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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雛鳴 第六章 下 通玄境羽白習琴 文 / 月湧清江

    第六章下通玄境羽白習琴

    寧羽白眼中一亮,心裡好像捉到了什麼。「你是說,讓他親口說出事情真相,來證明我的清白?」被謝青陽這樣一點,他頓有所悟。謝青陽微笑不語,只是點了點頭,卻剩下秀兒一個在旁疑惑地望著兩人,猜不透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秀兒定是心思純淨,不識得人世險惡、人心機巧,所以想不到,便讓我來提醒你一下吧」謝青陽看著秀兒那副不解的模樣,不禁有意打趣,立即惹來了秀兒一陣嗔怒。寧羽白看著他二人地笑鬧樣子,心道當初秀兒是那麼的沉靜,如今卻是開朗了好多,可見他二人感情之好了。想到這心頭不禁泛起一絲澀澀,一股愴然自心底生出,是悔恨,是悲涼,還是思念?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因為誰呢?他不願再想,慨然長出一口氣,自嘲地笑了一笑將那些念頭掃出心房,又將注意集中到眼前的話題上來,凝了凝神在心中想道:「青陽說得沒錯,要他自己對天下人講出實情恐是不能了,除非我在某種情況下能誘使他說出實話來,只是可惜現在卻是連他身處何方都不知道」這時耳邊又傳來秀兒的聲音:「哦?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暗地裡埋伏下,讓寧師兄單獨騙他說出真相?」

    「呵呵,沒錯。」謝青陽道,「只不過光我們幾個人微言輕的還是不夠,還要有三大世家在場才好。秦家曾經與羽白有過嫌隙,若羽白不棄,最好能有秦魯陽在場才是最好。」

    寧羽白一笑:「我那次在落霞山著實是險,幸好給邱伯伯救了去。不過所幸沒有什麼大礙,而且秦家也是不知真情,何況還是於我有利的事,我又怎麼會不願意呢?只不過蕭天南老奸巨猾,想要誘他入轂只怕不易。而且他此時身在何處我們都不知道,這只怕還要從長計議。」

    謝青陽道:「確是如此。不過宋無缺說得沒錯,我看他也是定未遠離蒼眠山。從他出現在此來看,確實恐怕有些動機。雖說被我們發現了,不過若這樣被就嚇跑,他就不是紫殺魔頭了。我想目的不達到他未必便會離去,所以,我們還有機會。正值此長夜漫漫,我們有的是時間,何不來商議一下?」

    「正要如此。」寧羽白笑著點了點頭。他知謝青陽智計百出,見解獨到,又是自己可以信得過得人,正為出謀劃策之不可多得的人選,有他幫忙實在比自己一個人瞎想要有幫助得多,何況他們幾年不見,當然還有著數不清的話要說。可聽到秀兒還在那問這問那,他只好笑了一笑,於是低頭,琢磨起怎麼跟謝青陽說來。

    小屋之內,暗無燈火,僅一絲冰涼月光自窗間照下,灑在地上有如霜雪般亮。偌大蒼眠山裡,這區區一草屋內的三人,就這樣藉著這月光深沉地討論起來,將近一夜

    嚴冬已過,夜是越來越短了。沒過了幾個時辰,月亮退去,太陽終又躍出來,再度照亮了大山,新的一天開始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天剛亮沒多久,獵戶漢子又出了門去,到下面一處山泉邊挑水回來,恭恭敬敬給屋後擺好,收拾了鐵叉弓箭,又往山裡去了。那清水仍是兩罐,他自不知道這小小草屋裡的「神仙」昨晚又多了一位,在屋中談論良久之後,現卻又不見了。

    寧羽白現已不在屋內。他睜眼醒來時謝青陽與秀兒還在入定,兩人背上仙劍都隱隱有光輝散出,顯示著兩人地道業修為比之數年以前都已進步了不少。但是對於此時寧羽白來說,卻早已不在一個層次上了。他淡淡一掃,兩人的靈息流轉、劍力強弱都已瞭然於心。轉頭看旭日方升,剛剛破曉,山中仍是還在萬籟俱寂之時,身子略微一晃,人已經站在了門外。四周看了看,也不出劍,人隨風而起,飄在空中尋了個方向疾飛而去。

    人在空中舉目四望,只覺天地之大無極無限,比之在那圖畫之中不知暢快了多少倍。他將目中神光放去,地下一草一木纖毫畢現,有什麼動靜都絲毫逃不過眼去。偶爾可見有三大世家弟子各處尋山,他懶得搭理,都預先躲了過去,不大會尋了個沒人會來的山坳落了下去。

    山坳裡寂靜無風,內裡山壁上一個破開的大洞鑿痕甚新,八成是有人覺得此內有寶,所以來探過了。洞深有十幾丈,寧羽白也不多瞧,身形一轉,盤膝坐在了洞口之處。先是對著天頂流雲看了一會,繼而閉上了眼睛。隔了一會,他雙手緩緩抬起,周圍石粒碎雪忽地無風自動,圍著他飄滾了起來。猛地,他雙手往下一拍,正擊在了地下,頓只聽轟的一聲悶響似在地底傳來,百丈之內的地面竟都是嗡地一震!洞內嘩啦一下土礫石塊掉落不少。繼而只聽呼啦一下,成群飛鳥頓自附近林內驚起,望天飛去。而下一刻起,狐狸、灰狼、蛇、成群的地鼠百丈之內所有的動物均從洞中、穴裡暴起,沒命地往山下逃了去

    寧羽白默默一查,確認這百丈之內除了自己確實再無活物,終於吸了口氣,又在把手抬了起來。這次卻不是要再做一擊,而是十指虛虛望空按捺,狀若撫琴。

    良久。

    「叮咚!」一聲細微鳴響忽地在空蕩山中奏起,似琴又非琴,山坳裡陽光頓時一亮!

    「叮叮咚咚!」寧羽白雙手舞起,就那麼在空中虛按,一曲絕不像琴聲的琴曲終奏了起來。從那無琴的手底發出的聲音,也說不上是從他的指尖流出,抑或是從他的心間鳴出。不過隨那琴曲奏演,山外一切皆是照舊,獨這坳中日光竟是越來越烈,漸漸地地上白雪開始融化,而樹木竟開始變得愈來愈綠了!

    琴曲漸漸承進,此地變化也越來越明顯,那日光愈加亮起,整座山坳已快融入一片白光之中,所幸這地方藏得深僻,不虞被人看到。而地上雪水慢慢地已匯成溪流,草木芽發,花兒欲放!

    這一處的春天,似乎來的更早了些。

    半刻之後,琴聲終於漸漸欲止。

    寧羽白撥出最後一個尾音,停了曲子,將手慢慢放了下來。他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感受到自己地道行又強了一分,才睜開眼看了看這已經宛如暖春一般的地方,微微一笑探手入懷將那靈霄仙譜又拿了出來,翻到了某一頁。看那頁之上開頭幾個篆字古樸——幻我境第一曲,通玄曲——映入眼簾,他不禁自語道:「終於,突破幻我境這曲了」言語之間無限唏噓。

    原來他清晨來此,是為了修煉那靈霄七弦譜,也就是那太乙真經玄玄部!

    自從他在金霞圖中將道玄部真經印在心裡,突破第三重紫璧之後,本身的靈霄琴境也進步神速,已可無琴而奏。於是他醒來之後五晝夜便將武破境九曲統統突破,終至幻我琴境。然而這幻我境之第一曲——通玄曲卻是一連數次都不能奏全,竟突破不得,直至今日。今日他終於修全這曲,心中舒暢不已。要知這幻我境中的曲子皆已非是凡人所能聞聽之曲,「通玄」為第一曲,為個人修煉所用之曲,常習可大益本身道行法力。不過卻既不如他曾在棲霞莊中彈奏那曲能引得各色人等圍聽,驚為天音,又不如在薊州城中可以以琴勸善。只因若是普通人聽了,愚鈍的人還要好些,有些悟性的人聽了不七竅流血而亡已算好的了,除非有道高人才可聆聽,大有裨益。而禽獸之中也是如此,而獸類在某些方面本就有著天生的靈性,若是靈性強一些的聽了,說不定便會開了靈竅,日後偷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修煉成妖,若是危害人間,那便是造孽了。寧羽白既不願平白琴殺生靈,更不願無故造出孽物,這才在一開始以一震之力,把附近活物統統嚇走,這才撫琴。

    他噓歎了一下,心中泛有淡淡喜意,便將那靈霄譜再翻一頁,看了下去。

    「妙心蓮花曲!」五個篆字映入眼簾,他當即便被驚住了。俄而以手輕輕撫過那金色紙張,心中不禁微微震顫。

    想當年,便是這一曲仙音將自己引到琴神面前,收為弟子,才有日後如許之多的經歷。又是這一曲仙音自軒轅師伯手中響起,才令他拜歸門宗,通曉師門淵源來歷,引出太乙真經、晁玄叛門之事。想來這一曲乃是曾經改變自己命運之曲,又是自己門中歷代擇徒之曲,實為天授,如今就在眼前當習,他又怎能不感到震撼?

    然而震撼之後,細看之下,卻是沮喪。

    這一曲比他乍看那通玄曲之時的感覺還要難上十倍!琴譜雖寫在那裡,但是那譜子卻是字字違反常規,自己愣是一個都沒有見過!只怕只能憑著從前的經驗,一點一點重新推敲出來了。他略看了一兩行,便已經頭大到不行了,再一看後面附錄的心法口訣,竟足有數十頁之多!這一下,只怕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呢。他搖了搖頭,看了看天,只見日頭此時已經在東方高高昇起,心知不早,謝青陽和秀兒只怕已經醒來。便歎了口氣,雖說這曲子一下將自己難住,不過時間有的是,慢慢來,總有能學會的那一天,又何必著急呢?何況今日已會了通玄一曲,急進可要不得。這樣一想,他便又轉為喜意,仰天笑了兩聲,一道輕煙般掠起,三兩個回轉便不見於天上。小小的山坳裡,只餘下那仍舊炫目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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