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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李代桃僵 文 / 清萍末

    小山本不想冒然抓捕唐惠民,可誰曾想,梅機關的人卻衝進了現場,三下五除二就把唐惠民和與其接頭的中統特務按倒在了地上。眼看到嘴的獵物從眼皮底下搶走,小山的人也急眼了,亮出證件就搶人!他們人多,又帶著板桓中將簽發的協查通知,梅機關哪爭得過他們!

    梅機關怎麼也盯上了唐惠民?嚴濟民後來聽汪曼雲說,李士群很早就懷疑唐惠民與老東家(中統)藕斷絲連。最近狗急跳牆的李士群在親信的建議下,慫恿睛氣派人二十四小時監視了唐惠民,沒想到這麼快就了有了收穫。李士群找唐惠民的麻煩,自是想把丁默村也牽連進來,從而重返『七十六號』了!這些卻都是後話了!

    得知唐惠民被捕,嚴濟民第一時間就向汪兆銘做了報告。

    還在小山要求嚴濟民協查此案的當天,深知汪兆銘最忌諱的就是下面人與日本人直接掛鉤的嚴濟民,便把整個事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汪兆銘。

    電話那頭的汪兆銘沉默一會後,竟是振振有詞的道:「也許惠民只是在跟過去中統的老同事私下會面。我早就說過,為了吸引更多的黨內同志投身『和平運動』,我們就是要多與他們接觸嘛!」

    汪兆銘這話是在強詞奪理,可對他的話外之音,嚴濟民卻心領神會,家醜不可外揚,甭管唐惠民是不是真的裡通重慶,汪兆銘都不想日本人面前落下內部人心不固的口實!又或許,『裡通重慶』在這個老國民黨員心目中從來就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罪行。當然,想要他性命的除外!

    「這樣,我親自給日本領事館打電話,向他們要人。子誠,你馬上就去找那個小山,一定要看到惠民,千萬不能讓他們嚴刑逼供!」對唐惠民的『骨頭』,汪兆銘顯然沒有寄與太高的希望。

    汪兆銘多慮了,小山沒對唐惠民用刑,現任日本內閣在『汪氏新政權』的價值上,把調子唱的比天高,日本軍人們再專橫跋扈,總是要看在本國政府的面上,給汪偽留點面子的。

    可當嚴濟民趕到唐惠民被關押的地方時,還是看到了一張供詞!

    供詞是那個中統人員的,才挨了十幾皮鞭,這位就把唐惠民給賣了,且賣得相當的徹底!

    儘管,唐惠民還在百般抵賴,可頭上那密密麻麻的虛汗,面上那色厲內茬的表情,卻是怎麼也騙不了人的。

    對案件的進展順利,似乎並不大高興的小山,把嚴濟民扯到一旁的屋間裡,又遞給他了一份絕密文件:「你先看看這個!」

    『受重慶軍委會派遣打入汪偽集團高層的代號「木馬」的密諜。從去年七月起,一直在向重慶傳送汪偽內部、日軍的機密情報。』消化完從絕密文件中獲得的信息,嚴濟民困惑的問道:「你幹嘛給我看這些?」

    「依我的分析,『木馬』就隱藏在你們七十六號的重要頭目之中。」

    「你是說唐惠民就是『木馬』?」

    小山搖了搖頭「那份供詞是可信的,基本可以認定,唐惠民不但是個情報販子,還曾為了錢給中統提供過各種通行證件,其中就有高、陶家眷逃出上海那天所用的那張,也許還有其它的事情。可他絕不是我的『木馬』。」說到我的木馬時,小山臉上浮起一團病態的紅暈,就好像那是她斯待守候了多年的情人:「一個身負重大使命的優秀特工,行事必然是慎重的,與自己陣營也必是單線聯繫,不會像唐惠民這樣四處掛鉤,破綻更是捕捉,那會這麼輕易就抓住!」

    『倒霉我怎麼盡遇到瘋女人!』嚴濟民恨不能塞起自己的耳朵。知道的多,承擔必然也多,小山告訴他這些,明擺著是想拉他下水嘛!

    小山接著又說了「嚴先生!現在我依然堅信『木馬』就在『七十六號』裡。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把『木馬』案繼續查下去?」只待唐惠民開口畫供,眼前這個案子就算功德圓滿了,那些臨時調給小山的人手,包括那張權威赫赫的「協查通知」,就得跟她說拜拜了。在『木馬案』沒有進一步證據之前,僅憑一個不大確定的懷疑,她是很難從上司那裡再得到這麼強勁的支持的。所以,她很需要、很需要嚴濟民的幫助!

    「只要你答應。無論這事有沒有結果,做為對你回報,從現在開始,你需要什麼樣的幫助,我都會在我職權範圍之內盡力滿足!」色誘是小山最拿手,可不知為什麼,在嚴濟民面前她卻不大願意拿做身體做為交換的籌碼。

    遲疑了一下,嚴濟民方道:「成交!」

    這遲疑是裝的,小山建議正中他的下懷,白得了小山份量頗重的承諾,還能時刻盯著『木馬案』的進程,天底下還有比更划算的生意?!

    突然,一個念頭從嚴濟民腦海深處躥了出來:「唐惠民恐怕就是重慶為了何護木馬的安全而拋出的一著棄子,要不然,也不會暴露得這麼及時!就是梅機關介入,也難保沒有重慶的影子!』

    如果嚴濟民的這個猜測得以成立,那麼『木馬』只會是丁默村與林之江其中之一,是他?還是他?

    嚴濟民敢把『木馬』搜索範圍定這麼窄,自然是因為是他把小山要在『七十六號』三個主副主任之間找到『木馬』透給重慶方面的。而小山就沒有這種資迅優勢了,失去了早先那些證據的支持,她只能把範圍重新放寬到『七十六號』的所有重要頭目。

    從這意義說,假如重慶用的真是李代桃僵之計,倒是還有一些效果的。

    對唐惠民已興趣索然的小山,很輕易就讓嚴濟民帶走了唐惠民。兩天後,意志崩潰的唐惠民在七十六號的刑訊室當著陳壁君的面,將其與中統、軍統之間種種交易合盤托出,卻一個字也沒有提到『木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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