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石哪會把兩條香煙放在心上,反正這種消費品在個人空間中超級便宜,十分豪氣地揮揮手道:「老齊哦,兩條煙算什麼,回頭就給你,快說快說,究竟有什麼秘密?」
齊遠山笑呵呵地道:「其實也沒什麼,我這人從小就愛畫畫,也沒拜過什麼名師,就這樣自己拿支筆把看到的東西隨手畫下來,畫著畫著就畫成現在這樣了。」
「我快暈死了,就這麼簡單。」蕭石差點一跤跌倒,這個齊遠山也強得太離譜了吧,隨便畫畫就能畫成一代宗師?不過他也懶得去想這麼傷腦筋的問題,轉而問道:「那你作畫的時候有什麼技巧?比如畫這座山峰的時候,我看你也就是隨手勾勾劃劃,好像很隨便的樣子,嗯,你怎麼能保證畫出來的東西形象準確?」
齊遠山疑惑地望著他,訝道:「這你都不明白嗎?所謂潑墨,最重要的是筆意和風骨,形象準確?那些東西只有西方的油畫或者工筆人物畫才講究的,呵呵!其實我對那些理論也只是一知半解,只曉得隨手把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渲瀉出來、著落在宣紙上而已,你聽過就算了。」
蕭石一時氣結,本來他滿心以為不管怎麼樣總能從這位畫壇一代大家身上學到點皮毛,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個半吊子,看來想跟著他學畫是沒指望了,正沮喪間,忽地心頭一動,追問道:「你剛才說油畫和工筆人物畫都講究造型準確,是不是?」
「不錯,其實中國畫多重寫意,就算工筆畫也是如此,只不過和潑墨畫相比,比較講究造型精確。嗯,如果你追求的只是能畫出最真實的形象,我建議你去學油畫,西方人的油畫、尤其是人物肖像特別講求這一點,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建議你去南大美術學院找個學生問問。」
談到這裡,蕭石再也沒心情和這個半吊子大師廢話了,收起那幅「大江斷流圖」扔回個人空間,向他道:「老齊,沒什麼事就回頭見吧,我先跟我爸回去了,對了,還有那個鄭光榮,我也得帶回去。」
齊遠山微笑點頭:「沒問題,他們現在都被送到了軍區總醫院,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直接搭直升機過去看他們,只要身體康復了隨時都可以把他們帶走,另外,就在一小時前,我已經被任命為政府方面和你接洽的唯一代表,直接向國家總理負責,所以從今天起,任何其他官方人員和你接觸都不算數,因為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都無權代表政府和你交涉。」
齊遠山邊說著話,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式樣古樸的龍紋玉珮,遞到蕭石手中道「把它掛在脖子上吧,這是今後我們之間聯絡的工具,裡面的電池至少可以維持上萬小時的通話時間,而且裝著全球定位系統,方便我們及時找到你的方位。當然,如果你不喜歡我們隨時都能確定你的方位也不要緊,你可以先把他藏起來,等需要用的時候才拿出來就是了。呵呵!真的很好奇,另外那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
蕭石仔細端詳了一陣那玉珮,外表平平無奇,按著齊遠山的指導在邊緣處的一處花紋上連按三下,就聽到從裡面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蕭先生,我是1號值班員,您需要立即聯絡嗎?或者給他留言也可以。」
「我暈,還有專門的聯絡員,連撥號都不用,看來這玩意真的挺好用,謝了,1號小妞,我現在不需要。」蕭石把聯絡玉珮直接扔回個人空間,他可不想全天24小時身上都帶著個監視器,回來時順手買了兩條三無香煙,塞到齊遠山手上。
齊遠山眉開眼笑地接過煙,道:「還有件事我要向你通報一下,從今以後你不需要再送歸神丸給那六個國家了,就在一小時前,我們已經把那些傢伙統統遣送回國了,關於你的個人安全,我們也已經做了充分的安排,從今天起,你的保安級別將是國家元首級的,有一支專門的警衛部隊全天候保護你,哦,就是吳永良之前給你配的那支特種部隊,他們已經脫離了南都軍區的編制序列,以後就是『蕭石辦』的直屬衛隊了。」
「哈!不錯不錯,老齊,你辦了件大好事,下回我再請你喝酒。」蕭石心頭一喜,當初之所以決定每個月送那六個國家一顆歸神丸,無非是因為形勢實在太險惡,沒辦法才委曲求全的,現在有了專屬於自己的私人衛隊,而且還是國家出錢出人,自然從今以後就不需要再交歸神丸了,畢竟是價值5000經驗的東西,能省下這筆開銷實在是太爽了,不過隨即又皺起眉頭,冷冷道:「老齊,交情歸交情,我可得把醜話說在前頭了,那支衛隊只能保護我,絕不可以窺探我的**,一旦我發現他們有什麼越軌行為,哼哼!到時候可別怪我翻臉。」
「那是那是。」齊遠山連連苦笑,搓著手道:「蕭老弟啊,你放寬心,我們沒有你想像得那麼愚蠢。嘿!跟你說句大白話,現在就連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你這小子可是個不折不扣的順毛驢,只要不招你惹你,你心情好了,全國人民的心情就都好了,是不是?」
蕭石聽他說得既有趣又坦誠,不禁莞爾,對這個半吊子大師生出了些許好感,覺得這人雖然在官場上打滾,有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在齊遠山的陪同下,蕭石去醫院看望了一下蕭十八和鄭光榮,鄭光榮的傷比較重,中的兩槍都打穿了肺葉,一時半會還起不了身,不過經過手術,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蕭十八的傷就輕多了,雖然肩膀上挨了一槍,但警用手槍的威力畢竟有限,只不過傷了皮肉,沒打穿肩胛骨,把子彈挖出來後縫上傷口包紮一下,除了失血過多外,好好休養上十天半個月也就沒事了。
蕭石本想讓蕭十八住幾天院,等傷口完全癒合後再來接他出院,沒想到剛來到病房門口就聽到蕭十八在跟護士小姐吵架,死活不肯住在醫院裡。蕭石深知老爸的脾氣和自己一樣倔強,知道這位老爺子定下來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只得向院方要了一些紗布、消毒水之類的用品,接他提前出院了。
父子二人告別了齊遠山,並肩步出醫院大門,直到此刻,蕭石才從胸膛中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短短一個多月中,他已經歷了不知多少驚濤駭浪,周旋抗衡在各大強力集團之間,全憑著一口嚥不下去的氣才支撐到現在沒有倒下,也沒有向任何強權低頭,然而其中的艱辛和酸楚實不足為外人道。
「瘋子?呵呵!就讓你們這幫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都把我當成瘋子吧,老子要是不瘋,還不是只有隨你們揉捏的份?媽的,要瘋就瘋到底,讓你們既不敢得罪我,又要拼著老命來巴結我,不然早就被你們欺負死了。」
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蕭石瞇起眼,將視線高高投入頭頂的藍天白雲,這一刻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感到最輕鬆的時刻,許多事都已告一段落,那群貪得無厭的洋人再沒有機會糾纏他了,政府方面也已作出了妥協,至少暫時不會有人來騷擾他,再加上老爸獲釋,心中最大的一塊石頭落了地,還有什麼可求的?
此時此刻,他心頭只剩下一個念頭,正如那些武俠書裡通常都會寫到的橋段,退隱江湖,帶著老爸和方茹,找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隱居起來。他當然不甘心一輩子象隻老鼠一樣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過那種不見天日的日子,但他至少必須隱居到擁有足夠能力保護自己以及身邊的親人,到那時才能復出江湖。
至於目前,最需要解決的問題無非是兩條,第一、躲在什麼地方最保險?第二、如何避過全世界諜報機關的耳目?
正自沉吟間,四大護衛之一的張龍出現在蕭石視野中,這個青年男子身材並不如何高大健壯,長相也很一般,然而舉止間那種堅定沉穩、以及雙眸中不時閃過的肅殺氣息,令任何人都不敢小覷這個外表平凡的年輕人。在不遠處的馬路邊,還停著一輛加長林肯和一輛黑色奔馳。
蕭石向他默默點頭示意,轉向蕭十八介紹道:「爸,他叫張龍,是我的貼身保鏢,哦,我另外還有三個保鏢,現在他們應該都在車裡吧。」
「是。」張龍面無表情地答道,同時微側過身子,讓蕭石父子先行。
蕭十八瞪起牛眼,上下打量著張龍,他現在的感覺實在有點迷糊,幾乎懷疑自己身在夢中,從昨晚鄭光榮劫獄起,所發生的一切都令他匪夷所思,想破腦袋都搞不懂為什麼自己只不過蹲了幾天大牢,往日裡好吃懶做、整天無所事事瞎混的兒子居然搖身一變,竟成了個炙手可熱的大人物。但當著外人又不便詢問蕭石,只得留著滿肚子疑問等回家再說了。
同一時刻,從醫院大樓天頂上緩緩起飛的直升機座艙中,齊遠山正冷著臉向身邊的秘書下達一連串命令:「馬上聯絡總參首長,以蕭石辦的名義要求他們立即將101機步師整建制調駐西北邊疆,同時嚴格保密紀律,從昨晚零點直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統統列入國家最高機密,還有,你馬上通知相關部門,調專機火速把那三座黃金屋和鑽石運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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