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你等等,我說兄弟,你就忍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深山老林的不管嗎?」那青年見滕飛要走,頓時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滕飛雖然只有十三歲,但經過赤血蛟血改造之後,加上這數月來的經歷,看上去成熟了很多,更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你別說的這麼噁心好不好?拜託,淫賊兄,你是淫賊啊!不是嬌滴滴的美女!」滕飛被噁心得不行,狠狠瞪了這青年一眼說道。
「小兄弟,我必須很嚴肅的跟你提出抗議。」青年一臉認真的看著滕飛道:「我真的……不是淫賊!」
「哈哈哈哈哈!」滕飛頓時笑得前仰後合,要不是擔心聲音太大引來那群追兵,滕飛甚至想要捶地大笑了,用手指著青年,樂不可支的道:「你看你那張小白臉,你說你不是淫賊,誰信啊!」
「你……你……你太過分了,我跟你說了,我不是淫賊!他們在誣陷我!」青年用力翻著白眼,臉色愈發蒼白,也被滕飛給氣得夠嗆,媽的,長得漂亮就得是淫賊嗎,這是什麼邏輯?
「好吧,你不是淫賊,我知道了。不過,你跟著我幹什麼?你我素不相識,我又不是美女……」滕飛說著,又差點笑出聲來。自從師父為了自己死去,被逼遠走他鄉,這數月來,滕飛還是第一次如此開心,不知道為什麼,看這青年的模樣,就覺得想笑。
「你你你……好吧,兄弟,我錯了,我真不該把你拉下水,我錯了還不行嗎?求求你,別再說我是淫賊了!」
滕飛腳下絲毫不慢,在這山林中穿行,比在魂域中青蛇王模擬出來的山林穿行容易得多,至少,這裡沒有那麼濃密的灌木叢和生滿尖刺的荊棘。
這青年的速度居然也不慢,跟在滕飛後面,絮絮叨叨的咕噥著,任憑身上傷口不斷的往外流淌著鮮血,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一般。
滕飛很清楚,他絕不可能沒有感覺,看他那張越來越蒼白的臉,就可以知道,這青年正在不斷的虛弱。
終於,滕飛忍不住停下腳步,看著這青年說道:「你身上的傷很重,再不救治,你會死的!」
彷彿賴上了滕飛,這青年齜牙一笑:「你忍心死不救麼?」
「我……我他媽這是招誰惹誰了?」
終於被逼急了,滕飛忍不住罵娘,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個瓷瓶,一臉肉疼的表情,扔給這青年:「高級療傷藥,自己上好,別再跟著我了!好嗎?」
青年無所謂的撇撇嘴,接過藥,打開聞了一下,一臉陶醉的表情,讚歎道:「好藥!」
「我當然知道是好藥!」滕飛沒好氣的道:「你自己上吧,我走了!」
「哎,等等……」
「又怎麼了?」滕飛不耐煩的看著這青年。
「兄弟,幫人幫到底,我背後的傷口自己夠不著……」青年一臉憊懶,傷口牽動,劇烈的疼痛讓他咧了咧嘴。
「好,記住,給你上好藥之後,咱們就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誰也不認識誰,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滕飛冷冷的說道。
「好說,好說。」青年笑嘻嘻的說著,脫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轉過身去。
滕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這青年的背影中,多了幾分凝重和佩服。這青年的背後,橫七豎八的,五六道傷口,有兩道傷口很深,皮肉都向外翻著,鮮血凝固在內衣之上,已經脫不下來了。
可這青年剛剛脫衣服的時候,卻硬生生給撕下去,已經有些凝固的傷口再次冒出鮮血,他卻連吭都沒吭一聲。
小白臉相十足的一個美男子,性子倒是很剛硬的很!
滕飛想著,拿過瓷瓶,往這青年身後的傷口處撒去。
滕氏生機散,絕對是堪稱極品療傷藥,這種滕家祖上傳下來的療傷聖藥,無論在東方還是在西陲,都價值連城。
滕飛給這青年上藥的時候,這青年咬著牙,再怎麼疼,也都不做聲,最多抽兩口冷氣,然後繼續挺著。
滕飛速度很快,給他背後傷口上好藥之後,乾脆幫他把身上其他傷口一起處理了。
藥力發揮出來,這青年感覺舒服了很多,說道:「兄弟,謝謝你了,我叫田光,田地的田,光明的光。」
「你叫什麼,跟我都沒關係,你拉我下水,我還救你一命,不欠你什麼……」滕飛淡淡的說道。
「別那麼絕情嘛,大家相逢便是有緣,何不交個朋友?」青年說著,手中憑空多出幾件衣服,一件件的,慢條斯理的穿好。
「空間戒指?」滕飛雙目一凝,落在青年手中那枚黑黝黝的戒指上,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這種東西,第一次,還是在陸紫菱那裡。
「嘿,你倒是有些見識,就是空間戒指,怎麼樣?喜歡的話,改天我送你一個。」青年滿不在乎的笑道。
「不用了,我還是不想跟你扯上關係。」滕飛謹慎的說道,能在手上戴著一枚空間戒指的人,可能是普通人嗎?那麼追殺他的那些人,也未必就是好惹的主兒!
「我說兄弟,看年紀你也不大,怎麼就這麼謹慎呢?你是哪個世家出來歷練的年輕人吧?你我何不結伴同行,縱意花叢……咳咳,是縱意江湖,沒準還能成就一段佳話……」田光一臉賴皮的模樣,似乎跟定了滕飛。
滕飛搖搖頭,也不理他,直接朝著山林深處走去,在滕飛想來,這樣一來,這個叫田光的傢伙應該就不會跟過來吧,看他那模樣,怎麼都不像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
不過滕飛還真想錯了,田光彷彿根本不在乎他往什麼地方走一般,就在他身後跟著,那張嘴也是說個不停。
「我說兄弟,你這療傷藥的效果真的很神奇啊,你是哪個家族出來的?」
滕飛無視他,繼續走。
「讓我猜猜啊,你年齡不算大,最多也就十五六,不太像是那些大族出來的弟子,因為你身上沒有鬥氣波動,但你逃跑的本事,卻幾乎可以跟我媲美了!」
「我知道了,你不是鬥氣武者!咦,也不對啊,若不是鬥氣武者,你不應該有那麼綿長的真氣啊,難道……你是真元武聖?」
田光一臉駭然的看著滕飛,眼神中充滿不敢置信:「你不會真的是真元武聖吧?」
「我說你煩不煩?你怎麼就那麼多話?」滕飛一臉不耐煩的看了一眼田光。
「嘿嘿,不煩啊,旅途寂寞,大家聊聊天多好,不說話豈不是要被悶死?」田光笑嘻嘻的看著滕飛,然後微微蹙起眉頭:「剛剛沒仔細看,你似乎連十五六歲都沒有?你,你真的是真元武聖?」
滕飛心中暗暗心驚,這世上的聰明人實在是太多了,這個碎嘴的小白臉眼力很高明,從一點點蛛絲馬跡便推斷出來自己真元武聖的實力,看來,自己以後還是少用鬥氣的好,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真的遇到一個斗聖,萬一被發現自己擁有斗脈的秘密,那可就糟了。
想著,滕飛看了一眼田光,然後說道:「怎麼,我是真元武聖很稀奇麼?」
「稀奇,當然稀奇,簡直太稀奇了!」田光一臉激動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見過十五歲的頂級大斗師,見過十七歲的天才斗尊,甚至還有個妖孽,十三歲的時候大斗師,十四歲那年晉陞頂級大斗師,同年衝進斗尊境界,可就算是這種,也比不上一個十三四歲的真元武聖讓人吃驚,我說,你真的是真元武聖?」
滕飛撇撇嘴,說道:「騙你的,我是真氣大武師……」
「切……」田光使勁撇嘴:「誰信啊!」
滕飛聳聳肩,懶得理他,繼續往深山走去。
田光在後面跟著,自言自語的道:「天才的鬥氣武者,再加上各種天材地寶煉製的丹藥,以及一個龐大家族雄厚的財力,十七八歲修煉到斗尊境界也沒什麼了不起,可普通武者,就算是那些頂級家族,也不會拿出大量財力來供應他修煉。所以,普通武者多半都是靠自己的努力,緩慢的提升實力,我見過的最強的普通武者,是一個九級的真元武聖。可問題是,那是一個快要一百歲的老頭子,是一方雄主,他親口說過,普通武者想要修煉到真元武聖境界,最短也要二十年,能夠二十年修煉到真元武聖的,已經算是普通武者中的絕頂天才,要是那老頭見到你,恐怕一定會哭喊著要收你為徒的!」
滕飛看了一眼田光,終於忍不住問道:「你見過九級的真元武聖?」
「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田光一臉得意的看著滕飛。
「見過就見過,有什麼了不起的,用不了幾年,我也可以。」滕飛淡淡的道。
噗通!
身後的田光終於受不了這種刺激,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掙扎著爬起來,不顧身上的泥土,大聲說道:「這不可能!」
「噓!」滕飛忽然豎起一根手指,眼神中露出一抹凝重,輕聲道:「可能是有人追來了!」
田光也嚴肅起來,凝神聽了半天,然後一挑眉梢:「哪有人?你也太疑神疑鬼了吧?」
轟!
田光話音未落,距離他們足有五六百米的地方,忽然間暴起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