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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暢談 文 / 邊城明月

    李紅莉一聽大喜,心想正愁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和元平聊聊天,他來了就能辦這個事。

    進來的高個子少年是王可成的兒子王元春。今年18歲,初中畢業沒有考上高中,在家幫著王可成的老伴做農活已經一年多了。這一年多的農活鍛煉,他已經從一個學生變成了一個膀大腰圓的莊稼漢!上午從地裡回來時聽母親和他說大伯家哥哥要回來心裡很高興,放下鋤頭一溜煙跑到大伯家。

    王元平聽見元春的聲音一陣高興,連忙迎了出去。王家是個大家族,世代兄弟很多,但到王元平這一代不知為何,只有他和二叔家元春是男孩,其餘的則都是女孩。由於男丁少,元平和元春倆人年齡相差不大。因此哥倆從小關係很密切,勝過親生兄弟。

    滿面春風的王元春見到哥哥後上前一下子抱住了他,打了一個轉。王元平哈哈大笑道:「你現在力氣大得很啊」。

    元春上學時,王可成總是希望他能夠上好學跳出農門。但無奈再怎麼施壓,王元春就是學不進去。從上小學開始學習成績始終是班上的中不溜。中考時分數差的不少,沒有考上高中。王可成跟他商量讓他復讀一年,但元春死活不願意,並說再逼他就離家出走。嚇得王可成和老伴再也不敢提復讀的事。無奈托四弟王可輝把他弄到鎮裡的工廠上班。但王可成怎麼動員,元春不願意去那裡上班。逼急了躺在炕上不起來了,問他想幹什麼。他說願意去當兵,其它的都不考慮!

    此時,越南和中國的邊境戰爭還沒有徹底結束,怕兒子當兵被弄到前線,王可成找大哥商量了半天沒敢讓他去。

    王元春的性格很倔強,別人越是不讓他幹的事他越拗著干。父親不同意他當兵,就做死纏硬磨做母親的工作。開始時,元春的母親也不同意,但架不住兒子整天死纏爛打,無奈只得說服王可成妥協。

    元春見父母同意了,高興的一夜沒睡著。第二天一大早去村裡報名,結果被告知年齡不夠。想當兵要滿十八週歲,元春垂頭喪氣的回家告訴了父母。王可成和老伴安慰他先在家玩一年,明年來了再說。

    別看元春比元平頑皮,但和元平一樣都是孝順的孩子。當兵一事父母既然答應第二年料也不會改變。他見父親白天上班,下班回來還要和母親幹農活。很辛苦。於是開始主動幫著父母做農活,這一晃就是大半年。

    王元春鬆開抱著大哥的胳膊,把他放到地上,呵呵的傻笑著戳在院子裡。元平拍了他一巴掌,道:「還戳著幹嘛,進屋啊」。

    元春進屋後和伯伯叔叔打了個招呼,李紅莉把一個方凳衝著他的方向挪了挪,道:「元春,快坐下,和你哥哥喝幾杯吧」。

    「大嫂,他還是個孩子,別讓他喝了」。王可成不太願意兒子這麼小就喝酒,衝著李紅莉說。

    李紅莉一聽笑了:「老二,他都十八了,你還管哪。沒事,元春。你聽大娘的,今天你哥哥回來是個高興的日子,別聽你爸的。喝就是了,但不能喝多了啊」。

    元春其實早就喝過多次酒,只不過爸爸一直不知道罷了。他粗聲粗氣的道:「嗯,我聽您的,大娘」。

    王可成和兩個弟弟對大嫂很尊重,對她的話一般不會違背。這時見她這麼說也不好再多說,只好轉頭帶著求援的眼神看著大哥王可建,王可建一揚頭道:「沒事,老二。該放手就放手,讓他喝點沒事」。

    元春不耐煩的道:「不就是點酒嘛,叨叨半天。哥,給我倒上」!

    元平看看二叔,直到他點頭了。這才拿起酒瓶倒上酒,元春端起酒杯衝著元平道:「哥,我聽說你分配工作了,挺好,我替你高興。這杯酒祝你工作順利」。說罷一飲而盡。

    王可成見狀忙在一邊勸他讓他慢點喝。元春當沒聽見的這次直接把酒瓶拿到自己跟前又倒上一杯:「哥,俗話說好事成雙,我再敬你一個」。說著一仰脖子又喝乾了,眾人見他喝的這麼急,怕他喝醉了傷害身體。沒等到大家勸他,元春自己又倒上一杯:「哥,再喝一個」。

    王元平眼疾手快,沒等他喝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腕道:「元春,你的好意我知道了,也記下了。但酒不能這麼喝,容易喝醉。聽我的,咱們邊聊天邊喝。行不」。

    元春從小對這個哥哥言聽計從,一聽元平這麼說不再繼續喝的那麼急了。

    哥倆說了一會話,元春嫌大人在跟前有些話沒法細說,便迫不及待的拉著元平出去了。

    王莊村東有一條小河,蜿蜒著從南邊的靈雀山上盤旋下來。河床經過多年山水沖刷密佈著大大小小的鵝卵石。由於常年河流不斷,這裡到夏季時是王莊孩子們的樂園,學游泳、打水仗、爬樹、掏鳥蛋,什麼都干。王家兩兄弟也不例外,小時候經常到這裡玩。

    兄弟兩個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又來到這裡,王元平找了柳樹下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元春用腳踢了踢一塊鵝卵石,俯身撿起來看了看。對著河面猛地拋了出去。鵝卵石在空中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遠遠的噗通一聲落在河中心。濺起漂亮的水花。

    元平一見站起身來,驚道:「元春,你的勁力頭這麼大」?

    元春嘿嘿一樂:「這算什麼,你再看這個」。說著,從河床上又撿起一塊來,掂了掂份量,估計能有一斤半左右。他甩了甩胳膊,身子向後一閃接著一個箭步向前一竄,手中的鵝卵石借力向前拋出去。這次直接扔過了河中心,落到了小河對岸的樹林裡。元春滿意的看了一會,轉頭得意的看著元平問:「哥,怎樣」?

    王元平大張著嘴合不攏,看著河對岸好一會。他知道這條河的兩岸距離,看剛才元春扔的距離,一百米只多不少。好傢伙,他心裡暗想他什麼時候有這手?我怎麼不知道?元春問他時方醒悟過來,吃驚的問:「元春,你練過還是怎麼著,怎麼會扔這麼遠」?

    「沒有,瞧你說的,我練這個幹嘛。又不能當飯吃,再說這半年我在家除了去地裡幹活就是幹活,也得有時間練」。

    元平聽他這麼一說,又看了看他曬得發紅的臉堂,黝黑發亮的胳膊。心裡不由得一陣觸動。嘴唇蠕動著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什麼。半晌,他拍了拍元春的肩膀。他在想與在農村務農的同齡人相比,自己能當老師已經很幸運了。

    元春從小對這個哥哥熟悉,見他這樣,知道他是有些觸動。他咧嘴一笑:「哥,我沒事。倒是你常年一個人在外,要注意身體」。

    元平沒有說話,往前走了幾步,面對著河岸。撿起一塊鵝卵石,學著元春的樣子扔了出去。轉頭對元春說:「元春,你還是打算去當兵嗎」?

    「當兵,一定要當兵!」元春臉色堅毅的道。

    元平看著他道:「為什麼一定要當兵,做別的不行嗎?聽說四叔已經找人把你弄到機械廠工作,你為何不去」?

    元春的眼睛盯著流淌的河水,目光裡充滿了憧憬,緩緩道:「哥,你知道的。我從小崇拜軍人,電視裡綠色軍營的鏡頭、嘹亮的軍號聲、士兵整齊雄壯的步伐聲等,這些足以讓我沉醉。我夢想有一天能像電視裡的人那樣穿上綠軍裝,雄赳赳氣昂昂;我渴望能真正體驗軍營火熱的生活;我希望自己能夠得到真正的歷練,將自己鍛煉成鐵鍛煉成鋼。而這些,只有在軍營才能做到」。

    王元平沒想到這個弟弟對軍營生活如此嚮往,更沒想到他想去當兵是為了鍛煉自己。才18歲啊,能有這樣的意志和希望多了不起!他看著他那略帶稚嫩的黑臉膛,這一瞬間,他感覺元春在自己面前瞬間高大了許多。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了半晌。道:「元春,當兵雖好,但也只是三年。三年以後你還得再回來,那時你怎麼辦?所以,這條路會很難走,你得做好心裡準備」。

    王元平的話似乎打動了元春,他臉色堅毅道:「我知道!三年就三年。人不說當兵後悔三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嗎?我就是不想後悔才選擇這個。我知道也許這條路充滿荊棘和艱辛,也許這條路不一定適合我。但我才十八歲,我想趁著年輕,試試能不能用自己的努力和熱情實現美好的明天」。

    王元平被徹底感動了,他雙手抱著元春的兩肩搖了搖,大聲道:「元春,我支持你。需要我幫你什麼嗎」?

    「不需要,哥,到時我要是真的能當走的話。按慣例應該是每年的12月份,到時你要是不能按時回家,我會把地址留給大爺大娘,咱倆保持通信」。

    「好」。

    「哥,我聽我大爺剛才說你分配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好,那就跟學校說說換個地方不行嗎」?元春換了個話題,轉到元平的身上。

    「呵呵,元春啊,你還小。好多事不明白。哪能那麼容易。又不是咱家說了算的事」。王元平實在不願意再聊自己的這個話題,這樣說道。

    元春默默點頭,他雖然小,但社會的複雜性還是知道一點的。哥哥這麼說肯定有這麼說的道理。

    王元平忽然道:「元春,咱們不聊這個了,好多年沒聽你唱戲了,你唱戲我聽聽吧」。

    元春自小跟村裡來唱戲的肘棍戲草台班子自學了幾個柳子戲唱段,他變聲後嗓子極好。唱腔也很掛味,從小在地裡幹活休息時,經常有人要求他唱一段,一來二去唱的附近的村子都知道他愛唱戲,也唱的很好。元平和很多人一樣愛聽戲,尤其是愛聽元春唱。

    元春也沒有客氣,衝著河邊喊了喊嗓,便有板有眼的唱起來:「日落西山天黃昏,虎奔深山鳥進林」。

    許是元平聽得太投入,連母親叫他吃飯都沒有聽見。直到李紅莉走到近前喊這才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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