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當、當、當!當、當、當!」
當三十幾面銅鑼響起一陣陣緊促的鑼聲響起之後,城下還在奮戰的梁山士卒如潮水一般的退了回去,而在城外堆起的土山上的火炮又重新響起了巨吼,隨著便是一聲聲如同雷聲般的呼嘯之聲一朵朵白色的硝煙從那些令城上守軍發寒的炮口中噴射而出,緊接著一顆顆的炮彈轟然砸在了大名府那高大的城牆上面。幾枚準頭不錯的炮彈打中了城頭,被炮彈擊碎的磚頭瓦礫四散濺射出去,附近幾個倒霉的宋軍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兜頭打來的碎塊打得頭破血流,其中還有不少宋軍因為被命中要害而當場死亡!
面對這種情景,周圍的宋軍實在是已經習慣了,沒有被擊傷的宋軍趕忙俯下身子,或蹲或趴的把身型降了下去。其動作之熟練貫通,絕對是久經訓練的樣子。從後面遠處的高坡上,我從一個單桶望遠鏡上看著城頭上快速消失的人影,心中不由感慨:「戰場上真是鍛煉人啊!」
由於登州的遠洋貿易越做越大,從登州留如內地的各種高檔奢侈品越來越多,登州的名字也逐漸被一些海商所注意。既然從陸路上走私這些高官顯貴們已經擺脫不了的商品風險太大,那麼從海上走不是要安全得多嗎?畢竟中國漫長的海岸線即便是放到現在,也難以杜絕走私,更何況是絲毫沒有海洋意識的宋軍水師呢?於是越來越多的南方人選擇了從海上進入登州,去販賣那些在南方難以一見的各種珍貴的商品。而在這其中最為上心,也是裝備、經驗最豐富的大食商人,毫無疑問的強佔了先機!
隨著海外商人地到來,玻璃這種在當時絕對算是高級奢侈品的商品,也慢慢的開始在山東出現了。而當我看到玻璃製成的杯子之後。立即通過這些大食商人購買了大量的玻璃鏡片,通過反覆的打磨,實驗之後,終於做出了這支世界第一的望遠鏡!雖然我無法準確的說出它所能夠發達地倍數,而且通過它看到的景像也是模糊不清,但仍讓梁山眾將爭破了頭。最後我不得不將這支望遠鏡收為自己所有,並向眾人承諾,一定回讓工匠們日夜趕工。爭取讓軍中眾將人手一個,這樣的空頭支票以後,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但依照目前這種進度來看,估計他們要的望遠鏡在未來很長的時間裡,恐怕是拿不到手了。畢竟在這個沒有任何光學知識的年代,光憑手工和經驗來進行鏡片的加工的話,其成品率是可想而知地,能打磨出這一片。恐怕都有運氣使然的成分。更何況這些特製的玻璃片還是純進口的東西,可以說是磨壞一個少一個啊!就連一向對財務不太感冒的宋江,在看過了作坊裡那一地地玻璃碎片之後,臉上的肉也心疼得直抽抽!
將望遠鏡小心地放會特製的皮囊之後,我對身邊的凌振說道:「今天晚上照樣保持昨晚的零星炮擊,不要讓城裡的守軍太舒服了!凌振此時雖然口中答應著我的回答,但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我挎在身側的皮囊。一副色狼見到美女地神情,就差嘴邊再流點口水了!
看著凌振的樣子,我笑著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放心,等新的望遠鏡做出來之後,你肯定是第一個拿到的!」之後便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回營去了。而跟在身邊的眾將,也急匆匆的跟著跑了下去。只剩下還要堅守陣地的凌振在那裡暗自吞嚥著口水!
由於大名府實對於大宋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所以儘管擁有了盧俊義這個內應,但想要讓其發揮作用,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畢竟他只是一個在城中頗有名望地援外郎,而不是負責守城地將軍!想要讓他能夠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給守軍製造足夠地壓力,以期使城中的守軍讓足夠多的團練和民夫登城協助。這才能夠讓他和事先潛入城中的時遷等人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來。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先是命令軍士在城外足夠遠的地方堆起了一道長堤,雖然這道長堤的高度不可能和大名府的城牆一邊高。但就是這點高度,卻也足夠讓那些重炮在避開城頭的床弩之後,仍舊能夠保持較高的命中率。之後便是持續的輪番炮擊,盡量給城牆造成足夠的破壞,讓城中的守軍盡早讓城中征發的民付上城維修。與此同時,再命令大軍每一萬人一個波次,共五個波次的向城上發動進攻,甚至在晚上也不定時的發動夜襲,在做足了表演的同時也讓城上守軍疲於應付,當然我也不是沒有存過讓這些人直接攻上城頭的想法!
經過連年的征戰之後,我發現我對這種傷亡變得有些麻木了,如果是在我剛到梁山之時,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的!當然我的這種變化在吳用和林沖眼裡,卻是變得更加成熟了,畢竟不論是在哪個年代,慈不掌兵,都是通用的測量標準!
而很顯然的是,在經過了三天的幾乎是不間斷的攻擊,大名府城內的守軍開始有些吃不住勁了。
當趴在城垛上,目送梁山士兵退去之後,訾遠的副將對身邊的訾遠說道:「大人,再這麼下去不行啊!這剛三天的功夫,已經死傷了近兩萬弟兄了,雖然有些人休息幾日還能上陣,但就這麼耗下去,人盯得住,這城牆快要盯不住了啊!更何況,這幾天連續做戰,就是人也開始有些盯不住了!」
這員副將的話,讓訾遠原本就非常不痛快的心情更加的煩躁起來!原本訾遠以為,憑藉著大名府這堅固的城牆,怎麼也能將梁山大軍檔在城外兩三個月。可是當他見識過了梁山軍中所使用的大炮之後,這種念頭便變成了,「怎麼也能守個十天半個月吧!」可現在,僅僅才三天的時間,便已經有了破城的危險。不僅是在人員的消耗上,守軍的死傷人數第一次出現了與進攻方相差無己的怪異局面。而城牆的搖搖欲墜更是讓訾遠涼透了心!雖然表面上,剁口、女兒牆以及城樓、城門等重要工事是損壞還在訾遠的預計之中,可已經持續了三天的,一陣一陣的精準的輪番炮擊,卻上城牆的根基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動搖,有的地方已經出現了一些細小的裂口。雖然根據這幾天的觀察,梁山的火炮想要瞄準這幾條小裂縫進行炮擊還不太可能,但如果就這麼沒完沒了的轟下去的話,再結實的城牆也承受不住啊!
訾遠也曾嘗試著趁天黑派人出去襲擊梁山炮營,但卻被巡查嚴密的梁山軍隊發現。一夜的撕殺之後,能夠逃回來的士兵已經不足出城時的十分之一了。有了這次教訓以後,訾遠便再也沒有了出城偷襲的念頭!
「廢話,你說的這些我還不知道嗎?可眼下就是這麼個局面,你說怎麼辦?」連續幾天的這種乾等著別人來打,自己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局面,讓訾遠這幾天的火氣見長,這員說話的副將本身也算是訾遠的心腹愛將,放在平時就是和訾遠開幾個小小的玩笑也不無不可的人物,今天卻被訾遠給呵斥了一頓!
也許是這人跟著訾遠的年頭太長了吧,對於訾遠嚴厲的質問,這員副將並沒有太往心裡去,而是繼續說道:「大人,我看晚上就不如讓城裡的那些富戶組織的民團上來吧,這樣弟兄們還能趁機多休息一會!您說呢?」
「糊塗,梁山賊寇狡猾,這幾日天天晚上夜襲,這些民團搬運一下東西還湊合,讓他們守城?你也不怕半夜裡被梁山賊人摸上來,要了你的人頭!」聽了自己這員心腹之人的一番建議,訾遠更是沒了好脾氣,要不是看在這人跟隨自己日久的份上,訾遠殺了他心都有!
可這員副將卻繼續說道:「大人,這幾天晚上梁山賊人雖然夜夜來襲,但那次不是被弟兄們發現了之後,便匆忙逃跑的?我看只要留下城上一半的守軍便足以警戒的了,剩下的弟兄就能下去好好睡一覺。黑燈瞎火的,誰分得清城上的咱們還是民團啊,反正衣服都差不多!」
由於這些臨時組建的民團,都是由城中的福戶大族出人出力組建的,所以在人員和裝備上梁中書倒沒為難他們,統一發放了與城中廂軍一樣的號服之後,甚至還分發了一宋軍的制式部分武器,所這些人在外表看起來,和宋軍還真沒太大區別,更何況是在夜間的城樓之上呢?
訾遠聽後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左右思量了一下,便對這員副將說道:「好!就按你說得辦!趕緊下去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