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孫立率領大軍出了南樂城,一路向北,沿途雖然也有幾座駐有宋軍的縣鎮,但由於宋朝盡量削弱國內軍事力量的國策,使得內地的州府少有大城。途中城鎮中的宋軍,城小兵少的又怎敢出來阻攔孫立的新勝之師呢?還未曾見到孫立大軍的面,便早早的棄徹骨內而去,龜縮到大名府去了!所以這一路上,孫立的大軍便浩浩蕩蕩的開到了大名府。當孫立離大名府還有五十里左右的時候,探馬回來報道,未曾發現我所統帥的東路大軍的蹤跡。孫立一聽,雖然臉上一片鎮靜的指揮斥候再探,但心中卻是暗叫不好!
由於孫立想出的將火藥集中起來,炸開城牆的辦法很是好用,又在第一時間將守軍的將領炸死,所以南樂城的抵抗並不是非常激烈。加上一路上孫立再未遇到任何的抵抗,所以大軍的行軍速度便不知不覺中,一直保持著一個比較高的速度!如今當孫立已經到了大名府之後,卻發現我還未能按時到達,又因為沒有及時的聯繫方式,孫立甚至不知道我現在到了那裡。於是在大名府下,孫立便成了孤軍深入之勢。而宋軍的首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大名府外擊敗梁山大軍的機會出現了!
如果在這個時候,大名府的守軍若能集中全部兵力,放手一博,單獨面對孫立的四萬軍隊,即便不能殲滅孫立大軍,也能給其造成嚴重的傷害。如此一來,說不定當我得到這個消息後,便會主動撤兵回去。即便是我強行攻至大名府城外,有了一場勝利在手的宋軍精銳,在依靠城牆全心防備的情況下,即便是有盧俊義的幫助,我也很難攻下大名府!
孫立既然身為大將之才。又怎能猜想不出這個結局來。好在孫立這幾年長年領軍在外,再上脾氣也一直比較沉穩,所以雖然心中著急,但臉上卻是一片平常神態。見日頭正好一偏西,便穿令道:「全軍紮營!」雖然今天紮營的時間比起往常要稍早上一點,但也並沒有引起軍士兵們的懷疑。見主將命令紮營,便趕緊停下隊伍,在各自長官地帶領下。安營紮寨,點火做飯,準備過夜!
為了不引起軍中兵士們的懷疑,孫立在紮營的過程中,並沒有急忙的召集諸將來大帳議事,而只是加大了斥候的人數和探察力度,以防宋軍偷襲。直到吃過晚飯之後,例行的軍議會上。才將消息透露給了諸將知曉!
聽了孫立的一番通報,眾將才明白現在自己正如同坐在火山上一樣的危險。不少地將領還紛紛議論,為什麼實力還在南路軍之上,又有水師配合的主力大軍還未到達?雖然嘴上不說,但其中也不乏有人暗中猜測。是不是主力大軍碰到什麼麻煩了?
看到軍中眾將議論紛紛卻一直拿不出個好主意的樣子,孫立在聽了一會之後,輕輕的敲了敲桌子,開口說道:「雖然王爺所率領的主力大軍未曾按時抵達。但諸位也不必過多猜疑。我大軍在南樂城雖然略微的受到些阻攔,但也是一戰而下,這一路走來又從未遇到別的抵抗,所以行軍速度一直不慢,便是比主力大軍早來上幾日也是正常的!我已經派出了聯絡軍士前往聯絡,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有消息傳回」聽了孫立地這番話,再加上孫立一臉平和的神態,眾將心中才又重新安靜下來。聽著孫立下面的話:「雖然王爺所率之主力不用我等擔心,但如今我南路大軍的形式卻有些許麻煩,我五萬大軍如今孤軍深入之勢以成,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啊!」
孫立的這後半句一下子就又把眾將剛剛放回去地心又提了起來,魯智深、郝思文等高級將領聽後眉頭暗中一皺,心想:「孫立啊孫立,你怎麼把實話說出來了?如今軍心浮動,萬一宋軍殺來。這可該如何抵擋啊!」
正在帳中眾將議論紛紛。魯智深等人心中著急的時候,孫立猛的一拍面前的桌案。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吵吵什麼?有什麼好怕地?我們是誰?我們是戰無不勝的梁山常勝之軍!我們剛剛還在南樂城下,全殲了宋軍兩萬大軍,而自身卻死傷不到三千人!我們難道還要懼怕那些看上去裝備精良,但實際上卻懦弱無能的宋軍嗎?我們難道要懼怕那些只會躲在城牆後面的懦夫嗎?如果連這些懦夫都需要擔心的話,那我們還有什麼臉面驕傲,還有什麼臉面去爭奪天下!難道我們也是如同宋軍一樣的懦夫、膽小鬼嗎!?」孫立一番話激起了帳中眾將的好勝之心,加上明白了其中深意的魯智深、郝思文等人地煽動,當孫立的話音剛剛落下,帳中便響起了略有些雜亂,但卻嘹亮無比的回應:「不!我們是常勝之軍,我們不怕那些懦夫!」「讓他們來吧!來多少爺爺我就殺多少!」「將軍只要下令,咱們明天就去打大名府,好再立上一件大功!」
看著軍中大小將官的情緒已經被調動了起來,不用再擔心因軍心不穩而影響戰鬥力的孫立,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笑容。雙手在空中虛按了按,用恢復了平靜的聲音向眾將說道:「打名府不難,但如果單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去打的話,雖然也能攻頗此城,但兄弟們地損傷必然不小。既然已經是囊中之物,又何必搭上兄弟們地性命呢?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在此等待王爺地消息。如果宋軍敢來送死的話,那我們也不用客氣,多殺死一人,將來城中便少了一分抵抗!」孫立這番軟硬兼施的談話,不僅激發了手下將士們的士氣,更是出現了軍事史上的一個怪現象,一支孤軍深入,同主力失去了聯繫的軍隊,駐紮在囤有重兵的敵方堅城之下。非但沒有一絲的害怕和忐忑,卻整日裡憋著一股勁,天天盼望著敵軍的到來!
而就在孫立想盡辦法,提升士兵們的士氣,加固營寨,好等著撕殺的時候。大名府,梁中書那裡非但沒有任何發兵的跡象,卻是陷入了一番激烈的爭吵當中!
原來孫立大軍的到來,早已被大名府的斥候探到,並報到了梁中書那裡。軍情緊急之下,梁中書也慌了神,有心想要棄城而逃,但卻猛然想到:「前幾天童貫在南方大勝一場,而我這裡卻是不戰而敗的話,那還不是往正在興頭上的萬歲爺的腦袋上澆上一大桶涼水嗎!真要是這樣,恐怕就上岳父也難有回天之力了罷!」想到這裡,梁中書不僅暗自埋怨,「真不該為了那點錢而強自留在這裡,雖然因此得了皇上的褒獎,又撈了不少錢財,但這此恐怕卻是小命難保啊!」心中沒了主意的梁中書不敢怠慢,急忙召集城中文武眾官員在衙門聚合,一起商議退敵大事!
雖然南樂被攻陷這等大事,眾人早已聽到了些須風聲,但今天聽到了梁中書正式的通報,尤其是在得知了孫立的大軍已經離城只有五十里的時候,平日裡只知欺壓百姓的各級文官便徹底的慌了手腳。甚至有人在堂中議論起南樂的守將周郅來,說他無能丟了南樂,要上奏朝廷,追究周郅的責任!
此話一出,剛才一直在看著眾文官表演的武將不幹了,「什麼?周郅周老將軍是無能之輩?還要追究他的責任?這人都死了,你還不放過人家孤兒寡母,你也太沒人性了吧!當初要不是你們貪生怕死,死活攔著不讓發派援軍,南樂能這麼快就丟了嗎?周老將軍能戰死在城中嗎!?」
周郅本來就不是什麼難以相處之人,加上年老之後更是為人和氣,又是軍中的老前輩,所以在禁軍中,上上下下的關係都相當不錯。如今在大名府中又是禁軍將領居多,聽到有人如此辱罵周郅,並還聲稱要追究什麼責任,武將們心裡的火藥桶剎時間便被點燃了。為了周老將軍的名譽和家人,更是為了禁軍的面子,堂中的武將和文官們展開了激烈的辯論。由於軍種將領讀過書的人少,口頭上引經據典自然爭論不過這些文人,於是很快便有武將將這種爭論升級為了辱罵,進而發展到有人衝上去就要動手!
梁中書見場面有些失控,連聲呵止,加上堂上禁軍中高級將領的阻攔,堂上的氣氛才慢慢冷靜了一些!
不該說的也說了,該發洩的也發洩了,剩下的自然便是商議該如何應對孫立的這五萬大軍的事情了。按照訾遠這個大名府中目前品級最高的禁軍將領的意思,如今孫立孤軍深入,又是大軍遠來,立足未穩,自然應該趁機出城迎頭痛擊。但由於文官們害怕再敗之後,無人守城,再加上在剛剛的爭吵中,被自己一直看不上眼的武將冒犯,心中的那股酸勁往上一湧,楞是拋開事實,再此阻攔了訾遠的這個正確建議。
梁中書本就是個在軍事上徹底無能之人,加上文官們這一攛掇,現在滿腦子就剩下了據城死守,以待援軍的想法。又怎麼會冒著失敗的危險,將城中的士兵派出去野戰呢?於是訾遠的建議便被否決了,只是命令城中軍隊,加固城防,小心戒備。又把剛才那個提出要參周郅的文官狠狠的臭罵了一頓,以安撫軍中眾將之後,便令眾人散去,各自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