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其實利用土工作業的方法,將隧道挖到城下,然後用炸藥炸城的辦法在這個時代來說是非常實用的一招。但由於我一廂情願的認為現在使用的黑色火藥威力不夠,所以這個簡單實用的好辦法便被我拋到了一邊。沒想到倒讓孫立在無意中首先使用出了這個最為簡單的頗城方法,當後來兩軍匯合後我聽了孫立的訴說之後,心底裡真是羞愧得可以。
當然眼下這個時候我是不會想到孫立能夠想出這個好辦法,這麼快的攻破南樂,並已經攻到了大名府城下。現在的我,正在為攻城炮的笨重,以及這個時代糟糕的道路情況而頭疼不已。
其實這個時代的主要道路——官道並沒有那麼糟糕,如果僅僅是運送普通的貨物卻是足夠了,但問題是我帶在身邊的這幾十門重炮實在是太重了。雖然裝載他的炮車是經過了特殊加固的,但用土夯實的路面經過前面幾門重炮的蹂躪之後,當後面的火炮再走在上面,便實在是有些強「路」所難了。面對不時陷入到突然出現的土坑中的炮車,不僅是炮營的士兵們叫苦連天,就連被臨時分配過來推車的步兵們也是累得不行。要不是幾年來繁榮的海外貿易及衍生出來的境內走私生意,使梁山大軍擁有足夠多的大型牲畜,恐怕這行軍的速度還要慢上一倍不止!一路行來,我所率領的大軍並未受到任何的抵抗,慢慢悠悠的拖著重炮總算到磨蹭到了黃河的邊上。
北宋時期,黃河在拐過最後有個大彎,向北轉向之後,分成了幾股,分別入海。而在大名府的東面就有其中的兩條河道。而大名府建立在東面的防線,便是依托這兩條河道分別佈置地。
說起來這兩條防線。依托黃河河道,佈置得倒也中規中矩,再配合調撥而來的水師戰船,想要通過雖不敢說是什麼天塹,但也確實是讓人頭疼不已。好在梁山大軍中水師亦是軍中最為驕傲的一部之一,雖然由於河道分散,河水不深,影響了海軍大型戰艦的靈活。但憑藉著船上的火炮,在阮氏兄弟的率領下,經過一番激戰,在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之後,終於完全將河面控制了起來。雙方的水面部隊在交戰地時候,我其實就在岸邊觀瞧,看著宋軍的水師駕著一條條明顯小於我軍船隻的戰艦,冒著撲天的炮火。不畏生死的向阮氏兄弟前仆後繼的衝去的時候。我真是被他們這種豪情所感染,同時也在為宋朝這些軍人的表現再次感到困惑?現在離歷史上地金人南下相距並不算太遠了,為什麼這些宋軍在面對金人的時候,卻是望風而逃呢?這也許是我到死也弄不明白的問題了,但眼下奪得了河道控制權的我。卻要向前進軍了!
等大軍過河的時候,我又碰到一個大問題,由於重炮地自重實在太大,在臨時搭建的碼頭上。用簡易的吊裝工具實在是沒有辦法將這些祖宗調到水師的艦船上運送過河,試過無數地辦法之後,我只得無奈的命人搭建浮橋。
而就在我站在河邊,為這些重炮頭疼的時候,先期過河的部隊總算是傳來了一個好消息,駐紮在河對岸故城鎮的一萬守軍看到河面上慘烈的交戰之後,負責防守的團練使被嚇破了膽,逃跑了!而他手下的宋軍。也因為他地逃跑而一哄而散,現在已經過河的部隊已經牢牢的將故城鎮掌握在手中,並派出部隊,正在向馬陵道口發動試探性的進攻!
聽到關勝的回報之後,我因為火炮難以渡河而煩躁的心總算是稍微平靜了一些,心中不禁有些惡意的想道:「媽的,來到宋末也有好幾年了,大小幾十戰。總算是讓我碰到一支怕死地部隊了!」
在黃河邊上耽擱了三天之後。那些已經讓軍中眾將又恨又愛地重炮總算是碾壓著晃晃悠悠的浮橋渡過了黃河。而馬陵道口地宋軍雖然也曾奮力的試圖阻擋大軍,完成他們應該完成的任務。卻被已經憋壞了的炮兵們,用為了大名府和汴梁一個級別的大城所專門準備的重炮一頓猛轟,僅半天時間,便城頗兵敗,要不是加上海軍的攔截,總數近兩萬人的宋軍在被炸死、淹死了大半之後,剩下的五千來人,乖乖的當了俘虜!
而這一戰除去軍事上的價值之外,另一個好處便是大軍在見識了這些在路上表現得極其讓人生厭的火炮真正的威力之後,對它們的感覺又好上不少,畢竟有了威力這麼大的傢伙,以後打起仗來,要少死多少人?平時為了推炮而產生的一點怨氣,自然也就隨著火炮發射後的硝煙,煙消雲散了!
在馬陵道口,又耽誤了三天之後,我所率領的東路大軍,終於來到大名府城下,與孫立部實現了會師!而此時,孫立已經在大名府的城下孤軍駐紮了七天了。當孫立看到先行一步前來與之匯合的武威軍之後,心頭一直提起的重石總算是落了下來。而城內的訾遠在接到了梁山大軍在城外會師的消息之後,心中暗歎道:「哎!這大名府難守啊!」
會師後的梁山大軍士氣大振,為了對大名府行成一股壓力,我將大營紮在了大名府的北門之下,擺明了架勢要全力攻打一門。
而此時的城內,雖然在訾遠等禁軍將領的安撫、彈壓下還算平靜,但底下卻已經是暗流洶湧了。梁中書身為一方知州,自然負有守土之責,在明白了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逃跑之後,也想開了,所以表現得還算鎮靜。可那些其他的文官們卻是害怕得要命。畢竟自從我率領梁山大軍下山攻佔青州以來,數次與官軍對陣,卻是從未輸過一陣,闖下了諾大的名聲。所以這些往日裡一個個神氣活現的官員們,現在都害怕不已。甚至有人開始在還沒有將城圍死之前,試圖偷偷的帶上家人出逃。如果他們真的逃了出去,那大名府人心動搖之下,便已經被攻下了一半了。
深知其中厲害的訾遠,為了守住大名府,也為了自己的性命、前程,自然不會對這些人客氣。為了防止梁中書的護他們,所以訾遠在城門處劫住了幾名想要出逃的官員之後,二話不說,當場便將這些人砍頭示眾!
而當前去請罪的訾遠卻發現,平常對這些文官百般袒護的梁中書這回卻是完全站在了訾遠的一頭,非但沒有懲罰訾遠,甚至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對訾遠說道:「從今日起,若再有人敢棄城出逃者,不論官爵,將軍可自斬之,日後自有本相為你做主!」
梁中書如此的表現,讓大名府上下所有的文官武將大吃一驚!往日表現得甚至有些懦弱的梁中書今天怎麼突然爆發了?有些武將甚至想道:「哎!要是早幾天能有此魄力的話,說不定這會梁山都已經退軍了!」其實他們那裡知道,梁中書這次是明白難以活命之後,拚命想要給自己拉幾個墊背的,畢竟自己不能跑,卻要看著別人跑的滋味,確實是不那麼好受的!
雖然許多武將為了梁中書人品爆發的時間較晚感到惋惜,但卻也讓城中軍民提起了一些士氣和希望。畢竟梁中書是蔡京蔡太師的乘龍快婿,有他在這裡,東京的援軍怎麼也能來得快些吧!
而正當訾遠等人為了守城的事情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在大名府城東的一家大宅院中的一間小屋中,卻傳來了一陣細語!
「大人!兄弟們已經全都混進了城中,並已經準備妥當,有什麼吩咐,請大人示下!」
屋中一名賊眉鼠眼的小個聽了之後,回復道:「讓兄弟們警醒著點,什麼時候動手,聽我的命令行事!之前千萬小心,明白嗎?」說完,等來人退了出去之後,一轉臉對身邊的一名玉面大漢說道:「兄弟們能如此輕鬆的入城,並潛伏至今,全靠盧員外照應啊,日後論功行賞,盧員外當居首功啊!」
盧俊義很是客氣的對那人回答道:「那裡!盧某只是行些方便罷了,那裡比得起時校尉手下將士們的辛勞,這首功當屬時校尉啊!」說完之後,略頓了一下,問道:「時校尉真的不需要盧某再安排些人手嗎?要知道盧某人在大名府中也有幾百家丁,身手嘛倒也還是拿得出手的!」
時遷笑道:「我這活計,講得是個配合,貿然有生人加入,反而容易出紕漏。到時還是請盧員外的手下在城中四處放火便可,城門處自有我手下的兄弟去料理。員外儘管放心就是!只是到時要麻煩一下小乙哥了!」
燕青站在盧俊義身後,聽了時遷的話後,趕忙抱拳行禮道:「時大人客氣了,到時全憑時大人吩咐,小乙莫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