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清國舊歷年還有三天,一支法軍先頭部隊越過寧平逼近河內。法國人選擇在大清國的年關發動攻勢,顯然是蓄謀已久,目的就是趁著過年的機會,迅速達成作戰目的。1月下旬,法軍統帥孤拔接受任命,擔任法國遠征軍司令。隨即孤拔命令安南艦隊司令官裡維利率領戰艦20艘、商船若干,遠征軍官兵5000人,分海路北犯。
裡維利率領陸軍佔領寧平後,兵分兩路。3000法軍,一路沿著府裡、河東直逼河內。2000法軍沿著海岸線目標是攻佔南定、太平,並策應艦隊攻佔海防。由於這些地方都是安南部隊駐防,他們的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可以說在法國人眼裡,安南軍隊其戰鬥力可以用長著犄角的綿羊來形容。
現在我們有必要還原真正的歷史,詳細談一談中法戰爭淵源。歷史上法蘭西共和國,就是軍事大國。作為一個大陸國家,其陸軍的戰鬥力在歐洲名慣遐邇。當年拿破侖統帥的那支法**隊橫掃歐洲、所向無敵。可是自從拿破侖敗走滑鐵盧後,法軍開始走下坡路,但仍然是歐洲陸軍第一強國。
伴隨普魯士的崛起,ri耳曼人出現了一位強悍人物,號稱鐵血宰相的俾斯麥。兩個歐洲老牌的仇家征戰不斷,普魯士人經過臥薪嘗膽,並於1870年爆發了第二次普法戰爭。是役,法**隊大敗於se當普魯士人之下。法蘭西第二帝國皇帝—路易-波拿巴,也就是拿破侖三世成為普魯士人的階下囚。不僅如此,包括眾多的元帥將軍、能塞滿一火車的軍官,以及10萬法軍士兵。
戰爭讓法**人付出了25000名士兵的傷亡代價,普魯士人報了當年的奇恥大辱。普魯士人佔領巴黎後,竟然在富麗堂皇、極盡奢華的凡爾賽宮再次羞辱法國人。次年,普王威廉皇帝在凡爾賽宮,舉行聲勢浩大的德意志第二帝國典禮加冕,法國人可謂是顏面掃地,真是勝者王侯敗者寇,只能任人宰割。
法國人不僅僅是失去了歐洲第一軍事強國的頭銜,更要命的是,普魯士鐵血宰相俾斯麥要求法國政府天價戰爭賠款—50億金法郎。什麼概念,金法郎相當於等同的黃金而不是法郎紙幣。忍氣吞聲下,由此法國進入動亂時期,並相繼出現了巴黎公社等。民眾居然反對共和制支援保皇黨,兩派的爭鬥一直鬧到1875年,共和派奪回議會控制權才罷休。
元氣的大傷,致使法國僅次於英國的海外殖民地以及龐大的遠洋戰艦和商船隊,在整個70年代在海外殖民地毫無建樹。為了償還天價戰爭賠款,法國人的眼光自然而然瞄向安南,瞄向懦弱的大清國。為了能恢復法蘭西的榮耀,必須眾志成城積蓄力量,這是中法爆發戰爭的真正原因。
現在我們聊聊當時大清朝的狀況。當時大清國大亂初定、小亂不斷、內外交困且不說它,可以說經過鎮壓太平天國後,支撐大清江山的不是清廷正規軍八旗綠營,而是私人武裝團練—湘軍、淮軍。要知道這些團練完全是私人掏腰包維持,朝廷不拿一文錢。後來清廷以「報銷」的方式提供部分銀兩。私人武裝支撐一國江山,可謂是滑稽到家了。
現在擺在清廷面前的兩大心病是海防和來自北方的威脅。自第一、第二次鴉片戰爭,北極熊吞併了遠東、xinjiāng大片土地,這頭北極熊的獠牙已經瞄向了滿清的龍脈之地,不然的話清廷也不會鼎立讓左宗棠收復xinjiāng。而大清江山的海防更是重中之重,因此作為從屬國的安南,面對法國人的步步蠶食,希望獲得宗主國的保護,只能是一廂情願。
可以說清廷出於顏面,必須有所表示。所以從一開始清廷並不是全力保護安南,況且清廷的戰爭準備只是做做樣子,這就為後來的一連串失敗埋下伏筆。坦率說鎮南關大捷只是擋住了法軍的進攻、重創了法軍而已。另外與法軍輕敵、戰爭準備不充分有關係。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安南北部是山區,糟糕的地形也限制了法軍的攻勢。要不是清廷苟合,後面的結局很難說。
進入19世紀80年代,清廷意識到現代武器的重要,在八旗綠營中獵裝了洋槍、洋炮。說到武器,表面看八旗綠營並不輸於法軍,其制式武器是雷明頓單發步槍。戰鬥力強悍的淮軍少量裝備了先進的雷明頓連發步槍。清軍獵裝的火炮是仿製英國的阿姆斯特朗和法國的加納行營野戰炮。另外還有自製的開花炮。
武器先進了並不代表有了強大戰鬥力,因為八旗綠營的軍事思想仍然停留在冷兵器時代。法軍士兵制式武器是雷明頓單發步槍,法軍的優勢在於裝備了清軍沒有的速射野戰炮和「哈乞開斯」旋轉機關炮,其重型火力密度佔絕對優勢。
實際上討論雙方的武備有些半斤對八兩的噱頭,戰場敵我雙方的較量是綜合因素構成,尤其是進入熱兵器時代,對陣的雙方不僅僅拼的是人數,而是拼後勤、拼經濟、拼技術、拼勇氣、拼毅力的綜合體。滿清八旗綠營,此時早已失去入關時的威風和銳氣。
作為大清國常備軍,滿清八旗綠營早已是落日黃花,糜爛而不能戰。史書曾詳細記載,此時的八旗綠營雖然保持60萬兵力,但幾乎成為吃喝piao賭抽的代名詞。尤其是八旗子弟更甚,完全變成只會遛鳥、逛街、賭博、玩女人的紈褲子弟。由此可見,清軍八旗綠營與能征善戰的法軍相比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至於說道勝負也就不用再鼓噪。
說到愛國,滿清王朝200多年的統治,完全採用愚民政策。老百姓根本沒有國家的概念,當兵吃糧完全是為了生存。打仗、戰爭是朝廷的事情,與草民沒有任何關係。大清國的臣民,百分之九十是文盲,雖然有少量有文化的漢臣搖旗吶喊、勵精圖治。但是殘酷的現實,只能是暫緩困境,治標不治本。如果沒有外來因素,可以說清廷控制少量文人的愚民政策是非常成功的。可是世界進入海洋熱兵器時代,清廷的國策注定是一步死棋。
轟轟烈烈的太平天國成全了曾國藩,包括其麾下強悍的私人武裝—湘軍。清廷不需要能人、需要奴才。絞殺了太平軍,戰績輝煌的湘軍便失去存在的價值。說白了湘軍是私人武裝,隨時威脅朝廷安危,而八旗綠營是奴才聽話。叛亂鎮壓了,曾國藩被迫遣散湘軍,但是他聰明的玩了一個噱頭,那就是裁兵不裁將。如此這般演繹出來的淮軍,成為穩固大清江山的軍事力量。湘軍與崛起的淮軍,竟然活躍三十年之久,是私家軍在支撐大清朝的半壁江山,這在世界各國歷史上絕對是異數,令人扼腕悲哀。
回到本書的情節,主人公正是站在歷史的高度,臥薪嘗膽培植自己的軍事力量,並且在各個領域入手準備。鄧子軒不擔心八旗綠營,實際上對手就是湘軍、淮軍,另一個最強悍的敵人是洋人。鄧子軒選擇第一個對手法軍,其目的有四。
第一,一戰成名,威震天下。第二,逼迫清廷把目標對準自己,借此揭竿而起。第三,法國陸軍的戰鬥力強於英軍,如果在戰場上打敗法軍,日後面對英軍、湘軍、淮軍,士兵們就會在精神上、士氣上勇敢無畏,並為徹底推翻滿清王朝創造條件。第四,以此為契機,培養愛國主義思想,喚醒民眾為爭取ziyou二戰。
法軍北進的戰火首先在府谷拉開帷幕,守衛在府谷的是安南小朝廷的軍隊,兵力有1萬人馬。這時候兩軍對陣依然是擺開陣勢。安南軍隊在城池上佈防,密密麻麻的人群簡直像蝗蟲。法軍士兵列隊排成進攻隊形,火炮按照步兵cāo點錯落有致佈陣。
「報告將軍,火炮準備完畢!」一名高大的法軍軍官向裡維利稟報。司令官裡維利頭戴高筒帽,有些蔑視的拔出指揮刀,接著指向前方。頓時炮火轟鳴、黑煙瀰漫。此時西洋各國的火炮已經獵裝開花彈,炮彈在城牆上炸響,奏響了進攻的號角。
爆炸的氣浪四處飛舞,安南軍防守士兵太密集,眼見得士兵的屍體在空中飛舞,死傷無數。炮彈爆炸的效率簡直是高的離奇。安南軍那裡經過這種陣勢頓時亂套了,只是一輪炮火,安南防軍最高指揮官便下令逃跑。兵敗如山倒,安南軍像羚羊般的潰敗速度簡直驚人,不少嚇傻的士兵乾脆舉起白旗投降。
見到這番情景,司令官裡維利命令停止炮擊,接著命令士兵前進。「將軍閣下,對面守城的不是清軍、也不是黑旗軍是安南軍,我們的情報有誤!」一名屬下道。「這些安南猴子浪費了我們的炮彈,命令部隊迅速佔領府谷向河內挺進。」
眼下河內北部的太原似乎很安靜,彷彿與世隔絕。暫編第2旅旅部,冷一飛與第4團長哈立德以及幾名作戰參謀注視著軍事地圖沉迷不語。「旅長,根據偵查,法軍輕鬆佔領了府谷,兵蜂直指河內。我不明白,劉永福為什麼不讓我們參戰?」哈立德詢問。
冷一飛聳聳肩道:「這幾年劉永福購買了大批洋槍,他認為自己的勢力完全可以頂住法國人的進攻。況且河內有安南軍3萬多人,他認為完全可以一戰。另外咱們的勢力逐漸擴大,已經讓他起了疑心,這是不讓我們參戰的主要原因。」
「沒有想到法國人來的這麼快,咱們沒有換裝,這仗怎們打?」哈立德鬱悶。正在這時外面傳來馬蹄聲,「報告旅長,何副旅長駕到!」一名屬下急報。隨著話音,何猛匆忙進來,「旅長廣州派人來報信,總司令已經從上海起程,這是他給你的命令!」何猛說完把一張點電報紙遞給冷一飛,顯然這是鄧子軒從上海發電報的原文。
冷一飛迅速看完電報果斷道:「總司令已經從上海動身南下,通知連以上軍官,立即召開軍事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