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有些後悔,把那把烏鐵匕首和外袍都扔在了岸邊,早知道就應該帶著防身,她無暇去顧及自己的心,她在潛意識裡就十分珍惜冷亦修給她的東西,雖然那些首飾之類的她都沒有要,因為她心中明白,那些東西屬於之前的「容溪。」
而現在,這個容溪是自己,冷亦修送給自己的東西,屈指可數,而這匕首最得自己心意。
潭水看似平靜,阻力卻十分大,容溪判斷應該是某處還有出口,否則的話應該不會有這種現象,她艱難的想轉過身,看看身後的究竟是什麼,卻不成想,跌入了一個懷抱。
那懷抱雖然已經失去了熱度,但卻是那樣的熟悉,那一刻,容溪的心莫名的一安,眼底的濕意不禁迸發了出來。
冷亦修環抱著她,心中又喜又疼,他只是想試探一下看容溪是否為了自己擔心,卻不成想,她居然真的就這麼跳了下來,這潭水極寒,萬一身子有所損傷可要怎麼好?
冷亦修唇邊掛著笑意,眼睛裡卻是閃動著焦灼的光,他把容溪拖上了岸邊,雙手便扶上她的背,向她的體內輸著真氣。
真氣在體內遊走,容溪感覺身上的寒冷退了一些,手腳不再那麼僵冷,她慢慢的運行著自己體內的氣息,把冷亦修的真氣擋了回去。
冷亦修不禁苦笑,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
道:「容溪……不要任性,這水極寒,你又懷著身孕,萬一……」
「你也知道萬一?」容溪「唰」的一下子跳了起來,手指著冷亦修的鼻子說道:「那你還玩什麼跳水?還玩什麼失蹤?你有沒有搞錯?身為一國的王爺,居然這麼幼稚,還完這種遊戲?真是討厭!」
容溪說完,手揮舞著虛空給了冷亦修幾個嘴巴,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不知不覺間退到了另一邊的潭水邊上,溫暖的熱氣讓她渾身一震,她驚喜的轉過頭,把腳伸進去試了試,果然是如溫泉一般,她冷冷的對著冷亦修哼了一聲,縱身躍入了水中。
冷亦修又驚又呆,他完全沒有見過容溪這種暴怒撒潑的狀態,平時的她即便是生氣也是那種冰冷的,而不像這種是完全表露出自己的心態的,這個發現讓他十分驚喜。
而容溪的縱身一躍,讓他的心又提了起來,慌張的爬起來準備撲過去救,沒有想到水聲一響,水花四濺,容溪又從水中冒了出來,她的長髮散開,浸了溫泉水更顯得黑而潤,水珠從她的臉上流了下來,肌膚如雪,兩腮上微微泛著紅潤,晶瑩的水珠慢慢滑落,整個嬌俏的小臉瑩潤如玉,一雙紅唇更是俏麗如珠。
冷亦修的呼吸滯了滯,眼前的容溪別有一番韻味,如出水的芙蓉,似帶水珠的清蓮,清潤優雅,卻誘人
心魂。
洞頂上有無數的小孔,一縷一縷的陽光從孔中射下來,映射在洞中的景物呈現七彩斑斕的光影,冷亦修瞇著眼睛看著,有些微微的陶醉,彷彿這一切都是在夢幻中,特別是在光影中的容溪,如仙子撞入他的眼中來。
「唔……」仙子滿足的歎了一聲,「這水真不錯,舒服得很。」
「真的?」冷亦修狡黠的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外袍,隨手脫了下來說道:「我也來試試。」
「喂!你……」容溪還沒有來得及拒絕,「撲通」一聲,冷亦修已經跳了進來,濺起的水花落在容溪的臉上,她微瞇了眼睛,再一睜開眼時,冷亦修已經像一條游魚一般到了她的身邊。
「你游遠些,」容溪皺眉說道:「還有那麼大地方呢?」
「兩個人在一起不是更暖和麼?」冷亦修說著,伸出手臂攬住了她,水溫軟的在身邊流動,如溫暖的手,慢慢撫動著。
容溪想要掙脫他,奈何冷亦修攬著緊,而且這溫泉中著實的舒服,讓人情不自禁的放鬆了下來,容溪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好像……從穿越以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如此的放鬆過。
那些算計陰謀,那些隻身犯險,那些血火征戰,在此刻,終於都遠去,只有這溫軟的水,這難得的溫暖,和片刻的寧靜。
陽光一線線的
灑下來,絢麗多彩,洞裡閃著如琉璃一般的光,水聲潺潺,水氣騰騰,兩個人相擁在溫水中,兩顆心也前所未有的貼近,似乎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容溪……」冷亦修喃喃的說著,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容溪的耳邊,「你原諒我,好不好……」
容溪好氣又好笑,這個男人,現在還沒有忘記這件事,她晃了晃頭,卻發現他的唇距離太近,一晃,腮邊擦著他的唇滑過。
冷亦修的身子微微僵了僵,剛才唇邊的滑膩,是他盼了多久的卻是沒有得到的,他靜靜的看著她的臉,那樣的潔白瑩潤,如一朵嬌嫩的花朵,開放在唇邊。
她身上的香氣也更清晰的傳了過來,在這溫熱的水氣中,是人世間最動人的香,誘著他,牽著他的心。
他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再忍,深深的埋下首去,她肩膀的那個小小的窩兒,放上他的下巴剛剛好,唔……連這個都萬分的契合,果然是天定的緣份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貪婪的吸著她的香氣,然後……慢慢的輕輕的吻上了她的腮。
那一片香嫩柔軟,是他無數次在夢中祈盼的,卻是不可得的,而現在,就近在唇邊,他輕輕的觸碰下,那久違的滑膩和柔軟讓他微微一震,然後,他的吻更猛烈了起來。
容溪想要推開他,可是不知道怎麼的,
他的唇又軟又燙,像是把她的身體都點熱了,血液也跟著慢慢的湧動了起來。
冷亦修吻了又吻,像是永遠也吻不夠,無意中瞄見她的耳後都紅了起來,不禁輕聲一笑,用手攏了攏她的發,她的發溫潤柔軟,像一匹上好的錦緞,他把她的髮梢輕輕繞上手指,「容溪……原諒我……」
容溪感覺身體裡的寒氣驅除得差不多了,這人又沒完沒了的,索性向前面游去,繞在冷亦修指尖的發也順滑了開去。
冷亦修又輕聲的笑了起來,在潺潺的水流聲中溫婉動聽,「容溪,等我。」
容溪上了岸,用手攪著頭髮,水珠順著髮梢滴落,身上的衣服也濕透,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美好的曲線。
冷亦修在水中瞇起眼睛,眼睛漸漸的迷離起來,容溪覺察出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微微側了側身,沒好氣的說道:「要是泡好了就趕快過來點火烤衣服。」
「遵命!」冷亦修身子一躍,從水跳了出來,輕飄飄的落在岸上,又從四周找了一些枯枝,火折子一打,火堆就生了起來,火苗輕輕的跳動,容溪慢慢的靠了過來,身上的衣服也冒出了水氣。
難得的安靜了下來,只有火苗突突的跳著,兩個的臉都微微紅潤,眼角眉梢的溫情卻比火光更熱。
突然,遠遠的似乎有人說話的
聲音,冷亦修與容溪迅速的對視了一眼,飛身向著洞外走了幾步,仔細的聽了聽,卻發現說話的聲音好像來自洞裡面!
這一驚非同小可,難道這裡面一直有人?容溪快速的回到火堆旁撲滅了火,披上外袍把匕首拿在手中,冷亦修那邊也已經收拾好,把兵器握在了手裡。
兩個人找了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仔細的聽著,那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同時還有腳步聲傳來!
只是隨著那聲音越來越靠近,兩個人的感覺卻越來越奇怪,感覺這聲音好像是來自上方,並不是和他們平行的地方,他們不由得慢慢仰起頭,時間不大,果然從有兩個人慢慢的走了過來。
那兩個人身穿著大昭國的服飾,看上去一般無二,身上是圓領錦袍,腰間紮著帶子,頭髮束在髮冠裡,讓人奇怪的是,那兩個人彷彿走在半空中,頭頂上的石壁像是透明的一樣能夠清晰的看到他們的一切動作和相貌,而他們的手裡,居然各自拿著一個火折子!
容溪和冷亦修又對視了一眼,忽然聽到其中一個人用其它的語言說了一句什麼,容溪聽不懂,冷亦修的臉色卻是微微一沉,然後聽到另一個人喝斥道:「注意!你忘了主子的吩咐?不能再說苗疆話,只能說漢話!」
被喝斥的人左右看了看,臉上有些畏懼,嘴裡卻是不服氣的
說道:「怕什麼?你看這四周黑洞洞的,連個人影都看不到,除了你連個活物都沒有,你不會出賣我吧?」
另一個人冷哼一聲,沉著臉說道:「你最好注意一些,否則的話讓主子知道……他的脾氣和手段你是知道的。」
那人的臉色微白,訕訕的笑道:「是的,是的。我記下了。」
說著,那兩個人慢慢的向前走著,卻看得出來,他們走得很慢,時不時的用手摸摸石壁,腳下也是萬分的小心,不時的晃著著手裡的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