉瞪了她一眼,咕噥道:「就你一個兒貧嘴!」

    說著將親手沏上的茶遞給胤禛,皺著眉頭道:「朝廷撥下去的賑災糧款必定少得很,百姓光有這些也不成,總是要有個居住之所,我記得霆哥哥說起過,也有做木材石料生意的不是?幫襯著他們重新建了房子也好,總算是盡了一番心意。」

    胤禛聽了不覺點點頭,笑道:「你既有如此的想法,四哥如何不依?回頭就找了霆過來商議。」

    心中不自禁地也頗為感動,她只是盡她一份心意罷了。

    她不會想到,她如此行事,給百姓留下口碑極好,做大事者,民心最重。

    聽說黛玉的意思之後,南宮霆立即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瞅著南宮霆一身風塵僕僕,黛玉忍不住嬌笑道:「這些事情又不是能急得來的,你卻忙什麼?」

    南宮霆笑道:「小玉妹妹召喚為兄,為兄自然火燒屁股似的趕過來了!」

    大喇喇地坐下之後,才端著黛玉沏給胤禛的茶抿了一口,入口的清爽甘美,讓他不自禁地驚呼道:「這可是極品的獅峰龍井,奇怪得很,如今早已是冬日了,怎麼還是如春茶一般清新爽口?」

    黛玉得意地道:「你也不想想,這是誰沏上來的茶。」

    她雖極少沏茶,卻有一手沏茶的好功夫,這些還是跟當初宮中回鄉的一個老嬤嬤學的。

    說得胤禛笑了起來,南宮霆忙讚道:「是,是,是,咱們家的小玉妹妹最有本事的!」

    說著才正色對胤禛道:「前兒個見你忙著賑災的事情,姑姑就已經給我消息了,讓我極力幫忙,已經吩咐各處商舖將木材石料等運了極多多來,皆堆積在城外了,就聽你一聲令下,也有人幫著去建房。」

    黛玉聽了不禁一怔,隨機笑道:「姨姨最是有善心,菩薩必定能保佑姨姨的。」

    退了屋內的人,南宮霆才歎息道:「姑媽倒是有意要四哥奪下皇帝之位,如今不過是鋪路而已。」

    民心最重,與其與那幾個皇子只知道糾結勢力,莫若先穩民心。

    聽了這話,黛玉更是神色一變,歎息了一聲,便悶悶地坐在窗下。

    胤禛走過去道:「玉兒怎麼了?是不是不高興四哥要那個位子?」

    黛玉抱怨道:「人人都說做皇帝要做好多事,四哥會累著的!而且,」

    說著眼兒也水汪汪地瞅著胤禛,彷彿倒進了一汪秋水,咕噥道:「古來之,皇帝哪一個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的?」

    到時候,四哥就不是她一個人的了,不但要管天下事,還有很多討厭的女人來爭四哥!

    聽了這話,南宮霆指著胤禛說不出話來,笑得幾乎腸子都打結了。

    胤禛忍俊不禁地撫著黛玉,笑道:「傻丫頭,皇阿瑪身子骨硬朗著,也許十幾二十年,咱們依然還在自己府邸中逍遙自在!」

    黛玉聽了,語氣登時揚得高高的:「對哦!皇上伯伯身子骨硬朗著,還有好幾十年可以做皇帝,玉兒擔心太早啦!」

    隨即興高采烈地對南宮霆道:「四哥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你們儘管去做罷!」

    南宮霆搖搖頭,看著黛玉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好似不曾發生過什麼似的,隨即平淡無波。

    胤禛與南宮霆將各種大小事故,以及需要做些什麼都商議好了,南宮霆方才想了起來一件事情,笑道:「提起給城外百姓建房,我倒是想起來了,賈府建造省親別墅的活兒,也是咱們的人攬了下來。」

    黛玉聽了這話,詫異地揚高了一邊淡眉,模樣竟和胤禛一般無異,好奇地道:「薛家也有做這些生意的,如何賈府竟會想著和咱們麾下的人做生意呢?依那二太太的性子,只怕不肯罷?」

    南宮霆笑笑,胤禛似乎也有些明白,只讓南宮霆道:「小玉妹妹這就有所不知了。」

    黛玉不滿地道:「我不知道什麼?快說!」

    南宮霆喝了一口茶,才道:「建造省親別墅,一半的銀錢都是賈老太君出的,她可是個極精明的人物,怎麼能不知道薛家已漸漸敗落了?生意亦漸漸消耗了,更何況家業?若是將這樁生意交給薛家,指不定會不會偷工減料,讓滿京城的人笑話,再者南宮家和禛貝勒府極親密,她自然巴不得與我們做生意。」

    黛玉歎息道:「縱然是做了這門生意又如何?難不成就因這個,禛貝勒府便願意收了三妹妹了?」

    南宮霆聽了不解地問道:「什麼收了三妹妹?你那個三妹妹,不就是環兒的姐姐麼?」

    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問道:「難不成,賈府竟也打著將這個賈探春送給四哥做妾的主意?」

    黛玉悶悶地點點頭,道:「聽四妹妹的意思,竟果然是如此。」

    胤禛神色微微一震,忽而拉著黛玉的手問道:「玉兒,我不在家的這幾日,是不是賈府的人又登門來了?」

    黛玉忙笑道:「四妹妹原是帶了蘭兒來瞧我,不曾想她們幾個後腳也跟著過來了,我卻不曾見的!」

    說著得意地道:「如今情分早斷了,她們來了,我就得見不成?當我們是什麼了?我才不理會!因此都是宜人去見的,我跟四妹妹扮了男裝也去瞧了一遭兒,將四哥懲治年玉慧的事情抖落了出來,果然薛寶釵臉色煞白煞白的。」

    胤禛冷冷地道:「殺雞儆猴,瞧來對這些沒臉沒皮的人,竟也沒什麼妨礙的。」

    說得南宮霆一笑,點頭道:「若是不好好懲治懲治,光是口頭上的話,她們才不理會呢!」

    胤禛沉吟了片刻,忽而一笑,對南宮霆道:「雖說我這些日子忙,不過你倒是清閒得很,這件重責大任便交給你。」

    惱得南宮霆哇哇大叫,竟像個小孩子似的扭著胤禛的衣襟不依,道:「不好不好!我才幹有限,想不出法子。」

    黛玉捂著小嘴偷笑,愁眉苦臉地對胤禛道:「有人欺負玉兒,四哥能替玉兒出氣,多好啊!可是如今有人都欺負到了妙玉身上,這個名分上的叔叔竟沒法子替侄女出氣,真個兒沒有一絲兒為人長輩者的本分。」

    提起薛家有對妙玉提親的意思來,南宮霆心中登時累積了無數的怒火來,道:「妹妹不提,我倒是還忘記了這薛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真個兒去瞧瞧那個豬八戒也不錯!」

    胤禛淡淡地提醒道:「薛家如今都是薛寶釵一手把持著生意家業,心計深細,這個薛蟠倒不過就是個傻子罷了。」

    南宮霆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懲治薛大傻子不過治標不治本,懲治這個薛寶釵才是要緊的。」

    甩了甩背後的辮子,才道:「這就是了,以薛大傻子的資質,只知道吃喝玩樂,哪裡會想到向我們南宮家妙玉提親?定然是那母女二人商議定了的,不過就是在賈王氏跟前走個過場。」

    一時房中靜謐無言,自是認同這句話了。

    南宮霆又揚聲叫劉嬤嬤進來,問道:「劉嬤嬤,你在賈府是年深日久,還知道些什麼事情,要出出口氣的?」

    劉嬤嬤聽了不禁一笑,輕歎道:「奴婢一個老婆子,還有什麼要出氣的?倒是替敏姑娘和妙玉姑娘出口氣才是。」

    說著便將今日與黛玉說的這些下毒之事,細細與兩人說了,末了才道:「雖不知道到底誰才是下毒之人,但是**不離十,是二房裡的人,最讓人生疑的,也就是二太太的。當年那些不管料子首飾,皆是她打理的。」

    黛玉生氣地道:「我倒是不知道,她到底恨我娘什麼呢?非要下絕育之毒?」

    劉嬤嬤對黛玉道:「格格也知道,論起至親骨肉,敏姑娘和珠大爺蘭哥兒才是賈家正經的嫡親骨血。」

    聽了這話,黛玉微微一怔,道:「這也不近情理,雖說確是如此,但是終究大家規矩講究的是宗嗣,既然過繼來了,那麼他們便是正經的老爺太太,兒女也是正經的少爺小姐,我娘總是要出門子的,是別人家的媳婦,還算計著這個做什麼?」

    劉嬤嬤歎息道:「這些格格就有所不知了。」

    說著幽幽地道:「說起來,格格還不知道呢!當年老爺太太都疼敏姑娘入骨,尤其是老爺,更是捨不得敏姑娘外嫁,當初還與老太太笑語,說要給敏姑娘入贅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婿,好繼承賈府的家業。也許,就是因為這句戲言罷!」

    胤禛耳後青筋暴跳不定,臉色更形陰沉起來,這些事情他雖也使人打探了,但是終究不及活在賈府中的劉嬤嬤清楚。

    不禁感歎起林如海的心思縝密,他雖然去了,但是遺留下來的無數計謀和線人,仍舊讓他心生敬佩。

    這個劉嬤嬤,當初一心為賈敏,皆因不清楚當年的下毒之事,方才留在賈府之中,如今果然打探得明白了。

    黛玉愈加惱怒,道:「原來竟還有這樣的事情!非叫她為此付出代價不可!」

    氣哼哼地一把抓著胤禛的手,卻對南宮霆道:「霆哥哥,玉兒的娘,和姨姨可是手帕交,而且你要為玉兒的娘出氣喲!」

    南宮霆笑道:「小玉妹妹,你放心好了,我若是出手,絕不手軟!」

    溫潤如墨玉一般的眸子,卻依然蘊含著滿滿的笑意,唯獨胤禛知道,這一次,真的是惹火了他!

    他雖是生意人,又看似文弱,實際上,在江湖上的武功排名,決不在鬼影之下。

    告辭出了禛貝勒府,南宮霆回眸望著雪幕中的府邸,淡然一笑,低喃道:「小玉妹妹,你放心,我怎麼能讓別人欺負到了你的頭上呢?不能明著來的事情,你的霆哥哥向來都是暗著來!」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他從來都不曾自詡為正道人氏,而且師父也告訴過他,對敵人手軟,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賈府如此囂張跋扈,不就是依附著太子麼?一個侍妾回娘家,也弄得如此盡人皆知,焉不知道是太子妃的計策?一則讓八貝勒府裡心中不痛快,二則,孩子麼,在外頭掉了,便不關宮中任何人的事情了!」

    想想也就明白了。

    吳氏十月分娩,正月回家剛剛好;

    元庶福晉二月才能分娩,在即將生產的時候回娘家省親,若是有勞累小產之說,誰不相信?

    風雪如霧,掩住了南宮霆的低喃,更掩住了他的腳印。

    風起,雪起,血腥味,已然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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