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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最後殺招 文 / 桑小小

    七公主從冷亦維的院子裡出來,閒閒的站在路邊的樹下,陽光透過樹木枝葉的縫隙打在她的身上,大紅色的衣裙下落下金色的光影,卻絲毫沒有讓她感覺到暖意。

    她側著頭,看著那些從冷亦維的院子裡出來的家丁,他們的手裡都搬著許多東西,其中一個穿著藍色棉布袍的年輕家丁,懷裡抱著一些書本紙張,很小心的樣子。

    七公主慢步走過去,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容溪站在廊下,孝兒把她的東西都收拾妥當,小心的護著她,由幾個侍衛把其它的都搬到馬車上去。

    容溪和冷亦修帶來的東西並不多,但是這一次多了藍淑羽的屍身,她的東西自然也要由寧王府來收拾帶走。

    皇帝一早派了人來,準備了一口上好的金絲楠木,那棺木做得極其精緻,細節之處盡現完美。

    容溪看著那棺木,不過譏誚的一笑,皇帝的這點兒心意,這也就是最後的體現了,相信很快,他就不會再記得藍淑羽是誰。

    這個世間的女子太多,多得讓他的心還不及將誰深種,就早已經在他的心間淡去無痕。

    徐震寒依舊是易容成寧王府侍衛的模樣,由他走在隊伍的最後,護著藍淑羽的棺木,那些一同來山莊的大比隊員,都不禁唏噓,這支大比的隊伍中最為特別的兩個人,一個身份背景顯赫的戴嬌,一個清冷孤傲的藍淑羽,沒有想到最後都以這種悲慘的方式離開山莊。

    戴嬌的方式,除了悲慘之外,更多的是尷尬,她已經被皇帝賜給了明宵郝連紫澤身邊的郝連趙,按照皇帝的旨意,她是應該跟著明宵的隊伍走的,但是郝連趙卻說,還沒有正式的入他的門,況且還要等著將來回了明宵,由明宵皇帝賜了婚之後再由夫人來安排戴嬌的去處,所以,現在不能帶著她。

    戴嬌無奈,只能又回到大昭的隊伍當中,但是寧王妃沉默不語,只是微笑的聽著大昭的隊伍的隨行護衛說,戴嬌已經被皇帝指給了明宵國的侍衛,皇帝的旨意誰敢違抗?實在不便把戴嬌帶走。

    戴嬌臉色慘白,萬般無策之下,只能求助於她的父親,戴立彬的情緒降到最低點,一看到這個女兒就恨不能把她掐死算完,養她這麼大,沒有完成自己的期望不說,還讓她自己和戴家成了京城最大的笑柄。

    但是,他縱然有千般怒火萬般埋怨,此時,也只能夠全部按捺下,把他女兒的去向問題解決清楚。

    聽著戴嬌哭哭啼啼的訴說,戴立彬何嘗不知道,這兩邊都是故意給他難堪,可是他卻偏偏什麼都不能說,想著郝連紫澤的溫和微笑,還有寧王妃那淺淺的冷笑,他突然覺得,這二人的笑意雖然不同,但是卻是異曲同工之妙。

    好不容易求了聖旨,讓戴嬌由他自己帶回戴府中待嫁,美其名曰是「待嫁」,準備嫁妝,但是卻沒有一絲的喜慶,實際上不過是就讓她在家裡等著消息,看人家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容溪聽到這個消息,淡淡的笑了笑,她覺得實在沒有必要把精力放在這種小人物的身上,讓她們得到了教訓也就是了。

    隊伍浩浩蕩蕩集合到了一起,按照原先來時的順序,一字長蛇陣排開,只等著皇帝的一聲令下,隊伍便要啟程。

    除去了皇帝的龍轎之外,大昭的隊伍在最前面,容溪坐在轎中,挑起了轎簾,看著前面明黃色的轎子,四角墜著長長的流蘇,在明亮的陽光中晃來晃去,如春日裡那些搖擺的枝條,舞出優美的弧度。

    只是……那轎中之人,心情可不是那麼優美。

    容溪靠在紅色繡牡丹花的大錦引枕上,悠閒的等著。

    孝兒站在轎外,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她和容溪一樣,也在等。

    後面的隊伍陸陸續續的排好,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著,遠遠沒有了來時的歡欣雀躍,都摒著呼吸,小心翼翼做好自己的事,不說一句多餘的話,不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

    長長的望不頭的隊伍,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響,那種沉悶的氣息讓人如同在心口壓了一塊巨石,差點喘不過氣來。

    「父皇!」一聲尖厲的呼喊之聲,突然劃破了長空,在這沉悶的氣息之上劃開一個長長的口子,「呼」的一聲,像是一股冷風狠狠撲面而來,讓人精神一凜。

    容溪的目光一亮,眉梢微微挑了挑,手指撫著大引枕上的細細軟軟的紅色流蘇,似帶笑的唇。

    孝兒抿住嘴唇,輕輕俯下身道:「小姐,來了。」

    「嗯。」容溪輕輕應了一聲,「我們只要靜觀其變,等著看好戲便可。」

    「是。」

    一抹紅色的身影快速奔來,直向皇帝的龍轎,帶著眾人疑惑的目光,一步一步行至皇帝的轎前。

    「公主,您……」蘇公公一甩拂塵,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您有什麼事,還是回宮……」

    「讓開!」七公主打斷他的話,一聲冷喝,把蘇公公後面的話堵了回去。

    蘇公公也知道這位七公主的性子,猶豫了一下,最終垂下頭,身子輕輕一退。

    七公主大步向前,隔著轎簾說道:「父皇,兒臣有一樣東西請您過目。」

    「什麼東西……如此緊要?非要此時呈給朕看?」皇帝的聲音帶著淡淡的不悅,從轎裡面傳來。

    「公主,皇上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現在身子有些不適,您還是……」蘇公公低聲的勸阻。

    「蘇公公,」七公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轎子,話雖然是對蘇公公說的,但是她是說給皇帝聽的,「我手裡的這件東西貴重的很,我也知道父皇現在身子乏累,可是,這件東西至關重要,父皇如果錯過,說不定會帶來無數的隱患,以至於釀成大禍,到時候……這個責任和後果,我承擔不起,你……承擔得起嗎?」

    聽她如此一說,蘇公公立即閉上了嘴,頭也垂得更低,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在皇帝身邊多年,他見慣了太多的風譎雲詭,或許,一個風雲轉換的開端,一個王朝顛覆,不過是從某一件小事開始,不過是由一件小小的東西引發。

    終於,龍轎中的皇帝沉吟的聲音傳來:「蘇克青,把東西呈上來。」

    「是。」蘇公公立即答應一聲,把手中的拂塵交給身後的小太監,向前一步,想要接過七公主手中的東西。

    七公主卻是微微一個冷笑,細長的眉輕輕一揚,日光明亮的照來,那挑起的弧度如懸掛在空的刀鋒,帶著凌厲的氣勢。

    蘇公公沉默一退,空著手退回了原地,隨後,慢慢行至皇帝的轎前,伸手拂起了轎簾。

    皇帝微合著眼睛,臉色微沉,看不出喜怒,他慢慢睜開眼睛,看向站在外面的七公主,她穿著一身紅衣,艷光四射,臉上的神情此時卻是嚴肅,眼中是悲愴和肅殺。

    他的眉心輕輕跳了跳,對於這個女兒,他寵過愛過,也縱容過,行至到了今天,他有時候會突然覺得,自己當初對她的過度縱容究竟是對還是錯。

    可是不管對錯,事已至此,他的心裡生出微微的煩躁,他的目光轉動,落在她手中的一個錦盒上。

    那盒子細長,像是用來裝畫的盒子,只是外面包裹嚴密,看不出究竟是什麼。

    容溪坐在後面的轎中,七公主的聲音高一聲低一聲的傳來,她的嘴角噙著笑意,感覺到前方坐在馬上的冷亦修目光遙遙射來,她抬眼與他對視了一眼,給他一個淡淡的微笑。

    冷亦修看見她的笑意,勾了勾嘴角,便轉過了頭,他坐在高頭大馬上,清楚的看到前方的七公主,一身紅衣,懷抱錦盒,站在明黃色的轎前。

    他手中握著韁繩,沉默著一言不發,身上的黑馬原地踏著步子,踏出清脆的聲響,他的目光沉沉,盯住七公主懷中的錦盒。

    他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事情一步一步,終於發展到了今天,那輕飄飄的東西,在今日成了暗藏的利器。

    冷亦維坐後面的轎中,他閉著眼睛沉思,這兩日的時間不長,但是發生的事情卻是如此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總覺得,這些事情的背後,有一隻陰謀之眼,看著自己一步一步精心的佈局,到了最後,卻只需要輕輕伸出一根手指,自己以為那些精妙的局,便如同朽木搭成的建築一般,轟然倒塌。

    他心中有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這些事情一出一出,最後的後招,好像還沒有出,但是會是什麼呢?

    他想不出來。

    猛然聽到外面七公主的那一聲呼喊,讓他的心頭一跳,彷彿一把利刃,輕輕刺在他狂跳的心尖,那種不太好的預感又強烈了幾分。

    他挑起轎簾,遠遠的望來,他屬於隨行的官員,排在大昭隊伍的後段,看前面的情況並不太真切,只隱約看到七公主那抹紅色的身影向著皇帝的轎子走去,後中托著一個長長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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