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為求蛟音沉碧水不期灑淚落黃泉
昏月慘淡無光,這夜黑得可說伸手不見五指。寧羽白暗自納悶,這許多日子都是月明星稀,不知今天怎麼就變天了。不過這畢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念頭在他腦中如清風一掠而過,就算沒有任何光亮,憑他的目力也能看個一清二楚。
他御風迅疾,不過頓飯功夫人已凌空於西湖之上。沒有了月光,西子湖就如一塊巨大的黑布一樣,靜靜地鋪在下面。寧羽白身子一低,向著湖中嗖地疾射而去。
「撲」一聲輕響,他人已經入水不見,平靜的湖面上只不過掀起了一股小小的水花。入了水的寧羽白靈如游魚,身子一扭攪起一股水浪便往下衝去。
他速度疾快,轉眼之間已經到了湖水中央之處,忽然湖底某處水紋一動,善析五行的他立刻感知到了。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下衝之勢不變,手中卻已經把琴橫了起來。
「嘶」一道幾乎看不到的水流在電光火石間自下襲了過來,卻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寧羽白目中神光暴射,輕吐一聲「喝!」,左手一拍琴面,也不知他壓了哪根弦下去,右手已經一劃而過,「嗡」一聲悶響發了出來。這一劃其實可不簡單,看起來是一劃,實際上七八弦都已經撥過,然後才一掃,只因他動作奇快看起來便如一下一樣。
此聲「春雷」和當日他初遇金鱗獸之時所發之「春雷」已是不可同日而語。「春雷」與當日琴神所施的「封神」皆是靈霄譜中所載「破魔七音」中的神音。破魔七音並無曲式,全憑琴境之力催動,春雷便為破魔第一音,文沖境裡只記載了這一音而已。這七招施展起來雖短,練習起來卻是異常艱難,寧羽白兩年來也是剛剛練成,不過經過這些日子和金鱗獸的較量,他對春雷的理解也更進了一步。這一響發了出去,只聽不遠處「砰」的一聲,兩股聲浪撞了起來,卻沒有了當初那耀目的亮光。
那砰的一聲並不響亮,便隔個幾丈也聽不清了,但是那一響過後,整個西湖似乎都跟著顫了一顫!也不知有多少魚蝦一下子被驚醒,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便驚慌失措四散奔逃。
「嘩—」那兩聲交匯的水處猛地一漲,好像有個無水的圓球空間出現了一樣,又猛地一縮,一個疾旋的漩渦驟然出現!且就在寧羽白邊上不遠。
中間眾多小魚拚命掙扎,卻擺不脫,一個個都被捲了進去。寧羽白卻不著急,收了琴便隨那任那漩渦捲住自己,悠悠然轉起圈來,還未等他捲到漩渦中心,那漩渦力道忽失,逕自慢了下來,片刻之後竟消失了。
魚兒們頓時四處亂跑,寧羽白伸了個懶腰,看著那許多小魚游過身邊,還時不時地出手擺弄一下。
「呼啦啦」一下子魚群變得規矩起來,通通往一個方向跑了去。寧羽白一轉頭,一個巨大的身影在身後緩緩游了過來。寧羽白咧嘴一笑,開口道:「蛟兄,你的力道控制的可是越來越好了!」
金鱗獸撥愣著大腦袋繞著寧羽白轉了幾匝,將頭晃了晃,探頭探腦地不住往他身後看去。寧羽白無奈地搖了搖頭,卸下了竹筐將裡面的三四個豬腦袋往水中一拋,金鱗獸頓時迅速地一轉頭,長舌一捲,三兩下便將那些東西全部消滅乾淨,然後意猶未盡地繞著寧羽白又繞了一圈,看到筐子見底了才一個翻身,懶洋洋地沉了下去。
金鱗獸沉到了湖底,直到脊背貼到泥沙了,才又一個翻身,無聊地吐起水泡來。一影忽墜,寧羽白也跟了下來。
「蛟兄,」寧羽白鬱悶道,「你吃的是快,可不知道我買的時候要花多大力氣哦?」金鱗獸眼珠轉了轉,卻沒有理他。
「我要每天去城裡的鐵匠鋪幫工呢,又不能露出異像驚世駭俗,所以只能十份力出一份,才能賺點銀子,你想想,難受吧?」
「呼嚕嚕」又一傳水泡自巨蛟口中吐出。
「唉,這個道理你也知道的,就和你只能偷偷藏在湖裡修行一樣,要是沒事就出去興風作浪害害人,早晚要遭天譴的嘛!所以,我就只能買這麼多了,你再加加油,再來一聲驚神吼吧,好不好?」寧羽白說罷飄到金鱗獸頭前,期待地看著它。
那玄紋金鱗獸不但不理他,反而晃了晃身子,慢悠悠地往別的地方游去了。寧羽白見言語無功很是失望,可又不甘心離去,飄在原地發起愁來。
「對了!」他忽地想起了什麼,不自覺笑了笑。
錚錚淙淙,寧靜的西湖中靈動的琴聲忽地響了起來
湖外,天上忽然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來,稀稀落落的雨點落進湖中,也打出了千萬點漣漪,若不是天黑難視,想必又是一番景色。雨下了有一炷香時間,便停住不見了。忽地湖面一陣翻滾,嘩啦一聲在水中躍出了寧羽白來,他約莫辨了一下方向,身子一轉向棲霞莊飛去。
在空中吐了一口氣,他只覺得心胸開闊頗為高興。方才在湖中鼓了一曲「碧海天光曲」,引得潤雨下落,玄紋金鱗獸聽了頓時高興不已,圍著自己轉個沒完,臨走時還賞了一記驚神吼,看來這傢伙倒是頗吃這方面的賄賂。看了看天色,仍是沒有月光,離天亮也該還有些時間,便提了風頭直奔棲霞莊而去。
那御風之術雖比不得駕劍光翔遁瞬息千里,卻也是道家仙法不比凡俗,十幾里不過一會便到。眼見著一片茂密樹林已在眼前,寧羽白卻陡然停住了!
遙遙望去,林中竟是烈焰沖天,看位置恰好是棲霞莊所在的位置!寧羽白頓時大驚失色,棲霞莊乃是仙莊,怎會起火?他立刻加速向前奔去,忽地他又停住,心裡打了個突兒:「就算棲霞莊真的失火,其外有周天衍生陣圍護,在林外應該也看不到裡面的任何情形才對,現在怎麼會如此清楚地顯現出來呢?他心裡打了個大大地問號,感到有點不對勁。
身形疾轉,寧羽白轉了個圈,望棲霞莊北面飛去。棲霞莊坐北朝南,北面正好是莊子背後,也就是朝霞園所在。他轉到莊後落下風頭,徒步走進林去。
進了林內果然不出所料,周天衍生陣竟已失效!寧羽白徑直走過連點反應都沒有。他越走便越心驚,只因離內越近,他越感覺到那火勢之大。按說自己離開之時莊內都已歇息,哪有點火地道理?心內著急三兩下穿入過樹林去,眼前景象卻讓他一下子呆住了。
剛一出陣還隔了三五棵樹,立刻便有熱浪撲面而來,只見莊子裡煙炎張天,圍牆內是一片通紅,兩座高樓正被烈焰裹著燒得劈啪作響,忽然轟隆一聲,遠處的沉香閣已經倒了下去。寧羽白看得心急如焚,不曉得章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正待入內,可是偶然瞥到一處心裡頓時再咯登一下,忙把身形隱在了樹後。
高牆外不遠的一處陰影裡,跌坐了兩個身影,俱是面朝著牆,手按長劍竊竊私語,似乎正在戒備著什麼。寧羽白眼力非凡,他忽地發現那二人衣飾服色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略一思考頓時大吃一驚,那不是和兩年前的黃泉劍派一樣麼!
「蕭天南又來了?」他心中巨震,額頭上不禁滲出了汗珠,蕭天南的本事他早已見過,如今師父又不在,莊裡的那種情形,莫非這下可不妙了!
寧羽白也不知裡面到底怎麼樣了,不過看這後莊處都有人守著,想必是有備而來,再加上紫殺神這個恐怖的名頭,他有點不敢繼續想下去。俄而把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咬了咬牙,倏忽一閃人已不見。
那邊兩人坐在地上,膝頭都橫著劍,左首疤臉短鬚者道:「師弟,你說師尊為何不要我們攔住剛才那支求救信劍?莫非師尊有把握連劍盟援軍也吃掉不成?」
右首矮胖之人忙道:「噓師尊地想法可不是我等能妄自猜測的!你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不放走這裡出來的每一個人就行了!」頓了頓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一次我們計劃天衣無縫,這章家又沒了上次的高人相助,還不是手到擒來,我就不信有誰能逃出師父得奈何劍不成?那援軍再快,等到了這裡早就剩下一片廢墟了。」他還要說,忽然疤臉人打了個手勢打斷了那九師弟。兩人一下子都抓起了劍,凝神戒備起來。他們都感覺到什麼地方有點異常,一時間卻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
疤臉道:「師弟,你有沒有覺得有點不對勁?」矮胖子道:「我怎麼感覺好像有人在窺視著我們!」疤臉道:「沒錯,正是這種感」話還沒說完,兩人坐下土地忽然生變。
倆人本是盤腿打坐在地上,那土地一下子變成了流沙一般,直把兩人迅速地往下拖陷著。兩人大驚,顧不得想怎麼中了埋伏,將身一拔就欲縱起,可那流動的土地好像活了一樣緊抓住兩人,急切間竟縱不起來。正掙扎間,只聽忽地一聲,一團車**小的火球從牆內火場裡直奔兩人飛擊了過來,兩人不約而同捏訣出劍,只見兩道紫黑劍光閃過,那火球頓時被打散。兩人方奇怪怎麼如此簡單就破了敵人招數,忽地同時覺後腦一震,齊齊昏了過去。
寧羽白自土中閃出,心中更加沉重。他方才在土中聽了兩人談話,頓時驚訝異常。七弦子臨走之時只說東海有事,將靈霄譜交給了寧羽白便急匆匆離去,除了有限的幾個人外連莊內下人都不知道,黃泉劍派如何得知?此事異常嚴重!寧羽白打暈二人絲毫不作停留,飛身躍牆而入。
牆內早已是熱浪沖天,通紅的火舌到處舔噬著在起範圍內的一切,朝霞園裡的幾棟樓閣也都是到處冒著烈焰。寧羽白身懷五龍昊天令,就在火場中縱穿而去也沒沾上一點火焰。幾個起落間他已出了朝霞園,四下一掃也看不到半個人影,也不知道莊內之人是死是活,心中憂急,忽透過火光看到東南方上劍光宏烈,他識得那是章伯伯寢室之處,忙一矮身疾閃了過去。
正疾奔間,忽地瞥見地上臥著一人,他心中一陣不祥的預感升起,停了下來。幾步的距離,好似走了幾個時辰,寧羽白終於到了跟前。將那人臉面翻開一看,頓時驚呆了。
「章大哥!」
章孟玄雙目圓睜,咽喉上一個血洞已經開始凝結,身體冰涼,儼然已經死去多時了。寧羽白抱住那僵硬的屍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不過出去兩三個時辰,怎麼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望著章孟玄蒼白的面孔,早已呆住了。
章孟玄的屍首在懷裡冰冷著,寧羽白已是熱淚盈眶。事情變化得太快,他真是有些不敢相信。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章大哥豪勇的血竟已冰涼,多年前那小村中的一幕幕,似乎又在他眼前重演。
那一具具屍體、濃烈的黑霧、詭異的閃電寧羽白猛地醒了過來,「不,絕不能讓那些事情重演!」他猛一搖頭,咬牙擦掉淚水,對章孟玄磕了個頭說道:「章大哥放心,小弟絕不讓你白死!」說罷撫平了章孟玄雙目。
章孟玄依舊冰涼著沒有反應,他手中握著的仙劍閃著淡淡紫光,上面沾滿了鮮血和泥土。想必他臨死之前還在奮勇作戰吧?寧羽白的鼻子又酸了起來,他拾起那把劍,緩緩站起,狠狠望了那鬥劍之處一眼,飛身縱了過去。
此時的棲霞莊到處灰煙瀰漫,屋宇盡在火中。寧羽白迅速靠近目的地,那是章雄樓住的院落。他躍過矮牆,轉到一棟噴著火舌的房子角處露頭一瞧,只見天井院中站了十來個人,有老有少,俱是土黃布的長衫,一個個背插仙劍仰頭觀望著天上,兩年前那兩個鬥劍的老頭也在。
終於發現了敵人,寧羽白縮回了頭,面沉如水,左右略作觀望,轉身跳進了那大火熊熊的屋中。他身懷五龍昊天令根本不懼火焰,這大火反而成了他的最佳掩護。他在火中行到已經塌了一半的牆邊窗旁,偷偷地盯住了場中的局面。
場中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人,卻都看不清面貌也不知是誰。寧羽白便又把眼光望天上一瞧,這才看清了狀況。空中劍芒四射,激烈的震動連在地上都感覺得到,三個人影連三把劍縱橫交擊,打得是山搖地動。
寧羽白仔細一瞧,認出了那三個人來。其中一紫衣銀髮老者,揮著巨大紫黑狂嵐的正是當初曾來過棲霞莊的紫血崑崙蕭天南,另兩人一人高大威猛手引紫色長虹,正是紫虹神劍章雄樓,還有一人也是身形高大,銀鬚鶴發,飛劍宛如一道紫煙,卻是棲霞莊二莊主章雄卓。
看到二老還都無事,寧羽白總算稍稍鬆了一口氣,可看著空中戰鬥,他又緊張了起來。因為兩位伯伯的情形頗有些不妙,已經被蕭天南三次連斬劈得節節後退。蕭天南真不愧是四大殺神中人,紫嵐暴躥,飛動時鬼號之聲欲裂人耳,端的是聲勢驚人之極。章家兩位伯伯雖然是劍盟中的掌門級人物,可是遇到這比倆人加起來還老的紫殺神,還是免不了步步後退。不過雖然如此,看來蕭天南要拿下二人恐怕也還要些時候,寧羽白看著就欲出去幫手,可一想自己這點斤兩,還不夠蕭天南一個小指頭呢。出去了恐怕反而拖累二老,只好隱忍不發,躲在火屋內一邊觀察一邊心焦不已。
此時蕭天南久戰不下,似乎開始有些不耐煩,劍勢愈加兇猛起來,連串重擊,只聽空中當、當巨響不斷,二老連續招架,只磕得火光迸濺不已,在空中宛如禮花般炫目。兩人氣勢更是矮了一截,卻也更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蕭天南一時也奈何不了二人。正在此時忽聽一聲疾喝:「休傷我二位哥哥!」餘音還未結束,莊子南面空中陡然飛來一道光華,直插入三人戰團中去。
噹的一聲,那劍架開了蕭天南一劍,人影一閃,章雄烈現了出來。章雄樓與章雄卓一見,氣勢頓時為之一漲,也顧不得說話,兩人奮起餘勇,御起雙劍與章雄烈齊戰蕭天南。蕭天南一見,啞聲道:「哼!也好,一起來也免得我一個個費勁兒了!」口中雖然這麼說,可是也被那三人扳回了一點劣勢來。
寧羽白在下高興不已,至少情勢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章家三人撐上一陣應該沒有問題,只不知那時劍盟的援軍能不能趕到。這時只聽天井中一人粗聲道:「大師兄,我們要不要出手幫忙早點把那幾個老東西宰掉?」寧羽白轉頭一看,只見一個高大的老頭,一邊掣出一柄重劍,一邊和頭前一人說話。前面那人背對寧羽白看不清臉面,卻也是年歲不小了,緩緩道:「師父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老人家不說話,你敢上去?」後面的老頭聞聽便不敢再言語,眾人仍是緊張看著天空中的劍鬥。寧羽白聽得也把心放下了一點,畢竟只有蕭天南一人總比黃泉劍派集體群上壓力小得多,於是緊盼著蕭天南礙著面子不要叫弟子幫忙才好。蕭天南也果是聽話,始終沒有出聲叫人。
天上三人大戰紫殺神,雖是扳回了些劣勢,可仍沒有佔優。三人分開三個方向,飛劍斬擊,蕭天南以一敵三仍是游刃有餘,三人的心不由得越來越沉重。這邊章雄烈急了起來,猛將劍一收,咬破舌尖將一口血噴在了劍上。章雄樓章雄卓兩人一看忙大叫道:「三弟不可!」一縱身同時向蕭天南撲去。只因章雄烈那架勢分明就是「紫霞訣」中的一式拚命招法,喚作「紫霞流丹」。此招將人之畢生精元附於劍上,人劍合一作致命一擊,威力無比。不過即便傷了敵人自己也再活不了多久,所以為紫霞訣之禁招,不到山窮水盡之時章家人不會使出這一招。章雄樓章雄卓沒想到三弟要出這招,趕忙想要阻止他卻也來不及了。
章雄烈所持之劍被血一噴上,頓時紅光大盛,一道耀眼的紫紅光芒亮了起來。他手捏劍訣,大喝一聲人劍合一,向蕭天南直射過去,竟是後發先至,一道紫霞立刻已到了蕭天南眼前。
章雄樓與章雄卓各自怒吼一聲,飛劍直奔蕭天南而去,只聽蕭天南大笑一聲,卻不用劍,右手驀地一伸,黑氣縱橫間將那紫霞流丹一式一把抓住了,章雄烈連人帶劍竟然都被封在了他手前的一團黑氣中!後面章雄樓章雄卓目眥盡裂,催發仙劍已到了蕭天南背後。
電光火石之間,蕭天南猛一回身,竟將章雄烈扔了出去。章雄樓身位在前,大駭之下急忙收劍,毫釐之差避過了章雄烈的身體,將手一伸一把把章雄烈抱了過來。後面二弟章雄卓已經衝了出去,「噹」的一聲與蕭天南拼了一劍。
蕭天南磕過章雄卓一劍,詭異地一笑,猛呼了一口氣將手一揮,劍訣指處紫嵐橫生便朝三人掃了過去。章雄卓忙又擋一劍,那紫嵐餘勢不竭將章雄樓兩人也包了進去。章雄樓倉促間也不及察看三弟如何,引劍又是一擋。又是「噹」的一聲,只震的章雄樓手臂酸麻,險些捏不住劍訣將劍拋了出去,他正要再作招式卻驀地感覺胸口一痛。
低頭一看,一柄泛著紅光的紫色長劍已插入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大哥!」章雄卓回頭看到章雄樓身後紫紅的劍尖透背而出,禁不住慘號一聲,可是更讓他震驚的是,那個雙手握劍的人!
章雄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