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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獨行 第二章 慘禍相銜悲天地 驚雷一響調頭東 文 / 月湧清江

    第二章慘禍相銜悲天地驚雷一響調頭東

    章雄樓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的劍柄,鮮血汩汩流出卻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他有些疑惑,「三弟?」他嘴裡跳出了兩個字。

    章雄烈手握仙劍,嘴角露出殘酷地笑容,他的鬍鬚由於離得太近也沾上了迸出的鮮血,整張臉在劍光的照耀下分外的詭異。

    「大哥!」震驚之下章雄卓大叫一聲,縱劍撲了過來,卻忘了背後的紫殺神。伴著一聲鬼嚎,一道觸目驚醒的紫嵐過後,他那圓睜二目的頭顱已經離體而去。一道血箭自腔中噴出,隨著那仍不瞑目的頭顱墜了下去,仙劍沒了他地把持,無主的盤旋在空中,不知何去何從。章雄烈轉過頭去,臉上抽搐了一下,卻沒有任何表情。

    轟隆一聲,地上的一座房屋燒得塌了下去,卻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聽到那夾在倒塌聲中的一聲悲哭。

    章雄樓急劇地喘著粗氣,伸手向下像想要抓住二弟那飛墜的身子,可是胸前那劍正一寸一寸地拔了出去,好像連他的力氣也一併拔出了一樣,他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什麼都模糊了起來。

    耳邊傳來了沙啞而遙遠的聲音:「章老三,殺了他,就可以證明你對聖主的忠心。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劍完全拔了出去,章雄樓的血爭先恐後地向外流著,章雄烈一鬆手,他人一栽,往下墜去。

    「為什麼」空中的兩人漸漸離他遠去,隱隱約約中三弟似乎又舉起了劍。

    那劍式該是『霞過無痕』吧?他模糊想起紫霞訣有云:「霞過無痕,劍過非血,身未死時,劍已遠去」這一式用來殺人最是迅捷不過,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死在自家招法之下,想當年,這招好像還是自己教給他的吧?

    一瞬間,從前的一幕幕竟一下子衝上了眼前,父親臨死前將家主傳給自己時三弟那憤恨的眼神,還有自己大婚時他那嫉恨的雙眸,自己成為劍盟盟主時他那言不由衷地道賀一切的一切,他都曾以為自己能夠化解。可是現在呢?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黃泉劍派進出棲霞莊竟如入無人之境、周天衍生陣為什麼會失效、為什麼琴神離開棲霞莊蕭天南竟然會知道他就任自己那麼墜了下去,雙目中早已沒了當初的神光。

    半空中一道紫光劈下,絲毫不留一絲餘地。

    「噹」一聲巨響,章雄樓眼前終於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無盡的黑暗越來越濃重,自己似乎在不住地下落著,落向不知名的深處可是一聲聲呼喚也不斷地清晰起來,「章伯伯、章伯伯」

    章雄樓終於醒了過來,勉力撐起那沉重的眼皮,尋找那聲音的來源。他發現狹小的空間裡漆黑一團,也不知是身在何所,身旁正有一個人輕輕地搖著自己的肩膀。

    「白羽?」他虛弱道。

    寧羽白連忙點頭,一個沒忍住,淚水刷地湧了出來,哽咽道:「章伯伯是我,您,您千萬要撐住!等到劍盟援軍來到,就會沒事了」

    章雄樓一把握住寧羽白的手,啞聲道:「好,好總算你還沒有事,我也不至愧對恩公,左前輩他,他就你這麼」寧羽白忙阻住他說話,道:「伯伯不要說了,你的傷很重,我方才偷去丹室偷了些丹藥回來,已經幫您敷上了。可別亂動弄壞了傷口。」

    章雄樓卻不止住,繼續道:「我怎麼會在這?」

    寧羽白擦掉眼淚道:「您中劍下落,我趁他們不備,擋了三伯一劍,在您落地之時用土遁把您帶到這的。」頓了一頓又道:「這裡是一座假山之內,想來他們一半時還找不到,我本想土遁帶您離開這裡,可是蕭天南祭出七殺鎖魂盤在空中,整個莊院圍牆地下的土地都變得硬比精鋼,土遁是出不去了。現在我們只有等,只要劍盟援軍一到,他們一定會逃走的!」

    章雄樓慢慢地搖了搖頭道:「七殺,鎖魂盤白羽你趕快自己走吧,不要管我」

    寧羽白一搖頭:「不,要走一起走!」章雄樓木然道:「章家已敗,孟玄、仲玄和二弟都已身亡,三弟背叛了章家,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寧羽白這才知道原來章二哥也已戰死,正愣間章雄樓嘩的一口血又吐了出來,他慌忙扶住章雄樓,一手導引處靈息源源不斷向其體內湧入進去。章雄樓搖了搖頭道:「不要白費力氣了,我,撐不了多久了白羽,我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寧羽白雙目又再度濕潤起來,顫聲道:「章伯伯,你說。」

    章雄樓深喘一口氣,費力地說道:「季玄還在飛瀑城他姑姑那裡,他是我章家唯一的希望,萬一萬一我死了,就煩你去那裡告訴他,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老三這麼做,所圖非淺,我章家不能萬萬不能落入邪魔外道手中」

    「章伯伯你不會死的!」寧羽白顫道:「再過幾個時辰,援軍也許就會到了」章雄樓一把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擠出幾個字:「答應我」

    寧羽白緊咬下唇,用力地點了點頭,章雄樓這才放鬆了下來。黑暗的空間內一時只剩下章雄樓那虛弱的喘息聲

    棲霞莊內,大火已經基本熄滅,只剩下零星火苗還在垂死掙扎著,到處是斷壁殘垣,黑煙處處,從前的鱗次櫛一夜之間盡化灰燼。

    中心處一座大堂的廢墟外,石頭人一般站著蕭天南。他雙手攏在袖中,寬大的紫袍隨著晨風輕輕飄蕩。天已經亮了起來,陽光終於照清了他的臉孔:彷彿一張老樹皮似的臉上滿是皺紋,深得彷彿刀刻的一般;淡灰色的雙眉長得直達顴骨,雙目微瞑動也不動,好像站了幾千年一樣,在他頭頂上丈許高的地方正懸著一個七角飛盤慢慢地旋轉著。

    莊內廢墟裡時不時便有人影掠過,好像在搜尋著什麼。過了半晌,一個乾瘦的身影迅捷地閃了過來,站在了蕭天南身後。

    「蕭老,莊內各處都找遍了,密室之內也沒有,他們會不會仍在地下?」來人正是章雄烈,他恭敬問道。

    蕭天南睜開了雙目,嘶啞的聲音響起:「敵人會土遁術,且造詣非淺,想要逃避我們不難。我的鎖魂盤雖能困住他,但卻沒辦法逼出他來,棲霞莊這麼大,要找到還真不容易。」

    章雄烈慌忙道:「那怎麼辦?那個小子肯定已經在旁邊窺伺已久,章雄樓受那一劍也未必會要了他的命,若不抓住他們,那我、我」言下之意自己的陰謀必將敗露無疑。

    蕭天南冷哼一聲道:「哼,這麼點小事就慌了手腳?」章雄烈趕忙噤聲。

    「那個小子無足輕重,只要章雄樓死掉,那就是死無對證,人家是會相信你這個棲霞莊三莊主,還是會信一個人微言輕的外人?」

    「是、是,蕭老說得對。可是」章雄烈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

    「可是昨晚他們已將求救飛劍發往望劍峰紫修盟主那裡,恐怕過不多久碧落派援軍就會到了,若是那時候讓他們見到了那兩個人,可就」

    蕭天南滿是銀髮的頭換換轉了一下,往遠處略略一瞧,面無表情道:「不用多久,他們已經來了。」

    「啊?」章雄烈大驚失色,忙往四周張望,可卻什麼也沒看到。

    「你那點目力還看不到。」蕭天南緩緩道。說罷將右手在袖中伸出,手中拿了一個小銅鈴。他輕輕一晃,「叮鈴」一聲脆響傳了開來。

    「嗖嗖嗖」數聲,數十個人自不同的方向紛紛縱了過來,紛紛圍在蕭天南身前站好,其中便包括昨晚被寧羽白打暈的二人。

    「不必搜了,我們走。」蕭天南道。

    「啊?蕭老,那我怎麼辦?」章雄烈慌道。

    「按原計劃行事。」蕭天南道,說著轉過頭來盯了章雄烈一眼,又冷冷道:「章雄樓一定會死。你只要做好你的事就行了。」說罷收了七殺鎖魂盤,大袖一捲,人已化作一道紫飆騰空而去。

    章雄烈驚疑地望著遠去的蕭天南,還沒緩過神來,那黃泉劍派徒子徒孫也都一個個嗖嗖地駕劍光而去,整個廢墟中頓時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片刻之後,他再一抬頭,天邊幾道華光已經現了出來。他一咬牙,似乎決定了什麼一樣,身形一閃也不見了蹤影。

    天邊光華由遠及近,須臾落下地來,當先一老者身著八卦道裝,乾枯瘦小,正是碧落劍派落雷鳴劍紫霆。他身後又跟上飛星劍沈從龍和霜月劍紫寒,其後又是十數個弟子,俱是身背飛劍。他三人走上前來,看見那滿目瘡痍,都是暗自心驚。沈從龍訝道:「這怎麼會這樣?棲霞莊幾百口人難道竟一人不剩?」

    其後重弟子見這慘相更是個個震驚。大夥一陣緘默,若是真如沈從龍所說,這可真是自劍盟成立以來從未有過得重大損失!半晌後紫寒才道:「早知道蕭天南心黑手毒,卻也想不到竟然狠到如此程度。」

    紫霆的老臉宛若千丈深湖一樣,不見任何表情道:「眾弟子聽令!」十數個弟子忙一振心神,齊聲答是。

    「兩人一組,分開搜尋,不許放過一寸土地,不管死活,把每一個人都給我找出來!」眾弟子得令,旋即散去各處搜尋起來,剩下三人一起舉步向內走去。

    太陽已經高高地升了起來,更顯得廢墟裡斷梁殘屋,處處焦黑。三人走在裡面,紫寒道姑道:「昨夜掌門收到信劍即命我等立即前來,他再隨後傳劍令召集各派齊至。想不到還是晚了一步。蕭天南本領再大,又怎能傾日之間滅掉六大劍派之一的章家?此事有些蹊蹺。」

    紫霆道:「無須多言,盟內各派掌門想必不久即到,在這之前,不管死活先找到章雄樓再說。」說罷淡淡掃了兩人一眼。三人眼光一觸即分,繼續默默向內走去。忽地一名短鬚弟子奔來,高叫道:「三位師叔,快來看看,有個地窖裡面好多人那!」

    三人互看一眼,不約而同飛身縱去。

    到了跟前一看,只見地面一堆亂土之下,一個石製地窖口現了出來。紫霆當先一躍,跳了下去,隨後沈從龍與紫寒也入內而去。

    窖口雖小,窖裡卻是寬大,也不知是章家貯藏什麼東西的。此時裡面空氣污濁,橫七豎八地堆了遍地的人。

    裡面雖暗,對於紫霆等來說卻是不啻天光一般,紫霆躍下後便摸著一人,略一辨認便道:「他們中了毒。」沈從龍與紫寒忙各自下去尋人觀察,不大會都回來道:「不錯,這些人只是昏迷不醒,生命卻都沒問題,顯然是中了毒。」

    沈從龍奇道:「紫殺竟然用毒,卻是第一次聽說,而且留這麼多活口,頗不似他作風啊。」紫霆截道:「這個日後再說,先看看裡面有沒有章雄樓!」三人方要繼續找尋,忽地窖口一名弟子奔來,向內喊道:「稟三位師叔,找到章莊主了!」

    「嗖嗖嗖」三條人影自窖中躥了出來,紫霆當先道:「在哪裡?」那弟子用手一指道:「就在那邊的一座假山中。」三人一聽更不答話,閃身而去。

    到了那假山邊上,只見周圍也儘是燒燬的草樹,那假山也焦黑一片。假山上開了個口子,兩個弟子正攙扶著一個人走出來,那人身材高大,長衫上滿是泥血,神情委頓,正是章雄樓!三人驚詫,對望一眼,紫霆與沈從龍忙上前去,替下了那兩名弟子。

    「章莊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沈從龍作關切狀道。

    章雄樓緩緩抬頭,看倒是他們幾人,長歎了一口氣,卻沒有說話。紫霆兩人將他慢慢放在地上靠假山坐下,回頭一瞥幾名身後的弟子道:「章莊主傷勢極其嚴重,你們出去,不要打擾我們為他療傷,沒有我們號令不許進來!」幾個弟子一聽便紛紛離去,空空的花園內又只剩下了他們四人。

    章雄樓倚山坐好,雙目緊閉,似是一點力氣也都沒有,胸前被幾塊殘布包著,還不住地在滲血。三人對視一眼,紫霆將身一蹲,低聲道:「章莊主,吾等來遲累你們受罪了。不過來之前盟主倒是有句話托我問問你。」

    章雄樓睜開雙目,急促地喘著氣,疑問道:「什麼話?」

    「吾六大劍派並盟一事,不知章莊主是否已經改變主意了?」

    章雄樓聽了心中大怒,值此時節,他們不說趕快救人療傷,反而問出這等渾話來,怎叫人不怒?遂立眉道:「章某不才,但是說過得話,還沒有過反悔的時候!」說罷頓了一頓,大口吸了幾口氣,又道:「這件事情不必再談,章某仍是不同意!你們趁此發問,難道是想要挾我章家不成?」

    紫霆慢慢站起身來,肅道:「豈敢豈敢,我們劍盟之內俱是兄弟,豈會做出此等下作的事來!」說罷目視沈從龍道:「沈師弟,快給章莊主療傷,吾二人給你護法!」沈從龍沉著臉點了點頭,將章雄樓扳起,坐於他背後準備療傷。幾人忙活起來,卻沒注意不遠的池塘中一片荷葉地下露出一個腦袋,暗暗地注視著一切。

    原來寧羽白與章雄樓在假山之內藏了許久,果等到碧落劍派援軍來到,黃泉劍派頃刻間走個乾淨,寧羽白在暗處瞧了瞧,認出是紫霆、紫寒、沈從龍三人來到,他與幾人有仇不欲相見,便在假山之內做出響聲驚動幾個碧落弟子,然后土遁走開藏在了池塘內,欲待看到章雄樓完全安全了再行離開。這下看到碧落弟子劍破假山,那三人趕來,又欲給章雄樓療傷,方安下心來,心道:「以後之事自有劍盟處理,那幾人修為高深,還是趕緊走吧,莫待久了讓他們發現。」才想離去,想不到竟異變陡生!

    寧羽白遠遠看去,卻見那邊行功之處沈從龍忽地一掌拍在章雄樓背後,章雄樓嘩一口血便噴了出來,寧羽白驚得呼吸一下子窒住,只見章雄樓嘩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狂吼一聲:「你們!」只這兩個字後就突地沒了下文,雙目圓睜,頭低了下去

    寧羽白倉促間接受不了這巨大變化,傻在了水內。

    紫霆與紫寒兩人正背對沈章二人站著,看起來像在護法的樣子,紫寒略回頭掃了一眼,紫霆卻連眉都沒有抬,只聽後面沈從龍道:「唉呀不好,章莊主受傷太重,好像是救不得了!」兩人這才轉身,紫霆低眉一掃,淡淡道:「章莊主與紫殺蕭天南拚殺,受傷太重,我等到時已晚而針石無效,致章莊主辭世,實為我等之罪過。」說罷念了聲道號打了個輯手,復低眉默念起經文來。沈從龍也站起身來歎道:「唉,想不到章莊主竟然英年早逝,令我劍盟痛失英才,又不知章家將何去何從,真是唉」

    三人正在假作哀悼,忽猛聽嘩啦一聲水聲,不禁同時回頭,只見一道淡紫光華破水而出,疾電般直射過來。三人皆心中一驚。有道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三人剛偷害了章雄樓卻不想有人窺伺在旁,哪有不驚之理?措手不及之下忙紛紛閃了開去。劍光縱到章雄樓身前落下,三人厲目看時,竟是個十六七歲的長衫少年,身高五尺,怒目圓睜。手中提著一把紫劍,背後背了個長囊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三人只覺得眼熟。紫霆忽地一震,喝聲道:「寧羽白!?」

    寧羽白看見章雄樓似乎已經被害,腦中嗡的一聲,再也不想打不打得過便一劍衝出水來直至跟前,將章雄樓扶過一看,氣息皆無脈象停頓,已是死了。登時渾身發抖,手將劍柄握得咯吱直響,猛大喊道:「一群禽獸不如的東西!」虎目中已是淚光隱隱。

    人影無聲地一閃,三人已經品字形將寧羽白圍在當中。寧羽白若無知覺,他單手拄劍,緊咬牙關撫合了章雄樓的雙目。旦夕之間,多少個至親之人死不瞑目,教他如何承受?禁不住沖天一聲虎嘯,身形暴起,淡紫光芒過處,劍影如山絞向三人。

    寧羽白雖只出一劍,三人卻覺得都是對著自己所出,此謂月華訣之「幻月天閣式」。不過那三人都是碧落七子中人,哪會將這一招放在眼裡?可是三人卻齊齊避而不敵,中間頓時空出不少場地來。他們都不知道這寧羽白何時竟出了望劍峰玉靈洞,又如何會出現在這裡,而且怎麼會修為盡復,心中驚訝之下自然避開。寧羽白可不管,劍光縱橫舞在空中,拼了命地向三人攻去。一時激得道姑紫寒大怒,喝道:「粒米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袖中寒光一閃,放劍飛出,叮叮噹噹將寧羽白劍光接下,鬥在一起。

    霜月子紫寒浸『淫』月華訣數十年,哪裡是寧羽白數年修煉就能比的?寧羽白那劍又不是自己修煉之劍倉促間運用不靈,因此紫寒劍光一出手便將寧羽白飛劍壓下,處於完全優勢之中。紫寒含怒出手自不容情,仙劍靈動飛舞,場中頓時光華大盛,寧羽白之劍雖已是光華黯淡,眼看著不時便要落敗,卻仍是倔強舞動,不肯認輸。

    旁邊沈從龍冷笑一聲道:「這小子怕是傻了吧?幾年不見本以為厲害到什麼程度,竟敢捋我等虎鬚,原來也不過如此。莫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便叫你為棲霞莊陪葬!」說罷肩上「落星劍」已緩緩出鞘。

    一句話猛地驚醒了寧羽白,他暗道一聲「好傻」,心道:「我死不要緊,章家這驚天冤案如何昭雪?章伯伯千萬讓我提醒季玄三弟,我若死了,有何臉面見那地下的章伯伯?還有恩師救我性命收我為徒卻不是讓我來送死的,若死去又怎麼對得起恩師栽培之恩?」想罷不禁有些暗悔起來,那邊三人卻不容他再多思考,只聽紫霆道:「夜長夢多,無論如何先拿下他再說!」「嗆」一聲背後「仙雷」跳了出來,紅光掠過便奔寧羽白而去,沈從龍也將劍一指,白光一道奔將而來。那紫寒一人寧羽白已是吃不消,再加兩個更厲害的結果不想而知。那紅、白、銀三光劍色齊齊刺到,寧羽白一咬牙,將那紫劍收到掌中,通運起全身功力,屬金相之手太陰肺經內靈息電轉,中府、雲門、天府、列缺、經渠、太淵諸穴狂跳,白芒一道自手臂處刷地入了那紫劍去,然後拼了命一劍揮了出去!

    花園內卡嚓一道霹靂電光閃過,幾里外都看得清楚。棲霞莊中各處的碧落弟子紛紛一愣,暗道好大的閃電!大白天的難道竟會下雨不成?隨後轟隆一聲巨響滾過,道行差點的都捂上了耳朵,又是好大的雷!眾人皆不知園內發生了什麼,卻有師叔命令在先誰也不敢入內觀看。

    園內,碧落三子紛紛詫目相對,誰也沒想到剛才那三人齊力一劍竟然被那小子抵過!此時寧羽白已被崩得翻了幾個跟頭坐在了幾丈外的地上,口中喘著粗氣,握在手中的仙劍竟已成了半截斷劍,神光全失,儼然已是廢鐵一塊!

    沈從龍踏前一步怒道:「臭小子,倒有點邪門!這下沒了劍,我看你還怎麼辦!師兄師姐,我們結果了他!」那兩人也不言語,三人同一捏決,三柄飛劍同時又躍上空中,就要疾射而出!

    「哈哈哈哈哈」寧羽白仰天一陣長笑,「碧落三子一起欺負一個後輩少年,真是越老越沒羞臊,哈哈哈哈」

    紫霆老臉看不出半點表情,沈從龍與紫寒卻是氣得衣袖都輕抖不已!大喝一聲,三把仙劍再度暴射而出!

    寧羽白收去笑容,動作好似行雲流水,一探手背後琴囊脫去,一張焦尾古琴已經擺在膝上。他無視疾來的三劍,目光越過面前的三人、假山、廢墟、直上半天雲裡,將指輕撫在了弦上。

    萬籟俱寂,三劍已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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