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承嗣拍了一下楚昭南的肩膀說:「昭南,李過的中軍一定防守嚴密,再說李過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人物,我們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走去闖軍後營燒輜重。」
兩人離開中軍來到後營囤積輜重的位置,田承嗣說道:「昭南,你從這裡開始點火,我去東面點火,現在是北方來的寒風,一會燒起來後,我們在大營南面十里外的地方會合。」
楚昭南說道:「師叔,南面是下風頭最亂,也不是我們回去的方向啊!」
田承嗣說道:「南面是桐柏山,大量闖軍在桐柏山裡尋找劉宗敏和我們錦衣衛,這個方向的闖軍最多,闖軍後營燒起來後,李過一定會四處尋找放火的人,南面反而應該相對安全一些,五更前我們會合,然後繞道回銅山。」
楚昭南問道:「師叔,放火到南面會合用不著一個時辰吧?」
田承嗣說道:「師叔準備在闖營裡搗搗亂。」
楚昭南說道:「那小侄也在闖營添亂。」
田承嗣說道:「昭南,你的武功還要磨練,這次就不要逞強了。」
楚昭南說道:「師叔放心,小侄雖然武功不如你,可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小侄一定會沒事的。」
田承嗣說道:「昭南,你已經有了三個女人了,千萬不要逞一時之勇。」
楚昭南說道:「師叔,我們把火燒猛些,中軍的馬圈燒起來,上萬的戰馬跑出來,闖營想不亂都不行。」
田承嗣說道:「昭南,真有你的,就是大火燒不到,師叔也要把戰馬放出來,好,我們開始動手。」
田承嗣和楚昭南摸到後營一個值夜的帳篷,兩人做了一個手勢,同時衝進了帳篷裡,帳篷裡有八個賊兵,一個頭目躺著,兩個賊兵坐在一邊說話,五個賊兵圍著一盆柴火取暖,田承嗣凌空擊出雙拳踢出雙腿。
田承嗣志在滅口,一上來就全力施為,火盆四周的五個賊兵,兩個賊兵被擊碎了腦袋,兩個賊兵踢塌了胸腔,四人兩雙統統死去,另一個賊兵被楚昭南把腦袋轉了一圈,頓時就斷了氣。
田承嗣身形餘勢未衰,飛向躺著的闖軍頭目的同時,甩出了三把飛刀,田承嗣的重拳擊在了闖軍頭目的眉心,那闖軍頭目額頭窩陷兩眼鼓出,死得不能再死了,另兩個賊兵挨了田承嗣的飛刀,有一個沒有斷氣的賊兵,被楚昭南又扭了脖子。
田承嗣在賊兵的屍體上收了飛刀,把帳篷裡的火把都收起來,一共有十二根,把這些火把都點燃,楚昭南找了來兩壺火油,田承嗣見了大喜過望,向楚昭南要了一壺火油,給了他四支火把。
田承嗣和楚昭南衝出了帳篷,面對營裡堆積如山的糧食物資,田承嗣把一壺火油砸在一大堆糧食上,緊接著一支火把準確的拋在了火油流淌的地方,「轟」火一下子就燃了起來,楚昭南也如法炮製,把火油砸在另一推糧食上,點燃了糧食是的火油。
「走水了」「走水了」有闖軍士兵喊了起來,田承嗣和楚昭南一東一西跑去,田承嗣不斷把手裡的火把拋向易燃的貨物草料堆上,一會兒就有了五六處起火點,不過田承嗣也被闖軍士兵發現了,闖軍士兵高喊:「有奸細啊。」
田承嗣左手兩隻火把,右手一把繳獲來的砍山刀,揮舞著殺向闖軍士兵,兩個闖軍士兵舉槍來刺田承嗣,田承嗣凌空躍起,腳踏在闖軍士兵的紅纓槍上,一刀揮出兩顆人頭離頸而去,兩個無頭身體怦然倒地。
田承嗣一面點燃身邊的物資糧草,一面砍殺圍上來的闖軍士兵,一盞茶的功夫就連殺了二十多個闖軍士兵,成功的阻止了闖軍士兵的救火,但是更多的闖軍士兵湧來,這時不光闖營的物資糧草燃起來了,連後營的那些帳篷開始被點燃,由於今夜刮起了大風,很快在風借火勢之下,大火迅速將天空照得通紅,很快整個闖軍後營也變成了一片火海。
田承嗣見前面有數以千計的闖軍士兵,一咬牙反身衝進了熊熊燃燒的火場,田承嗣的舉動把闖軍士兵驚呆了,這奸細自己尋死就死了吧,闖軍士兵立刻投入了救火的行動,可是後營的大火已經沒法再救了。
李過從睡夢中被喊醒,當得知後營被敵人縱火後,李過被驚得渾身冰冷,闖軍經過了長葛之戰和德勝寨之戰,糧草物資損失了七成之多,闖王大軍現在只有不到兩月使用的糧草物資,而且這些物資多在許州、禹州,闖王大軍千里奔襲,糧草不過夠十日之用,自己失了十萬大軍的糧草,怎麼還有臉去見叔叔闖王呢。
李過急得大聲呼喊闖軍將士去救火,這時一直成為閒職的劉體純跑來對李過說:「李將爺,現在不是考慮救火的時候了,這把火明顯是有人放的,敵人肯定還有後手啊,一會恐怕有一場大戰啊!」
李過聽了也慌了神,害怕錦衣衛的鐵騎攻擊,連忙喊道:「快,快,速速將兵馬全都收攏起來,不,一半人去救火,一半人防止敵人偷營。」
闖軍將領聽李過語無倫次,大家也不知道是該去後營救火,還是準備迎戰錦衣衛的偷襲,就在場面極度混亂的時候,「不好了,草料場燒起來了。」「馬驚了。」「戰馬炸營了。」,李過一陣暈眩倒在了地上,將領們和親兵蜂擁而上去救李過。
這時的闖軍不光後營燒成了一個火球,草料場也燒起來了,上萬的戰馬炸營四下狂奔,這些馬匹有大半是受驚了的,中軍許多將士想要將馬匹攔下來,結果卻不是被馬匹踢死,就是被踩死,一時間慘叫聲,馬匹嘶鳴聲,中軍完全混亂了起來,強烈的北風帶著眾多的火星,把中軍的大部分帳篷也引燃了。
李過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他還是很在乎那些糧草物資,當他吩咐將領們去救火時,身邊的將領們都只是搖頭,李過明白後營的物資糧食沒得救了,他非常痛恨自己,自己實在是太過於大意了,要是各營各自紮營,也就不會被人偷襲放火了,就是被敵人偷襲放火也不會這麼嚴重。
李過問道:「來了多少錦衣衛放火?」
親兵隊長說道:「將爺,應該是兩個人。」
李過驚道:「什麼,只有兩個明軍?」
親兵隊長說道:「將爺,是東西兩面同時起火,不過將士們只看見了一個穿闖軍號衣的奸細,可是他自己逃入火場再沒有出來。」
李過說道:「是錦衣衛的死士,那另一個放火的奸細呢?」
親兵隊長說道:「草料場也是被敵人縱火,馬圈也是被敵人打開的,可惜看見縱火敵人的將士都犧牲了。」
李過胸口不住的起伏,「犧牲了多少將士?」
親兵隊長說道:「後營和草料場、馬圈三處,大概有一百多將士被殺,不過後營和草料場被大火覆蓋,具體的人數已經無法統計了,將爺,大營裡發現了一帳篷一帳篷的將士死去,而且還看不出傷痕來。」
李過面色潮紅問道:「有多少給帳篷出現這種情況?」
親兵隊長說道:「將爺,最新統計發現了十一頂帳篷,所有士兵沒有一個活口。」
這是一個上前給親兵隊長嘀咕了幾句,李過問道:「什麼事情?」
親兵隊長說道:「將爺,又發現了三頂帳篷裡士兵都犧牲了。」
李過吼道:「到底有多少錦衣衛混進了軍營,把那些值夜的哨兵統統殺了。」
劉體純大喊道:「將爺,千萬不可。」
李過怒道:「二虎,你不要做爛好人,燒了這麼多物資糧草,死了這麼多弟兄,那些懶惰的哨兵必須付出代價。」
劉體純說道:「將爺,方圓百里都沒有錦衣衛的蹤跡,能夠潛進我軍大營殺人放火,還能夠全身而退的,一定是錦衣衛裡的高手,我懷疑是田承嗣率領的武功高手所為。」
李過說道:「二虎,你說田承嗣在我的軍營裡?」
劉體純說道:「是的,像田承嗣這樣的武林高手,我軍的哨兵根本發現不了,嚴格說哨兵們不該承擔這個責任,哨兵們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親兵隊長說道:「將爺,劉將軍,我們快走吧,大火已經燒過來了。」
田承嗣從烈火中飛馳而過,轉而向南去點燃了草料場,並趁亂用大刀砍開了馬圈的閘欄,把絕大多數的戰馬都放出來了,然後趁著暗影混入了闖軍之中,隨著大批闖軍向南轉移,半個時辰之後來到闖營十里外的地方。
田承嗣沒有再繼續南撤,而是回頭看著闖軍燃燒的大營,十里大營被燒了大半,這次偷襲闖營可謂是大獲成功,這兩天兩個恐怕沒有精力尋找錦衣衛了吧,田承嗣目光在四處搜尋楚昭南。
可是過了好一會也沒有見楚昭南出現,已經引起了闖軍士兵的注意,田承嗣沒法繼續站在那裡,只好隨著大隊闖軍向南走去,這時一個闖軍士兵靠近田承嗣,田承嗣的立刻警惕起來,卻聽到低低的聲音:「師叔,我是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