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什麼都不選呢?」滕飛輕聲問道。
「不行,至少現在的你,還沒有這個資格……」宇文戰天微笑看著滕飛:「跟我將條件,而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滕飛猶豫著,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縮成一團的馬車伕。宇文戰天溫和的一笑:「無論怎樣,我都答應你,不會為難這個無辜的人。」
「昨天晚上,搜查蘭花鎮那家客棧,那些人嘴裡的少爺,是你麼?」滕飛忽然問出一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來。
「少爺?」宇文戰天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人墨離。
墨離輕咳了一聲,輕聲說了一個字:「六。」
「哦。」宇文戰天眼中閃過一抹不易擦覺的厭惡,衝著滕飛一臉誠懇的說道:「不是我。」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不會殺這個無辜的車伕。」滕飛釋然的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宇文戰天微笑道:「尊貴的王子殿下……」
「不好,他要跑!」中年人墨離臉色一變,大吼一聲,身子騰空而起,撲向滕飛!
但卻撲了個空。
滕飛身體中早已經準備了多時的鬥氣和真元轟然爆開,整個人的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極為優美的弧線,雙臂一展,散發出的那種氣勢,如同一直金翅大鵬鳥般,身體只眨眼間,便掠出數十米,再一個縱躍,已經逃出百米開外!
「後會有期!」
遠遠的,那四個字從風中斷斷續續的飄來,宇文戰天身旁的一眾騎士,以及撲了一個空的中年人墨離,臉色全都變得十分難看。
一個沒有任何鬥氣波動的小屁孩,就這樣,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了!
「給我追!」墨離咬牙切齒的發出命令。
「算了,別追了,追不上的。」宇文戰天搖搖頭,目光深邃的看著滕飛消失的方向,眼中露出一抹玩味的表情。
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如此大的興趣,明明沒有任何鬥氣波動,卻可以施展出如此玄妙的身法,就算墨離這個斗尊,也別想追上他,真的是很神奇。
跑了沒關係,只要他在玄武皇朝的境內,自己就不愁沒有機會再見到他的!
「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宇文戰天笑了笑,輕聲咕噥了一句,然後撥轉馬頭,淡淡的說道:「走吧,跟我去見那位六公子,跟他說,沒追到。」
墨離和一眾騎士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驚訝,殿下為了一個小孩子,竟然不惜說謊去騙六公子,這說出去,簡直就是奇聞啊!
有騎士看了一眼依舊趴在那裡不敢起來的馬車伕,嘴角抽了抽,剛想說什麼,宇文戰天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說道:「本王說過無論如何,都放過這個無辜的人,你們不許動他!」
「是!」眾人轟然應諾。
墨離這時候騎馬來到那馬車伕跟前,扔下一句狠話:「今天的事情,你要敢洩露出去半句,管保叫你九族全滅!」
「是是是……大爺,小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馬車伕哆哆嗦嗦的說道:「感謝大人不殺之恩!」
「你倒是應該多謝那個小屁孩!」墨離不知什麼滋味的說了這麼一句,臉頰抽了抽,雙腿一夾馬腹,趕上前面的大隊人馬。
「殿下,這樣的話,六公子那邊……是不是有些不好交代?」
「有什麼不好交代的,這裡是玄武皇朝,又不是他們魔宮,他有本事,就自己去羽人部族抓人去,本王這是在幫他,又不是給他做事……」
對話聲隨著馬蹄聲漸漸遠去,消散在風裡,只留下一個被嚇傻了的馬車伕,坐在地上咕噥著:「撿了一條命,這趟回去就再也不幹這營生了,太危險,太危險了!」
滕飛一口氣跑出去足有幾十里,體內的真元和斗脈中的鬥氣高速運轉,八部天龍訣第六部迦樓羅篇博大精深,玄奧無比,儘管滕飛只領悟到了一些皮毛,但在速度上,已經擁有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優勢!
加上他跑的很是出人意料,對方根本沒辦法反應過來。
滕飛知道身後沒有人追趕,依舊一口氣狂奔出幾十里,然後才鬆了一口氣,在一條河邊停下了腳步,擦了一把額頭上流出的汗水,自語道:「這人,應該是個皇子,而且看樣子,想要抓羽蘭姐妹的人,似乎並不是他,這件事,還真是有些複雜呢。」
洗了一把臉,滕飛剛想坐在河邊休息一會,忽然間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會吧!」滕飛直接站起身來,有些傻眼,心說難道那皇子料事如神?竟然能知道自己逃向何方,在這裡設下埋伏?
這時候,一個渾身染血的青年男子從草叢中跑出來,看見滕飛,也是一怔,瞪大了眼睛,跟滕飛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在一起。
接著,這個渾身染血的青年男子衝著滕飛一咧嘴,大聲喊道:「快跑,他們追來了!」
說著,猛然間提起速度,飛一般的從滕飛身邊掠過,順著河邊急速而去。
隨即,後面衝上來一大群人,有人高聲叫喊道:「媽的,那淫賊還有同夥,將他同夥拿下!」
滕飛張了張嘴巴,憤怒的看了一眼跑出去老遠,已經成了一個小黑點的那個青年,二話沒說,轉身就跑。
這時候就算反應再遲鈍的人,也知道那渾身浴血的青年是故意喊這麼一嗓子,分散敵人注意力的。
該死的傢伙,竟然用這種辦法陷害自己!
滕飛勃然大怒,剛剛跑了幾十里,他多少有些疲憊,不過這會後面那群人足有二三十個,每一個看上去都不是弱者,眼中精光爆射,而且都是一臉憤怒,根本不可能聽自己解釋,這時候不跑,吃虧是一定的。
「那小子跑的很快,快,別跟丟了,一定要追上他們!」
「追上他們,媽的,將他們碎屍萬段!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就是,敢調戲少爺的女人,真是不知死活,追上他們,將他們點天燈了!」
後面那群人一邊大聲咒罵著一邊追趕上來。
滕飛心裡這個氣啊,有一多半是衝著前面那溜得極快的青年去的。好死不死的,你扯上我做什麼?
只是這時候說什麼都沒用,先逃出這追殺再說吧。
滕飛運行起迦樓羅篇的心經,感覺速度比之前又提升了幾分,跟身後那群人漸漸拉開了距離,滕飛苦中作樂的想到:逃命……也算是一種歷練吧?對迦樓羅心經的領悟倒是有很大好處!
滕飛的速度越來越快,而且他是一直咬著那個青年逃的,你不是說我跟你是一夥的嗎?那咱們就往一個方向跑,我要被追殺,你也別想好過!
滕飛咬牙切齒的想著。
這樣一來,滕飛跟那青年的距離,倒是越來越近,身後那群窮追不捨的追兵,漸漸的有些遠了。
讓滕飛有些驚訝的是,前面跑的那個青年,在速度方面,顯然也有十分高明的造詣,自己已經追了這麼老半天,兩人之間,竟然還相差近百米的距離!
而身後那群人,已經被滕飛甩下足有三四百米,前面就是一片山林,只要進了山林,那群人再想追,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了。
嗖!
嗖!
到了山林近前,滕飛幾乎就已經追上這青年,兩人一前一後,進了茂密的林子當中,後面的喊殺聲,咒罵聲,都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這時候,那青年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滕飛,眼中明顯帶著驚駭之色,他沒想到,自己修煉的步法堪稱獨步天下,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硬生生給追了上來,這簡直太讓他意外了。
進了山林,這青年也鬆了一口氣,不由得緩下步伐,氣喘吁吁的看著滕飛道:「你追我做什麼?」
滕飛怒視著這個青年,此刻才看清楚他的長相,忍不住有些驚訝:好漂亮的一個男人!
眉目如畫,高鼻樑,大眼睛,眼波流轉間,居然給人一種柔媚的感覺,身材有些消瘦,臉上的皮膚十分***,如果把他打扮成一個女子,一定是個絕色佳人,滕飛特意瞄了一眼這青年的喉嚨,凸起的喉結證明這是一個男人,而不是女扮男裝。
不過,長的再漂亮,也不能抵消滕飛心中的怒火,冷冷的道:「你說我追你做什麼?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拉我下水?我招你惹你了?」
「咦?我怎麼拉你下水了?那群人凶神惡煞,我讓你快跑還有錯嗎?」青年一臉無辜的看著滕飛,那眼神看上起極為真誠,只是嘴角泛起那一抹笑容,看上去要多可恨就有多可恨。
「你當我不知道,你想拉我做你的擋箭牌!」滕飛冷笑道。
「呃……居然被你看出來了。」青年語氣有些尷尬的說道,只是那表情,卻一點歉意都沒有,衝著滕飛一聳肩:「你不是也逃出來了嗎?」
「那是我命大!我要是被他們抓了,你是不是就高興了?」滕飛狠狠瞪了一眼這青年,真想上去揍他一頓,不過看他身上那些依然流血的傷口,又有些佩服這人,受了這麼多的傷,居然還能跑的這麼快,面對自己談笑風生的,也真算是一個人才了。
「算了,淫賊兄,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再見……哦不,是再也不見!」
滕飛說著,轉身就走,這人明顯得罪了勢力很強的敵人,跟他在一起,不是找死嗎?自己出來是歷練的,又不是為了送死,想要經歷生死滋味,還不如去青蛇王的魂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