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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4章: 文 / 梅靈

    第94章:

    那太子妃原沒什麼大事,只因總聽說黛玉之名,素知太子殿下又與胤禛交好,且胤禛又不似老八幾個總是對皇位虎視眈眈,故而她方親自來瞧瞧黛玉,閒聊之下,倒是極愛黛玉天真率直,沒有宮闈之中的心計,更喜愛了三分。

    又見禛貝勒府桂花開得好,酒菜又極佳,太子妃不免多吃了幾杯酒,俏面生暈,芳姿不減妙齡少女。

    阿穆告辭之時,又恐太子妃回去磕碰著,便親自送她回了毓慶宮。

    太子胤礽雖侍妾成群,卻極尊敬這位嫡福晉,故而但凡宮中側福晉庶福晉侍妾等人,皆不敢嶄露頭角,奪太子妃之寵。

    阿穆見太子妃醉態可掬,不覺也為之失笑,忙吩咐人過來服侍太子妃更衣梳洗,又命取了醒酒湯。

    毓慶宮的幾個侍妾素怕阿穆之威,又知她極驕縱跋扈,見她如此,皆忙過來服侍,不敢稍有怠慢。

    太子妃略略清醒了些,口內含著解酒石笑對阿穆道:「瞧你倒果然是個當家的主母,怪道你們府中不管大小事故,皆管在你手裡,老八也不曾抱怨過半分,必定是有條有理的。」

    阿穆甩著帕子笑道:「什麼當家主母不當家主母的?哪裡比得嫂子?將這毓慶宮料理得井井有條。」

    目光滴溜溜地在眾位姬妾身上一轉,眾位姬妾皆不敢言語。

    太子妃聽了一怔,便即明白,看著室中過來伺候著的姬妾們,卻不曾看到元春,不覺眉頭一皺,冷冷地道:「元庶福晉何以不曾在跟前伺候?本宮什麼時候允許她私自歇息了?」

    眾人忙道:「回福晉的話,元妹妹身懷六甲,身子笨重,故而在房中歇息。」

    太子妃面上冷笑,卻問吳氏道:「吳兒,你這身子有幾個月了?」

    吳氏忙扶著肚子躬身道:「回福晉的話,奴婢這身子有七八個月了,十月裡便到時候了。」

    太子妃掃過眾人道:「本宮倒是忘了,不知道元庶福晉有幾個月的身子了?」

    眾人皆是爭鬥不已的侍妾,皆有幸災樂禍之意,忙回道:「算來,倒是明年二月該當臨盆,比吳姐姐晚了二三個月。」

    阿穆立即便道:「這可奇了!吳庶福晉有了七八個月的身子,尚且知禮地過來服侍福晉,規規矩矩的倒是個好性情;如何這元庶福晉竟不知禮數了?難不成,仗著這肚子裡的哥兒,便不將福晉放在眼裡不成?」

    一侍妾周氏冷笑道:「福晉和八福晉有所不知,這元姐姐自負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尤擅琴藝,模樣又遠比我們生得好,故而將太子殿下迷得是神魂顛倒,撒嬌撒癡,求了殿下准她不用過來伺候福晉的,奴婢們豈敢說什麼。」

    太子妃聽了心中更怒,吩咐人道:「即刻吩咐賈氏過來,本宮倒是瞧瞧,她有多大的本事,將主子都不放在眼裡了!」

    忙去了兩個丫鬟,喚了元春過來。

    元春秉性聰穎,且素來在宮中是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好容易有了身子,自是細緻妥當,唯恐宮中的這些陰謀詭計,弄掉了她腹中的哥兒,又因其母囑咐懷了哥兒便得好生將養,萬不可勞累了,這才趁著奉太子銀兩的時候,求了這個恩典。

    今見太子妃聲色不必往時,眾位姐妹又都有幸災樂禍之意,不免心中膽戰心驚,忙扶著肚子甩帕子行禮。

    「奴婢元春,給福晉請安,給八福晉請安。」

    太子妃碧藍的掐絲琺琅指套或並或翹,端著一碗茶細細嘗了一口,才冷眼看著元春,道:「元姑娘這身子有幾個月了?」

    語音圓潤溫柔,竟是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元春素知太子妃語音越是溫柔,則越是有極毒辣的心思,忙恭敬道:「有五六個月了。」

    太子妃道:「各位姐妹們給殿下開枝散葉,使得咱們大清皇室子孫綿延,原也都是功德。本宮也不是不能容人的,只要你們一個個守著自己的本分,由著你們跟太子殿下撒嬌撒癡,討賞這個,討賞那個,這些,本宮都不在意。」

    眾人忙躬身道:「奴婢們謝福晉恩典,必定謹守本分,不敢逾矩。」

    太子妃滿意地點點頭,笑面如一縷春風:「這就是了,乖乖的,自有甜頭給你們,可別仗著懷了殿下的骨肉,就不將本宮放在眼裡,竟也懈怠了自己的職責,咱們毓慶宮,可是容不得這些不守本分的奴才!」

    元春聽了這話,不禁後悔不迭,額上也是細細的汗珠密佈,一聲不敢吭。

    阿穆探過身子含笑對太子妃道:「嫂子也莫氣,咱們旗人家的女兒,自然都是安分守己過日子的,也只一些奴才家中教養不當,也沒個眉眼高低的,嫂子吩咐幾個嬤嬤好生教一番規矩就是。再說了,奴才就是奴才,一家子也都是奴才的命兒,爬不上天去的,仗著殿下的一點寵愛,就山雞長了鳳凰毛不成?」

    太子妃聽了亦笑道:「偏生有些奴才,竟就是不知道些規矩的,以為做了殿下的屋裡人,一家子就金貴了,好生可惡。」

    說著面上生笑,溫和地對吳氏和元春道:「兩位妹妹如今都懷了殿下的骨血,本宮也都一視同仁,想著你們也都好些年不曾出宮與父母團聚的了,本宮就准你們明年元宵節出宮三個時辰,回娘家省親,也好敘敘天倫之樂。」

    一言既出,喜得吳氏忙連聲謝恩,諸位姬妾皆羨慕之極,不免多瞪了元春幾眼。

    消息傳了出去,吳氏之父吳天豆急忙看地方建園子,等著女兒回娘家省親,亦是喜悅之極。

    見吳家如此,賈家豈甘落後?

    賈政亦忙回了賈母,與賈赦賈珍商議,拆建園子,又趁此機會將園林擴大,到底秉著接駕之名,雖違制卻亦在情理之中。

    偏生賈府這麼些年來,每每孝敬太子宮中,又處處替元春打點,還要在朝堂上走動,家中又都是排場使費慣了的,一時之間,竟銀錢接不上手,賈政不免心中鬱鬱,王夫人更是心生煩惱。

    好容易期盼到女兒為自己揚眉吐氣,豈能如此便給女兒失了顏面?怎麼說,賈府也不能落在了吳家後頭。

    思來想去,王夫人只得去求賈母,道:「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好容易咱們大姑娘懷了太子殿下的哥兒,又得太子妃准了回娘家省親,那吳家竟是揮金如土,大肆建造園林,滿城之人無不極口稱讚,咱們雖不能如此,好歹也別失了大姑娘的顏面。」

    賈母聽了,沉吟片刻,才緩緩地道:「咱們家官中的庫存,竟不夠建造園林不成?」

    王夫人忙道:「雖有十幾萬的銀子,可是大大小小燈燭簾籠花木山石等等加起來,還是短了十幾萬兩。」

    賈母不覺歎道:「倘若在以往裡,這幾兩銀子也不算什麼,如今你娘家又是京官,史家也在京中待職,薛家雖豐厚,卻怎麼說也並非是咱們賈家的親戚,唯獨玉兒家是極富貴的,偏生又生出這麼一檔子事情來,倒是不好籌措。」

    王夫人登時急了,道:「依老太太的意思,這可如何是好?」

    賈母沉吟道:「若說敏兒女婿不曾給玉兒留下什麼家產,我卻是不信的。玉兒如今也算是禛貝勒府的女主子了,雖說三年後才能大婚,可是嫁入皇室,嫁妝必定是早已預備好的,林家七八代的富貴了,且代代皆是肥缺,雖說不上有幾千萬的家產,幾百萬兩倒還是有的,如今還有些女婿留下的勢力,想必不可小覷。」

    聽賈母娓娓道來,王夫人眼波一閃,忙躬身道:「雖說果然如此,只咱們怎好跟大姑娘開這個口?」

    賈母登時撂下臉來,道:「我什麼時候說要你們跟玉兒開口要銀子了?咱們家縱然不濟,這幾兩銀子還是能拿出來的!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有了銀子你們就私藏,到了要緊時候,又跟我推說沒有銀子,不過就打量著我有幾兩梯己,一個個都算計著這個不成?也別讓外人笑話了咱們家,建造個園子也沒錢了!」

    說著吩咐鴛鴦道:「鴛鴦,取十萬兩的銀票來給二太太,餘者所缺,你們便想法子籌措罷!」

    王夫人雖得了賈母一番說落,可是卻得了十萬兩銀子,心中自是喜悅,忙連聲道謝接了銀票。

    賈母冷眼看著王夫人面上的喜色,又道:「我素知你極敦厚的,且是天真爛漫之人,喜怒不喜遮掩,只是那趙姨娘雖是個混賬老婆,好歹也是環兒和探春的生娘,該她得了的,也不許吩咐鳳丫頭剋扣了她的。」

    賈環如今得了黛玉的眼緣,來日裡必定能成大器,只要他娘在這裡,他縱然割袍斷義,也還是得乖乖地回來。

    王夫人聽了,雖然不悅,卻只得躬身答應了。

    如今黛玉極威嚴大氣,賈府自然也不敢再有看輕之舉,如今得了元春省親一說,忙吩咐人與黛玉報喜。

    看著過來報喜的鴛鴦鸚哥兩個,及身後的四個婆子,黛玉不覺莞爾一笑,淡然道:「既然如此,回去替我恭喜外祖母了。」

    說著叫來劉嬤嬤道:「嬤嬤,既然外祖母家中有如此喜事,咱們也很該賞些什麼東西。」

    劉嬤嬤想了想,方菊臉含笑道:「難得格格一番子恩典,奴才家有喜事,自然該賞些東西的。奴婢瞧著那盆瑪瑙石榴盆景兒倒好,且咱們府中也是用不到的,莫若賞了過去,也算是合了元庶福晉身懷骨肉的身份和景兒。」

    黛玉點頭道:「也好,到底是積年的老嬤嬤,想得竟比我周到些。」

    說著便吩咐宜人使喚幾個妥當些的婆子,親自到賈府打賞。

    鴛鴦和鸚哥都有些面紅,卻又不敢說什麼,只得問了黛玉好,黛玉也問了賈母身子好不好,兩人方告辭回去了。

    見一行人皆去了,宜人不禁啐了一口唾沫,道:「不過一個侍妾回娘家來罷了,擺什麼架子?赫赫揚揚地怕別人不知道似的。還過來跟格格報喜?憑什麼?難不成還想讓格格出銀子給他們整治園子不成?」

    黛玉好笑地道:「來報喜的兩個丫頭又沒有什麼不是,你對著她們的背影啐什麼?」

    宜人這才回過神來,撫了撫額頭,長歎道:「我竟忘記了,怎麼說,我也是丫頭,和她們沒什麼不同!」

    黛玉起身,撫了撫裙擺上的褶皺,想了想才問宜人道:「今兒怎麼沒見四哥?」

    宜人忙笑道:「四爺本就身上無傷的,歇息了這麼些時候,今兒一早,讓萬歲爺召喚進宮去了。」

    黛玉一面回房,一面顰眉道:「好端端的,又叫四哥進宮裡做什麼?上朝就是上朝,還單單喚四哥進宮,又打什麼主意?」

    宜人將臂彎上的披風給黛玉披上,才道:「萬歲爺還有什麼主意可打?又要賞賜美女給四爺?」

    說得黛玉登時大惱,臭著臉道:「宜人最壞了,你再說,我要四哥割了你的舌頭,看你這烏鴉嘴還說什麼混話!」

    宜人歎息道:「好格格,好姑娘,好主子,我說的卻並非是混話,竟是實話才是,你卻又惱了。」

    黛玉腳步加快,冷笑道:「我倒是要瞧瞧,皇上伯伯會賞賜什麼美女過來。」

    突然腳步一頓,狐疑地看著宜人道:「宜人,你說實話,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宜人苦著臉說道:「我能聽到什麼風聲?不過捕風捉影來的罷了。」

    黛玉眼光如水,冷冷地道:「你倒是說說,你捕來了什麼風什麼影兒?」

    宜人忙湊到黛玉身邊,道:「格格,我可是聽說了,那年遐齡年大人倒是有個千金,名喚年玉慧,最是生得好齊整模樣,且也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性格又是溫柔似水,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踩破了門檻子。偏生這年玉慧倒也是個眼高於頂的,有一回四爺陪著萬歲爺去了年家一遭兒,不知道怎麼著,竟叫那年玉慧瞧見了四爺。」

    黛玉聽到這裡,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必定是四哥這個禍水,又招惹了人家了!」

    滿肚子的酸意,口氣也登時酸澀了起來,小臉更是醋意濃濃。

    聽黛玉說胤禛是禍水,宜人和可人媚人都忍不住抿嘴一笑,後面的丫頭也都極力掩口,唯恐笑意從指尖流露出來。

    宜人長歎道:「四哥倒是極冷淡的,從來不曾多看過誰一眼,偏生這年玉慧也是個極執拗的,又聽說四爺至今尚未大婚,便一心一意要嫁給四爺,願意屈尊紆貴做四爺的側福晉,其父年遐齡便跟萬歲爺上書,請求萬歲爺指婚了。」

    黛玉臉色愈加不喜,淡淡地道:「說罷,年家又有什麼條件給皇上的?」

    宜人擊掌笑道:「到底是格格,一說便到了點子上。」

    說著便道:「那年家如今倒也是在朝中崛起,年家的二公子年羹堯,便是四爺門下的,比四爺小了兩歲,如今也是個大將軍了,兵權極重,倒是不下那拉氏家族的風雲大人。因此,若是四爺答允娶了年玉慧,年家便是四爺的心腹。」

    說得黛玉不禁露齒一笑,冷道:「倒也都是拿著這些朝野中的勢力來說,一個個,不過都是一廂情願罷了。」

    宜人笑道:「誰叫四爺如今竟是個香餑餑的?別說八貝勒他們忌諱,就是外頭,誰不知道咱們家有福字漢白玉碑?誰不知道咱們家有格格這個沒有父母的嫡福晉?雖說外面知道格格命格的人極少,可是以年家的兵權勢力,且跟賈家也有些交道,未必就是沒有個風聲什麼的。」

    後面的話宜人便嚥了下去,她雖不說,黛玉卻也明白。

    倘若黛玉是鳳凰命,不用說了,胤禛自然是帝王命,哪怕是一個侍妾格格,將來胤禛若是登基為帝,那侍妾也是一宮之妃嬪了,更何況如今還有兩個側福晉的位子,側福晉將來自然是貴妃之流,年家和那拉氏家族,只怕都惦記著這個!

    黛玉哼了一聲,道:「也不想想,四哥有我林黛玉,才不會要別人!」

    倘若四哥膽敢答應了的話,哼,可別怪她不要四哥了!

    強求的愛,是苦果,她才不要!

    雖然如此說,可是一顆心兒還是亂了,不斷盤算著胤禛到底是應還是不應。

    好容易過了辰時,便聽宜人在外面笑語道:「格格,四爺從宮裡回來了。」

    黛玉聽了,卻是一動不動,應也不應,兀自坐在窗子下生悶氣。

    胤禛掀了簾子進來,不覺眉頭一皺,走到黛玉身邊,道:「開著窗子,怎麼不多披件衣裳?」

    黛玉瞅了他一眼,臭著一張臉道:「四哥又要有美女入府了,怎麼會惦記著玉兒!」

    胤禛微微一怔,不解黛玉所說為何,宜人在窗外笑不可抑,半日才捂著肚子道:「四爺,咱們家醋罈子裡的醋溢出來了!」

    胤禛不禁十分好笑,取過一件披風給黛玉披上,才問道:「四哥走前你還是好好的,怎麼卻吃什麼醋?」

    黛玉瞥眼看著他,道:「誰吃醋了?你愛有多少美女,那是你的事兒,我才不吃醋。」

    心中隱約有些明白了,胤禛刮了刮她的鼻頭,道:「還說沒吃醋,瞧這一張花臉,都酸死人了。」

    黛玉將俏鼻揚得高高的,滿是不悅地道:「宮裡有美女陪著你,你還知道回來!」

    胤禛歎了一口氣,道:「什麼美女不美女的?若說是美女,咱們家這個小醋罈子才是美女,哪裡還有別的什麼美女?」

    言語間逗著黛玉,拐彎抹角不提去宮裡的事情,惹得黛玉杏眼圓瞪,怒火沖天。

    「好了,好了,傻丫頭,多想什麼呢?」瞧她,氣得怒火都要燒了整座禛貝勒府了。

    黛玉咕噥道:「我才沒有多想,四哥進宮,不就是去會美女嗎?哼!」

    胤禛輕拍著她胡思亂想的小腦袋瓜子,柔聲道:「皇阿瑪召喚我進宮,的確是有此意,但是四哥拒絕了。」

    聽了這話,黛玉情不自禁地心中泛起一抹喜悅,卻兀自強嘴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呢?」

    「口是心非?小丫頭,你啊,玲瓏竅裡真不知道在想什麼。」胤禛冷硬的臉上卻也不自禁泛起一抹笑意。

    小丫頭知道吃醋了,真是長大了!

    黛玉仰臉看著胤禛,嘟囔道:「聽說年家很想很想很想和四哥聯姻?」

    好生奇怪,怎麼就光想著和四哥聯姻?真是壞人,明兒個要影子哥哥去教訓教訓他們!

    聽黛玉一連說了好幾個「很想」,胤禛也不覺笑了,有一絲諷刺地道:「玉兒,你說,和林家的勢力比起來,年家算什麼?那拉氏家族算什麼?」

    黛玉蹙眉想了想,道:「雖然不知道爹到底留了多少,但是光是一個南宮家,就足足夠使了。」

    更何況,還有鷹閣,而且這個鷹閣,也並非只是查探各種消息。

    胤禛點頭道:「南宮家,是由我娘和霆料理的;我也只繼承了岳父的鷹閣而已。要知道,身在朝野,岳父未必沒有朝野的勢力留下,只是不曾給我,亦不曾給你罷了。據我猜測,朝野上的勢力,必定是留給你的。」

    黛玉眼兒亮晶晶地道:「留給我?好奇怪,爹爹沒有跟我說啊!」

    看著黛玉一臉的疑惑,胤禛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傻丫頭,你當真以為岳父不會交給你一些勢力嗎?」

    「哦,」黛玉咕噥了一句,才得意地展開了淡淡的眉梢,道:「我知道了,雖然四哥信誓旦旦,對玉兒不離不棄,可是爹還是怕四哥會變心喲!所以一定會有別的勢力留給玉兒,不要讓四哥欺負玉兒!」

    想到父親,又忍不住歎了口氣,道:「玉兒真是好想爹娘。」

    氣嘟嘟地鼓著雙頰道:「要是爹娘還在的話,哼,皇上壞伯伯才不會左一個那拉氏給四哥,又一個年玉慧給四哥!」

    胤禛攬著她嬌軟的身子,並不說話,康熙的意思,豈能左右自己的心意?

    這個丫頭啊,真是多想了。

    正值秋日,雖桂樹飄香,但是黛玉卻是極愛殘荷,喜那盛開後的一點寂寥和蕭瑟。

    不過,雖然年家有聯姻之意,年玉慧亦是眼高於頂,可是,素聞黛玉之威,倒也是不敢輕舉妄動。

    那日康熙果然找胤禛來就是此事,胤禛卻是依然當場拒絕,惹得康熙又是龍顏大怒。

    胤禛看著一旁的年遐齡和年羹堯父子,懶懶地對康熙道:「皇阿瑪想必還是記得當日裡兒臣是如何拒絕那拉氏家族的。」

    康熙有些無奈,自然想起南宮風的話來,胤禛妻子的人選,由她做主,娶定了黛玉。

    可是,皇家子弟,豈能只有一位嫡福晉讓外人笑話?

    再者那年玉慧他也親見了,果然是生得姣花軟玉一般,且確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更比黛玉懂得圓滑世故,與他做為側福晉,一是拉攏了年家的兵權,二則他更是美人在懷,還有什麼不願意的?

    年遐齡更是對胤禛拱手道:「小女雖不才,模樣亦不及香玉郡君有絕代之姿,卻總算懂得三從四德,四爺未曾細瞧小女,如今更是出落得好了,四爺見過之後,必定心滿意足。」

    胤禛哈哈大笑,冷顏道:「年大人這話倒也是好笑,既然年小姐才貌雙全,必定能尋得如意郎君,何必念念不忘於爺?倘若只因上回一見便心心唸唸,想必也不是什麼姣好女子,身在閨閣便想如此之事,也是不知羞恥!」

    言語如刀,割人心肺,讓年遐齡父子都不由得漲紅了臉。

    胤禛也不顧康熙的臉色如冰塊,只是大笑道:「年大人可別忘記了,當初皇阿瑪指婚那拉氏敏慧格格,可是耽誤了人家整整十年的青春年華,年小姐可也要有些自知之明,莫做第二個那拉氏敏慧!」

    因此胤禛揚長而去,又給康熙沒臉,氣得康熙龍顏大怒,卻又不好指責自己的兒子。

    年遐齡回到家中,自然如此跟女兒說了,原是想女兒放棄此事。

    卻不料年玉慧堅定地道:「光看著四爺不沾女色,且為人清正,便知道是難得的如意郎君,朝中無人能及,必定是個有情有義之人,能有如此的夫君,更是女兒之幸;雖說咱們家如今還是包衣人家,可是好歹有權有勢,女兒也不妄想奪那香玉郡君嫡福晉的位子,只求委身於四爺。」

    年遐齡歎了一口氣,道:「傻閨女,你竟不曾知道敏慧格格的下場不成?白白地耽誤了十年的青春年華,如今還是小姑獨處,雖說家世尊貴,卻沒有適齡的人家願意登門求親,縱然是有,也都是續絃,你偏生也如此不成?」

    年玉慧道:「敏慧格格就是死腦筋,不懂得變通,又嘴笨,雖然每每有那心意,卻不敢去求香玉郡君。且她容色豈能比得女兒?再說了,那個男人不是美人跟前化作了繞指柔?那香玉郡君年紀小,且到底還是要顧著身份體面的,就算是如八福晉那樣醋勁大,也要顧及著四貝勒的體面,怎麼說也要放兩個人在身邊服侍四爺的。」

    聽年玉慧如此娓娓道來,年遐齡也覺得有理,不禁長歎了一聲,由著女兒去了。

    那香玉郡君是皇后之命,自然是四爺是將來的皇帝,女兒過去為側為妾,一旦四爺登基,還不是個貴妃之流?

    年羹堯卻不免撇撇嘴說道:「依我說,玉慧可也別什麼都想得如你所願。」

    年玉慧登時怒道:「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笨,不傻,你就以為天底下只有你一個是聰明人!」年羹堯毫不客氣地指責著從小疼到大的妹妹。

    氣得年玉慧登時花容帶淚,道:「爹,你瞧二哥說的是什麼話!」

    年羹堯閒散地靠著窗戶,道:「我說的這是實話!我告訴你玉慧,你可要心裡明白。那玉格格是四爺從小養到大的,也算是一手拉拔大的娃娃福晉,什麼都不假手他人,十年來愛得什麼似的,且如今玉格格秉絕代姿容,具稀世俊美,冰雪聰明,玲瓏嬌俏,別說一個你,就是十個你,只怕也比不得玉格格一根手指頭!」

    說得年玉慧愈加氣惱,道:「我就不信她有你說得這樣好!」

    年羹堯隨手扯了一根外面的柳條咬在嘴裡,懶散地道:「你不信也罷,我只說實話!如今,不管聯姻不聯姻,我已決定投在四爺門下,在諸位皇子之中,四爺必定是有極大作為的,我也不會因為你嫁人不成,就離了四爺。」

    上下打量著年玉慧一番,原也是有鮮花之姿,撇嘴道:「你縱然生得皮囊之美又如何?誰不知道那玉格格竟仿似天仙下凡,通身的氣派才是無人可比!那賈府的一個親戚,叫什麼薛寶釵的,你也是見過的,容貌比你尚且略勝三分,人家都說不及玉格格,你以為你就能勝過了玉格格的?真是想事情不用腦子!也不想想,縱然你勝過了又如何?四爺就是肯收你的?」

    年玉慧目光如水,道:「二哥,你是不是見過這個玉格格?瞧你將她誇讚得地上有一,天上無雙的!」

    「見過又如何?沒見過又如何?」真是無知的女子!

    與其相比之下,那玉格格行事作風,才是有國母之風,大家威儀。

    年羹堯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嘲弄地道:「男人做事,如行軍打仗,豈能拘泥於小節?我說你還是收了這個心思為妙,別弄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後悔也都來不及。」

    年玉慧強硬地道:「我才不會後悔,我就是要四爺做我的夫君的,我也只認定了四爺一個!」

    沒有人可以不答應她的心意,她更不允許任何人擋著她的路,即使是名正言順的香玉郡君!

    不過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罷了,以往有父親在世,還能將那拉氏敏慧拒之門外,如今她父母已沒,連賈家這一門唯一的親戚都不要,還能威風到哪裡去?

    嗯,方才聽說那玉格格生平最愛賞荷,且如今雲上樓外殘荷如畫,雲上樓又是她常去之處,近日必定會去,如此一來,她倒是要去會會這位玉格格了,瞧她到底有什麼本事,連二哥都忌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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