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雪上加霜
「你你呢?過得還好嗎」?琅嘯月收起苦笑,看著慕容傾冉問道。
慕容傾冉掩飾住傷感,微微點了點頭,但沒有再說話,或許,她也感覺到了,時過境遷,兩個人早已不是曾經在街邊相依的戀人,甚至,她覺得兩個人連朋友也算不上。
先不說她前來的目的,讓她有些難以啟齒,就是擺在兩個人面前的屏障,就太多太多了。
他成了皇帝,而她是敵國的國師,這樣的兩個身份,在相遇之後,能說什麼呢?
「冉兒前塵往事,如過眼雲煙,你你心底,可還有我的位置」?
琅嘯月思前想後,最終,將心裡的話脫口而出,懷揣著半喜半憂,等待著慕容傾冉的回答。
他目光迎向慕容傾冉,對視著那雙血紅色的眼眸,渴望看到期待中的結果。
慕容傾冉望著他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裡面摻著期待與盼望,許久,心裡一聲輕歎,或許,這是個機會,如果她說有他的位置,那麼此次前來的目的,也會事半功倍。
可就在話語脫口而出之際,她退縮了。
她竟然想著跟他說實話,哪怕哄騙他,也覺得心裡有些內疚,她轉過頭去,深深地吸了口氣,最終,什麼也沒說。
琅嘯月有些失望,但也並不全是,起碼,沒有親口聽到她說出來,總歸是有些希望的。
他淡淡的笑了笑,妖孽般的臉上竟多了幾分流動的光芒,整個人也覺得精神許多,這是這幾日,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雖然當了皇帝,有了最高的權利,但並沒有讓他心情放鬆過一天,琳琅一半的江山還在北冥手中,軒轅也在外虎視眈眈,哈撒其族不知是何動向,北冥雖然沒有動靜,但並不代表就放棄了。
琳琅,岌岌可危啊。
「對了,冉兒,城門防守甚嚴,你是如何進來的」?琅嘯月忽略了剛才的話題,沒有繼續追問。
慕容傾冉微微一愣,隨後轉過頭去笑了笑道:「你沒有收到侍衛呈奏的信箋嗎」?
「什麼信箋」?琅嘯月詫異的看著慕容傾冉,努力的想著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好像並沒有什麼信箋之類的東西啊。
「哦,我用連錦城的腰牌,從正門正大光明走進來的,當然,還有一封機要文件,呵呵」,慕容傾冉說著說著,自己都不禁笑出聲來。
琅嘯月聽後,指著慕容傾冉咧嘴笑了笑說道:「你啊」。
「我怎麼了?你現在是皇帝了,像我這種普通老百姓,怎麼可能見得到你呢」。
「你還是普通老百姓?那他們將你安排在哪入住了」?
「驛站」,慕容傾冉歪著頭,難得露出一副俏皮模樣,也使得屋內的氣氛活躍了一些。
「驛站」?琅嘯月想了想,好似想起什麼來似的,「那你有沒有見到你爹爹」?
「你說什麼」?慕容傾冉漸漸收起笑意,當她聽到爹爹這兩個字時,身子也微微一顫,一臉淡漠道:「他怎麼也來了」?
琅嘯月頓了頓,也察覺出慕容傾冉的態度變化,輕咳兩聲,尷尬道:「如今琳琅三面臨敵,半壁江山被北冥攻去,你爹呃慕容天冥此次前來,除了收回被北冥收復的城池各地的商號,再者,聯合一些商家,為琳琅的戰事提供充足的糧草」。
「哦?他什麼時候如此好心?也想著為國出力了」?慕容傾冉輕蔑的說道。
琅嘯月輕歎口氣,也表示贊同慕容傾冉的話,「他的確沒那麼好心,慕容家雖然沒有到富甲天下的地步,但在琳琅,可以堪稱首富了,起初,戰事剛起,糧草全部出自於國庫,但日久消耗,國庫也已空虛,琳琅大多數的商家,都與慕容天冥有所往來,我命人試探過幾次,他們紛紛以慕容天冥的立場為準則,所以,我不得不找來慕容天冥」。
「他雖然同意了為戰事提供糧草,但也提出了條件」,琅嘯月沒有再說下去,這反而激起了慕容傾冉的好奇心。
「他提出什麼條件」?
「一座城池」。
「什麼」?慕容傾冉聽後,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血紅色的鳳眸頓時瞪圓,「雖然這個條件不為過,但如今琳琅岌岌可危,他還要分割一座城池?這簡直是太過分了,這樣的要求,你也答應了嗎」?
琅嘯月聳聳肩,有些無奈道:「不答應,又能怎樣?如今的琳琅,已大不如前,數九寒冬未過,又經戰事一鬧,很多百姓都快吃不上飯了,而且,將士們也要吃飯,不是嗎」?
慕容傾冉沉默了,兩個人的話題,不知不覺還是扯到這個上面了,這是她最不想聽到的,最不願意聽到的事情,她怕,她會控制不住的心軟。
果然,當她聽到琅嘯月的那番話,前來的目的,在此刻看來,好似雪上加霜。
「如果你不想看到他,就別回驛站了,我在府中為你安排一間客房」。
未等琅嘯月說完,慕容傾冉揮了揮手打斷,「不用了,我還是回驛站吧,雖然我很不想碰到他,但我盡量避免就好了,你不用為我擔心」。
「恩」,琅嘯月點點頭,沒再說話。
他也明白,方纔的那些話,是一句趕一句趕出來的,其實他並不想跟她說這些,兩國交戰,能避免的則要避免,剛剛他說的每句話,已經屬於戰事機密,不是不信任,他只是不希望博得她的同情。
呵,也許吧,心裡到底是有那麼一點不信任,如今,他貴為琳琅的皇帝,肩膀上的責任不比從前,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要為琳琅的百姓社稷著想。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你也早些休息吧」,慕容傾冉放下手中的茶杯,那茶水早已泛涼。
走到門口,琅嘯月立刻安排了侍衛護送她回驛站,剛走幾步,她猛地回過頭來,淡淡的笑了笑道:「無聊了就來驛站找我玩啊」,說完,轉身離去。
琅嘯月身體一怔,久久立在原地,直到早已不見慕容傾冉的身影,他還站在那裡,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一陣寒風拂過,讓穿的有些單薄的琅嘯月打了個冷顫,恍惚間,他才反應過來,原來,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