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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出大事了 文 / 桑小小

    四週一片死靜。

    戴嬌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低頭看著手指,一言不發。

    冷亦修看著她的神情,心中冷笑,微瞇了眼睛道:「戴小姐,你能否解釋一下,你如何到了安王殿下的院中?」

    戴嬌聞言抬頭看了看他,眼神裡複雜難言,那一剎那似乎有千言萬語,卻不能說出一個字,不過是一瞬間,她便又低下了頭。

    「戴小姐,」冷亦修的聲音冷了幾分,讓人不禁感覺皮膚一冷,「本王在問你話。」

    戴嬌的呼吸有些急促,你讓我如何說?你讓我如何開口?我還不都是為了你?事情居然成了這個樣子!

    「我……我……」戴嬌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說才好,她本來設想的是到時候自己只管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眼睛裡水意迷濛就可以了,解釋什麼的,應該是男人做的事吧?大家都應該指責男人行為不端才對,不是嗎?

    「我也不知道……」戴嬌想不出別的話來,只能低聲喃喃道。

    「哈!」郝連紫澤短促的笑了一聲,「戴小姐這話,說得真是奇怪,本王好好的泡著溫泉,這裡的溫泉的確是不錯,本王昏昏欲睡,正在享受著,突然戴小姐便闖了進來,本王正在詫異著,寧王殿下等人也闖了進來,請問……大昭向來如此嗎?」

    他簡單的敘述了事情的經過,任誰都聽得清楚,這件事情可不是他郝連紫澤不守規矩,畢竟一起泡溫泉的人都看到了,這個院子可是給郝連紫澤使用的,而不是她戴嬌的,那麼……戴嬌是如何闖到這裡來的?

    如果說是走錯了院子,那麼她入池的時候,郝連紫澤便已經在池中了,明明看到有男人卻依舊入池,這是想幹什麼?真像她表現出來的這麼無辜嗎?

    最關鍵的是,郝連紫澤說的最後一句話,在他的眼中,這戴嬌就是大昭方面派來的,用來勾引或者陷害他的,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冷亦修的面色一沉,他轉頭望向戴嬌,目光如電如刀,帶著凌厲的光芒,狠狠的刺來,直向戴嬌心尖顫抖。

    「戴小姐,你最好是能夠解釋清楚,我們大昭的名聲,不能就此毀於此,你自己是如何來的,你不知道?」冷亦修的口氣充滿了質疑。

    其它人的目光也在戴嬌的身上掃來掃去,她說的這話,也的確是太讓人不容易相信了些,如果是被人陷害,有人故意為之,但是她一臉的陶醉,摟著郝連紫澤的姿態,眾人也是看到的,難道……那時候也是不清醒的?

    戴嬌的臉失去了血色,她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下去,她沒有想到郝連紫澤居然一點都不顧忌她,平時笑意溫和的樣子,現在卻是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也沒有,更別提攬下責任了,甚至最後那一句更是如一柄尖刀,狠狠的劈入了兩國的關係之間,這如此大的罪過,她如何能夠擔當得起?

    七公主處在暴怒的邊緣,她的尖銳的護甲閃著冷冰刺目的光芒,卻也抵不過她眼中的狠光,「本宮再問一次,駙馬呢?」

    兩個家丁看著空空的床鋪,也是大驚失色,公子不是一直都在床上休息嗎?他那副樣子,想去哪兒也去不了啊……

    可是,現在沒有人了,也是如此真切的,怎麼就……沒有了?

    「說!」七公主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小匕首,她的手指緊緊握著刀柄,如一隻操著生死的命運之手,銳利的刀刃一邊是生,一邊是死,就在這一線之間。

    兩個家丁一見,心中慌成了一團,對方可是公主,別說人家不敢,就算是殺了他們兩個,也不會有什麼關係,她的老子可是皇帝啊。

    兩個人額頭上滲出冷汗,急忙連連叩頭,「公主……公主……奴才真的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啊。」

    「不知?」七公主一聲冷笑,隔著薄紗,依舊讓人感覺到森冷,「你們在門口百般阻攔本宮,現在反倒說不知?難道你們剛才不就是為了攔住本宮,以遮掩駙馬出去的事實嗎?」

    「不——不是!」兩個家丁心中大叫冤枉,他們連連叩頭,不是不想說出公子的下落,而是真的不知道啊,蒼天!

    「你們的話,留到下地獄之後,對閻王說去罷。」七公主的語聲一厲,手中的寒光一閃,便要狠狠的刺來。

    「公主,且慢!」

    皇帝一揮手,像一把決斷的刀,他身後的怒龍衛立即上前,腰間刀柄上的紅色刀穗像流動的鮮血,瞬間飄在空中。

    「父皇!」冷亦維向前一步,聲音悲愴道:「請您給……寧王府一些顏面吧。」

    他的語氣實在是太感人,容溪幾乎以為這是真的。

    然而,她依舊是一聲冷笑,笑意卻在眼底對成萬千冰封,「齊王,我寧王府到底與你何仇何怨?你在未看明的情況下,就把髒水往我寧王府的身上潑?你居心何在?」

    她的聲音朗朗,沒有一絲膽怯,表情更是嚴肅而悲憤,眉梢挑起,自帶了幾分威嚴與凌厲之色。

    冷亦維話一停,他轉頭看了看容溪,低聲說道:「三嫂,臣弟知道你的心裡難過,但是……還是把這件事情壓下,不要曝於人的眼前吧。快點求求父皇吧。」

    「本王妃的確是要求求父皇,」容溪說著,慢步走到皇帝的面前,她一步一步走得極急,腰桿筆直,如挺拔沒有一絲彎屈的玉竹,「父皇,兒臣請求您,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查清楚,把那木屋裡的兩個人押出來,仔細審問,如果這兩個人真與我寧王府有半分關係,我寧王府自當領受責罰,但是……」

    她的話鋒一轉,目光沉沉的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眾人只覺得那目光像是刮骨的刀,在自己的臉上滑過,似有刺辣的疼痛傳來,都忍不住像後縮了縮,而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像是用刀鋒一字一字削出,帶著森然血氣,「如果這屋中的二人,與我寧王府沒有關係,還請父皇主持公道,給那些污蔑我寧王府的人一個懲罰,還我寧王府一個公道!」

    皇帝看到容溪的神情,聽到她所說的話,心中略有遲疑,他的目光看了看冷亦維,冷亦維的心中則是冷笑,容溪雖然鎮定,但是也太過剛烈,在沒有看清的情況下,居然就說出如此的話來,豈不是自己往死路上走?

    看起來,今天的收穫當真不會小,至少在讓寧王府落入谷底之後,自己可以再向皇帝求情,饒過容溪,說不定到時候……

    想到這裡,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三嫂……你如此這般,會讓父皇為難,萬一……」

    「沒有萬一,」容溪攔下他的話,微微的一笑,天邊的霞光映著她的容顏,照亮她的眉宇間,她的目光巍巍如大地,似乎看到這江河萬朵盡在她的眼中,「就如本王妃剛才所言。」

    皇帝見她如此絕決,不留一絲退路,心中的一點點怒氣也被她激了起來,他側首看了看身邊的怒龍衛,冷聲說道:「還在等什麼?」

    公主的手停在家丁的脖頸處,一線血絲從家丁的皮膚中滲了出來,森涼的鋒刃和死亡的氣息兜頭兜腦的罩下來,家丁的臉色蒼白如紙,連嘴唇上的血色都一絲不剩,額頭上的冷汗如雨漿,瞬間出的冷汗把他的裡衣都濕透。

    「幹什麼?」公主側著看了看丫環,聲音冷厲。

    「公主,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殺了這兩個奴才,而是找到駙馬的下落,」丫環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咱們這次來,沒有帶著貼身的侍衛,外面的那些人誰知道可不可靠,不如讓這兩個奴才去找,經過剛才的一嚇,駙馬又是他們陳家的公子,他們不敢不用心的。」

    公主的目光微閃,思索了片刻,她慢慢的收回手,「嗯,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她轉頭看了看那兩個面無人色的家丁,「就饒你們一命,快去尋找駙馬的行蹤,否則的話,依舊難逃一死!」

    「是……」兩個家丁的腿都軟了,連滾帶爬的跑出了房間,一溜煙的奔出了院子。

    戴立彬正和幾個官員一起漫步在溪流邊,不遠處就是一片金色的楓林,正走著,突然跑過一個侍衛打扮的人,邊跑邊喊道:「諸位大人,趕快去金楓林那邊看看吧,出大事了,皇上在那邊呢。」

    戴立彬等人一愣,接著,都提著袍子快速的向著金楓林那邊而去,他們的腳步匆匆,似乎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以至於誰都沒有注意到,那個侍衛向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而去,一溜煙就沒有了影子,更沒有人注意到那侍衛長得什麼模樣。

    眾人喘著氣到了目的地,果然看到皇帝的背影,而齊王和寧王妃、英王妃、明宵國的郝連小公主也在這裡,奇怪的是眾人的表情都很嚴肅,而且……氣氛也有些肅殺。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暗道:「果然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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