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於有心處靈法成自無意間禍事藏()
「碧落九霄訣!」寧羽白驚得叫了出來,便去拾書,卻被蔣五爺一手抓了去。他咧嘴笑道:「看清楚,這可只是其中的月華訣而已。要學這個,可得先學會了這個--」說著從懷裡又掏出一本書遞了過來。寧羽白接過一看,封面上數個剛勁古拙的隸字:龍虎劍冶籍要—天冶老人著。翻開來看,蠅頭小楷寫了厚厚的一本。
「打鐵的也有書?」寧羽白待要細看,卻又被蔣五爺一把抓走。
「小子,先說好,要學這個可得先拜我為師!如果拜我為師呢,就可以學到這奇絕天下的鑄造奇術!還可以順便學學這個勞什子劍法什麼的。我更不會做對不起徒弟的事,把你告到紫修掌門那裡去。」
寧羽白歎了口氣,道:「造出劍來也是別人的,真不明白你怎麼這麼喜歡」
「嘿!你知道什麼,當經過千辛萬苦後,一把絕世神兵從你手中誕生的時候,那種感覺誰也形容不上來!」蔣五爺美滋滋地說道。
寧羽白低下頭想了半天,終於道:「好,我答應拜你為師。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你這小子事兒還真多。說吧是什麼條件?」
寧羽白鄭重道:「日後若我能再拜師學習道法,你不許攔著我。」
蔣五爺輕輕敲了敲頭道:「這好說,那和我這東西又不是一道兒的。沒問題,沒問題。」
「還有,」寧羽白又道,「這劍譜若不是正道兒來的,我也絕計不學。」
「這個你放心!」蔣五爺一拍胸脯,「當年我和碧落老牛鼻子打賭,我若輸了便鑄劍給他,結果他輸了,沒什麼賠的,便默寫了這篇月華訣給我啦。絕不是我偷騙來的!」寧羽白哦了一聲,便不說話了,可他卻不知道那「碧落老牛鼻子」幾個字卻不是自己理解的碧落派某個弟子那麼簡單
明白了這幾條,寧羽白咬了一下嘴唇,忽地從地上起來沖蔣五爺跪下道:「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說罷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蔣五爺樂得直咧嘴,忙搖手道:「不急不急,跟我回去拜了祖師爺牌位再說!」嘴上這麼說著,卻等寧羽白叩完了那三個頭才一把抓住他,起身奔碧落別院去了。
兩人到得院內蔣五爺房中,也不知他從哪裡搬出了個上面直有兩寸厚灰的小箱子來,從裡面變戲法般掏出了十來個牌位,一一擺在桌案上,又上了香,坐在前面叫寧羽白行拜師之禮。
第一個牌位上寫著:熔金鑄器煉冶祖師鑄初之位。後面又跟了一串牌位,卻都是沒聽過得人名。最後一個上卻寫著:劍器大宗師天冶老人之位,正是那本天冶籍要的著者。
那些牌位,個個都是朽舊不堪,有些還被蟲子蛀了。在前面歪歪斜斜插了三炷香,蔣五爺大咧咧坐在案前,手中還搖著把破蒲扇,嘿嘿地笑著。讓寧羽白怎麼看怎麼都有上當了的感覺。
「算了,既然答應了他,就是上當也只好認了!」寧羽白一咬牙,便跪下行拜師之禮。
蔣五爺受禮後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天冶秘法的傳人了。我們這一法門是門技藝,並非門派。所忌只有一點,就是不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若所鑄利器卻是為相助惡人,天必罰之。切記切記!」蔣五爺說這話時倒是少有地嚴肅起來。
寧羽白諾下,起身捧了杯酒敬給蔣五爺,便完成了拜師之禮。蔣五爺又回復詼諧,自懷中掏出那本天冶籍要,就那麼扔給了寧羽白,然後道:「這本書就交給你去研究,如有不懂的地方就來問我。此書共分六篇十二綱三十六節,你領會一節便可以跟我換十頁月華訣。好啦,你回去吧。」說著便掏出酒壺飲了起來。寧羽白不禁暗歎一口氣,退了出去。
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這一日天剛濛濛亮,蔣五爺就被寧羽白拉下了山。兩人快速穿行於山林小徑之內,晨間露氣濕重,兩人衣衫卻都乾爽無痕,連露水也未沾上一滴。寧羽白人小卻行在前,也不見他如何發力奔跑,輕鬆一步卻頂了旁人五六步去,蔣五爺在後相隨也是毫不費力。只聽他道:「小寧兒,三個月了也不曾見你來要一頁劍譜,我還以為我看走了眼選了個笨蛋作徒弟呢。今天你才說領悟了許多精要,可莫要騙我!」
寧羽白也不回頭,呵呵笑道:「師父,開始我還以為這龍虎籍要只是講打鐵鑄劍,會很枯燥無聊呢。可看了之後才發現那裡面數章講的都是五行中水火金的屬性脾氣和相生相剋地道理,卻很是對我的脾胃哩!一氣看下去,倒不怎麼想那劍譜的事了。才發現原來這書也是一本術法玄書啊!」
「啊?」蔣五爺聽了這話差點跌了一跤。他雖有道行,可卻是和從前的寧羽白一樣,全無鬥戰的法力。那書他也不知看了多少歲月,倒背如流,卻從未看過半點法術來,怎知竟成了本術法玄書?
「這倒是奇事!你說領悟了書中所講要演給我看,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領悟這『法術』的!」
兩人說著話,不片刻便來到了那赤銅木林中。蔣五爺奇道:「你說要演示,卻來這裡作什麼?」
寧羽白一笑,道:「師父你看著,徒兒這就開始演示。首先是書中所載肅金篇。書內言『素金者,世之鋒也。至肅至殺,至堅至銳,須以靈神遇之』。」這句話蔣五爺自是熟悉,鑄劍須將自己的神思投入進去,與靈鐵產生交鳴,才能隨心所欲,賦劍以神。這句話正是書內一段敘述如何將神思與物交融的文字的開頭。卻不知寧羽白要如何做。
只見寧羽白自腰間摯出一把柴刀來。這些日子琢磨這天冶籍要,要研究金鐵之時總要有個試驗品,今天寧羽白就特意跑柴房拿了一把刀出來。蔣五爺一看,這刀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把柴刀,沒什麼特別的。
寧羽白執了刀,刃口向外,微瞑雙目,胸口忽地起伏兩下。蔣五爺正奇怪間,卻見一縷淡淡白影自寧羽白拿刀的那支手臂閃過,那柴刀驀地迸發出耀眼白光,一道人眼看不到的肅殺之氣撲了出去!撲一聲似是擊在了樹上。寧羽白睜目收刀提了斧子直跑過去,到了那根赤銅木前一看,適才他持刀的高度上樹皮崩壞了半圈,內裡露出一道細痕出來。寧羽白照那痕處就是一斧,只聽嘩啦啦一聲,那根足有一人合抱粗細的赤銅木竟倒了下去!砸起一地的灰塵。
蔣五爺呆了,眼睛瞪得比平時大了兩圈去。寧羽白高興地跑回來問:「師父,弟子做得如何?」蔣五爺驚訝道:「你小子,怎麼把素金之華給琢磨出來了?」
「還有素金之華?」寧羽白問。
「不錯,素金之華。」蔣五爺雙手後背,慢慢踱到斷樹前,指著那平滑的切口道:「素金之華比素金之精又要高上一層,因此才能一下斷掉這棵赤銅木。技藝很高的鑄劍仙師才可以鑄出天生帶有素金之華的仙劍,那便是劍華了。修劍真的人也可以通過修煉來將劍煉出劍華。當今天下只有少數幾個人才能鑄出這樣的劍來,而能將劍煉出劍華的人恐怕也不會太多。不過劍真們的劍華都只是修煉的一種標準罷了,內蘊劍中可以增加仙劍的威力。你這種『刀華』可以外發傷人的,卻是第一次看見!那刀給我看看。」
寧羽白依言掏出柴刀交給了蔣五爺,蔣五爺略一看便道:「果然沒錯,這素金之華雖然厲害,卻只能用一次而已。如今這把柴刀已經是爛鐵一塊了,沒有一個月時間別想用它再發一次了。」
寧羽白興奮道:「對!我說怎麼每次都只能靈驗一次,再來就不好使了呢,今天還特意找了一把沒用過得。」
蔣五爺搖著大頭上下打量了寧羽白一番,直把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才道:「多少人做夢也想練出的東西,竟被你小子幾十天就給鼓搗出來,真不曉得你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啊。」
「哪有」寧羽白不好意思道,「這東西範圍只有一丈,出了一丈就沒用了。何況又只能用一次,哪有仙劍好!」
「可倒也是。除非你手中是把精華已固的好劍,否則也只能多帶幾把柴刀備用了。不過若真遇到稍微會點的也只能束手就擒罷了。」
「所以今日徒兒就來給師父看看我所學合不合格,若合格了便好學那月華訣嘛。」寧羽白笑呵呵道,和這個「老不正經」的老頭相處久了,他多少也變開朗了一些。
蔣五爺大手一拍寧羽白的肩膀,嘿嘿一笑道:「好!我老人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一篇肅金篇你過關了,再給我看看其他篇章的領悟,好決定給你多少頁劍譜!」寧羽白喜笑顏開,忙道:「是,師父!」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這話說對也對,說不對卻也不對。人若是逢著喜事,或者總是無憂無慮,時光自是過得飛快。可如果是有煩事在心,或是遭受痛苦的,嚴重些便成了度日如年。
寧羽白日子過得可是舒心。
自他來到碧落以來,一晃已過去了兩年多。每日便是找個沒人的地方修法練劍,兼完成學習鑄劍的任務。在山中伴著幽靜美景、飛鳥走鹿,倒是逍遙自在。偶爾有覺得緩慢的時光,就是他想起那滿臉關切地嬌美容顏之時。
時下已是秋天,攏煙峰也沒了夏天時的霧氣濛濛。本來漫山翠綠的樹海如今也是黃綠相雜,氣候也爽快了許多。寧羽白一人坐在離別崖後的一處溪水旁,正在望著天空出神。這時的他,較兩年前可長大了許多。身子足高了一個頭,肩膀寬了,臉也成熟了起來,只那雙朗星般的雙眸依舊是那麼明亮,儼然已經是個壯小伙子了。
嘴中叼著一根草棍,他雙目望天,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或許,這正是他一段緩慢難熬的時光吧。
疾光突現!
那片寧羽白望的天空忽地橫飛進來一道青光,在天上打了個旋,唰地朝他落了下來。寧羽白愣了一下,繼而一絲微笑浮現在嘴邊。
那光落地,一個白袍青年現出身形來。
「寧師弟,你果然又在這裡。」
「謝師兄,也只有你能找到我在這裡。」寧羽白站起笑道,「怎麼,有事找我?」
白袍青年便是謝青陽了。兩年過去,他也已長得如大人一般了。雅眉一挑,他也笑道:「當然有事,否則這午課的時間我怎麼出的來?」
兩人在溪邊坐下,謝青陽道:「劉主事師兄著我帶你去本院。」本院便是指望劍峰上的碧落主院。
「什麼?」寧羽白驚訝地問,「帶我去本院作什麼?」
謝青陽道:「你可知道橫劍大會?一百六十年前六大劍派在蒙山會盟,共同組成了劍盟,那便是第一屆橫劍大會。此後每三年再舉行一次,諸派商討盟中各種大事,各派切磋技藝等等,每兩屆還要更換一次盟主。如今的盟主,就是我們紫修掌門便是在上一屆橫劍大會上從杭州章老爺子手上接過盟主印信的。這一屆劍會就在下月初五舉行,地點就是我們碧落劍派了。這幾天就會有各派人士陸續到來,本院之內的人手會有些有些緊張,所以」本來說話利落的謝青陽忽然支吾了起來。
寧羽白一下子明白了,歎氣道:「應該是下人不夠吧?師兄不必瞞我,我早已習慣了。這兩年多來,他們什麼時候把我當作真正弟子看過?」
謝青陽也歎道:「寧師弟,再忍忍,不久你三年之期就要滿了,到時候咱們就可以是真正的師兄弟了!」
兩月之前,初級弟子大考,謝青陽與滕千里都出色升為本院弟子。謝青陽拜在碎雨亭暴雨劍紫虛門下,滕千里則被掌門紫修看中,收入金烏堂。當時寧羽白眼看朋友們升入本院覓得名師,再想想自己現在,真的是百感交集。現在又聽說要將自己當作雜役,哪能不憤懣?他心想,若自己真能晉陞便好,如果到時候上面再找理由推脫,便一走了之,不在這勞什子碧落劍派呆了。
「師兄,這些我都知道,希望會如此。我們走吧。」寧羽白吐掉口中草棍,一拍謝青陽肩膀道。
謝青陽一笑,抓了寧羽白的手腕,起身御劍奔望劍峰而去。不多時便到,他按下劍光落地,領了寧羽白自山門走了進去。
碧落派甚是宏偉,門前兩里之內的地面皆是青磚鋪成。偌大的紅油大門兩旁兩隻鑾金雲獅把門,張牙舞爪,威勢嚇人。大門上高懸一塊黑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四個大字:「碧落劍派」。這是寧羽白第二次來到碧落派前,當年吳燕雪三人領著自己來在這裡的情景,彷彿還歷歷在目。可惜那次卻連大門都沒有摸到。
兩人進了派去,內中建築層層疊疊,高樓廣殿鱗次櫛比。遠望去眼中都是飛簷斗拱,方知碧落派真不愧為天下第一大劍派。
謝青陽將寧羽白領到一處偏院內,那院內已經有了很多從碧落別院中調來的小廝們。將寧羽白安頓好,他才離去。
七日之後。
秋水劍派首先到達,隨後凌霄劍派便也到了。據說其他北溟、天罡和杭州章氏三派都要晚幾天才來。秋水劍派一行十人,都隨著掌門冰凍三尺武寒秋到來。由於都是女子,便被安排在同樣都是女子的廣寒台紫寒真人處。寧羽白沒有機會去看那幾個姐姐一眼,因為他被安排服侍凌霄劍派了。
凌霄劍派此次共來了十五人,寧羽白倒是個個都見過了。凌霄劍派掌門劍光寒九州趙蒼茫,是個略胖的老頭兒,獅鼻海口。金冠秀帶,衣著華美。劍不在背後,卻在腰間懸著。整個人卻似王公貴族多些,對人甚是冷漠。隨行中還有一女子,二八年華,頗有些姿色,只是神態倨傲,好似高不可攀一般。據說是趙蒼茫之女。其他人師叔師侄的亂叫一氣,寧羽白倒沒怎麼在意。
閒來無事的時候他就同些小廝雜役們聊天,倒也算是自在。
這天又在閒聊,當中有個小廝曾去了一次廣寒台,逢人便吹噓看到多少仙子般的美人兒。有人便說了:「嘿,咱伺候的人兒裡也有美人兒啊,趙掌門的女兒趙文婷姑娘就不錯嘛。」
「不錯又怎麼樣?人家都是定了親的了,她的同門三師兄!修為高著呢。」
「唉,沒定親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便宜了你小子?別瞎琢磨啦!」
「定了親又如何?還不許人看啦?嘿嘿,我看那趙姑娘雖定了親,可卻不太老實呢,好像對咱沈開玉師兄有點意思!」
「哎哎,這沒影的事,可別瞎說!」
「真的,凌霄派和咱派關係非淺,一年總有個幾回走動。前幾次她來我就看出來了,那小妞對咱沈師兄有意思!」
「噓!這話還是別亂說的好,大家趕快幹活去吧!」
諸如此類閒雜話語,聽來倒也可以解解悶。寧羽白也只當是耳旁風,聽過就忘了,反正與自己無關。只可惜,這天下的多少事又是自己以為無關就能真的『無關』了的呢?
搬來本院居住倒是不錯,可就有一點不好:每天都有人在旁邊,沒辦法練功了。寧羽白便想尋覓個無人的地方,晚上好去習練練劍法。他月華訣初成,每天不做事時淨想著如何提高了。
碧落劍派最末有一處殿堂,名為碧落祠,裡面供奉了碧落派歷代掌門之位。除了每月初一十五派內長老會率弟子祭祀兩次之外,平時都是院門緊鎖,空無一人。裡面地方又大,正是練功的好地方。正巧這天被寧羽白髮現,便琢磨著晚上可到這裡來練習一番!打定了主意,就一心等著天黑。
日行匆匆,轉眼西墜,換上一輪淡而無光的月亮,昏昏地照著大地。派內多數人也都回房去了。月亮緩緩東移,不覺已到了三更天,寧羽白抱劍起了床,悄悄出了門去,奔碧落祠潛蹤而去。
路上避過兩撥打更的弟子,不多時便到了碧落祠前。只見黑洞洞的大門緊閉,不知怎的,寧羽白忽然覺得這碧落祠在黑夜中便如同一隻巨獸一般,彷彿要擇人而噬。他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可笑的念頭,輕輕走上了台階。
門上一隻大銅鎖鎖住,寧羽白曲指輕輕一叩,卡一聲鎖便自己開了。他把鎖頭放在門鼻下面的台階上,輕輕推開了那兩扇古老的木門。輕微的嘎吱一聲在黑夜中轉瞬即逝,他已經閃身到了裡面。掩住那門,他伸指朝那門外虛點一下,外面那把鎖竟蹭地飛昇到了門鼻上,又卡一聲,鎖上了。寧羽白收了手一笑,這樣外面就看不出來了。
掩飾行跡完畢,寧羽白走過一道長廊,便來到了祠堂正廳內。這碧落祠果是不小!高便在兩丈以上,寧羽白長這麼大大還沒看到過這麼高的屋子,望著好似在天上掛著一般的屋樑咋舌不已。再看四周,佈置的就像一座佛堂一般。正前方高高的案架上錯落有致地擺滿了大號的靈牌,都是各代掌門與傑出弟子的靈位。架前一座香爐,已是許久沒有上過香了。
寧羽白雖連碧落派一個初級弟子都夠不上,但是在他心中,由於恩師紫微真人是碧落七子之一,也早已把自己看作碧落劍派的一分子。雖有些恨那劉主事的壓制,可對以上諸位師叔先輩卻是不敢怠慢。上面眾多的靈位當中,似乎也有恩師紫微的位置一般。他趨步上前,跪倒在蒲團之上,望那諸多靈位暗自禱告了一番,道了些弟子不敬借此地練功,請諸位祖師不要見怪之類的話,又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頭,才起了身要練習月華訣。正在此時,卡一聲開鎖的聲音突然傳到了寧羽白耳中。
「有人來了!」寧羽白大驚。這三更半夜的竟然會有人和他一樣跑來這古舊的祠堂?有多少人?來這裡作甚?這些他來不及細想,只往四週一張望,那祖師牌位兩旁都是赭黃色的幕布,上面書有古文經咒。他也不想,閃身掀起幕布便鑽了進去。
門一關,輕微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兩個人,而且修為都不弱!」寧羽白鼻尖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到底是誰,會在半夜來到這碧落派的祠堂呢?難道是看見自己偷進祠堂來搜尋的?抑或是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