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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海軍部長』 文 / 清萍末

    經過一番折衝往還,汪偽中央僅以解職休養的處分,將唐惠民逐出政治舞台了事!負有失察之責的丁默村,更只被陳壁君狠狠訓誡了一通。

    二月六日,汪偽《中央日報》發表創刊社論:《中央政府之性質於機構》,強調偽中央政府必須以偽國民黨為中心,集合各黨各派及無黨無派『有志人士』結合而成,並稱:偽中央政府成立後,即實施憲政,已成立的南北兩政權(偽維新、臨時政府)將同時取消,偽中央政權為全國的之統一政權,還吹噓其『主權』不僅及於華北,且及於內蒙古!

    七日,日本人也做出了相應的姿態。日軍中國派遣軍司令部宣佈日方將把南京下關、上海吳淞口等幾處重要稅卡,交由汪偽政權接收。

    同日,汪兆銘發表講話,稱派遣軍的決定是對『中日新關係』的確立的一項切實支持。

    八日,汪偽國民黨中央在汪公館召開例會。

    往常總有人告假的汪偽中央委員全員到齊(嚴濟民此時已扶正。),還個個老實得像幼兒園裡的小朋友。

    要知道,新中央政府』的組制結構,對各人在新政府中的官職高低、職務大小,可都是要今天這個會上敲定的!

    遙尊(實為盜用)在重慶的國民政府主席林森為『新國民政府主席』,汪兆銘本人則以『行政院長』的身份,代行『主席』職務一項順利通過。

    陳公博的『立法院長』,誰敢反對!

    『財政部長』你就是不讓周佛海當,日本人給的『賞錢』,也都在這個湖南人的夾袋裡了,別人去當只能是白白坐臘。

    其它那些『部長』、『政務次長』、『常務次長』的人選,要麼是政治平衡所需,要麼就是油水太少,引不起別人搶奪的興趣,也都一一過了關。

    唯有當汪兆銘提名自己的干連襟當『海軍部長』時遭到了強烈反彈。

    「汪主席!重行過去打過太極拳唱過大戲,又為交際花拉過馬車,缺的就是威嚴,統軍實在不大相宜!」周佛海發現陳壁君正狼一樣瞪著他,心一虛趕緊彌補道:「重行的優點是為人忠誠厚道,若是給他換個責任輕一點,工作簡單一點的文官部,汪先生再時刻從旁指導,應該是不會出大問題的!」

    「褚民誼生性糊塗,海軍部長云云太過滑稽,立法院是絕對不會副署這項任命的。最多只能讓他當個個常務次長!」陳公博與汪兆銘的關係不同別人,更不怕什麼陳壁君,說起話來自比周佛海要硬氣得多。

    饒汪兆銘的涵養絕佳,心頭也有了二分火氣,陳公博如此措詞,豈不是在指責他這個提名人將『軍國大事』視同兒戲。

    「就照佛海的意思,我把我外交部長的兼職讓給重行!噢!為方便開展工作,國際上外交部長一般都是行政院的副院長,公博、佛海,你怎麼看?」汪兆銘面上不動色,可反擊起來卻著實凶恨。『外交部』本身就是大部,更別說褚民誼還白得了一個位份極尊,比周佛海都高了半級的本職(『行政院副院長』)。

    見汪兆銘真的動了火氣,陳公博、周佛海不開腔了。問題還沒結束,褚民誼幹不了,可這『海軍部』總得有人干!

    這時陳壁君發話了:「我看讓子誠來幹吧!」

    全場震驚,連嚴濟民自己都不可思議到了極至。

    「亂胡鬧!子誠太年輕了,又從沒當過軍人,怎麼能一下子主管一個重要軍種了!」汪兆銘反對道

    「子誠是年輕!那我們海軍不也是很年輕嗎,正好。兩個『年輕』一起成長嘛!你說子誠沒當過軍人,誰規定的當海軍部長就是要是軍人出身,你不一直在說要推行文官內閣,要刷新政府制度嘛!」陳壁君竟是不依不撓:「你們說重行糊塗不中用。可你誰敢說子誠不精明強幹!」

    一心想撮合嚴濟民與丈夫的堂侄女的陳壁君,早把嚴濟民提前劃到皇親國戚的行列裡了,為自家人爭奪一個丈夫讓出的兼職,她自然是不遺餘力的很!再者,前面在褚民誼的問題上,她也自覺受了氣的。

    顯已被老婆說得心動的汪兆銘,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陳公博、周佛海!

    或許是不想接著兩次與汪兆銘唱反調,或許是覺得嚴濟民確實比褚民誼像樣的多,總之陳、周兩巨頭,這次沒有表示異議!

    在沒有徵求當事人意見的情況下,事情居然就這麼定了!

    「恭喜!恭喜!」擬任以『七十六號』為骨幹的警政部長(政治警察)的丁默村,對身側的嚴濟民小聲道賀道:「海軍可有十一艘軍艦,少說也四千噸,用來帶貨那可是財源滾滾啊!」

    擁有現代思維的嚴濟民卻覺得一嘴的苦澀,丁默村當面教唆還沒上任『海軍部長』走私,就已經夠可以的了,更好笑的是,十一艘『軍艘』加起來才四千噸的排水量,那不是比漁船都小了?

    『海軍部長』是當上了,可嚴濟民想要看看那幾艘歸他管轄的『漁船』,怎麼也得『還都』之後了,基本都在大清海軍服過役的它們,眼下都在青島的船塢裡翻修了!

    『分果子』果然提高士氣的不二法門。,

    那些天,形形色色的大小漢奸們全在徹夜狂歡,就是時刻不忘把『與日本人合作太吃虧』掛在嘴邊的陳公博,走起路來也是帶著風的!

    儘管打心裡厭惡這些散發著腐屍惡臭的政治娼妓,可嚴濟民還是只能強迫自己,帶著深有榮焉的表情,周旋一眾漢奸之中!

    而他內心半年來日積月累的苦悶抑鬱,也正好在此時達到一個臨界點!

    突然穿越到國破家亡群魔跳舞的抗日時代,還以』漢奸』的身份深深捲入政治漩窩,又要面對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大的麻煩,這份心理壓力,還真就不是每個現代人都能承受得了的。能頂到今時今日,已是大大超出嚴濟民本人預期了!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情緒一旦到達崩潰的邊緣,若是再不設法渲洩排遣一二,那只有等著發瘋發狂了。

    這裡所指的渲洩,並不僅限於『推dao』,對更多人來說,正常的愛好才是排遣心情的最佳方法,比如周佛海對金石古玩一道深有研究,陳公博擅長書法(歷史上,直到被槍斃前五分鐘,陳公博還在牢中給人寫對聯!)。

    嚴濟民雖沒有那麼深厚的傳統文化底子,可卻從來都是文學青年自詡的(誰敢說武俠小說不是文學,扁他!),於是,在那段時間裡,嚴濟民便成了上海文學界的各種筆會、文會、座淡會上的常客。

    輕車簡從的嚴濟民原本是想安安靜靜的去聽那些職業作家們談談文學感悟,說上幾篇精彩文章的,可結果卻事與願諱,可有人動偏偏不給他這份安靜,且那還是一位頗為另類的歷史文化名人!

    (猜猜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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