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動亂
「嗯！」范甘迪露出一絲敬佩，「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當時帝國元老院的一部分激進派開始鼓唆大皇子稱帝，短暫的平衡終於被打破。」
「相必那洛天驚一黨絕不會善罷甘休吧？」季同饒有興致地猜測著。說實話，他今天的心情不錯。根據范甘迪之前的隻言片語就不難猜測，帝國亂像已生，群雄割據。在這場涵蓋天下的博弈中，以季同現在掌握的實力，未必沒有他一席之地。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季同相信自己的命運絕不會再被他人所左右。
「嗯，當時在帝都的形勢，大皇子一方佔據了很大的主動，原因是他們掌握禁衛軍。」
季同點點頭。禁衛軍的實力他如何不知道，儘管只有六千人，但每一名成員都是帝國各個軍隊系統中千挑萬選出來的。什麼叫精銳？他們就是精銳！一支六千人編製的禁衛軍可以輕易抵敵幾萬尋常部隊，這還只是正面力敵的結果。
禁衛軍統領，這個看似品級不高的位置事實上在整個帝都是最顯赫的人物之一，通常只有帝王的絕對親信才有資格擔任。而現任的禁衛軍統領司馬尚是個典型的保守派，對於帝位的長幼之序看得很重，自然無條件加入了大皇子的陣營。作為帝都軍事體系的最高長官，他同時對城衛軍等其他部隊有節制權，可以說整個帝都的軍事力量大多已經在大皇子的掌控中，這對三皇子來說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無論如何，洛天驚不會坐以待斃，如果靜待老大坐上帝位，他的命運恐怕只有那一個字吧！嘿嘿，帝王之家，誰說生長在帝王家就是福緣！」
望著眼前人一臉睿智的判斷，范甘迪微微有些發呆。這個年輕人的語氣裡自然有一種令人信服的東西存在，與他對話越多，就越容易被他感染。就連季同自己都沒發現，幾次強大力量的獲得對他的個人氣質也起了潛移默化的作用。
「就在大皇子宣佈稱帝的第二天，一場蓄謀已久的嘩變在帝都爆發了！當時有許多不明身份的人在帝都的各處挑起了民亂，吸引了大部分帝都防衛力量。正午時分，帝國西門的守衛突然將城門大開。要知道從陛下駕崩的消息傳出開始，整個帝都就進入了戒嚴狀態，除了有特別准許外，一律不得進出。」
「可是三皇子叛逃了？」
「不錯，三皇子率領他的嫡系從帝都西門而出，同行的還有大批的帝國官員和少量的城衛部隊，攜帶了大批財寶，一路疾行，等到大皇子的人發現，已經過了一整個時辰。」范甘迪講得繪聲繪色，季同暗想這傢伙在帝都的人脈不小啊，這些事儘管不是絕對的秘密，但要能知道得那麼清楚也絕不是容易的事。想到自己這一方雖然實力不俗，但畢竟偏居一隅，消息閉塞，如果能夠獲得這樣一些信息極靈通的人加入，無疑是一大助力。
「帝都在第一時間派出了追兵，輕裝簡從，奮起直追，同時公開詔告：三皇子洛天驚勾結泰穆爾，已經裹挾了大批官員，畏罪潛逃！」
季同一樂，這是典型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往對手身上噴糞的做法。看來這位大王子為人也不像傳說中那樣厚道啊！
「意外的是那兩千精銳的追兵在奔襲一整天，快要接近目標時，卻遭到了不明身份的大規模部隊襲擊，幾乎全軍覆沒，只有極少人生還。」
「哦？」季同思索了片刻，「恐怕是洛老三的娘家人到了吧！」說著笑笑。
「城主明鑒！」范甘迪真的有些佩服了，「這場變動改變了整個帝國的格局！憑著秦家暗虎軍團的支持，三皇子割據西南，與帝都分庭抗禮。而大皇子方面，也得到了聞訊感來的東北巨鷹軍團的支持，雙方隱隱形成了劍拔弩張的局面。」
「唔…」帝國三大軍團中出場了兩個，自己那位父親又何去何從呢？季同想著，臉上露出一縷詭笑。
「恐怕這場動亂裡，應該還有一個人消失吧！」說話的是一直面無表情的平凡。
這些天季同經常跟平凡講一些帝國和大陸的局勢，對於這位貼身保鏢，季同幾乎沒有什麼保留。不知道算不算意外的收穫，季同發現這位有些冷酷的少年對局勢的判斷能力極強，在瞭解了一些背景後，常常聞絃歌而知雅意。季同只要提出大概的情況，他就能將最後的結果猜個不離十，這讓季同想起了當初「風之子」的告誡，莫非這少年真是一個天才？而現在平凡突然發言，也立刻吸引了季同的注意。
范甘迪聞言一愕，轉瞬笑道：「原來這位護衛兄弟已經知道了啊！」他當然想不到眼前的年輕人只是在憑借一些蛛絲馬跡推斷，以為他早已先知先覺。平凡還是面無表情，不置可否，對於這種誤會，他當然懶得辯解。
「嗯，是…老九？」季同經過提醒，也有些反映過來。三皇子的叛逃顯然準備良久，如果整個計劃是老大一手佈置的話，決不會給老三這樣的機會。只能說，面對永興帝的突然駕崩，連老大也有些措手不及。這樣一來，季同暗自推斷，恐怕真正的蓄謀之人已經昭然若揭了。把局面攪亂，然後隱身幕後，不就是對老九來說的最好結果嗎？這個洛天夢心機好深！恐怕老大和老三兩敗俱傷的那一天，就是老九浮出水面的時候吧！與平凡對望了一眼，季同看到了他眼裡閃爍的智慧光芒。
「不錯！那場動亂中奇怪消失的，還有向來文弱的九皇子天夢，各方大都懷疑他被三皇子劫持。」
「嘿嘿，文弱？」季同嘲諷地笑笑，「恐怕他比毒蛇還狠毒！
「在被指為叛國後，三皇子一方自然不會示之以弱，公開宣稱兄長弒父毀詔，拒不承認對方的帝位，一時間局勢之緊張如箭在弦，已經到了不得不發的地步！」
范甘迪嚥了嚥口水，藉著短暫的停頓整理了下語言。
「這種危局一直維持到四個月前，戰火終於開始在和平了數百年的中原腹地熊熊燃燒！」
「南詹州，穎南平原，那穎水之南的千里沃野上，帝國兩大軍團同室操戈！整整一個月的慘烈戰鬥中，知己知彼的雙方都能沒能佔到什麼便宜，總共出動了二十餘萬軍隊的大戰以雙方兩敗俱傷收場，短期內雙方都沒有了再戰的能力，各自扼守既有的勢力範圍。一在中原，一在西南。大皇子正式稱帝，改國號『隆平』，而三皇子自封『鋤奸王』，也正式豎起了『討逆』的大旗。」
「就在戰鬥結束後不久，九皇子在東南雲黎州現身，並獲得了大批地方貴族的支持，擁有了不容忽視的力量，雖未樹立旗號，卻隱隱形成了第三方勢力。」
季同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神情。
「自此，帝國局勢逐漸明朗！」范甘迪吁了口氣。
「嗯，不錯！」季同笑道，「不過你剛才所說的五大勢力從頭到尾都只說了其中的三大，我想知道另兩大勢力又指的是誰？」
這話問出口季同心裡其實早已有些計較，這其中一方勢力非自己那位父親莫屬，至於另一方，倒讓他頗感興趣。
范甘迪抿了抿嘴唇：「城主大人，五大勢力是指當前有能力單方面影響帝國走向的五股力量，除了三位皇子已成犄角之勢外，還有一直按兵不動的炎龍軍團和帝國法師協會！」
季同聽得一凜。法師協會，果然是好強的勢力！不過印象中那些醉心於魔法研究的老傢伙似乎很少關心政治，莫非也不甘寂寞了？呵呵，自己不在的日子倒真是風雲際會啊！
卻聽范甘迪接道：「季青城大帥的炎龍軍團一直扼守帝國西北牧野城，對於京城的動亂置若罔聞！」
「早在陛下駕崩之初，泰穆爾就曾經蠢蠢欲動。但大帥以五千精騎北出關外，奇兵先發，以雷霆萬鈞之勢，將泰穆爾邊境六座城邦從頭到尾洗劫了一遍，徹底震懾了對方！」說到這裡，范甘迪臉上也是一臉崇敬神往之色。
憑心而論，季青城不是一個好父親，甚至連起碼的合格都欠奉。兄弟鬩牆，骨肉殘殺，對於這些人間慘劇，季青城或多或少都該擔上些罪責。但撇開那一層父子關係不論，作為一名普通炎黃人，季同敬佩他！十數年如一日，季青城如定海神針般維護著帝國北疆的安寧，令泰穆爾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抱怨！
帝國有三大元帥！但無論是暗虎的秦重三，還是巨鷹的伏倫，比起季青城在軍中的威望無疑差了不止一籌。幾乎每一位年輕士兵，都是聽著季青城的傳奇故事長大的。可以肯定地說，只要「軍神」登高一呼，整個帝國軍隊範圍內都會響應雲集，這也包括那另外兩大軍團。所以隱隱中，季青城這一股力量成了五大勢力中最關鍵的一方，無論倒向誰，都將勢如破竹！但幾個月來，炎龍軍團從未發表任何傾向性的言論，只是默默地駐守在邊防線上。這樣的態度非常耐人尋味。
「至於帝國法師協會，態度倒是相對明朗！」
「哦？」季同有些意外，「他們決定支持誰？」
「法師協會現任會長、帝國兩大聖靈法師之一的斯潘諾裡斯大師曾經公開表示，法師協會將派出一部分精銳的弟子在暗中觀察三位皇子的作為，最能順應民心的一位將最終獲得他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