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石,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必須提醒你。」齊遠山沉吟良久,神色凝重,斟酌著詞句道:「是這樣的,我希望你以後再搬出這些東西的時候,預先和我們通個氣。」
「哦,這話怎麼說?」蕭石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又從口袋裡摸出一支三無香煙,那副神態分明像極了個人空間中引導者慣常使用的噁心人的表情。
「咳咳……蕭石,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究竟有多少黃金和鑽石?」
「唔,那可說不准了,大概總有幾百萬噸黃金,幾千萬顆鑽石吧,呵呵!老齊啊,想要就直說唄,要不我先送幾百噸黃金到你家裡,唉!金子多了也煩人啊,這堆垃圾能扔出去一點是一點吧。」
齊遠山大腦一陣眩暈,心中暗暗叫苦,要是任由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流氓見人就送金子,用不了一年,世界經濟肯定徹底崩潰,苦笑著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金子多固然是件好事,可是,如果太多的話就很不好了,哦,簡直是太糟糕了。」
蕭石嘴角歪叼著煙,又不知從哪兒摸出一瓶紅酒,像喝水一樣直著脖子猛灌一通,看得齊遠山連連搖頭,蕭石手上的那瓶紅酒雖然沒貼任何商標,但以他的品味一眼就能認出那絕對是全世界最頂級的貨色,也不知這傢伙從哪裡搞來的。酒雖是極品,但照他這種喝法,簡直如同牛嚼牡丹、豬八戒吃人參果,實在是大煞風景。
只聽他含糊不清地道:「金子多了有什麼不好,放心吧老齊,咱倆交情這麼好,少不了你那份的。」
齊遠山幾乎從心底裡呻吟出來,真不知出了這樣一個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於國於民究竟是福是禍。事實上,蕭石的名聲在高層人物間十分不雅,也不知是誰起的頭,現在幾乎每個人在談論蕭石時都直接用「那個小瘋子」來代替他的名字。
「是這樣的,蕭石,我建議你在近期內千萬不能再搬出一顆像那樣的大鑽了,這麼說吧,假設那顆鑽石可以賣一千億,但如果世界上還有另一顆一模一樣的,那麼兩顆加起來最多只能賣到500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齊遠山無奈之下,只得耐心地做起普及經濟學常識的工作了。
「哦,瞭解。」蕭石身形一閃即沒,當他下一秒出現在原地時,手中已托著一大碗熱騰騰的魚翅羹,像吃方便麵一樣呼嚕嚕往嘴巴裡扒,埋著頭蠻不在乎地道:「無所謂啦,薄利多銷唄,反正這種垃圾我要多少有多少,人家肯要,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哦,不問我要垃圾運輸費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齊遠山現在的感覺只有兩個字,抓狂。這就叫秀才遇見兵,有理都說不清。任你如何智慧超群、膽識過人,跟一個既無知又無畏的小流氓打交道,可也是件高難度的工作。如果換了對方是個正常人,哪怕是所謂的億萬富豪,對涉及自身利益的重大問題也不會掉以輕心,偏偏面前這個敗家子壓根就沒把任何財物放在心上,實在沒法和他溝通。
皺著眉苦思良久,齊遠山重重歎了口氣,沉痛地道:「蕭石,茲事體大,千萬不要胡來啊,唉!就算你行行好吧,以後再放出這些東西的時候,一定要提前和我們商量一下,當然,這不是命令,就算是請求吧,請求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蕭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詭譎,但臉上笑容不改,依然是一副愣頭愣腦的渾小子作派,把桌上吃了一半的魚翅碗一推,笑呵呵地道:「行了行了,老齊,小事兒一樁,不要擺著苦瓜臉了,哦!咱們這回是不打不相識,以後可就是好兄弟了,哈!我也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齊大哥你能不能幫個小忙呢?」
「請講,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不會推辭。」齊遠山精神一振,他現在可是巴不得蕭石有事求他,身為「蕭石辦」的主持人,他實在太瞭解這傢伙的脾性了,純粹就是頭順毛驢,他深知若是對這傢伙威脅利誘非但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會把事情越辦越糟,關於這一項認知,是世界各國高層經歷過之前種種事件所得到的深刻教訓,唯一切實可行的辦法無過於和他建立良好的個人關係了,可以說,和蕭石攀交情,是齊遠山求之不得的。
「哦,那就太好了,早就聽說老齊你畫的畫好啊,呵呵!我這輩子沒別的愛好,只有兩條,第一條就是愛看小說,唉!可惜啊,網上那些寫小說的傢伙更新速度一個比一個慢,還有幾本居然寫了一半就太監了,真是讓人鬱悶到抓狂……」
這一條蕭石原本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齊遠山卻認了真,不等他說完就立刻接口,拍著胸脯豪氣干雲地道:「沒問題,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你現在就把那些網絡小說的書名抄給我,我立刻轉交政府相關部門,要求他們火速聯絡那些作者,嗯,不管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把更新速度提上去,太監了的書也得繼續寫,老弟,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蕭石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實在沒想到齊遠山這人外表斯文儒雅,辦起事來居然這麼風風火火、剛毅果決,不禁喜出望外,一時有點忘形,探過手去用力拍拍他肩,眉開眼笑地道:「老齊啊,果然是好兄弟,看來沒白交你這個朋友。呵呵!來來來,就為這個,咱們倆得喝頓酒。」
當下,蕭石直接從個人空間中搬出一大桌美味佳餚,還有一壇百年陳釀、兩瓶紅酒以及一條三無香煙,兩人就對坐在裝甲車裡大吃大喝起來。
齊遠山地位再高,平生哪喝過這樣的美酒、抽過這樣的好煙,再加上只不過因自己一個小小決定,就引得蕭石對他產生如許好感,一下子就打開了局面,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於是也放懷吃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齊遠山趁熱打鐵,藉著些許酒意親熱地道:「蕭老弟,你的第二個愛好是什麼?要是有我出得上力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了。」
蕭石微瞇起眼,托著酒杯笑道:「這第二條嘛,就是畫畫啦,老齊啊,早就聽說你畫畫很拽的,好像還有什麼南有明玉樓、北有齊遠山的說法,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就畫一張,讓做兄弟的開開眼呢。」
「好說好說,呵呵!既然都是同道中人,那就獻醜了啊。」齊遠山此刻的心情簡直愉快到了極點,雖然他早年就投身政界,而且一路順風順水、青雲直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風雅之士,尤其擅長國畫,正可借此進一步加深和蕭石的親密度,只有傻子才不肯幹。
當下,齊遠山命人取來筆墨紙硯等一應用物,藉著二三分酒意揮毫潑墨,當場獻藝。
只用了短短五六分鐘時間,一幅筆意酣暢淋漓、氣勢磅礡的潑墨山水畫一揮而就,畫紙上最醒目的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怪石嶙峋、斷崖峭壁,山腳下一條濁浪翻湧的大江滾滾而來,依山勢繞了一個大彎,如一條怒龍般奔騰而去。
如果單從繪畫的角度來看,蕭石其實並不懂畫,對國畫更是一無所知,他在個人空間中所做的事最多只能和一個只懂得臨摹素描圖的畫坊工匠相提並論,除了臨摹得比一般人精準外,幾乎就是個畫藝白癡,何曾見識過一代國畫大師的風采,直看得他目眩神迷、激動不已,暗想:「乖乖不得了,要是當初古靈筆是被這傢伙撿了去,那可怎麼得了,要是這傢伙一出手,還不立刻升上九級畫師?哦,幸好古靈筆是我的,這傢伙再厲害也是白搭,有種就把這幅畫變成真的啊。」
「呵呵!老齊,看不出嘛,還真有兩下子呢,這個,你這麼厲害,究竟是怎麼煉出來的呢,跟兄弟我可得說實話哦。」蕭石抓耳撓腮地問。
齊遠山刷刷刷在畫紙上落下「大江斷流圖」五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又從口袋中摸出一枚隨身攜帶的青玉印章,落下大款,笑道:「老弟,難得你有這雅興,白吃白喝了你一頓超級大餐,呵呵!來而不往非君子,這幅畫就算是咱們第一次見面的見面禮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嗯,至於我的畫技嘛,這一直是我的一個小秘密,因為這話說出去恐怕沒一個人肯信,只怕反而會認為我齊某人妄自菲薄,故意抬高自己的身價。」
「哦,到底有什麼秘密呢?」蕭石一下來了興致,追問道。
齊遠山聳聳肩,撿起一根桌上的三無香煙點燃,很是愜意地深吸一口,這已經是他半小時內抽的第五根煙了,他平時本來很少抽煙的,但一抽上這種超級極品,可就實在控制不住了,這種煙不但口感極佳,而且每吸一口都感覺肺部極為舒適,連精氣神也為之一爽,而且這種煙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妙處,那就是不管抽多少根,那種舒爽感都不會有絲毫減弱。需知普通煙草,不論其品質如何,抽多了口感總會麻木的,這一點抽煙的人都清楚,單只這一項妙處,可就把那些所謂的專供大熊貓都比下去了。
吐出一口純白如雲的煙圈,齊遠山笑瞇瞇地道:「這個秘密我可從沒對人說過,蕭老弟,你想知道也不難,只要送我兩條這樣的煙就行了。」
|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