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支起身子,略顯無力地靠在床頭上,似乎對他的出現並未感到驚訝,也沒有理會,只是又連忙望向了風雷:「她……」
「已經安全了。」沒等他說完,風雷就已經做了解答,多年以來的相處,風雷早已對自己主人的心思瞭如指掌,往往都是歐陽儲還沒吩咐,他就已經替他辦好了,而且每次辦得又那麼和他的意,這也是這麼多年歐陽儲如此信任他的理由。而這次他也是確定齊婉婷安全後才跑來照顧歐陽儲的,而由於不能讓人知道王爺受傷一事,他也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將歐陽儲帶到了以前拜師學藝的地方,紫寒宮。
聽到風雷的話,他滿意地點點頭,只是眼中的一絲擔心沒有讓風雷看出來。「你先下去吧。」像是累了,歐陽儲緩緩地說道,靠在床頭,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怎麼?你對她就這麼放心?」銀面男子緩緩說道,沿著茶杯的邊緣就是一小口。
沒有說話,只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現在很累,不想多說一句話。
「喂,你就打算一直靠在這?」見他不說話,男子語氣有些急促,透著搖曳的燭光,他那張紫色的薄唇散發著詭異的寒光。
「你很急嗎?」歐陽儲不答反問,緩緩睜開的雙眼閃過一絲不悅。「你說過她是我的一枚棋子,那麼現在不就是她發揮作用的時候嗎。」
呵呵……銀面男子陰笑了一聲,似乎對於他的話並未感到驚訝,反而夾雜了一絲喜悅。「看來你是故意氣走她的吧?」
「明知故問。」白了他一眼,歐陽儲沒好氣地說道,只是在這句話說完的時候,一個長長的歎息從口中緩緩溢出。
「你就逞強吧!你當真一點也不擔心?」緩緩走向他,巖心一本正經地說道,對於他這個師弟,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要不是師父臨終囑托,讓他好好保護歐陽儲,他才懶得管這頭倔驢呢。
「擔心有何用,但願她不要真的出事才好。」
「你呀,還是心太軟,要成大事,你這樣可不行。」將手中的另一個茶杯遞給他,巖心又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喝水吧!嘴都乾裂了。」說完便要轉身離去。
「等等!」就在他既要跳窗而出的時候,歐陽儲立刻叫住了他。
「幹嘛?」瞪了他一眼,巖心沒好氣地問了一句,心中更是一陣鬱悶——歐陽儲,現了現在還在我面前擺王爺的臭架子,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讓那背上的毒毒死你算了。
「門在那邊,又沒有別人,你沒必要每次搞得那麼神秘。」歐陽儲面無表情地說道,眼睛不由得望向門口的方向。
「你……」巖心一陣火大,他那裝出來讓人畏懼的神秘,在歐陽儲面前永遠得不到盡情的施展,可是?看著那張仍然慘白的臉,他是打不得又罵不得,沒有辦法,他只能忍。咳咳……故意清了清嗓子,巖心便大步從門口走了出去。
而身後,歐陽儲的嘴角瞬間閃過一絲淡笑,而那笑容卻是一閃而過,旋即一雙寶石般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指甲也深深地嵌入了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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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齊婉婷氣呼呼地徒步奔了好幾里地,她對於剛才歐陽儲的污蔑一直氣不過,一怒之下竟然負氣離去,可是現在,她後悔了,這可是徒步啊!而且走了這麼長時間,現在是腳疼,腿疼,渾身都疼。
更可恨的是,她身上沒錢啊!從穿越這裡開始,她一直都是富貴命,宰相府的千金到天殷國的六王妃,每一個身份都可以亮瞎別人的雙眼,每次出遊更是有隨從跟著,哪還能有她自己掏腰包花錢的理,可是現在近似傍晚,他是一口飯還沒吃呢?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癟癟的肚皮,嘴中不禁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哎……要是現在有一盤,不,是有一盆麻辣小龍蝦就好了。
礙於面子她不會回去服軟的,歐陽儲污蔑在先,應該是他認錯才對,偏不回去,看你一個人怎麼對付管家那隻老狐狸。
高昂起頭,顛著碎步,嘴裡還哼著小調,只為分散精力,不讓自己太餓。不遠處,一個藍色的身影在房樑上有節奏地緊跟著,不快不慢,與她只保持著一步之遙。
既然不回去,就想辦法證明爹娘的清白吧。嗯,就這樣辦,眼珠滴溜一轉,計上心來,猛地回轉身體便向宰相府跑去。
「王爺,您這是……」老宰相看著地上的那個晶瑩的藥瓶,一顆早已沉入谷底的心又一次復活了。他知道這瓶子裡裝得是什麼?只是一時間有些不相信歐陽明能夠信守承諾。
「這是你夫人的解藥,本王說過,只要你按照本王說的去做,本王是不會虧待你的。」歐陽明擺著一張陰沉的臉,直直地看著宰相,而一隻手還不時地拍了拍老宰相的肩以示安慰。
「可是……」老宰相還是不放心,本還想說什麼?但是當看到歐陽明那雙發著寒光的眸子時,到嘴邊的話生生地嚥了下去。
看著宰相將解藥交給府裡的一個丫鬟後,歐陽明坐在椅子上緩緩端起一個茶杯,象徵性地吹了吹,又抿了抿,旋即開口道:「好了,安排下一步計劃吧。」
「什麼?六王爺不是已經……」他想說不是死了嗎?還計劃下一步幹什麼啊?可是又怕自己多嘴惹惱了歐陽明,所以只好識相地閉嘴了,要知道歐陽明的殘酷手段是無人能敵的,惹惱了他,除非是誰覺得活得不耐煩了。
「你以為本王的六弟就那麼容易死嗎?」眼睛都不抬一下,歐陽明冷冷地說了一句。
府外,齊婉婷喬裝一番便偷偷地從一個小洞裡鑽了進來。
哎……爬得滿身泥土的齊婉婷看著自己的一身狼狽不免就是一聲無奈的歎息,她這簡直就是瘋了,明明這裡就是她的娘家,卻要搞得跟做賊似的,要不是因為歐陽儲說宰相要害他,她心有餘悸,不敢打草驚蛇,也不會淪落至此啊。
呸,我幹嘛要相信他的話,瘋了,腦袋秀逗了。心中一陣暗罵自己的不爭氣,雙腳卻悄悄地來到了後院。
是爹!齊婉婷剛想撲過去,可是下一秒,本來狂喜的臉在這一刻變得陰沉,在爹的身邊的那個人是……歐陽明!沒錯就是他,他來幹什麼?心裡想著,身體不由得更靠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