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菱軍刺的凶名來源於被此物刺傷的傷口無法縫合,而且在刺傷之後,軍刺上所帶著的三道血槽能夠快速將一個人的血放干。
葉雪飛之所以選擇它,就是因為這樣的凶器在手,能夠最大限度的節省戰力,提高戰鬥效率。
當三菱軍刺刺入這五人同伴的喉管時,順著血槽噴出來的血液,帶著極大的腥味,也將欲要取葉雪飛性命的五人給鎮住。
這是比賽,但是代價卻是生命。
想要站到最後,就要比任何人更加的狠辣。
對此,葉雪飛在進入森林之前就早已經有了準備。
收回帶著血腥的舌尖,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葉雪飛的口腔。這種感覺對她來說是極為陌生的,就如同她之前所說,殺人,她也是頭一次。
與她對立的五人,此刻也臉色瞬白。
恐怕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女,居然如此乾脆利落的在他們面前殺掉了他們的同伴。
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一點,他們不如她。
五人震撼的樣子落在葉雪飛清冽的眸底,被血液染紅的唇邊邪肆而狂狷的緩緩勾起。她可不是為了什麼殺雞儆猴,既然要戰,那便戰。她只是用最快速度消耗對方戰力罷了。
「該你們了。」冷冽而帶著森冷的四個字從葉雪飛嬌嫩的紅唇中吐出。
卻好似一陣寒風一般,讓五人打了一個激靈。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瞬間將五人包圍,可是還未等那帶頭之人開口,幾人眸子就猛然一縮,在他們的眸底,一把三菱軍刺破空而來,伴隨著的,還有少女冷酷的話語:「原來人血是熱的,就是太臭了點。」
話音落,三菱軍刺形成的黑光穿過對手,發出了一聲悶聲。
這聲來不及發出痛苦的悶哼,讓四人轉眸,看到的卻是右邊一個同伴一臉難以置信的向後倒去,在他眉心上,同樣插著一把三菱軍刺,血液伴著白色的物體順著血槽流出。
呼吸之間,六人的隊伍就只剩下四人,人數已經和葉雪飛他們相平。
連續的變故,還有少女出手的狠辣,讓剩下的四人不約而同的收攏位子,彼此靠近,彷彿要這樣才能驅散一些內心的寒意。
他們幾人不是新手,不是菜鳥,在道上早已經混跡多年,平時群架廝殺從未少過,甚至人命都是沾過的。
可是,在面對眼前孤傲卻帶著桀驁的少女時,他們卻從心底升起濃烈的懼意,彷彿靈魂都在顫抖。
「你以為我們有了準備後,你一個人能是我們的對手?」似壯膽一般,那領頭的壯漢手中長刀直指葉雪飛,狠戾的道。
只是,他臉頰上肌肉的抽搐,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可惜,葉雪飛並未如他所想的那般,要麼繼續下手,要麼表現出應有的凝重。
緩緩搖頭,葉雪飛勾起的笑容變得有幾分玩味,漫不經心的抽出插在屍體喉管上的三菱軍刺,任由那失去的生命轟然倒地。
毫無聲息的身體重重落地時,帶起一些草屑,也讓剩下的四人忌憚的向後退了一步。
跑?
恐怕這個念頭在葉雪飛連殺兩人的時候,四人心中都纏繞著。
可是,少女的狠辣他們已經領教,如果擅動,恐怕會引來更加無法承受的後果。
「你們的對手可不是我。」終於,葉雪飛將三菱軍刺上的血跡甩在草叢中時,突兀的說了一句。
四人一愣,還未明白這話中的意思,就聽見四周有破空聲響起。
瞬間,三個年齡同樣不大的少年出現在他們面前,手中的武器都冒著滲人的寒光。
「殺。」沒有任何的寒暄,三人一出來,秦壽就沉聲喊了一句。
三人,從三個方向衝向了四人的隊伍。
葉雪飛並未動,她不相信她的三個同伴還無法解決這是個嚇破膽的人。
這場比賽,是對她的一場試驗,對於秦壽三人又何嘗不是呢?
前有葉雪飛的震撼,後有三隻幼虎的勇狠。
幾乎沒有浪費太多的時間,四個原本以為是獵人的傢伙,都遍地鱗傷的倒在了地上,武器也被丟在了一邊。
反觀秦壽三人,默契的配合讓他們並未出現任何損傷,帶著青春稚嫩的臉上,除了勇狠之外,還帶著前所未有的興奮。
「我……我們輸了,木牌交給你們,不要殺我們!」倒在地上,領頭的大漢怎麼也沒想到,比賽才剛剛開始,整支隊伍就栽在了幾個半大的少年手中。
苦澀的笑容從嘴角泛起,此刻他只希望能保全性命,至於報仇……
領頭大漢垂下的眸光隱晦的閃過一絲狠辣和仇恨,他將一切都記在心裡,等到比賽結束,他有一百種方法能找出這幾個人,到時候他會讓這幾個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江湖事,禍不及妻兒。其實,只不過是一句玩笑罷了。
沒有足夠的實力,就算家破人亡,也不會有人跳出來幫你說一句公道話。相反,若是你實力強悍,自然不會有人不知趣的去將江湖恩怨蔓延到親人身上。
他自以為心底的這抹恨意掩藏的很好,因為他清楚的看到了其中一個少年的猶豫。
他認得他,這個少年是耀社的少爺。不過,他搞不過耀社,卻可以去投靠旗門或者青蛟會不是麼?
不得不說,這位領頭大漢的主意打得極好。
可惜,他卻算漏了一人。
忘記了最初是誰讓他感到恐怖的。
他那一絲充滿仇恨的陰毒眸光,並未逃過葉雪飛的視線。
聽到大漢認輸的話,她只是不屑的笑了起來,用一種看白癡的眸光看向他:「咱們之間已經有了生死之仇,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轟!
原本以為逃過一劫的大漢瞪大著雙眼,死死的盯著葉雪飛,眸底的怨毒再也沒有掩飾。
秦壽也頓時醒悟過來,再看向大漢時,剛好將這怨毒的眸光看在眼底,心中明悟。
他講義氣,不願輕易接下死仇。
卻忘記了,不是每個人都有如此的胸襟。
「哼。」一聲冷哼從秦壽鼻中冒出,張揚的五官上滿是冷峭之色,額前碎發後的明亮雙眸此刻也佈滿了陰雲。
沒有繼續讓葉雪飛等待,秦壽手中的黑鱷戰刀沒有任何阻礙的刺入了領頭大漢的心臟。血液噴灑,卻沒有弄髒秦壽的衣褲。
直到臨死,領頭大漢的眸光中都還帶著怨毒和難以置信。
隨著秦壽的手起刀落,刑皓和柳玉書也不甘落後快速解決了剩下的三人。
樹林裡,重新安靜下來。
刑皓和秦壽走到葉雪飛身邊,柳玉書則在幾人身上摸了一陣後,將那刻著『風』字的木牌找了出來。
「一共六塊。看來,我們是他們的第一批獵物,只是沒想到最後反倒被我們獵殺。」柳玉書走過來將手中的木牌遞給葉雪飛,語氣中帶著點譏諷。
葉雪飛無聲而笑,接過木牌,隨手放進兜裡。
「雪飛,剛才我……」秦壽有些複雜的開口。
他知道,剛才自己的猶豫落在了葉雪飛的口中。
他並非不敢殺人,而是……
刑皓和柳玉書保持著沉默,這個時候,最有資格說話的是領導者葉雪飛。
葉雪飛將三菱軍刺插回雙腿邊,看向秦壽,笑得淡然:「你心中有一股義氣,嚮往著以氣魄服人。可是,也要分對象。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徒增人命,只是可惜,既然他們選擇了反抗,那麼就必須要承擔所有的後果。如果今天是我們不如他們,結果又會如何?」
丟下這句話,葉雪飛率先繼續向樹林深處而去。
只是,在她離開的時候,誰也沒有看到她清冽眸底深處的一絲波動。
若是那人真的願意放下恩怨,她又何嘗會斬草除根?
旗門的糾纏,已經讓她明白,有些事情最好一次性解決。
仁慈,並不適用於江湖。
望著葉雪飛的背影,刑皓深深的看了秦壽一眼,快速跟了上去。
柳玉書則走到秦壽身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的道:「弱肉強食本就是遊戲規則。雪飛說得對,如果是我們輸了,不見得他們會放過我們,甚至,會迎來更慘烈的後果。」
雖然葉雪飛沒有給這些人說廢話的機會,但是柳玉書在暗中依然看到了他們在看到葉雪飛是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淫邪眸光。
隨著柳玉書的離開,秦壽的拳頭已經握緊。
仰頭看向枝葉繁茂的樹林,那零碎的天空有些陰沉。
深深了吐出一口氣,秦壽自言自語的道:「不錯,雪飛一開始已經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
明亮的眸子中,眸光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收回仰望的視線,秦壽的眸光落在了前方領路的少女身上。
一抹發自肺腑的笑容緩緩升起,他突然間覺得,葉雪飛比他更具備領導者的資格。也只有她,才能帶著他們有著共同夢想的少年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
心結打開,秦壽快步追上隊伍,燦爛而張揚的笑容再次浮現在他鮮明的五官上。
接下來,他們有意的避開了一些偶遇的團隊,選擇下手的人也大多是不具備最後角逐的勢力。
這可不是他們挑肥揀瘦,而是他們幾人確定的戰略。
他們在飼養。
讓這些有著一定能力的勢力去收割木牌,到了最後階段,他們再吃下這些已經養肥的勢力。
所以,在雙花紅棍比賽的第一天裡,葉雪飛的四人小隊就像是幽靈一樣掃蕩著一些邊緣勢力,手中的木牌也漸漸變得多了起來。
三百個參賽者,也就是說一共有三百塊木牌。
除了他們本身的四塊之外,一天下來,他們身上已經積攢了二十多塊。看上去,似乎不多,可是別忘了他們的戰略,爆發是在最後。
當然,他們也沒有再毫無節制的殺人。
面對那些不具備競爭力的勢力時,他們多是以打傷震撼為主,逼迫他們交出木牌,淘汰出局。有些人自然不服,最後的結果就是讓四人的兵器飽飲了一番。
深夜,林間露重。
四人選擇了一處可守可攻的山坳處作為營地,在擋風的地方燃起篝火驅散夜裡的寒意。
這森林中似乎沒有兇猛野獸的蹤跡,唯一需要警惕的就是一起進來的同類。
篝火搖曳的火光映照在四張洋溢著青春的臉上,橘色的火焰讓他們的五官都緩緩褪去白日裡的冰寒,多了幾絲柔和。
篝火上,還烤著一隻焦黃的野兔,不斷發出『跐溜』的聲音,滴下熱油落入篝火之中。
「三百塊木牌,只要我們最終拿到兩百塊以上,我們四人都能穩穩的進入雙花紅棍的序列。」用木棍撥弄一下火堆,柳玉書平靜的道。
他手中的木棍有些濕氣,以至於在靠近烈火的時候,炙熱的高溫,讓木棍上冒起了淡淡的煙霧。
三百塊,如果拿到兩百塊,平均下來,一人五十塊,對於前十的資格來說,的確是穩進了。
可是,葉雪飛卻有些不滿足。
沉吟了一下,她才緩緩開口:「旗門的傢伙一個都別想晉級,我們要做就做到最好。」
「嗯?」
葉雪飛的話,讓三人都不約而同的轉眸看向了她。
柳玉書眸光閃了閃,立即就明白了葉雪飛話中的意思。
他們和旗門之間的恩怨已經結下,從紅棍大會開始,對方就處處針對他們。進入這片森林之前,更是把他們列為獵物。
所以,他們四人和旗門的二十幾人之間,早就注定了會有一場惡戰。
這一點,他和葉雪飛所想的一樣,旗門的傢伙最好一個都別晉級,狠狠的甩旗門一個響亮的耳摑子。
而後面的話……
柳玉書心中也有明悟,葉雪飛不僅想要四人晉級,更想要四個人都是以極為耀眼的方式站在最高處。
抿了抿唇,柳玉書垂下眸光,思考著開口:「如果要這樣,我們必須要防止一個人身上出現近百塊木牌的可能性。」
刑皓和秦壽互視一眼,也明白過來。
三百塊木牌,如果他們包羅了兩百塊,剩下的一百塊分給其餘六人,但是若是其中有六十甚至九十塊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剩下再算五人。
那麼,在其他人沒有木牌的情況下,依然是他們十人晉級。
但是,那一人擁有多塊木牌的耀眼程度足以碾壓他們四人。
他們來參加紅棍大賽,不僅是為了體驗一下這道上的規矩,更多的就是為了打響名頭,好為之後的招兵買馬打好基礎。
所以,這次大會他們必須成為最耀眼的存在。
想明白一切的幾人,眸光都開始逐漸堅定。
葉雪飛的話,讓他們從一開始想要保守晉級的概念一下子轉化成為了閃耀晉級的程度。同時,也點燃了他們心中的昂揚鬥志。
見三人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葉雪飛突然笑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看著幾人。
突然間,三人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將會發生,那種寒意即便是燃燒的篝火都無法驅散。
「明天,我打算換一種玩法。後天,就是我們的狩獵日。」葉雪飛舔了舔嘴唇,火光之下,原本精緻而嫵媚的五官帶著一種森冷。
「呃,雪飛,你有話能好好說麼?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們。」秦壽嚥了嚥口水,縮著脖子道。
柳玉書也趁機拉了拉衣領,弱弱的道:「小生怕怕。」
唯有少言寡語的刑皓保持著沉默,等待著葉雪飛接下來的話。
兩人耍寶的樣子,惹得葉雪飛翻了個白眼,抬手將兔肉翻了個個,讓它繼續烤著。「明天我們分頭行動,天黑後依然在這裡集合。」
這話一出,三人的眸子頓時亮了起來。
幾人都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葉雪飛話中的含義是什麼。
也就是說,明天一天的時間,大家各憑本事去狩獵,不管用什麼方法,也不管什麼手段。
望著三張已經明白過來的帥氣面孔,葉雪飛咧唇笑了起來,大眼彎如月牙,明明可愛的樣子,她卻嘬著牙花,帶著一絲痞氣的道:「既然來都來了,怎麼能不好好的利用這次的機會呢?」
那瞇成一條的眼縫裡,閃爍著算計的眸光。
他們四人要快速的成長,那麼就要利用各種可以成長的機會。
不得不說,葉雪飛的這個決定,讓三個少年都興奮起來,心中都升起了想要一決高下的戰意。
一夜無話,或者說,這一夜在四人期待黎明到來中緩緩流逝。
天色剛亮,按照計劃,四人彼此鼓勵一番之後,便分別朝著四個方向而去,眸光中都帶著閃動的興致和戰意。
這一天,可以說是這參加雙花紅棍比賽幾百人心中噩夢般的一天。
總會有人在森林裡走著走著,就掉入了陷阱,又或者有人衝出來不由分說的狠揍一頓,拿著他們的木牌飄然而去。
有些更加陰險,甚至裝出弱者姿態,趁機用森林裡有毒的野果把他們全撂倒後,瀟灑的拿著木牌離開。
遭到襲擊的人碰面之後,都一臉的晦氣,咬牙切齒的恨著那些坑了他們的少年。
當這件事傳到莊園中時,秦昊的臉色略顯得意,而古月生的眸光卻越發的陰沉。
莊園中,一間裝潢得十分精緻且不失大氣的房間中,一身白色休閒服的楚天謬站在落地窗前,遠眺遠方的日落,橘紅色的霞光籠罩在他的身上,似的本就翩然出塵的他更添了幾分妖冶。
完美得不可挑剔的五官,散發著令人陶醉的誘惑,凡是看到的人,都想用自己的眼,自己的手,去一筆一筆勾勒出眼前男子的俊美,卻又黯然的覺得無論自己多麼用心,都無法呈現出男子魅力的十之一二。
楚天謬靜靜的站著,似在欣賞霞光,欣賞白晝和黑夜交替的瞬間。
可是,嘴角隱隱勾起的淡然弧度,卻是隨著身後老宋的匯報而輕揚的。
這樣淡然的笑容,很容易就落到他人心底生根發芽,再也無法遺忘。
老宋匯報的時,自然是今天在林子的狩獵場裡發生的事,這遊戲般的狀態,讓老宋也有些欣賞。
他自然不會忘記葉雪飛的容貌,畢竟那是三少第一次帶回來的朋友,而且還是一個女性。
呃,雖然這個女性的年齡有些小。
所以,即便楚天謬沒有特別吩咐,他依然暗中關注了葉雪飛幾人的情況,並隨時匯報給主子。
說到那些被奪了木牌的人一臉不忿的樣子,楚天謬星空般的眼眸泛起了點點笑意。
那如星芒般的笑意,在霞光的作用下,閃爍金光,好似他那雙眼是世界上最令女人沉迷的寶石一般。
夜幕再次降臨,經過一天的游擊戰,四人收穫不菲的聚在了一起,同樣燃起一堆篝火,同樣是抓來的一隻野兔。
在這場比賽中,他們已經漸漸放開心底的壓力,開始享受比賽帶來的樂趣。
「我今天得到了十五塊木牌。」秦壽將兜裡的木牌一股腦丟在自己面前的地上。
刑皓沒有說話,卻也同樣丟出了自己今天的收穫。
當一塊塊木牌落地之後,其他幾人眸光閃了閃,沒想到不聲不響的刑皓居然拿到了十七塊。
之後,秦壽和刑皓,包括葉雪飛都把眸光轉到了柳玉書身上。
後者靦腆的一笑,從兜裡將木牌拿出來,居然也是十七塊。
頓時,秦壽俊臉一黑,磨著牙看著地上的木牌,滿是酸味的哼唧:「不會是我墊底吧。」
他這話一開口,六道眸光都統一『唰』滴一下射向了葉雪飛。
面對著同伴火辣辣的熱情眼神,某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扭捏著拿出自己的戰利品。
「二……二十五塊木牌!」
當數清楚木牌的數量之後,柳玉書的下巴幾乎落在了地上。
「臥槽!」秦壽同樣被震得幾乎跳起來。
就算最鎮定的刑皓也是倒吸了口冷氣,咬著牙閉上了眼睛。
從他那便秘的神色中,葉雪飛讀出他內心的旁白:『媽的,又輸了。』對此,葉雪飛只是不甚在意的撇撇嘴。
咳咳,隱隱有些小得意。
「十五,十七,十七,二十五……再加上我們之前的二十六塊,我們現在的木牌總數剛好是一百塊。」柳玉書將所有的木牌仔細算了算後,告訴了大家這個值得慶祝的字數。
葉雪飛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離目標還有一定距離。」按照他們之前的想法,最起碼還要獲得一百五十塊,才能保證以最耀眼的方式登上那個殊榮。
聽到這話,原本還一臉興奮的少年都緩緩收斂了之前的得意。
比賽日期只剩下最後一天,看來明天的戰鬥會更加的激烈。
一百五十塊,超過了他們之前兩天的總量,而且面對的對手恐怕也是更大,還有虎視眈眈的旗門之人。
感覺到四周安靜下來,葉雪飛笑了笑,拿起烤熟的兔子,用隨時佩戴的軍用匕首將兔肉熟練的分割,分給其他人。
「快吃吧,吃完好趕路。」
「嗯?」
正準備埋頭苦幹的三人,一聽這話,又抬起了頭,不解的看向葉雪飛。
葉雪飛無所謂的笑了笑,一邊撕著被烤得金晃晃的脆皮兔肉塞在嘴裡,一邊抽空道:「你們以為今天那些被我們坑了的人,會那麼輕易放過我們?」
一句提醒,讓刑皓皺了皺眉,秦壽也沉默下來。
這個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這些人在外面誰不是凶神惡煞?
如今吃了這麼大的虧,又怎麼會輕易的放棄?
畢竟比賽還沒結束,他們就還有機會反擊。
柳玉書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眸光掃過沉默的幾人:「我估計,他們已經集結在一起,在林子裡尋找我們的蹤跡,想要報仇。」
他們之前還真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差點忘記了這茬。要不是有葉雪飛的提醒,恐怕……
想到這,柳玉書帶著佩服的眸光看向了葉雪飛。
事實上,葉雪飛可沒有他想像的那麼有先見之明。也可以說,葉雪飛的冷靜和決斷只是因為了她比這三個少年多活了一世,多了一世在生死邊緣掙扎的經驗。
「那現在我們怎麼做?」秦壽看向葉雪飛。
此時此刻,他們都已經從心裡認可了葉雪飛的領導,不僅是因為她強大的戰力,也不是因為她能裝逼,更多的是因為她那種與生俱來的領導氣質。
「吃完東西,轉移地點。」葉雪飛挑眉而笑,繼續吃著手中的食物。
垂下的眸光有些閃爍,篝火的光芒讓她睫毛的倒影很好的掩飾了她眸中的深思。洗髓伐毛後變得晶瑩剔透的肌膚,在此時也泛著淡淡的金色光暈,格外的迷人。
少女恬靜的盤腿坐在篝火邊,細細品嚐著烤得微焦的兔肉,精緻的五官上,微微上翹的眼角帶著些許天生的嫵媚,長長的睫毛在夜中輕顫,在安靜中散發出獨特的美麗。
這一畫面,讓三個少年看得一呆,淡淡的紅暈從臉頰升起。
這與情愛無關,只是一種對美好畫面的欣賞及喜愛。
可是,此刻的葉雪飛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一邊吃著食物,一邊思考著……經過那麼長的時間,白天那些在幾人手裡吃虧的人,恐怕已經聚集在了一起,正朝著他們這邊而來。
他們的目的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搶奪木牌,獲得最終的勝利。
所以,既然這些人身上已經沒有了木牌,那麼她也沒有必要浪費精力和他們繼續顫抖。
畢竟,這夥人糾集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避其鋒芒,這不是逃,這叫戰略性轉移。
眸光閃了閃,待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之後,葉雪飛擦了擦手,站起來對其他三人道:「我們出發。」
沒有任何反對,在葉雪飛話音落下之後,三人迅速起身,跟著葉雪飛離開他們的營地。
「那堆火怎麼辦?」柳玉書跟在葉雪飛身後問。
葉雪飛笑了笑,清冽的眸底閃過一絲狡黠:「留著吧,還能幫我們拖延時間。」
「呃,萬一發生火災怎麼辦?」柳玉書明白葉雪飛話中的意思,但是還是有些擔心。
森林防火的重要性,可是從小學的時候,就被學校強制灌輸的。
這擔心的語氣,讓葉雪飛腳下一頓,轉眸看向柳玉書,嘴角勾起莫名的笑容:「真要是燒著了,也輪不到我們關心。」
這一下,柳玉書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無語的跟著葉雪飛。
很快,四人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目的地去哪?
自然是守住出口的必經之路,好進行最後的狩獵。
在葉雪飛四人離開後半個多小時,一群黑壓壓的人影也從遠處靠近,在黑影中顯露身影,走入了火光的距離。
可惜,等待他們的只是一堆快要燃盡的火,還有一地的骨頭。
他們想要抽筋拔骨的人,卻一個也沒見著。
看到這一幕,一眾人自然心中明白,他們再一次的被耍了。
這幾個小鬼早就知道他們會集中起來對付他們,卻故意大搖大擺的坐著,吃飽喝足後才瀟灑離開。
而他們不僅白天丟失了木牌,晚上更是忍饑挨餓的找尋到這裡,結果卻一無所獲。
「媽的,這幾個傢伙太狡猾了。」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換來的自然是無數同伴的認同。
這天夜裡,沒有了第一天的平靜。
趕往出口的路上,葉雪飛幾人碰巧遇到幾個正在休息的隊伍,自然就毫不客氣的在人家睡夢中拿走了木牌。
臨走時,還刻意撥弄了一下火堆,讓火燒得更旺一些,為他們驅散寒意,也讓他們睡得更香。
等到上半夜過去,離黎明時間只有三小時的時候,葉雪飛幾人手中的木牌數量已經達到了驚人的一百六十塊。
也就是說,在三百塊木牌裡,他們已經掌握了一半以上的數量。
修煉天地靈氣,一夜未眠,對於葉雪飛來說並不算什麼。
所以,她讓三人去休息,自己則負責守夜。
只是,坐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她隱隱覺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對。
直到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過來時,她才猛地反應過來。如果自己手中拿下了兩百塊以上的木牌,那麼耀社不也很難晉級了?
瞇著雙眼,搓著下巴,葉雪飛陷入了一個義氣和利益的沉思中。
過了一會,從山洞裡最先鑽出來的秦壽,懶腰伸到一半,便被葉雪飛沉思的樣子吸引過來。
「想什麼哩?」一屁股坐在葉雪飛身邊,秦壽盤腿側目。
葉雪飛眸光轉到秦壽身上,大眼眨了眨,突然諂媚的一笑:「我在想,如果耀社和青蛟會也進不了前十,那怎麼辦?」青蛟會倒是還好,她在意的是耀社。
秦壽一愣,立即明白過來葉雪飛在擔心什麼。
頓時,他大笑起來。
笑罷之後,他才對葉雪飛道:「放心吧,我家老爺子早就說過了,進了這裡後,大家各憑本事。如果耀社真的敗在我們手裡,那也是他們的問題。倒是青蛟會,我們已經得罪了一個旗門,若是在這個時候再得罪青蛟會……」
說到後面,秦壽的神色也有些凝重。
此刻,反倒是葉雪飛無所謂起來:「即便讓他們出賽,咱們又能不得罪他們麼?畏畏縮縮,可不是咱們的風格。」
這一點,葉雪飛比秦壽看得通透。
她知道,隨著自己幾人的名聲鵲起,各方的橄欖枝自然不會少,但是他們不願依附任何組織,勢必就要得罪一些人。
青蛟會這樣的大勢力,自然是其中之一了。
「既然如此……」秦壽眸光一閃,咧唇笑了起來:「那就先打個痛快吧。」
葉雪飛笑了笑,沒有說話。
其實,她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現在他們手中已經有了一百六十塊木牌,要想晉級已經不是難事。如今沒有必要樹敵過多,只要把目標對準一個旗門就可以了。
當然,如果有人不開眼,非要打主意在他們身上,那麼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啃下來的。
休息好後,四人再次行動。
這最後一天,凡是搶到木牌的隊伍,都格外的小心起來。
路上,倒是沒有出現葉雪飛和秦壽所擔心的情況。
離比賽結束還有三個小時,葉雪飛四人已經守在了關鍵位置上等候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藏匿在草叢中的他們,並未被經過的青蛟會,還有耀社發現。
這兩個巨無霸的離開,讓秦壽心中也鬆了口氣。
他比葉雪飛更瞭解青蛟會的龐大,還有勢力。他們可以在這裡綻放光芒,並不代表出去後青蛟會沒有辦法收拾他們。
所以,在他心裡,現在並不是直接和青蛟會對上的好時機。
時間又過去一個小時,參賽的人,七七八八的都走向了出口。柳玉書在心中數了數,活下來的人恐怕只有200左右。
100人左右已經永遠的留在了這裡。
時間默默流逝,出口那已經開始有人影晃動,而旗門卻還未見蹤影。
難道旗門全滅在裡面了?
葉雪飛皺眉,心中的猜測讓她的表情有些古怪。
好在,當她這個念頭還未消散時,一隊十幾人的隊伍終於出現在他們眼前。領頭之人,赫然就是當日揚言要在這裡解決掉他們的旗門男子。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在這三天裡也經受了不小的戰鬥,有了部分的損傷。
雖然不知道是誰讓他們如此狼狽,但是對於葉雪飛他們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
四人相互交換一個眼色,手中的武器握緊,默默點頭之後,從草叢中站起來,走到了旗門之人的對面,擋住了去路。
突然出現的人,讓旗門的人頓時緊張起來。
可是,再看清楚四人的模樣後,卻又露出了凶殘的眸光。
那領頭之人向前一步,嗜血的眸子在四人身上打量,那眸底深處的暴虐如同風暴一般攪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四個小雜碎,爺爺們正愁手中的木牌不夠,現在看來,這問題倒是解決了。」
說完,他猩紅的舌頭伸出來,在唇角舔了舔。
他的話,讓旗門的人頓時如同野獸一般凶戾的瞪著『四隻純白的小羊羔』,一個個都露出得意的笑容。
望著一群自以為是的人,葉雪飛勾起譏諷的笑容。
沒有多餘的話語,只是冷冽的喊了一聲:「殺。」瞬間,就雙手握著三菱軍刺衝了過去。
在她左右,三個少年如同羽翼一般伴隨左右,同樣舉起自己的武器,入猛虎一般衝入了這十多人的隊伍。
「哼,找死!」旗門的領頭男子,見四人這般,當即冷哼了一聲,抬手一揮,身後的人也迅速進入了作戰狀態。
可是,還未等他的手放下來,葉雪飛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眼前。
頓時,他心中大駭,想要倒退之時,卻只覺得眼前黑光一閃,帶來刺骨的冷冽,接著就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陣鑽心的刺痛,體溫也在迅速流逝。
一招斃命。
葉雪飛要殺這樣的人,再容易不過。
但是,這樣的震撼,卻讓旗門的人頓時處於驚駭之中。
秦壽三人趁機崛起,手中揮舞利器,沒有一絲猶豫的揮向旗門眾人。
此時,規定的出口處,容城的三大巨頭,各方的小勢力代表,還有商會使者徐坤都已經守在了這裡。
楚天謬自然也在其中,即便他沒有任何動作,人群裡都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隨著人三三兩兩的從森林中走出,等待的人眼中有驚喜,也有失望。
又過了一會,負責統計木牌的人走到徐坤面前,低頭匯報:「離截止時間還剩下半小時,但是帶出來的木牌只有90塊。」
徐坤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圈已經出來的人。
基本上森林裡已經沒人了,但是還有210塊的木牌在哪裡?
心中雖然疑惑,可是此刻他也難以判定,只能等比賽結束之後,再查清楚。
秦昊看著出口,耀社的人早已經出來,帶回來了30塊木牌。而此時,他的眼中依然隱藏著擔憂。
站在他身邊的古月生見狀勾唇一笑,陰陽怪氣的道:「耀社的少爺身份尊貴,來到這裡要是斷了手腳可怎麼辦才好。」
秦昊眼角一抽,眸光閃過殺意,卻依然淡淡的笑著:「多謝古先生掛念了,不過古先生還是掛念一下旗門吧,眾多實力已經出現,可如今旗門卻還不見蹤影。」
「哼。」秦昊的話,戳到了古月生的死穴,讓他臉色變了變:「我對旗門有信心,秦老大還是關心自個的兒子吧,當心無兒送終。」
「時間到——!」
就在時間截止的最後幾秒鐘,從森林裡再次走出四個浴血的人影,腳下的山地靴踏在了出口之內。
望著其中一人,楚天謬突然無聲的笑了。
頓時,天地萬物黯然失色,混沌中獨現那一抹絕代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