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驛站偶遇
慕容傾冉跟隨著侍衛離開府衙,朝著驛站的方向走去,這個她也曾用真心守護的男人,如今,還依然心繫與她,而她,內心深處早已埋下了那人的種子,一點一點的生根發芽,如今,根深蒂固。
是的,一切都如過眼雲煙般,慢慢的消失眼前,包括那些塵封的回憶,也隨著時間的流逝,從腦海裡一點一點的撥出去。
曾經在現代,聽倩雯說過一句話:分手了,就不可以做朋友,因為曾經傷害過彼此,也不可以去怨恨,因為彼此深愛過,到如今,慕容傾冉也算是深深的體驗了這句話的精髓。
剛到驛站門口,慕容傾冉便打發了那幾名侍衛回去,依舊是從窗戶翻進去。
折騰了大半夜,肚子也在這時有些咕咕叫,無奈之下,慕容傾冉只好重新穿好衣服,戴上面具,去樓下找些吃的。
走廊裡靜悄悄的,其他的屋子也熄滅了燭火,惟獨走廊盡頭的那件屋子還點燃著燭光,裡面隱約有人影晃動。
慕容傾冉淡淡的掃了眼,並沒在意,哪知剛要下樓之際,卻聽到那屋子裡傳出細微的聲音,似是在爭吵。
她停住腳步,猛然想起琅嘯月先前說的話,好像慕容天冥也在驛站住著,血紅色的眼眸再次看向走廊盡頭的屋子,半瞇起來,散發著一絲冰冷的寒意。
慕容天冥,這個讓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自從進了皇宮,而後又逃出來,獨自在外的這段時間,他竟然從來沒有派人尋找過她,哪怕是追殺或者什麼。
曾經,她派人回琳琅查過,原來,早在慕容傾冉逃出皇宮後,被琅嘯辰秘密通緝時,慕容傾冉這個名字,就被剔除了族譜,包括她娘親的名字,也一併除了。
那段日子,慕容傾冉這個名字,在慕容家,連剛剛進府的丫鬟,都可以那些妾侍了,聽屬下回報,有好幾名妾侍竟然用起了巫蠱之術,打聽了她的生辰八字,刻了小木人,整日不是用針扎,就是用火燒。
這,就是這副身體的家人。
呵,慕容傾冉想著想著,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她放慢腳步,悄悄的走向走廊盡頭的那間屋子。
聲音漸漸清晰,雖然他們壓低聲音說話,可慕容傾冉的耳力非凡,聽得一字不差,只是,裡面的人,並不是慕容天冥。
「你什麼也別說了,我意已決」。
「穆樂堇,你江湖人從不過問朝廷事,這是千百年留下的規矩,你難道是榆木腦袋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出來,姨母有多著急」?
「與你何干?你少在這裡給我講什麼大道理,你有什麼資格」?
「我是你表哥,我就有這個權利,如今兵荒馬亂,四處城池防守嚴密,若不是姨母好生交代我,一定要將你帶回去,你看我管不管你,哼」。
「我娘根本就不理解我,男兒志在四方,我就不明白她為什麼一定要把我栓在家裡,現在亂世,正好是我一展宏圖的大好機會,你若還當我是你弟弟,就別再阻攔我,時間不早了,我該睡了,明日還要去府衙報道呢,你出去吧」。
「你你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頑固不化,白費了姨母多年的悉心教導,南山派交到你手裡,遲早會自取滅亡的」。
「呦和,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想接掌南山派嗎?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
裡面的爭吵越來越激烈,從最初壓低聲音,到怒聲連連,慕容傾冉聽著聽著,無奈的笑了笑,剛要轉身離去,不想房間的門被打開。
「你是誰?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在我門前做什麼」?穆樂堇上下打量著門外的人,眼中的怒火好似馬上就要奪眶而出,他充滿敵意的望著慕容傾冉冷喝道。
「還有你,趕緊給我滾出去,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穆樂堇說完慕容傾冉,又指著房內的男子一通吼叫。
慕容傾冉微微鎖眉,心中暗道,聽著聲音,男子年齡好像不大,但性子怎麼如此暴躁?剛想要轉身訓斥穆樂堇,哪知屋內早已打鬥在一起,一時間叮咚響個不停。
慕容傾冉微微鎖起的秀眉不禁皺緊,還是算了,她可是一直記得,自己好像沒有多管閒事的毛病,想了想,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由於兩名男子打鬥起來,弄出不小的響動,驚醒了驛站的站長,只見他披著棉衣,抬頭望向二樓,也有些心急,畢竟,驛站裡還住著一些身份尊貴的客人,若是擾了清夢,他這個站長首先逃脫不了責任。
他踉蹌的奔向樓梯,與慕容傾冉打了個照面也沒來得及說話,直直的奔向走廊盡頭的房間。
「我說兩個小祖宗哎,你們當這是客棧嗎?這裡是驛站,你們這樣會打擾到官爺們休息的,都住手,都住手」,站長站在門外,壓低聲音朝著屋子裡喊道。
果然,打鬥聲停止了,慕容傾冉笑了笑,走向後廚房,廚房裡冷冷清清的,灶台上的蒸屜裡只有兩個白嫩的涼饅頭,慕容傾冉也沒計較,畢竟有的吃就不錯了,比起她倒在床底下的飯,不知道好多少倍呢。
她手裡端著碗,碗裡是那兩個白饅頭,剛走到樓梯處,迎面就碰到一個年紀大約二十有五,面容清秀俊朗的男子,只見他一身儒衫襖,髮鬢有些蓬鬆,連髮簪也有些歪了,似乎是剛才打鬥時,不小心弄的,他一臉謙卑的走到慕容傾冉面前,拱手作揖道:「這位兄台剛才我表弟多有得罪,你莫要放在心上,我代他想你賠罪了」。
慕容傾冉緩緩抬起頭,對面的男子微微一怔,由於樓下指點著一盞燭火,微弱的光哪裡能全部照到,方纔她一直低著頭,導致男子並沒有看到慕容傾冉的臉上還帶著黑色面具。
漆黑的面具,看不到本來面具,也因為樓下光線黯淡,在此刻顯得有些詭異。
「沒關係」,慕容傾冉淡漠的回了句,更令對面的男子身體一顫。
「呃,對不起,在下唐突了,並不知姑娘是女子,多有得罪,還望姑娘見諒」。
慕容傾冉原本不想多加理會,卻不想眼前的男子說起話來文鄒鄒的,還那麼客氣,讓她燃起的幾分惱怒,頓時消散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