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就算是咱們冒險將大人的遺體搶回,終究是無濟於事,只怕還會中了朝廷的圈套呢!」夜蓉道。
夙沙緋胭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沉吟道:「我又如何不知道?但是你們應該也明白,這不僅僅是家族之人對於我的試煉,而是我必須要做到的事。我一定要讓父親早些入土為安!」
她站起身來,望著了眼窗外的繁星滿天,道:「現在這個時候,城中恐怕已經戒嚴了吧!正好,我也想試試最近的輕功進展呢!」
「主人,您是要……」醉藍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夙沙緋胭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的心裡早就有了計較,夜蓉,你過來!」夜蓉有些狐疑的走了過來,夙沙緋胭在她耳畔低低吩咐了幾句。夜蓉先是震驚,繼而變得欽佩起來,點頭道:「屬下明白了。」
「好了,你們下去吧!我對此間的路線已經非常熟悉了,現在就去轉一圈探探情況,大約一個多時辰就可以回來。」夙沙緋胭繼而吩咐道。
「是,主人!」四人齊齊躬身道。
夙沙緋胭走到窗口,身形一展掠了出去。
夜色如潑墨。一抹纖細的身影淡雲疏煙般自夜空中劃過,直奔廣德門的方向而去。
爹爹,我來看你了!夙沙緋胭懷著一種迫切和期待的心情一路飛簷走壁,避開巡夜的士兵,朝著廣德門而去。
夜深人靜,但是街上依然有執著火把來來往往的兵士過往。
原本喧鬧熙攘的廣德門近幾日卻開始戒嚴了,夙沙緋胭躲在暗處不敢輕舉妄動,她知道黑暗中可那不到的角落裡一定有無數雙眼睛正緊緊盯著那城門之上的首級!
她的手指不由得摳緊了青磚牆壁,生怕自己按耐不住。
城樓上燈火輝煌,以至於將廣德門外都照的亮如白晝。
別說是近前,恐怕剛一現身就有性命之憂!
她的偷梁換柱之計的確是精妙,畢竟,已經面目全非的夙沙淵鴻即便是她也無法精確的辨認出,何況是別人?但是仔細算起來,可行性卻真的不高。即便是夜蓉他們找到了可以替換的屍體,但是如何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換下來,才是最大的問題!
就在夙沙緋胭沉思之際,她忽然感覺到有陌生的氣息在靠近,那一瞬間,她整個人一下子繃緊了。
幾乎在同時,一隻強勁有力的手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她正準備做出反抗之時,耳畔傳來低低的聲音:「你最好莫要掙扎,否則一旦驚動了暗衛,可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夙沙緋胭瞬間聚氣的真氣不由得散了,她摒住呼吸,不敢做出任何掙扎!計劃還未開展,她絕對不可以就此落入敵手,否則不但功敗垂成,一切只會更加麻煩!
無論身後之人是敵是友,至少此刻不會有性命之憂。
就在她心裡斟酌沉吟之際,忽然覺得全身一麻,然後整個人再也動不了了,想來是被點住了穴道。
雖然不能動,但是眼睛卻還是可以看到的。
她感覺到自己被人扛了起來,然後輕飄飄的離開了街角的暗影。
那人輕功倒是罕見,在她認識的人裡,唯一可以媲美的應該是風鬍子吧!
不到片刻,那人就停了下來,然後夙沙緋胭被放在了硬邦邦的東西上。
「如此星辰如此夜,為誰風露立中宵?」那個調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隨後運指如飛解開了她的穴道。
夙沙緋胭掙扎著坐起來,這才發現目之所及視野開闊,原來他們此刻身處在高高的屋頂之上。
她轉過頭,看到身邊一米開外一個俊美如畫的少年男子正斜倚在屋脊上,左腿微屈,右腿舒服的伸展著,一臉閒適而自在的打量著她。
「怎麼樣,我就說過我們還會再見的!」那人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搭在平伸的腿上,纖長的五指略帶玩味的敲擊著,
這樣氣質和形貌的男子,即便是見一次恐怕都會終身難忘,何況她此番已經是第三次見了,怎麼可能會不記得了?
夙沙緋胭喘了口氣,狠狠地瞪著他道:「無恥,你竟然跟蹤我?」
「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跟蹤你了?恰好遇到而已。若說跟蹤,哪裡會有這麼巧呢?三番五次都能遇到?莫非你以為本公子整日游手好閒,專門尋花問柳嗎?」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她月色下瀲灩清澈的雙眸,眼底又泛起了玩味的笑意,道:「就算是尋花問柳,也不會對閣下這副尊容有這麼大的星期吧?」
夙沙緋胭冷笑了一聲,道:「我的容貌用不著你來抨擊,本來就是事實,若是你以為我聽了之後會生氣,那麼你就大大的錯了。」
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到底還是泛起了一抹酸澀和難過。終究是女子,再怎麼要強,被人攻擊長相時,也不可能完全做到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