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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涉道 第十一章 挑燈看月冤難卻 天魔化血笑去來 文 / 月湧清江

    第十一章挑燈看月冤難卻天魔化血笑去來()

    寧羽白躲在簾幕背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他開始後悔找到這個地方來。想遍所學過得法術,唯有土遁可以用,可惜一瞥腳下的石磚,分明是花崗石製成,土遁可沒法穿過。這下倒是真的「黔驢技窮」了。心裡只念叨著最好這兩人沒什麼事,只是仰慕先輩風采來瞻仰一下而已,呆一會便走吧。

    可惜老天爺並沒聽到他的祝禱。兩人腳步疾快,已經到了正廳停下,卻聽一個女子的聲音道:「玉哥哥,這裡不會有人來吧?」聲音甜得直能滴出蜜來。

    「放心吧,這裡一個月也沒幾天有人,更別說晚上了。」一把年輕的男聲道。寧羽白竟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一時卻想不起來了。

    那男的繼續道:「婷妹,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所受的煎熬嗎」

    「玉哥哥」

    聲音頓止,似被人猛地摀住了一般。一陣咿唔之聲繼而傳來,衣物蟋蟋索索,兩個人的呼吸亦變得粗重起來。

    寧羽白站在幕後,眉頭漸漸擰了起來。這時傻子也知道這是兩個偷情男女藉著此地無人,要來行那苟且之事。他倒忘了要找辦法逃走了,一股怒火自心中騰地燃起。要知此地可是兩百多年來碧落劍派祭祀歷代掌門先靈的地方,從來都是肅穆莊重,在派內就如聖地一般。這樣的地方竟成了男女偷情之所,簡直是對歷代祖宗的大不敬。何況剛寧羽白剛才那幾拜,便已經把此當成紫微真人的安息之所了。此時碰到這樣的事,能不恚恨?

    那邊慾火越來越熾,這邊怒火越來越旺。突聽「叮」的一聲脆響,如平靜的水面上投了一顆石子一般,大廳的幽靜被打破了。

    竟是騰雲劍在寧羽白背後自己跳出劍匣三寸來長!震鳴不已。

    寧羽白沒有控制,劍怎麼會自己跳出來?莫非見鬼了?

    卻不是。原來寧羽白兩年來早已把龍虎籍要學了個通透。雖然在鑄劍上火候還欠很多,可通過其中鑄劍的法門,加上那五龍昊天令的神奇效果,竟給他他悟出了火金水這三行的運衍之法。他又舉一反三,以同樣地道理學會了土木變化之法。在五行生化上是頗有心得,創出一套法術出來。

    這一套法術他自己給取了個名字,叫做「五行正法」。這名字還被蔣五爺不止一次地笑話土氣。騰雲劍也早因為寧羽白的素金正法變得與主人靈氣相通。這一下寧羽白怒火一盛,心情激盪,無意間騰雲劍便叮一聲脫匣而出,錚鳴不已。

    「誰!?」那對男女著實嚇了一大跳。匆忙中又是一陣穿衣繫帶的聲音。男聲隨後低聲喊:「哪個鬼鬼祟祟在那裡?快些出來,否則我可不客氣了!」

    漆黑的大廳中鴉雀無聲,只有列位祖先靈位在上陰森森俯視著下面發生的一切。

    女子心中大怒,手在袖中一攏,捏了個劍訣,也不見任何預兆,突地腰間一道湛青豪光衝出,直奔幕布閃去!大廳之內竟平地生出一股旋風來,把那幕布扯動得如波濤洶湧一般。她方才聽得那聲響動是來自幕後,也不出聲便一劍襲出。

    劍雖光亮卻無聲息,眨眼便要刺入幕布之中。這時,那幕布後突然亮起一團光暈,就如一盞明燈藏於其後一般,那光是如此的柔和,湛青飛劍的豪光竟蓋不住,反倒給人以柔光亮於烈光的感覺。飛劍將要刺入之時,幕布「嘩」地開了個口子,一點柔和銀芒緩緩擊出,丁點兒不差地擊中了湛青色飛劍,卻不是打在劍尖,而是劍尖後三寸許的地方。只聽「噹」一聲金鐵交鳴,那女子突感手一麻,飛劍竟控制不住地斜斜向上衝去,她趕忙收劍,劍唰地畫成一道圓弧經過棚頂才飛回手中。卻聽卡嚓一聲天棚的大梁竟被切斷了一根,頓時土灰四洩。柔光消去,幕後隱約顯出了個人來。

    偷情男子眉頭大皺,開口卻客氣了幾分,道:「挑燈看月式?不知是廣寒台哪位同門在此?」

    寧羽白抬頭緩步走出了簾幕,到如今再躲藏已再沒有什麼意義。正思考以下怎麼應付之時,抬頭一看對面二人,不禁愣住道:「是你們?」

    那男子嵌玉金冠束髮。錦袍加身,卻很凌亂。面貌英俊,只可惜眼神有些閃爍不定,正是沈開玉。女子則紅衣罩體,手握一把青光流動的寶劍,戒備森嚴。她姿容艷麗,卻甚是緊張,原來是趙文婷。

    沈開玉只見對面走出一個少年來,穿著樸素,背後背劍,卻不是廣寒台中的師姐師妹。面目恍惚有些印象,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緊張道:「你不是紫寒師伯的弟子,怎麼會月華訣?你到底是誰?」

    旁邊趙文婷忽然道:「我認得他!他是你們碧落派的小廝,這些天還一直聽我爹他們差派的!」

    「小廝?」沈開玉有些不敢相信。小廝怎麼會碧落九霄訣中的月華訣?何況從剛才那一式看他功力還不淺。

    寧羽白冷笑一下道:「沈師兄不認得我了?當年還是你讓真嵩師兄送我到碧落別院的呢。」

    沈開玉恍然大悟:「你,你是當年吳師姐送來的那個寧羽白?」

    趙文婷在旁道:「今天的事絕不能讓他說出去,玉哥哥,不管是誰,都不能放他走了!」說著手中劍又緊了一緊,眼仍緊盯住寧羽白。

    寧羽白聞言哼了一聲。暗道這人自己做了不知羞恥的事不說,難道還想殺人滅口不成?倒是沈開玉眼神閃爍了一下,卻沒有接趙文婷的話,反對她道:「話豈能這樣說,這位小兄弟怎麼說也是我師弟。再說你我也是兩情相悅才幽會於此,大不了被師尊等人呵斥一頓,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寧師弟應該不會為難我們倆的,對吧?」最後一句卻是對著寧羽白說的。

    「你們做些什麼本與我無關,我也不會出去亂說。不過這碧落派百年來各位前輩祖師安息的神聖所在竟成了你們幽會之地,我真替你們感到羞恥!」

    聽了這話沈開玉眉毛不禁一挑,旋又壓了下去。趙文婷也是柳眉倒豎,方要張口,卻又被沈開玉伸手攔住,其道:「寧師弟說得是,我們確是找錯了地方,應該認錯才對。本來以為此地最是安全,沒想到確讓寧師弟給發現了。咦?對了,寧師弟你大半夜的怎麼會在這裡?而且你的劍法麼我好像沒聽說紫寒師伯收過男弟子吧?」

    寧羽白頓時一窒:「這」

    這下講到了他的死穴。剛才沈趙二人已經看到自己施展月華訣中的挑燈看月式,修煉月華訣這一條想瞞也瞞不住了。他不禁有些後悔剛才怎麼沒控制住自己的怒氣來。不過又想了想,反正已經暴露了,給別人知道又能如何?自己怎麼說也算是碧落劍派的人,有什麼處罰都一力擔下來便是!方要開口說話,卻聽沈開玉先道:「想必寧師弟也有難言之隱吧?至於是什麼我們也沒有興趣知道,這樣好不好,咱們這就出去,就當彼此沒有見過彼此。你不說我倆在此幽會過,我倆也不說在這裡見過你,如何?」

    這樣一說,寧羽白暗地裡鬆了一口氣。他本來也不打算出去亂說,只不過有些氣不過而已。遂道:「既然沈師兄這樣說了,我便聽了你的,不說便是了!告辭!」說罷就要往外走,沈開玉卻一伸手作勢攔住道:「且慢,就這麼出去,空口無憑,如何讓人相信你不會亂說呢?我看,不如你我三人分別在我派歷代祖師靈前發咒立誓,然後再走如何?」沈開玉說著,暗地裡卻避過寧羽白視線捏了一下趙文婷。

    這樣說倒也不過分,寧羽白心想。於是道:「好,就如師兄所說,我先來。」邁步向前到了眾靈位之前,轉身跪倒雙膝說道:「末輩弟子寧羽白,今日在此立誓」正說間,心中猛地莫名一動,背後一陣寒慄暴起。

    「金殺氣!」念頭方動,騰雲仙劍早已長吟一聲脫鞘而出,化作一彎明月般的銀光擋在了寧羽白背後。只聽當當兩聲清脆劍鳴,一白一青兩劍皆被擋住。寧羽白急轉身,卻看見沈趙二人略帶驚異的眼神和兩把與騰雲劍絞在一起的仙劍!

    「你們!」話還未出口,騰雲劍上一股壓力驟然傳來。沈趙兩人不約而同發力,兩把劍猛地似有千斤重一般,把騰雲劍緊緊壓住。寧羽白後半句話硬給憋了回去,急運七心訣,往騰雲劍一指,堪堪托住了二劍。

    只聽沈開玉道:「臭小子,壞了爺爺的好事,今天你就別想出去了!」左手做個法印,便向那白劍虛按過去。那劍猛地一晃,竟然消失不見!寧羽白一見沈開玉那架勢便知是挪星訣。他也見過師父紫微真人演示過,這挪星訣運劍神出鬼沒,端地厲害非常。見劍消失正驚惶間,卻感覺到自己左側突現一股利氣,心中一喜,猛一運靈息使騰雲劍衝開那把青劍,唰地回轉過來向左一揮。

    「噹!」脆響中白劍被寧羽白一劍砍了出來!

    沈開玉大驚,不知自己的挪星訣怎麼竟會被看破,他挪星訣修煉尚未大成,劍雖可四處挪移,不過時間卻耗得多了一點,範圍也不廣,又缺少靈活。不過被人看破劍之所在尚是第一次。他豈知寧羽白的五行正法對五行所屬最是靈驗,劍為金鐵所造,自然逃不過他的靈覺。當下趕忙收劍,旁邊趙文婷卻一聲喝吒將青劍舞動起來,只見一道青影疾飛,繞著寧羽白轉個不停,丁當之聲不絕於耳。

    寧羽白也不動身子,騰雲劍身略泛銀光,就那麼週身游動,總是能在青劍及體之前擊在青劍劍尖三寸許的地方。只要擊中,趙文婷便覺劍似不受控制一般滑向一旁,心裡又氣又急卻又沒有辦法。

    寧羽白這式名叫挑燈看月式,是月華訣中專講防守的一式。他這兩年來除了抽出些時間來學鑄劍和參悟五行正法外,無時無刻不在專心於月華訣,就連吃飯時腦中都不忘演練。加上他底子好,對金鐵的理解比別人又高去一大截去,所以進境是一日千里,這一式又專為防守式,趙文婷是無論如何也攻不進去。

    這一式雖然防守嚴密,可也無法進攻,而且運劍人必須專心致志疏忽不得一點。寧羽白一點心神都集中在那青劍之上,猛地發覺背後一股銳金之氣襲來,忙一挪劍擋住,卻是沈開玉又再攻來。這下兩人合擊,你左我右,你前我後,寧羽白便有些吃不消了。左支右絀,破綻越來越大。

    剛擋開白劍一劍,青劍立刻攻到,騰雲劍忙抵住,那邊沈開玉竟低吼一聲,將劍用手握住,捏了個法訣,分明便是要人劍合一的架勢!寧羽白一驚忙運劍,可那青劍卻用了個拖字訣將騰雲劍纏住,一時竟不能轉回過來!眼見沈開玉已御劍化為一道白光衝來,寧羽白一咬牙,縱身疾至騰雲劍後一把抓住,一縷淡然白氣延手直入劍去。騰雲劍立刻光華大盛,趙文婷竟抵不住,崩地一下青劍被彈開了去。寧羽白大喝一聲「開!」將劍一揮,騰雲劍神奇地射出一道隱約的白芒,伴著一聲尖嘯直奔沈開玉所化白光而去!

    眼看兩道白芒就要相擊,突然「轟隆」一聲巨響,碧落祠那兩扇高大的紅木門如朽木一般轟然碎開,一縷紅光電射而入,照兩道白芒相交之處疾衝而去。只聽響徹廳堂的一聲「轟!」,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光華過後只見沈開玉那把森白仙劍牢牢地釘在了地上的花崗岩中,寧羽白是橫著飛了出去,直撞在了牆上才落了下來!

    寧羽白落在地上,未等起身「哇」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他只覺得五臟六腑就如針刺一般的疼,眼前一陣一陣的金星直冒。強提精神往廳中看去,只見沈開玉軟軟臥在地上,眉間滲出血來,身旁卻多了一個老頭兒。

    這老頭兒比寧羽白高不了多少。一身寬大的藍布道袍,前心繡著一幅八卦太極圖,頭上一頂桑木道冠繫著髮髻,臉龐乾瘦但稜角分明,疏須黃睛滿臉的皺紋,背後一把寶劍紅繩纏柄,劍穗飄飄。他面沉似水,一雙雞爪似的手合抱在胸前,盯住寧羽白,口中卻道:「沈侄兒起來吧,不要裝死了。那點小傷還要不了你的命。」

    沈開玉呻吟了幾聲才緩緩抬起頭來,道:「二師伯,您您老怎麼來了?」

    「二師伯?莫非是碧落七子中的雷鳴劍紫霆?」寧羽白驚忖。

    那老道哼了一聲道:「你們這裡鬧的動靜這麼大,聾子也聽到了,我能不來嗎?」一邊的趙文婷才回過神來,似乎想要去攙沈開玉,可看了看那老道,卻沒敢動。

    老道望著牆角的寧羽白,面無表情地道:「你是何人,深夜入我碧落派祠堂意欲何為?」

    寧羽白一抿嘴角的血,以劍拄地,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提劍勉強施了個禮道:「弟子名叫寧羽白,是」話剛說了一半,猛地一個女聲截住道:「紫霆師伯,這小賊是個『淫』賊,他竟把我劫到這裡意圖意圖施暴,幸好沈師兄及時趕到救下了我,也因為這才和他打了起來。幸好師伯您來了,要不然,要不然」趙文婷說著說著,眼淚竟然都快掉下來了。寧羽白聞聽此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大怒道:「你、你、你」連說了三個你竟無法成言。

    沈開玉躺在地下聽得,呻吟聲愈加大了起來。

    奇怪的是,紫霆道人竟對所有這些充耳不聞,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只是冷冷地站在那盯著寧羽白,一瞬間眼中猛然神光暴射,又忽地一下滅了下去。趙文婷帶著哭腔還在繼續說:「師伯,你可要為晚輩做主啊」偷眼看到紫霆道人的奇怪模樣,竟莫名的有些害怕,聲音越來越小直至無聲

    寧羽白卻沒注意到這些,他大聲道:「師伯切勿聽這女子胡說,弟子並無」

    「你叫我師伯?」紫霆皺眉道,聲音雖不高卻清楚地把寧羽白的話壓了下去。

    「不錯弟子,弟子本來是別院的弟子,因為」正說間,一陣紛亂得腳步聲忽然傳來,又把他的話攔住了。幾人不禁都轉向門口望去。

    大門早飛散得到處都是,外面昏暗的月光細碎的撒了進來,旋又被雜亂得腳步踏亂,門口處走進好多人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一而足。為首一老道身高六尺,青布道袍罩身,精神矍鑠雙目如電,頗有些不怒自威的味道。他領著後面十多人大步走到廳中,一甩手中拂塵,先皺眉環望了廳中幾人一下後沖紫霆道人道:「二師弟,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就是碧落劍派當代掌門烈日劍紫修真人。

    這些人一進大廳,沈開玉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歪歪斜斜地施禮道:「大師伯。」那邊趙文婷也趕忙過來見禮,卻聽一人道:「咦,婷兒?你怎麼會在這裡?」說完排眾而出。趙文婷一看,正是自己的爹爹凌霄劍派掌門趙蒼茫,她忙嬌啼一聲,哭著投入了爹爹的懷中。趙蒼茫有些傻眼,趕忙撫慰詢問。旁邊也有些凌霄派的弟子過來七嘴八舌詢問起來。

    這邊眾人正在勸問趙文婷,卻有三人的注意力都被角落裡的寧羽白吸引過去了。她們不是別人,正是秋水劍派的弟子吳燕雪、梁雅兒和蕭詠凝。這次她們幾個都隨著師父一起來到九凝山,等著參加橫劍大會。初來乍到,都還沒來得及向沈開玉及真嵩詢問兩年前她們送來的那個少年的事,想不到今天竟在這種場合碰到了他!卻不知他怎麼好像受了傷一樣?

    寧羽白從看著眾人自門外走了進來開始,一眼便看到了梁雅兒的身影。那抹倩影這兩年來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今天終於給他看到了。伊人風采依舊,只可惜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真不知該怎麼見她。與她三人目光相碰,寧羽白只微微點了一下頭。

    「真的是他!」寧羽白隱約聽到梁雅兒向吳燕雪道,不禁忙把目光轉向其他人。

    這些人大致可分三撥:趙蒼茫領著五六個凌霄派的弟子圍住了趙文婷,這些人寧羽白是見過得。此外還有一容光秀麗卻冰冷如霜的婦人,一襲素白衣裙被幾個女子簇擁著,其中便有吳燕雪三人,想必該是秋水劍派掌門冰凍三尺武寒秋了。剩下三個人,除了烈日劍紫修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年長道士領著幾個弟子。若同是碧落七子中人的話,女的該是霜月劍紫寒,男的便是暴雨劍紫虛了。

    人群中趙文婷哭畢,抽噎著把剛才那番話又講了一遍。她雖似在哭著,聲音可是一點都不顫,把那謊話講了個明白。這下全廳內的人都聽清楚了,頓時熱鬧了起來。梁雅兒等人也聽得清楚,吳燕雪皺眉不語,蕭詠凝則更是用一副憤怒的表情看著寧羽白。而寧羽白唯一關心的那個人聽後則輕輕轉過了臉去,再也不看寧羽白一眼。

    寧羽白只覺得心如刀割一般,心想:「罷了罷了,若他們給我機會辯解,我便同他兩人對質。如若不給我機會,我便在列位先輩靈前自刎,以示清白!」正悲憤間,只聽趙蒼茫喝道:「尤那小子,你竟敢對我女兒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醜事,我凌霄劍派絕不與你善罷甘休!」還要再說,卻聽那一清冷女聲道:「趙掌門且慢,恕在下魯莽,不過此事疑點甚多,我們也不能就斷定事情一定是如令愛所說那樣。而且此處畢竟是碧落劍派,我等還是先聽聽紫修盟主如何說吧。」說話的人竟是秋水劍派武寒秋。

    這武寒秋年輕時也是姿容傾城的一代佳人,但人性情卻孤僻冰冷,難以接近。辦事雷厲風行,說話不打折扣,很多傷人的話在她這不加考慮便說了出去,真比鬚眉更男兒。對這出了名的厲害茬子,趙蒼茫還真不怎麼敢駁她面子,遂恨恨地道:「既然這樣,我便不多說了。一切請盟主定奪。」大家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紫修身上。

    紫修一甩拂塵,目光緊盯寧羽白道:「武掌門說得不錯,此事疑點甚多,不可倉促定論。」沈開玉與趙文婷一聽都嚇了一跳。要知道在祠堂聖地私會,罪可不小。而且趙文婷還是定了親的人,所以這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暴露的。兩人心中忙盤算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這時卻聽一直在一旁不語的紫霆道人卻忽然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師兄,你也發現了?」

    紫修微微點了點頭,向寧羽白問到:「你叫什麼名字?」

    寧羽白忙抱劍施禮道:「弟子名叫寧羽白。」

    紫修輕哦了一聲,將拂塵一甩,右手遙遙向寧羽白一招,騰雲劍竟唰地脫手而出,奔紫修而去!寧羽白大驚,正想奪回,可一動便牽動傷勢,沒法相奪。騰雲劍穩穩地拿在了紫修手上。

    紫修拿了劍細細地從頭到尾看了個遍,遲遲也不說話。大家不禁奇怪不已,卻只見紫寒紫虛兩人驚詫地對望了一眼,彼此卻沒有言語。

    「諸位,」紫修開口道,大廳內立刻鴉雀無聲。

    「諸位,今日這少年的出現對我派有非常意義,今日之事也多有蹊蹺。不過請趙掌門放心,我碧落劍派一定會給大家一個公道的。」趙蒼茫正要說話,紫修斬釘截鐵對紫霆道:「二師弟,將他拿下!」

    「是!師兄。」紫霆一抱拳電射而出,兩隻雞爪般的枯手便向寧羽白捉去。

    寧羽白大駭:「壞了!師父的劍被他們奪去了!」整個人對即將抓住自己的那雙手一點反應都沒有,眼看就要被紫霆擒住!

    千鈞一髮之際,「哈哈哈哈哈哈」一陣震耳欲聾地笑聲暴起,天棚上的大梁竟一下崩裂了數根,整個屋頂「轟隆隆」地倒了下來!亂塵之中一道高大身影自棚上倏忽而下,後發先至,竟比紫霆還快了一步,輕伸手挾住寧羽白閃電般轉身往那墜落的屋頂中直飛而去!電光火石之間紫霆嘿然一聲,雙手猛一合,背上仙劍掠起一道紅光沖天而起,直追那人釘去。

    那哈哈笑聲尚未絕去,一聲雄渾大喝又跟了來:「你這老頭地道行還差得遠呢!」土塵中一道紅霞驟現,如初生的紅日般耀得人睜不開眼。「噹」的一聲巨響紫霆道人的仙雷劍被震得倒翻了回來,隨後巨大的屋頂直壓了下來,紫霆再追不上那人。

    屋頂塌下也不過瞬息之間,廳中所有人竟沒人能發覺樑上本來藏了一個人!這一下猝不及防,各人紛紛慌忙祭出仙劍護體,飛向門外或者破牆而出,還有人乾脆學那神秘人直破屋頂而出。待到屋頂完全砸在地上的時刻,眾人御劍空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找那神秘人物,早已不見了蹤影。

    「剛才剛才那一招是」紫霆在空中驚疑自問道。

    「天魔化血刀。」紫修自身後升起道,「他終於還是出現了。」

    「真的是他?」

    「不會錯的。傳我號令,立刻鳴鐘召集所有弟子搜查方圓百里之內,一根草都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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