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話出,整個德陽殿都是大驚。雖然他一直以來都是與曹操做對,可是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說出這樣的話--他竟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罵曹操是狼心狗肺之徒!
百官聽到孔融的話之後,臉上開始精彩了起來。他們當中有憤怒的,有敬佩的,有驚訝的,還有幸災樂禍的……孔融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數看在眼裡,上前兩步,對曹操怒目相向。
「老匹夫,敢罵丞相,我宰了你!」聽見孔融罵自己的主公,許褚擼起袖子就要撲上去。
「仲康,天子面前,不得放肆。」曹操出聲叫住暴怒的許褚,語氣平靜,不起波瀾。
「可是……丞相……」許褚轉過頭,憤怒中帶著一絲不解。
曹操眉毛一揚,走下台階對其喝道:「還不給我退下!」
「是……」許褚面有不甘,卻無奈地退了下去。
曹操緩步走到孔融的面前,臉色很是平靜。他將手按在倚天寶劍的劍柄之上,緩緩對孔融說道:「孔大人,你乃當世大儒,說話自然要講道理。今日,若你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此事我既往不咎,否則,你當著陛下與百官的面公然辱罵於我,陛下定然會治你一個當眾侮辱朝廷命官的罪名。」
「哼,曹瞞,少在這裡舞文弄墨!你做了什麼事情,難道自己心裡不清楚?」孔融滿面嘲諷之色,因為憤怒,他的眉毛高高地揚起。
「我做了什麼?」曹操的表情依舊不悲不喜,或許,他聽到的罵聲太多了,所以便根本不會去在意。
孔融揚起胳膊指著曹操的鼻子,眼淚竟然從眼眶中流了出來。他咬牙切齒地質問曹操道:「曹瞞,皇后娘娘是怎麼死的?!今日,你若不跟我說清楚,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曹操一聽孔融的話,驚訝了起來:「孔大人,國母剛剛薨逝,如今還沒有發喪,不知孔大人又是如何得知?」
「你!」孔融被曹操的話氣得身子都在不停地顫抖,一個不穩,竟然踉蹌欲倒。曹操伸出手扶住他的身子,笑著說:「孔大人終日為國操勞,也要注意身體啊……你我二人如今可都是知天命的人了,這一跤若是摔下來,少說,也要在榻上躺個十天半月啊。」
「曹孟德!」
「本丞相在。」
「你!你謀害國母,罪不可赦,你……」孔融氣得鬍子一抖一抖的,他指向曹操,緊咬鋼牙,涕淚橫流。
曹操搖了搖頭,不置可否。自己與孔融斗了這麼久,想不到他老愈老反而愈發的糊塗了。他轉身朝劉協的方向邁了幾步,望向孔融淡淡道:「皇后究竟是病逝,還是你誣告的那樣被我所殺,想必沒有人比陛下更清楚了,你口口聲聲說我謀害國母,難道當陛下不存在嗎?!」曹操一怒,德陽殿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
「陛下!」孔融流著眼淚跪在地上,用膝蓋撐起身體朝劉協爬去,一邊爬,一邊指著曹操嗚咽道:「陛下,天不佑我大漢,降此逆賊……求陛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出操賊弒殺國母的罪狀,捉拿操賊替國母報仇!」
「夠了!」曹操一拂袖,指著孔融怒聲道:「孔融,我念你身為孔聖人的後人,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容你放肆,可今天你卻將如此罪狀硬要強加於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曹操話畢,張遼、許褚、徐晃、魏延、樂進、李典都將手放到了腰間的佩劍上,一時間,德陽殿中殺氣沖天!
曹操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孔融,一步步走上台階,在張遼等人滔天的殺意中躬下身子,問劉協:「陛下,皇后究竟是染上惡疾病逝,還是被臣所弒,還請陛下告訴這德陽殿中的文武百官!」
劉協看著台下的幾位殺意沖天的將軍,心底在流著血。他又望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孔融,雙目也是通紅。最終,他長歎了一口氣,對百官說道:「皇后,皇后是染上寒熱重症,不治而亡……」說完,他閉上眼睛,頹然坐在了寶座上,渾身的力氣彷彿瞬間被抽乾了一般。
「陛下!」孔融聽到劉協的話後,跪伏在地上,雙目竟然哭出了血來!
郭嘉坐在坐席上,望見此幕,也是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曹操則是走到孔融的面前,閉上眼睛,幽幽說道:「孔大人,今日你若是向我認個錯,此事我既往不咎。」
「操賊!」孔融從地上爬起,臉上兩行血淚橫流。他用帶著血的手指指向曹操,一字一字咬牙說道:「你-休-想!」說完,他朝著曹操的身上撲過去,他恨不得生食曹操身上的肉!
曹操見孔融撲過來,一閃身,孔融撲了一個空,栽倒在地上。許褚一個箭步上前將他按倒在地上,揮起拳頭就要打。
「住手!」曹操朝許褚揮了揮手。許褚雖然憤怒,卻還是退了下去。
曹操環視了一眼殿中百官,緩緩說道:「將他押入大牢中吧,一把年紀了,安心的在牢獄中了此殘生吧。」只是,曹操在轉身的時候卻別有深意地望了賈詡一眼,賈詡目光一寒,從坐席上站了起來。
「啟稟陛下、丞相,孔融屢次辱我大漢丞相在先,這次竟然拿國母仙逝一事做文章,想要加害丞相,實在是罪大惡極。孔融與昔年的董承等亂臣賊子交好,還養士在家,其心實在可誅!今日若就此放過他,我大漢的威儀何在?若就此放過他,我等臣子的心意何安?」
「不殺孔融,我等心意難安!」陳群、程昱、劉曄、董昭、蔣濟等人也跪在地上,齊聲請命。
「不殺孔融,末將心意難安!」張遼、徐晃、魏延、樂進、李典、臧霸等人也跪了下來。彷彿傳染了一般,文武百官盡數從席位上站起,接著跪地請命:「不殺孔融,我等心意難安!」
此時,放眼德陽殿內,沒有跪下的人唯獨剩下二荀令與郭嘉三人!
曹操望了一眼盡數跪伏於地的文武百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再次躬下身子,滿臉疲憊地對劉協說:「陛下,如何處置孔融,請陛下做主吧。」
劉協看著滿臉血淚的孔融,靠在龍椅上身子都在不住地顫抖著。最終,他閉上眼睛,流著淚大聲吼道:「將亂臣孔融滿門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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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點半了,小白明天的班怎麼上吶。
明早不更了,晚上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