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棍,是各大社團勢力中不可缺少的打手。
雙花紅棍,則是更高級的打手,可以參與社團勢力的管理,擁有一定人數的擁護者,享受可觀的分紅。
四方至尊,則可以搖旗,組建屬於自己獨立的勢力。若是有本事,甚至可以參與到地下利益的分割之中。
這是在地下世界混的人都知道的規矩,可惜,在容城並沒有四方至尊的比賽。
即便成為雙花紅棍,葉雪飛幾人也無法公開的搖旗。除非,她能夠在省級的地下勢力競爭中獲得四方至尊的名號,才能名正言順的組建自己的勢力。
而這樣的省級比鬥,據秦壽說,是在明年,具體時間未定。
容城裡的三大巨頭,其實並非是四方至尊出生。
按照秦壽的說法,實際上這個所謂的道上規矩也是在建國之後才逐漸形成,算下來也不過幾十年而已。
而容城的三個老大則是在那一場勢力角逐中的勝利者,被所謂的商會,或者說商會背後的勢力認可了資格。
也就是因為這樣的關係,所以容城沒有舉辦四方至尊的資格,只能和附近的幾個省份一切聯合,組織出規模更大的紅棍大會,這樣才有資格設定四方至尊的挑戰。
知曉這一切的葉雪飛在心中不由得腹誹:聯合的幾個省份,怕都沒有真正誕生過所謂的四方至尊,恐怕他們心中也不希望出現什麼四方至尊,憑白多出人來搶奪利益,這些老奸巨猾的各方巨頭心裡誰會爽快?
畢竟,即便華夏黑道上有著一個神秘的組織壓著,但平時這個組織並不干涉地方事務,這些巨頭和土皇帝也沒有什麼區別。
……
國慶三天一晃而過,在第三天的下午,所有參加紅棍大賽晉級的名單就出爐了。
除此之外,徐坤還當眾宣佈了雙花紅棍的比賽規則。
秦壽在大會開始前曾經說過,這一次選拔雙花紅棍的規則有變動,而且比以往更激烈。
當葉雪飛站在一群擁有競爭雙花紅棍資格的人群裡時,就徹底感受到了秦壽話中的含義。參加雙花紅棍,只要年齡未超過三十五歲,沒有獲得雙花紅棍的紅棍都可以參加。
所以,即便是這一次紅棍選拔,只有區區三十人不到,但事實上要爭奪雙花紅棍的人數卻足有三百個。
多出來的那些,都是歷年來的紅棍,卻又在雙花紅棍比賽中被淘汰的人。
這群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們都擁有了比新晉紅棍更多的經驗,更狠辣的身手,甚至有部分人隱隱有聯盟之勢。
站在這三百人群中,葉雪飛感受到了不小的煞氣。
這些煞氣並非針對她,而是這些人的經歷自然而然產生,對外釋放出來的。可以想像,這些對手在道上都是狠人,手中一定都沾過人命。
煞氣冷冽,可是卻抵不過葉雪飛身上的靈氣。納靈丸中一轉,便悄然無聲的驅散了那些向她纏繞過來的煞氣。
她沒事,可是站在她身邊的三人卻不那麼幸運了。
刑皓和秦壽還好些,因為這兩個人從骨子裡來說都是一個狠人。前者是無所畏懼,後者是環境養成,他見過了太多凶煞之人。
而柳玉書卻有些臉色煞白,四周纏繞的煞氣讓他有些感到寒意,卻依然昂首挺胸的站在葉雪飛身邊,緊抿雙唇不吭一聲。
葉雪飛清冽的眸光淡淡掃過三人,身上的靈氣無影無形的擴散開來,圍繞了三人一圈。
頓時,那刺骨冷冽的煞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讓三人都詫異的看向了她。
即便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們也都下意識的覺得這種變化是葉雪飛引起的。
可是,葉雪飛並未打算解釋什麼,只是平靜的等著徐坤宣佈比賽規則,讓三人也只好壓住心中的疑惑,與她一起看向站在高台上的徐坤。
依然是那個佈置得高貴華麗的看台,徐坤已經走下了座位,站在看台的前沿上,雙手扶住用金色的綢緞包裹的扶手,居高臨下的看著站在看台下場地中排列整齊的三百人。
敖天三人,此刻也陪著站了起來,並肩站在徐坤之後。
只有楚天謬依然不發一語的坐在位子上,俊美無雙的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清澈而深邃的眸光不知落在何方。
剩下看台上的幫會成員,包括會場上的其他比賽人員都各自站好,屏住呼吸等待著徐坤開口。
徐坤站在看台上,眸光環視一周,黑壓壓的人群靜默的等待,讓他的虛榮心得到徹底的滿足。
他的身份,也只能站在這裡成為焦點,在那個地方,他也不過是這些人群中的其中一個罷了。
一抹驕傲的神色從徐坤的嘴角揚起,眉宇間那種優越感再次攀升。
等他充分的享受了這種感覺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首先,恭喜各位成為新一代的紅棍,成為了各大勢力招納的對象。成為紅棍的人,無論雙花紅棍的結果如何,都會各有一萬元的獎金,至於你們和容城各大勢力之間的來往,則是你們自己選擇了。」
拿到紅棍還有一萬塊獎金?
這一點,倒是有些讓葉雪飛意外。
沒想到賺了點零花錢……既然如此,如果拿下雙花紅棍的名頭,那豈不是會有更好的獎勵?
想到這,葉雪飛玩味的笑了起來,抬手在自己的鼻尖前擦了一下。
「好了,下面我就宣佈一下雙花紅棍的比賽方式。」徐坤停頓了一下,終於再次開口。
「總算是說到正題了。」秦壽從唇間擠出細如蚊吟的話,看樣子他已經有些不耐煩。
柳玉書卻微微一笑,學著他細聲的說了句:「這下咱們的活動經費倒是不缺了。」顯然,他在聽到紅棍獎金之後,已經做好了如何處理這筆錢的打算。
四個人,可是有四萬塊錢呢。
這個念頭,在容城,對於學生來說,四萬塊已經算是很不菲的收入,即便是一些大人也是不吃不喝兩年的收入了。
當然,葉雪飛這個撈偏門的例外。
幾人之間的談話,並未驚動任何人,也不過幾秒鐘的事。
在他們話音落下之後,徐坤口中的雙花紅棍規則也說了出來。
「想必大家已經知道,這一次雙花紅棍的比賽規則有些區別。但是,具體的恐怕連你們的三位巨頭都不知道。」徐坤說話間,抬手隨意的向後面一指,舉手投足中帶著的那種傲然和優越感,讓敖天三人都隱晦的皺了皺眉。
雖然徐坤在他們面前地位是要略高,可是三人都是在容城稱霸一方的人,被這樣輕視還是有些不爽。
不過,三人都不是衝動之人,雖然心中不快,卻也很快的將這一絲情緒壓了下去。
畢竟,徐坤身後站著的勢力,他們惹不起。
會場中,終於傳來了『嗡嗡』的議論聲。那聲音中帶著詫異,又有些緊張。
參加過雙花紅棍的人都知道,要想成為雙花紅棍並不容易,許多人為此都準備了很久的時間,而這一次卻突然改變規則,這讓他們的準備好像一下子都沒了用處。
徐坤滿意的看著眾人的反應,這才緩緩的道:「這一次,雙花紅棍的競爭會更加的激烈,相對獎勵也會更加的豐盛。至於獎勵,等比賽結束後,我再說。現在先說比賽規則。」
「廢話真多。」少言寡語的刑皓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他這個好戰分子,等著比賽規則已經很久了,可是徐坤卻一直在賣弄不說正題,讓他實在有些忍受不住。
這句話飄入其他三人耳中,都不約而同的忍俊不住。
「這次雙花紅棍的狩獵場是在莊園的後山之中,接下來的三天,你們要在裡面擊敗你的對手,並在指定的時間到達指定的地點,最先出現的十個人就是今年的雙花紅棍。」終於,徐坤將規則說了出來。
葉雪飛雙眸一瞇,心中暗道:果然是混戰。
從徐坤的話中不難聽出,所謂的雙花紅棍就是把在場的三百人丟到一個地方,等待著他們互相的廝殺和淘汰,環境是最好的保護,卻也增加了狩獵的難度。而且,聽他話中的意思,似乎在比賽中還要進行某項任務。
「比賽過程中,生死由命,不計手段,你是用陽謀還是陰謀打敗敵人我們都不管,我們只要最後的結果。」
嘶——!
隨著徐坤的這句話,會場裡出了那高高在上的看台,都冒出了抽冷氣的聲音。
這樣的規則太過殘酷。
也就是說,想要爭得紅棍大賽,那麼就要做好死在這裡的覺悟。除非你一開始就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到比賽結束。不過那樣一來,也就等於自動放棄了比賽的資格。
「殺人麼?」刑皓的神色一冷。
他自然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中,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獵人,也同樣有可能是獵物。
秦壽冷嗤的聲音也淡淡響起:「在容城,死一些幫會之人對三大勢力來說並不是什麼無法處理的事,最多給家屬一些安家費就行了。」
地下世界的規則……
葉雪飛眸光微閃,神色也跟著冷冽了幾分,似乎對於這個黑暗中的世界又更清楚了一分生存之道。
「當然,在這個時候,你們也可以選擇退出。」感受到人群中的劇烈反應,徐坤咧唇冷笑。
他敢保證,這三百人不管心中是否害怕,都不會退出。
一來,是他們期待太久,不願就此放棄。二來,誰也不願在整個容城的勢力面前落下懦夫的名頭。
果然,在他話音落下之後幾分鐘,嘈雜之聲漸漸平靜下來,但是卻沒有任何人提出要退出比賽。
而四周觀望的人,此刻也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帶著一絲戲謔和嗜血的光芒看著這些要進入屠宰中心的人。
之前那種羨慕早已經不在。
雖說在道上混,都會有死傷的覺悟。
可是,誰也不希望自己會面臨死亡,如果可以,自然是選擇生存的機會好。
沒有人退出,徐坤再次開口:「很好,你們都是容城的勇士。接下來,你們身上會有一個牌子,在未來的三天你,你們要收集這些牌子,在比賽結束後,在指定時間內到底指定位置的人中,前十人將以所繳獲的牌子數量來排名。前三名的獎勵可是令人垂涎的,所以你們要努力。」
說完,徐坤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讓參賽者對那所謂的獎勵充滿了期待。
在徐坤話音落下之後,立即有人拿著一堆牌子走了過來,分別發放了一塊給包括葉雪飛在內的三百人。
葉雪飛此時隨意環顧了一圈,挑了挑眉梢。
這次參加雙花紅棍的女生,居然只有她一人,還真是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
想到這,某女撇撇嘴,心中『嘿嘿』一笑。也不知道是驕傲,還是得意。
收回眸光,葉雪飛手中拿著牌子,這是一塊木牌,卻雕工精緻,看上去就像是工藝品一般。而在這半個巴掌大的木牌正面,卻刻著一個繁體篆書的『風』字。
風?
葉雪飛蹙了蹙眉,疑惑的眼神看向身邊三人。
可惜,三人包括秦壽都同樣疑惑,似乎也不知道這個『風』字代表了什麼意思。
就在他們疑惑時,徐坤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啦,規則我已經說明白,手牌你們也拿在了手中。明日一早,這些手牌就是你們進入比賽區域的入場卷,三天後我期待你們的成績。」
隨即,他抬手一揮,自己轉身走下了台,敖天幾人趕緊跟隨。
就連楚天謬也緩緩站起來,在眾人的注視和驚艷中輕彈了一下衣角並不存在的灰塵,與老宋一起從另一個通道走了出去。
「那人到底是誰?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嘖嘖。」
「楚家三少你都不認識?現在容城裡,這位少爺可是決不可招惹的存在。」
「楚三少?容城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楚家?」
「誰知道?可是這位爺看上去就是一位富貴的主,根本就和我們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啊!」
四周議論聲四起,飄入葉雪飛的耳中。
她的眸光在楚天謬的身上凝了一下,又移開。
她知道,這手牌上的『風』字代表著什麼意思,楚天謬應該是知道的。如果想要知曉背後的含義,她可以去問他。
可是,她卻猶豫了。
心裡似乎有個聲音在提醒她,這個男人很危險,過多的靠近,恐怕會發生自己難以控制的局面。
而且,為了聚靈玉,她還答應要幫他做一件事。
等到這次紅棍大賽結束,兩人還有碰面的機會,等到那時,倒是可以問一問這『風』的含義。
現在,還是把精力放在雙花紅棍的爭奪上好。
把玩著手中的手牌,葉雪飛的雙眸瞇了起來。原本就眼角上挑,帶著天生嫵媚的大眼,這樣一來,反倒添了幾分慵懶魅惑之意。
只是可惜現在葉雪飛年紀尚小,那絕色姿容還未完全綻放,否則定然會是這會場中除了楚天謬之外另一個耀眼的人物。
不過如今,即便她的外表還未出眾到那般程度,但是她驚才絕艷的表現,卻也讓她在容城的地下勢力中有了一些吸引力。
秦壽掌中隨意的玩著手牌,笑得有些邪肆,額前碎發後明亮的眼睛中閃爍著光芒:「原本就是危險之極的比賽規則,如今加了這木牌的爭奪,恐怕會更加的慘烈。」
「我們得想個辦法。」柳玉書也開口道。
他一向智珠在握的表情,難得的出現了一絲凝重。
葉雪飛收回心中的思緒,清冽的眸光在三人還有些稚嫩的臉龐上掃過,狂狷的氣勢一下子圍繞著眾人。
她勾唇而笑,將手中的木牌握緊:「這一戰,要麼退,明哲保身。要麼戰,拔得頭籌。你們要如何選?」
這一個選擇題拋出來,三個風格不同,卻同樣帥氣的少年眸光都是一凝,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既然踏上這條路,任它荊棘滿地,又如何能退?」
少頃,柳玉書對著葉雪飛,直視她清冽的目光,昂首挺胸的道。
他的回答,讓另外兩人都重重的點了點頭。
望著三人燃燒著的鬥志,葉雪飛心中有些動容。前世,她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都在深山老林裡度過,下山之後,也都是獨行者,默默的去執行那些維護陰陽秩序的事。
如今,她打亂因果轉世重生,卻獲得了難得的友情。
而在今天,她第一次在這三個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共同進退,毫無畏懼的戰友之情。
他們是朋友,亦是夥伴,更是並肩作戰的戰友。
他們的鬥志,成功的感染到了葉雪飛,讓她孤冷的心頓時充滿了熱血。
嘴角勾著的笑容緩緩加大,如貝般整齊晶瑩的牙齒微微顯露,狐狸般的大眼變成兩道彎彎月牙,在清冽的眸光中,倒映著三個少年的模樣。
「好,既然如此,我們就共同闖一闖這龍潭虎穴。」葉雪飛伸出了自己的手背。
三隻手同時疊放上去,四人圍成的小圈子成為了已經解散的會場中突出的異類。
「嘁!」
一道刺耳的冷嗤突兀而來,葉雪飛四人同時看向發聲的方向。
入眼的是旗門一群人,看他們手中拿著牌子,應該也是這次要參加雙花紅棍比賽的對手。
這群人的人數不少,足有二十幾人,應該是歷屆被淘汰的紅棍組成的,倒是今年的紅棍比賽,旗門一個獲得資格的人都沒有。
二十幾人不善的眸光**裸的射過來,充滿挑釁和狠意的落在四人身上。
葉雪飛緩緩收回眼神,充滿玩味的打量著三個少年,唇角嗜血的勾起:「你們敢殺人麼?」
殺人!
這個詞彙,對於十六七歲的少年,充滿了熱血,卻也充滿了恐懼。
要結束一個生命,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秦壽還好,他的家庭讓他早已經有了這一層覺悟,所以他咧唇一笑,同樣露出了一個嗜血的彎弧。
刑皓冷峭的眸光一閃,頓時堅定下來,他自然也感受到了來自身後的敵意。沒有說話,只是疊在一起的手加大了幾分力度。
倒是柳玉書在眸子一轉之後,儒雅而靦腆的一笑,弱弱的問:「用腦子殺行不?我本人還是有些潔癖的。」
噗嗤!
「哈哈哈哈哈……」秦壽很給面子的大笑起來,頓時將旗門那邊傳來的壓力擊碎。
葉雪飛笑得更加真實,同時也老實的回答:「事實上,我也沒有殺過人,也很期待這第一次。」
呃……
三人的表情頓時僵住,看向葉雪飛的表情一臉的不信。
他們可都是見過她對付陰兵的樣子,那麼果斷狠辣的人,居然說自己沒有殺過人?
雖然,他們知道葉雪飛說的是實話,以她的年齡和經歷,似乎真的沒有殺過人。可是她的神秘,卻讓他們忽略了這一點,越接觸葉雪飛,似乎就越產生一種感覺,那就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沒有她做不到的。
見幾人這副表情,葉雪飛額前一黑,嘴角抽了抽,咬著牙道:「殺鬼除妖倒是不少。」
補充了這一句,三人才恍然的點頭,那副表情似乎在對葉雪飛無聲的道:「這才對嘛。」
「……」幾人默契的神色,弄得葉雪飛一陣無語。
四人的手緊握在一起,用力一壓後散開,無視了旗門的挑釁。既然他們想玩,那就在賽場上好好玩玩吧。
望著四人遠去的背影,那二十幾個旗門的人眸光頓時陰沉下來。
「霍哥,怎麼辦?這幾個小子實在太囂張了。」旗門中,站在中間隱隱有著領導模樣的一個男子,身邊的人靠近說道。
那被稱為霍哥的人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凝視著四人離去的背影,凶狠的眸光如狼一般殘虐。
聽到手下的人說話,他不屑的冷嗤一聲:「明天就是他們的死期,他們會為自己的狂妄而付出代價。」
「可是上面傳下的話說那女的身手不錯,需要小心,其餘幾個能夠連勝十場脫穎而出,也不是簡單角色。」另一人不放心的提醒。
霍哥的眉色沒有任何變化,依然自信的道:「明天可不是在擂台,老大說了,耀社的少爺既然參加了雙花紅棍的爭奪,那麼即便是死在了裡面,耀社也怪不到我們旗門頭上。」
「嘿嘿,這好得很。霍哥帶領咱們斷了耀社的根,那可是立下大功,到時候先生肯定會對霍哥另眼相看。」霍哥的話音剛落,立即有人上前來附和恭維。
他口中的先生正是旗門的老大古月生,這個充滿了文化氣息的稱呼,是他要求門中之人這樣叫的。
想到自己能夠奪得雙花紅棍,且又為社團立下大功後會得到的榮耀,霍哥也露出了傲然的笑容。
比賽,還未開始。
卻已經暗潮湧動。
葉雪飛心中知道,這一次比賽的危機很大,不僅旗門的人會想辦法要弄死他們,恐怕其他勢力的人也會將他們當做是對手。
畢竟,在他們四人中,年紀最小,資質最淺,似乎也是最好對付的人。
連勝十場的戰績,對於參加雙花紅棍的所有人來說,都還不夠震撼,因為能夠參加雙花紅棍的人,都是連勝過十場的狠角色。
夜,悄然而過。
天色一亮,葉雪飛等人就被叫醒,帶到了莊園的後山。
抬頭望向還帶著一絲白霧的山,葉雪飛心中一片平靜。
這座山,可不是什麼土坡,而是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還未開發過的森林。
容城的氣候比較濕潤,這也導致了森林的植被茂盛,視線不佳,方向難辨,為比賽增加了難度。
這座莊園選擇修建在這裡,無疑是看中了這一道天然屏障。
昨晚的等待中,葉雪飛等人已經知道,比賽的範圍都有帶電的鐵絲網圍著,他們就如同森林裡的困獸,要廝殺出來,到達指定的出口,最重要的是,他們要在這三天的比賽時間內,盡可能的掠奪木牌,否則就算是第一個到達了出口,也是被淘汰的。
三百人整齊排列在入口處,等待著最終的命令。
他們身上沒有統一配發的武器,沒有食物,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當然,如果你身後有勢力支持,你也可以在身上藏著一些武器,槍械則是禁止的。
所以,看似大家都是赤手空拳的樣子,卻誰也不知道在衣服底下藏著什麼致命的武器。
葉雪飛四人原本是沒有絲毫準備的,但是秦昊卻貼心的送來了一些冷兵器供他們選擇,所以在他們的山地迷彩裝下,同樣貼身放著冷冰冰的武器。
「好了,人都到齊了。你們可以現在就進入山裡,當然在開始的一刻鐘裡,你們是不能彼此動手的,也就是說你們有一刻鐘的逃亡時間。別想著逃避規則,你們在裡面的一切我們不管,但是在入口處卻有攝像頭監視你們的舉動,如果誰在一刻鐘內動手,那麼就會被淘汰資格。」
這一次,徐坤幾人並未出現,楚天謬也不見蹤影,負責安排一切的只是青蛟會的人,開口的也是一位地位不輕的頭領。
聽到這番警告,不少人都紛紛打消了在一開始人群集中的時候搶奪木牌的想法。
誰也不想冒險失去比賽資格而去偷襲別人,反正時間多得是,三天裡,大家可以好好玩。
抱著這個想法的人都用看獵物的眼神冷冷的打量了一遍其餘的人,然後三三兩兩的衝入了森林之中。
三百人,幾乎沒有單獨行動的人。
來到這裡,白癡都知道組團行動會更加的安全。
一撥一撥的人衝入了森林之中,消失在視線裡,等到一半的人進入之後,旗門由霍哥率領的二十幾人也回頭衝著葉雪飛四人冷冷一笑,衝進了森林。
那充滿殺意和殘虐的眸光,讓四人的氣息微冷,卻沒有多說什麼。
目送旗門的人消失在森林的外圍,葉雪飛眸光閃了閃,對三人吩咐:「我們也走。」
說罷,她率先衝入了森林之中,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此刻,她並不著急與旗門的人碰面,她還想讓他們幫她多搶一些木牌呢。
嘴角無聲的揚起冷嗤而譏諷的笑容,葉雪飛帶著牢牢跟在身後的三個少年朝著旗門離開的反方向進入了森林之中。
其實,在這樣的比賽中,葉雪飛擁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
因為她的靈氣可以為她探路,可以讓她提前知曉其他對手的方位。
但是,葉雪飛的性格是孤傲的,她不屑以這種作弊的方式去輕鬆取得勝利,她會把自己放在大家同等的水平線上,靠著拳腳和**的力量進行廝殺,獲得勝利。
應該是,葉雪飛把這次的比賽,當做是自己修煉火凰決之後的一次試驗。
一刻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三百人衝入森林之中,很快就被淹沒在綠色的海洋裡,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葉雪飛的團隊,算是在這三百人中最弱勢的存在,只有四人。其他的勢力團隊,最起碼都在五六人以上,而規模最大的依然是三大巨頭,分別都有二十人左右。
看到這些勢力團隊,葉雪飛心中也對容城的地下勢力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那些能夠走到這一步,擁有奪取雙花紅棍資格的勢力,值得她重視,畢竟社團的下一步發展,會和這些勢力開始打交道。
而那些沒有獲得資格的勢力,也不足為懼了。
少年的身影在森林中奔馳而行,灌木和荊棘不斷的劃過,遠遠望去,就好像是在樹木之間形成了一串虛影。
來到一個凹地處,葉雪飛停下腳步,蹲了下來。
三人沒有任何猶豫,也跟著蹲下,等待著葉雪飛的下一步指示。
把旗門放在最後去收拾,這一點昨晚在討論的時候四人已經達成了共識。與耀社避免衝突,這也是秦昊所希望的。
所以,他們目前的敵人就是除了這兩大勢力之外的所有人。
人群剛剛分散,要在森林中碰上,並不容易,但也會有走運的意外。
四人剛剛蹲下,葉雪飛還未來得及開口,遠處就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因為灌木的茂盛,導致了這聲音格外的明顯。
頓時,四人心中警惕,葉雪飛也抬起手,示意大家不要說話。
在凹地裡,四人緩緩移動,調整方位,等待著即將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人。
靠在帶著濕氣的草叢上,秦壽與葉雪飛肩並著肩,低聲詢問:「木牌肯定要搶,人怎麼辦?」
葉雪飛不動聲色的從衣袖裡取出兩根泛著寒光的三菱軍刺,分別握在雙手。這東西外面很難買到,也不知道秦昊是從那裡弄到的。
「反抗就殺。」
含著嗜血的四個字,從葉雪飛口中而出,讓四周的空氣驟然一冷,三個少年的眸子也倏地一縮。
但是,他們沒有任何的反駁,只是默默的抽出了自己帶進來的武器。
秦壽拔出一把黑鱷戰刀,快四十公分的刀刃橫在他的面前,黑色的刀身泛著冷氣,鋒利的刀刃十分的猙獰。
相比葉雪飛和秦壽的特殊道具,柳玉書選擇了被命名為梟雄的黑色匕首。匕首如同尖牙般鋒利,在把手上卻有著指環套,四指扣住,即可以增強拳頭的攻擊力,也能反手制敵於生死之間。
這樣的匕首很適合柳玉書的性格。
而刑皓的武器則沒有太多講究,是一把帶著切口的快刀,也就是俗稱的馬刀。
這種刀型的設計,可以提高揮刀速度,並且充分揮發出每一次揮刀的力量。在那段戰爭時期,算是一種很常見的白刃兵器。
四個人選擇的武器,似乎都暗暗吻合他們的性格。
此刻,他們並沒有意識到,從今天開始,他們所選擇的武器將會伴隨著他們一起開疆闢土,創造無數奇跡和輝煌。
沉默的等待中,腳步聲的主人已經漸漸靠近,從樹林中顯露出身影。
來人,自然是一個勢力的團隊,人數要比葉雪飛他們這墊底的存在多出兩人,而且一個個都是目光凶狠,身材魁梧,不似普通角色。
葉雪飛暗自撇撇嘴,心中腹誹:普通角色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這是哪個勢力的?』葉雪飛用眼神詢問身邊的秦壽。
秦壽搖搖頭。
此刻大家都穿著一樣的衣服,他之前也沒有見過這夥人,一時之間也無法分辨出來是誰。
四人靜默中,那六人卻突然站住了腳步,打量起四周。
那凶狠的眸光掠過葉雪飛四人的藏身之地,讓他們都不由自主的將頭埋下。
「大哥,我剛才明明看到有人往這邊來的。」打量了一會,其中一人走到那中間領隊之人身邊。
這句話,也讓葉雪飛幾人明白,原來這夥人出現在這裡不是偶然,而是衝著他們而來的。
看來,是他們朝這個方向而行的時候,不小心被他們看到,所以就一路追了過來。
那領頭大哥眸光仔細搜索,冷聲吩咐:「仔細找找,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森林裡根本就沒有道路,如果失去了目標的方向,一時間他們也很難判斷出正確的追蹤方位。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草叢中尋找有人走過的痕跡,這樣才能判斷離開的地方。
可是,葉雪飛他們根本就沒有離開,自然也就無跡可尋。
暗中監視著這六人的行動,葉雪飛與其他三人交換眼色,彼此都心中有數,向另外的方向悄無聲息的潛過去。
不一會,凹地裡就只剩下葉雪飛一人藏匿在草叢之中。
這時,另一個團隊的其中一人,手裡舉著砍刀,掃著面前的雜草,正向著葉雪飛的位子靠近。
五步,四步,三步,兩步,一步……
當那人的山地鞋踩在凹地的邊緣時,一把鋒利泛著黑色冷光的三菱軍刺突兀的從草叢中伸了出來,精準的對著他的襠下,似乎只要他稍有動作,軍刺就能為他好好的放放血,順便做一個小手術。
突來的危機,讓那人渾身僵硬不敢動彈,甚至不敢出聲招呼同伴,一滴冷汗已經從他髮絲中滴落下來。
葉雪飛玩味的笑著,緩緩站起來,借用對方的身子擋住了自己。
挑了挑眉梢,示意他退後。
沒有任何反抗,那人向後退了一步,這一步極為艱難,幾乎花掉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葉雪飛雙腿一跳,輕鬆的跳出凹地,站在了之前那人所站的位子。
嬌小而纖細的她,依然沒有暴露自己的身影。
只是,這邊的異常還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怎麼回事?」那領頭之人皺眉問道,同時也警惕起來。
背對他的人沒有開口,而葉雪飛卻緩緩的走了出來,她兩把三菱軍刺,一把對準了那人的襠下,一把對準了他的喉管。
等她站了出來,那對準襠下的三菱軍刺才收回,而那喉管上的一支卻又更貼近了一些。
腳下站定,葉雪飛笑得狂肆,望著那領頭人:「把你們身上的木牌交出來吧。」
剩下的五人一愣,頓時狂笑出聲。
這笑聲中,葉雪飛並未有絲毫的動容,依然懶散的等著他們笑罷,做出決定。
領頭大漢一抬手,止住了眾人的笑聲。眸光中滿是不屑的看著葉雪飛那小身板:「你以為就你一個小丫頭就能讓我們交出木牌?」
口氣很狂,卻也和葉雪飛之前所想的一樣,在這個狩獵場上,沒有人會把所謂的十連勝當做一回事。
「看來是沒得談了。」葉雪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領頭之人眸中閃過狠戾,冷哼一聲拔出自己的兵器,其餘四人也同樣將刀尖對準了葉雪飛。
此刻,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而緊張。
而最覺得恐怖的人,就是那被葉雪飛挾持之人。
冷汗不斷從他頭上冒出,背上早就已經濕了一塊。
「殺了她!」領頭大漢一聲冷嗤,下達了命令。
「既然如此……」葉雪飛無動於衷的看著想要自己命的幾人,突然垂下眼眸詭異的笑了起來:「那我也就不用那麼客氣了。」
說話間,她手中的三菱軍刺猛地插入了被挾持之人的喉管,溫熱而粘稠的血液順著三菱軍刺的血槽噴出,那人來不及叫喊一聲就命斃。
這狠辣而果斷的動作,讓衝上來的五人腳下一頓,看向葉雪飛的眼神第一次有了忌憚。
她才多大?居然能如此淡定的殺人。
幾點血液落在葉雪飛白淨而精緻的小臉上,她突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邊的血滴,對著五人森然冷酷的一笑:「原來人血是熱的,就是太臭了。」
話音落,她左手的三菱軍刺倏地甩出,直朝著五人中的其中一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