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左賢王部後,張遼朝著此次征討匈奴的最後一站--渾邪山後、匈奴河左畔的匈奴王庭長驅而去。在李簡的口中,張遼早已經將匈奴各部落的聚居地摸的一清二楚,他還知道李簡的族人就在王庭之中,而且一直都處於半監禁狀態。
如今,張遼的大軍離開河內郡城已經快十日了,這些天來他們日夜兼程,好在張遼深諳養兵之道,大軍雖然晝夜奔馳,卻也張弛有度、戰力不減。
經過幾場摧枯拉朽之後,一萬黑甲騎兵共戰死了十多人,傷五十多人。猶是如此,張遼也是有些悵惘。他答應過涼州的百姓,要盡可能地將這一萬人多帶回去,他也知道打起仗來死人在所難免,可是看到自己的士兵即使是被敵人重重包圍卻也毫不屈服、死戰到底的時候,張遼還是一陣陣的心痛。
他張遼對待敵人從來都是冷血無比,甚至對自己的士兵都有些冷。可是,他那張冷酷的面具下面,卻藏著一顆火熱的心。
過了居延澤與之後,大軍開始一路朝著西北疾馳,印入眼簾的,是無盡的枯草。嚴寒似乎與這支鐵打的軍隊較上了勁,自從離開左賢王部之後,氣溫便開始驟降。一萬鐵騎雖然穿了冬衣,可是還是感到一陣陣的涼意彷彿要侵入骨髓似的。
「下雪了啊……」張遼望著那比關內大很多的雪花,不禁歎了一聲。
雪花越飄越大,很快,整個草原便被遮掩成了白色,而那一萬黑甲在這片白色的世界中是如此的突兀。
「披上斗篷,繼續趕路!」張遼早有預備,命令自己的士兵披上從匈奴人那裡搶來的白色斗篷。披上斗篷之後,一萬人馬倒是不太顯眼了,只是那一匹匹黑色的烈馬在雪地中還是如此的突兀。
戰馬踏著關外的雪,繼續朝著王庭狂奔而去。
張遼早已經聽李簡說了,匈奴的王庭有五萬精兵留守。看來,又少不了一場血戰。
可是轉念一想,張遼緊皺的眉頭又舒展開來,以自己麾下鐵騎的戰力,他有何懼哉?神駿的戰馬、鋒利的兵器,還有那一個個如同鐵打的漢子,再配上一萬騎兵那令人恐懼的默契,就是面對十萬精銳騎兵,張遼尚且不畏懼。再說,他要攻打的只是一群雖然單兵剽悍卻毫無協同作戰能力的胡人罷了。
終於能望見渾邪山了!
張遼很早以前便聽說過,在燕然山與渾邪山下有幾片神奇的冬季草原,那裡很少發生自然災害,就連冬天也是青草肥茂。因此,那裡被稱為「天堂照耀下的土地」。而南匈奴的王庭便坐落在渾邪山北麓、匈奴河西岸的那一片神奇的草原之中。
「將軍,你看……那兒有綠色!」王?目瞪口呆地望著遠處的一片草地,頓時驚在了那裡。他想不到,寒冬臘月也會有青蔥的草場。
張遼順著王?的方向望了一眼,接著笑道:「那兒是匈奴渾邪王的部落,咱們此次先滅王庭,再去踏平那裡。」
「嘿嘿嘿嘿……」聽到張遼的話,王?頓時陰森的笑了起來。他抖了抖身上的積雪,又笑著問張遼說:「將軍,我一路下來已經殺了七名匈奴將領,二百多名匈奴士兵,不知道將軍的戰況如何?」
聽到王?的之後,張遼皺著眉頭想了起來。過了一會,他抬起頭對王?說:「殺了多少匈奴兵我不記得了,至於匈奴的將軍……我只記得自己挑翻了三十二名頭頂繡著狼頭的、十九名頭頂繡著鷹頭的匈奴大將。如果算上左日逐王與右大將的話,是五十三位。」
「呃……」望著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張遼,王?頓時一陣無言。
這尊殺神!
前方便是一片綠洲,南匈奴王庭便坐落在此處。張遼引著一萬大軍踏雪而來,早已驚動了那五萬留守王庭的匈奴兵。
兩支大軍在草原上對峙,戰事一觸即發。
張遼右手握著長戟,戟尖對著前方的四名匈奴大將指指點點,他的意思再明瞭不過,那是赤裸裸的挑釁!
「嗷!」立在正中的一名匈奴將領被張遼的狂態激怒了,他揮舞著手裡的兩把胡刀便撲了上來,頗有將張遼給活活撕碎的架勢!
張遼望見那名胡將撲來,一綽手中長戟,戟尖便發出了一聲清吟。接著,他雙腿一夾駕下烈馬,也朝著那名胡將迎了上去!
二人相遇,只聽「鏘」的一聲,張遼的長戟與匈奴大將的胡刀撞到了一起,接著,一道寒光沖天而起,那是柄胡刀竟然被張遼挑到了天上!張遼在馬上森然一笑,接著,他一回馬,長戟再次朝著身後刺了過去。
「噗!」那名匈奴大將滿臉難以置信地望著張遼,接著,他眼中的光芒便開始渙散。張遼回戟,那名匈奴將軍從馬上倒了下去!
「吼!」
「吼!」
「吼!」
見自己的將軍發威,張遼身後的士兵頓時擎起手中的長矛大吼了起來。
張遼長戟一揮,那些士兵立即止住吶喊。他縱馬向前,又以長戟指了指剩下的那三名匈奴將軍。他是在讓那三人一起上!
三名匈奴大將怒了!他們中間有兩人以刀為兵器,還有一人手裡握著一桿狼牙巨棒。三人一起發狠,同時朝張遼迎面撲來。
「哼,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如!」張遼冷哼一聲,躲過了砸向他狼牙棒與一柄彎刀,接著,他徑直將長戟朝最後的一名大將刺去。隨著張遼一聲暴喝,那人被張遼一擊刺爆了腦袋,頓時,紅的、白的,血漿混著腦漿撒了一地!張遼刺死那人之後,絲毫也不停頓,勒馬、橫戟,他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轉瞬,他又將另一名拿執刀之人斜刺於馬下!
那名拿著狼牙棒的胖漢害怕了。他看了一眼身後,想要逃走,可是望見身後的王庭,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再次大吼著朝張遼撲去。
張遼以長戟與那名大漢的狼牙棒硬撼了一擊,頓時便知曉了那名大漢的勁道。接著,他一連三戟刺出,招招矯若驚龍!
「錚!」「錚!」「錚!」每一擊之後,那名壯漢手中的狼牙棒都會朝後縮一些,很快的,他的武器便被逼到了身前。
他已經無路可退!
「胡狗受死!」張遼一聲大喝,長戟如電,刺入大漢的身體!張遼將那名大漢挑起,扔進了匈奴騎兵的陣型之中。那名大漢在地上吐了幾口血,接著便沒有了聲響。
望著那些因為主將被殺而驚慌的匈奴兵馬,張遼抓住戰機,長戟一揚,逕直指著前方吐出了一個字:「殺!」
「殺!」一萬騎兵隨著張遼以鋒矢大陣朝著前方斜刺了過去,第一擊便將五萬匈奴兵馬斷成了兩截!接著,大軍回馬,再一次沖了回來……張遼縱馬沖在大軍的最前方,如同利劍無比鋒利的劍尖一般。鐵甲騎兵縱橫馳騁,匈奴的騎兵根本就形不成有效的抵抗!
連番的衝殺過後,匈奴騎兵已是七零八落。張遼大喊了一聲「開」!他麾下的騎兵便分散開來,開始去追殺那些四散逃竄的亂軍。不多時,五萬大軍全滅!
最終,張遼縱馬來到高大的穹頂前,唇角的譏屑愈發明顯。呼廚泉還在中原做著入主中原的春秋大夢,卻沒有想到,如今,他的老巢都被自己給端了!
望著那一個個匍匐在地上膽戰心驚俘虜,張遼以漢語朗聲喊道:「你們之中,誰是李簡將軍的族人?」
聽到張遼的喊聲,俘虜之中立即有幾百人抬起了頭。張遼笑了笑,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珮,對那些人說:「我知道你們聽得懂漢語,如今李將軍正在居延城,他讓轉告你們,從見到玉珮的這一刻起,你們趕緊收拾好行裝前往居延城去與他匯合。這塊玉珮是李陵將軍的遺物,李簡說說,見到此玉,你們自然便會懂得!」
見到那塊玉珮之後後,那幾百人顯然鬆了一口氣。其中有一位年僅三四歲的娃娃蹦蹦跳跳地跑到張遼身前,奶聲奶氣地問道:「叔叔,你是大漢的將軍嗎?」
「對,我是大漢的將軍!」張遼想要躬身將那個孩子抱起,可是看了看自己渾身的血跡,只好作罷。張遼躬下身子,問那個孩子道:「你與李簡將軍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爹……」那個孩子歪著腦袋對張遼說。
「哈哈哈哈……」聽到那個孩子的回答,張遼頓時大笑。他摸了摸那個孩子的腦袋,笑著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思漢。爹爹說,思是思念的思,漢是大漢的漢!」
「好名字……好名字!」張遼直起身子望著遠方,喃喃道。
最終,張遼讓李氏族人將小思漢抱走,以大軍將十幾萬俘虜圍了起來。
張遼讓一名懂得匈奴語的士兵問身前的十幾萬俘虜道:「誰是呼廚泉的家眷?」
可是一連問了幾遍之後,都沒有一個人回答。
見到這一幕,張遼頓時冷笑連連,他再次讓那名士兵對著俘虜們喊話:「既然你們都不肯承認,那我便一直殺,直殺到有人認識為止!」說完,張遼讓王?抓著一名漢子來到張遼的面前,張遼讓士兵問他:「誰是呼廚泉的家眷?」
那名匈奴人直搖頭,說自己不知道。張遼冷笑,接著一刀砍掉了那人的頭顱。
第二人依然說不知道,同樣的被殺。
直殺到第十三人的時候,一名匈奴人顫抖地望著那把滴著血的刀子,大聲以匈奴話喊道:「不要殺我!我知道!我知道誰是大單于的家眷!」
「扎牙根!你這敗類!」一名匈奴漢子聽到那人的大喊之後,立即握緊拳頭朝名叫扎牙根的那人撲了過來,卻被王?一刀砍掉了腦袋。
在扎牙根的認領下,很快,五百多名名呼廚泉的家眷被認了出來。最終,張遼命令士兵將那五百多人悉數殺掉。寒刀落下,一個個人頭滾落到了草地上……
張遼站在匈奴單于的穹頂前,此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此時,王?處理完那些俘虜之後,又躬身問張遼:「將軍,匈奴大單于的穹頂如何處理?」
「燒了吧……」張遼縱身上馬,對著王?長嘯道:「走,先滅掉渾邪王部,接著去會會鮮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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