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到底還是泛起了一抹酸澀和難過。終究是女子,再怎麼要強,被人攻擊長相時,也不可能完全做到無動於衷。
「我沒有功夫和你在這裡耍嘴皮子,我還有事。」夙沙緋胭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冷冷道。
此時夜深人靜,月朗星稀,蒼穹之下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哦,我想起來了,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準備將城門上那具焦屍盜走啊?」他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神秘,往前湊了湊道。
夙沙緋胭不由得震了一下,忽然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說了你也不知道,不過我卻知道你的身份,夙沙家族的大小姐,對了,能否賞臉告知芳名?」他腆著臉道。
夙沙緋胭咬了咬唇,狠狠道:「做夢!」一邊說著一邊就想爬起來離開。
「我打賭你定然會功敗垂成!」就在她站起身時,身後傳來那句懶懶的話語。夙沙緋胭不由得站住了腳,咬牙切齒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說起來,你也不是笨蛋啊,怎麼會去做這種自投羅網的事?難道你看不出來那本來就是一個陷阱?別急,坐下,冷靜點!」他抬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
夙沙緋胭猶豫了一下,又盯著他看了幾秒,最終退了回來,有些僵硬的坐在了他的身邊。
「說吧,你有什麼計劃?」那人換上了一副認真的表情道。
夙沙緋胭猶豫了一下,將自己打算偷梁換柱的計策道了出來。
反正自己的意圖他也已經摸清楚了,雖然敵友難分,但是如今看來,是敵人的可能不太大。而且自己想要套出他的底細,放出點誘餌也是應該的。
「哈哈……哈哈哈,還真是……精妙絕倫啊!夙沙小姐,真不知道該誇說你聰明還是天真!」他忍著笑道。
夙沙緋胭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他,壓下胸中的悶氣道:「又怎麼了?」
「你的計策是不錯,的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但是你可想到過後果?即便是你真的得到了父親的遺體,也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安葬。即便是偷偷摸摸的入土為安,他的魂魄也依然得不到安息。」
夙沙緋胭不由得怔了一下,愣愣的望著他道:「莫非你有別的辦法?我也想過能夠正大光明的迎回父親的遺體,但是、但是後來終於明白那是不可能的,朝廷擺明了就是要我們夙沙家族臭名昭著、勝敗名裂。他們給父親強加上一個妖人的罪名,這不是很明顯的嗎?我查過了,歷朝歷代,凡是與妖術扯上邊的人,最終都不得善終……」
「話雖如此,但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啊!」他挑了挑眉,道:「給我兩天的時間,我定會想辦法讓令尊的遺體自動歸還,並且准其下葬!」
夙沙緋胭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心底不由得燃燒起了一股熱烈的希望,很是不可思議的顫聲道:「此話……當真?你、你有什麼條件?」
她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天上掉餡餅的事是不可能有的,尤其是這樣的大事。況且,他們不過見過幾面而已,交情還沒有到可以幫這樣大忙的地步。
「條件自然是有的,哪能白白出力,你說是吧?」那人笑吟吟道。
夙沙緋胭不由得笑著道:「對,你說的有理,不管什麼條件,只要能做到,我都會答應你的。」
「好,那就這樣吧!如果你放心的話,就交給我了。如今天色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畢竟,這月黑風高之夜,可不是大家閨秀們出來散心的時候。」他像是有些困了,伸了個懶腰,緩緩道。
「嗯!我聽你的。」夙沙緋胭站起來道。
「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乖巧?」她的言行舉止令對方大為驚訝,不由得很是好奇道。
夙沙緋胭可不會傻到這會兒與他置氣,嫣然一笑道:「吃人家的嘴軟,那人家的手短。這句話任何時候都是有道理的。對了,還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
「我姓夏!」那俊美少年展顏微笑道。
「熙華國姓?」夙沙緋胭不由得驚訝道。
「哈哈哈,托祖上洪福,與國姓沾了點邊,但不見得姓夏的都是皇親國戚!我叫夏凌煊!」大約是覺察對夙沙緋胭對他的身份起疑,不由得失笑道。
「原來是夏公子,有禮了!就此別過,靜候佳音。」夙沙緋胭暗暗記住了這個名字,躬身一禮,就欲離去。
「等等!」就在這時,夏凌煊忽然叫住了她。
夙沙緋胭不由得回頭,納悶道:「有何指教?」
「這件事我既然已經大包大攬了,你最好放手,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只會弄巧成拙。」他逼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夙沙緋胭頓了一下,鄭重的點頭道:「好,我信你。這次,就將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但願蒼天庇佑,莫要辜負。」隨後轉身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