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蒙難
兄弟蒙難
「小韻,你在幹什麼?」
薄紗帳中,木清韻穿著輕薄的睡袍,掀開紗帳,慌忙過來開門。《》
木青萍一把拉起她的左臂,撩起袖子,臉色一變,馬上看了看屋子裡的陳設,甩手給了木清韻一巴掌。
「姐——」木清韻痛呼道。
「為什麼?」木青萍喝問道。
木清韻搖著頭:「因為我喜歡他,我要把他留在我的身邊。」
木青萍搖搖頭:「你這樣只會害人害己。你這樣做,他能接受嗎?」
木清韻倔強道:「我這樣倒貼,難道他還不滿意?難道我配不上他!」
木青萍搖頭道:「妹妹,你不懂男人,往往輕易得到的,他們都不會珍惜。」
「所以,我給他種了蠱,他心裡只能有我一個人。」
木青萍瞪大雙眼,妹妹也太率性而為了,木青萍道:「他是我們家的恩人,你這樣做,是不是違背了他的意願?會不會強人所難!」
木清韻道:「我不管,反正我的身子交給了他,他休想負我。」
木青萍搖頭歎息:「都是我把你慣得,現在你長大了,已經是成年人,你的事自己決定吧!」
……
睡夢中,許子陵看到一個穿著苗女裝扮的年輕女子深情款款向自己走來,她蓮步輕移,輕解羅裳,包含著嬌羞,慢慢坐了下來。
許子陵掙扎著卻說不出一句話,那種莫可名狀的舒爽感覺,讓他不住倒吸著涼氣。其實,他不想這麼直接,他也不適應這種沒有前戲的性-愛,甚至,他根本沒有看清對方的臉。
女子蹙著黛眉,動作熱烈,許子陵感覺自己就是迎合對方。
女子螓首不住扭動,長髮飄舞,不住交換著體位,自始至終,許子陵都沒有看清對方的容貌。
只是發現,她的後腰,有一隻顏色鮮艷,栩栩如生的七星瓢蟲。
終於,雲收雨住,許子陵也是一洩如注,然而,他卻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出貨的同時,有什麼也進入了自己的身體深處。
接下來,他感覺到很爽也很累,於是又睡去了。
……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他看到自己睡在一個女子閨房中,粉色的沙幔四面低垂,有淡淡的馨香縈繞在鼻端。
許子陵撐著床鋪,坐起來,毯子滑下,發現自己竟然是全身赤-裸!
許子陵大驚失色,難道昨夜不是做夢?
透過紗帳,看到梳妝台邊,一個俏麗的背影,少女穿著大紅的苗裝,露出的白皙後腰上,趴著一隻靈動欲飛的瓢蟲,那是夢中的圖案。
「你醒了!」
木清韻沒有看他,聲音中帶著不勝的嬌羞。
許子陵敲了敲腦袋:「我怎麼會……」
木清韻回頭嗔了他一眼:「你還說,不知道有多瘋狂,人家……」
許子陵趕緊豎起手:「你先打住,老實說,咱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木青萍站起來,走到床邊,臉色微變:「你好沒良心,這樣睡在人家的床上,還問我發生了什麼?」
許子陵瞇著眼睛道:「你是說我對你……可是,為什麼我什麼都記不起來!我的手機呢?」
從一旁的褲子口袋裡翻出手機,一看居然關機,他剛打開,就有來電呼入。手機的鈴聲就像一道電光劃過黑暗空洞的腦海,他想起來了,冷冷看了木清韻一眼接通了手機。
「老大!」是何江龍哽咽的聲音。
許子陵一聽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怎麼回事,慢慢說。」
何江龍哽咽道:「忠少他,他……」何江龍一句話再也說不下去。
許子陵心頭一片冰涼,他預感到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不過他寧願不去想,不相信,他近乎吼道:「說,怎麼了,他怎麼了?」
何江龍道:「他中槍身亡,死了!」
「死了?為什麼?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現在才通知我!」
何江龍抽泣道:「昨天晚上,他和幾個同事在酒吧被人槍殺,這顯然是一場陰謀,是謀殺,我一定回味忠少報仇!」
許子陵道:「我是問為什麼不早通知我,為什麼?」
何江龍委屈道:「我第一時間就通知你,可是,你的手機怎麼都打不通!」
許子陵看了眼木清韻,木清韻在其銳利的眼神下,給他一個俏麗的後背。
「忠少在哪裡?」
「龍陽殯儀館。」
許子陵沉重的道:「等我,等我回去。」
掀開被子,他飛快穿妥衣物,拿著手機一步步來到木清韻的面前,瞪著眼睛道:「說,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聞到一股香味之後,就暈倒了!」
木清韻知道出事了,她有點緊張,覺得自己絕不能承認,必須死磕到底,於是道:「沒有,是你不適應我們家的熏香。」說完了,她就開始後悔,明明自己吃虧,對方佔了便宜,現在還不能承認,那不是讓他白吃了。
許子陵點點頭:「那麼,我的手機怎麼回事?誰關的?你知不知道上面有十九條未接來電,我的一個兄弟死了!」
許子陵跪倒在地,痛苦的哭了起來,回想起自己同蓮花三少的初識,往事歷歷在目,就像昨天。
木清韻從沒看到過一個男人如此無助的哭泣,為了兄弟。她有些慌了,六神無主,她上前輕輕擁住許子陵顫抖的身體,留著淚道:「對不起,我不知道耽誤了你那麼重要的事!」
「幫我訂去蜀寧的機票,越早越好!」
木清韻什麼都沒有問,只是默默點頭。
木清韻剛剛走到門口,許子陵道:「不管我對你做過什麼,我會負責。」木清韻一聽,頓時如釋重負的一笑,歡快的跑了出去。
許子陵慢慢站起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給聶抗天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中,許子陵道:「老聶,我有急事,回一趟龍陽,你必須保護好少乾和木家的人。」
聶抗天道:「放心去吧!少乾跟我在一起,我給他說一聲。」
許子陵道:「你不妨調查一下一個叫做陳燁桐的人,他可以有些問題。」
「陳燁桐?為什麼?」
「直覺。」
「奇怪的直覺,太牽強了,好吧。」
「再見。」
事實證明,木家的底蘊還是非常足的,木清韻直接調來一架直升機,送許子陵去了機場,到達機場後,進入特別通道,上了一架公務機,直飛龍陽。
飛機起飛後,許子陵疲憊的靠在椅背上,腦海中一片紛亂,滿腦都是季永忠憨憨的笑臉,他無法相信,無法接受,這樣的老實人,老天也會嫉妒。
通過詢問機師知道,旅程在四個小時以上,也就是說,要在下午十四點才能到達龍陽。
許子陵從懷中掏出一陽指的秘籍,翻開了第一頁……
不知不覺過了三個小時,許子陵閉上雙眼,意守丹田,依照秘籍上的行功法門開始運氣,內息循環流動生生不息,突然,他雙眼暴睜,機艙裡如同閃過一道電芒。
許子陵發現,他豎著的指尖有透體而出的真氣,無形而有質。
許子陵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樣就煉成了段氏絕學,而且按照秘籍上所說,自己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一陽指第四重境界。
許子陵忍不住吸了一口氣,第四重,六脈神劍上所說,習得一陽指第四重,就可以修煉六脈神劍。
六脈神劍的劍訣心法許子陵已經默記於心,他依訣而行,發現已經可以在每個指尖凝出劍氣。
……
落地後,許子陵直接打車去了龍陽殯儀館。
下車後,一眼就看到季永忠的遺像,依舊是憨憨的笑容,許子陵腳下一個踉蹌,眼眶已經模糊。
步履沉重的走進靈堂,何江龍、張耀輝、高曉雨、馮雨欣、張殷殷都迎了過來,大家臉上都是一抹泣然之色。
許子陵顫抖著嘴唇,終究什麼都沒有說,跪在地上,任淚水無聲滴下。
何江龍和張耀輝分左右跪在許子陵身側,何江龍道:「都怪我,我沒有照顧好他!」
張耀輝輕輕拍著兩位兄弟的後背,自己也不住抹著眼淚。
旁邊一個穿著孝衣的年輕女孩突然身子一歪,暈了過去。
何江龍趕緊過去扶她,許子陵問道:「他是?」
張耀輝道:「她是忠少的女朋友方霏。」
許子陵點點頭,看到蔣閒文臉色蒼白,應該是傷心過度加之沒有很好的休息。
張殷殷和馮雨欣一陣手忙腳亂,一個掐虎口,一個掐人中,就要去叫救護車,許子陵走過去,伸出小拇指搭在她的右手腕脈門上,眉頭一皺道:「沒事!讓她好好休息。」
這時,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婆在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走出來,看了眼季永忠的照片,無牙的癟嘴巴一撇,當看到昏死過去的蔣閒文,她立刻要撲過去,口裡說道:「我可憐的方霏啊!」
何江龍和張耀輝一把扶住老太太道:「奶奶,您保重啊!」
這位正是季永忠的奶奶。
老太太搖頭哭道:「我們可憐的方霏,她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孤兒,上天對她太不公平了!」
許子陵走到老太太跟前,紅著眼睛哽咽道:「奶奶,你節哀,我們都是永忠的兄弟,以後您就是我們的奶奶。」
老太太一天,渾濁的眼淚滾滾而下。
「你是子陵。」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在張殷殷爺爺張德功的陪同下走了出來,他看了看老太太道:「被哭壞了身子,讓孫子走的不安生。」
許子陵望著張德功,張德功點點頭:「他是永忠的爺爺。」
許子陵沉聲叫了聲「爺爺」。
老者點點頭:「永忠能有你們這些交心的兄弟,是他的福氣。」
何江龍當即表態道:「爺爺,您放心,我一定盡快破案,將罪犯繩之於法。」
張德功道:「別光說不練,我們要看到實際結果!」
許子陵剛才已經知道,暈倒的方霏有孕在身,他很矛盾,不知道應不應該將這個消息告訴二老,緩解一下他們傷痛的情緒。
許子陵想想還是算了,他必須尊重方霏的意見,雖然,他想保住季永忠的遺腹子,但是方霏和季永忠畢竟沒有結婚,不是法定意義上的夫妻,她還年輕,還可以選擇。
扶著方霏坐起,在其背部穴位上按了按,方霏慢慢醒轉,一聲哭了出來,望著許子陵道:「你是許大哥,永忠口中的老大?」
許子陵點點頭:「以後,你就是我親妹妹。」
方霏看著季永忠的遺照,笑得淒婉哀絕。
許子陵讓張殷殷扶著方霏找地方休息,馮雨欣來到他身邊道:「你來了。」
許子陵皺眉看了看,嘴角翹了翹:「馮總,是你。」
馮雨欣眼眶一紅:「我們需要這麼生分嗎?如今我擁有的一切,都是你賜予的!」
何江龍看到馮雨欣和許子陵交談,他神情一黯,步入一旁的衛生間。
許子陵看到何江龍神情黯然,他對馮雨欣道:「馮總,你非要這麼說,我記起來了,當你借給你五萬塊,那是我為你做的唯一的事情,如果你要回報,如果你方便的話,請還給我。」
馮雨欣撇過頭去,抿著嘴道:「沒有!」
許子陵攤了攤手:「也無所謂,不過我警告你,以後不要糾纏我,我很煩,我很花心,我……」
馮雨欣捂著嘴巴跑了出去,許子陵閉上眼睛,微微一歎。
張耀輝看到許子陵的表現,微微搖頭,微微自責,看來老大沒有干對不起兄弟的事。
高曉雨從一輛出租上下來,她一眼看到正在飆淚的馮雨欣,喊道:「雨欣姐,你怎麼了?」
馮雨欣道:「我為方霏傷心,為我們這些女人傷心。」
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馮雨欣鑽進了自己的沃爾沃s60。
看到高曉雨來了,張耀輝立刻迎上去,高曉雨一眼看到許子陵,驚訝道:「鹹魚大叔。」
看著高曉雨驚喜莫名的眼神,張耀輝對許子陵的一點理解頓時化為泡影。
許子陵朝高曉雨點點頭,走入方霏休息的房間,張殷殷正在裡面安慰她。許子陵道:「殷殷,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對她說。」
張殷殷點點頭,疑惑的望了望許子陵,出去帶上了門。
方霏臉色很蒼白,整個人了無生氣,頹廢不堪。
許子陵歎了口氣,走到方霏身旁,拉起她的手,一股溫和的內息輸了過去。
方霏抬起一雙淚眼,疑惑的看著他,她感到一股暖流從手掌進入,微醺著五臟六腑、四肢百骸,整個身心說不出的輕鬆,就好像沐浴在冬日的暖陽裡,讓人昏昏欲睡。
許子陵語出驚人:「為了孩子,注意身體。」
方霏一雙美眸瞪得老大:「你知道?」
許子陵道:「想不想讓我知道。」
方霏低垂想長長的睫毛,過了半晌,才堅強地抬起頭:「我要生下這個孩子。」
許子陵重重的點點頭:「我也希望這樣,這也證明了你對忠少的感情,但是我們都不能太自私,我必須提醒你,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放棄這個小生命,你會有更多的選擇。」
「不,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
許子陵扶起她道:「那好,如果你考慮成熟了,咱們出去告訴奶奶,我相信,他們的悲傷會被沖淡少許。」
果然,季永忠的爺爺、奶奶聽說方霏懷了季永忠的孩子,先是幾聲痛哭,然後就情緒穩定了不少,老太太更是緊緊抓住方霏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說不出的順眼,看著方霏平坦的小腹,彷彿能透過肚皮看到自己的重孫兒。
看著這一切,許子陵不禁想到,人生就是一個循環,生老病死,誰也無法擺脫。這麼簡單的自然規律,人們卻總是無法釋然,因為親人的離去悲慟傷心,因為新生命的到來歡欣鼓舞。
何江龍從廁所出來後,靠在殯儀館的後牆上點燃一支煙,也許是自己太入神,一個小手伸進自己的口袋都沒能發現。
當何江龍警覺後,小手的主人已經抓著他的錢包一路向遠處跑去。看到少年也就十三四歲,居然不學好,學人家偷東西,而且膽大包天,居然偷一個警察的東西,這要是被偷成功,那真是莫大的諷刺。
何江龍一扔煙頭,毫不猶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追去,不斷同少年拉近距離。
少年突然停住了腳步,朝何江龍笑了笑,何江龍一把抓住他,方才感到他笑得有些怪異。他扭頭看了看,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死胡同,突然腰部一痛,扭頭難以置信的看了看那少年,少年握著刀,一臉的亢奮,手中的西瓜刀上還掛著溫熱的血液。
緊接著,何江龍感到自己又被捅了兩刀,他痛苦的扭過頭,就聽見之前那個少年道:「捅死他,捅死這個條子。」
於是,三個少年,三把水果刀,在何江龍身上進出了無數次。
看到何江龍倒在血泊中,不住的顫慄著,三個少年朝他身上啐了一口,拿著刀走了。
當許子陵趕到時,何江龍已經奄奄一息。
許子陵熱淚盈眶,語無倫次,何江龍抓住許子陵的手,慘然一笑,斷斷續續道:「老大,照顧好雨欣!」
「不,你自己照顧她!只有你能給她幸福!」
許子陵瘋狂的吼叫著,他點住何江龍的昏睡穴,抱著他流淚道:「別怕,你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一幫人圍了過來,許子陵大吼一聲:「閃開!」緊接著他扶起何江龍是身子,雙手抵在他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