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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夜襲 文 / 桑小小

    郝連紫澤手指微動,劍身翻轉,雪亮的光映襯出他幽黑冰冷的眸子,「寧王殿下,本王剛才說過了,你沒有資格質問我。」

    「噢?」冷亦修挑了挑長眉,輕聲冷笑,「怎麼七皇子終於接受王爺之位了嗎?」

    郝連紫澤黑髮如旗,輕輕飄蕩,「當然,本王現在不同了,不再是孤身一人,要想給所愛的女子安定和尊榮,必然要擔這些虛榮之名的。」

    他所說的「所愛的女子」幾個字,像釘子般狠狠的紮在冷亦修的心上,他的聲音鏗鏘明朗,似一串歡快的音符,在冷亦修聽來,卻無意於戰場上的一曲悲歌。

    冷亦修的臉色沉了沉,他的眸光深遂,寬闊如海,輕輕一轉便是厲光烈烈,銳氣逼人,他一字一句道:「既然如此,就別將她至於危險之中,那些虛名和她的安全比起來,不值一提。」

    「本王自會有所安排,不勞寧王殿下費心,」郝連紫澤不軟不硬的回了過去。

    房間裡的三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冷亦修和郝連紫澤當堂對立,互不退讓,都想用眼神殺死對方,而容溪則是坐在小几旁,靜靜的喝著水。

    廊下細細碎碎的吵架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幹什麼?想動手嗎?」

    「動就動!誰怕誰?」

    「哼!想以多欺少嗎?仗著你們人多?」

    「哪

    裡,哪裡!聽聞大昭寧王殿下身邊的暗衛甲天下,個個身懷絕技,絕對不是一般的人能夠相比!」

    「知道就好!今天我們跟主子來是來看望我們家王妃的,不是來吵架的!」

    「你們王妃?真是好笑!相請不如偶遇,趙錢孫李向二位請教!」

    「趙錢孫李?這是什麼怪異的名?你怎麼不叫周吳鄭王?」

    「周吳鄭王在軍營,不在這裡!」

    「我靠!」

    屋中的兩個男人臉色微微變幻,這幫手下……還真是個個是奇葩啊,看起來這陣子他們真是太輕鬆,太閒了!

    冷亦修看了一眼在一邊淡定如廝的容溪,她的臉色看起來不是特別好,有些微微的蒼白,在燭火的照映下微微有些透明,如一片細而易碎的薄瓷,讓人忍不住想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她微垂著眸子,一雙長眉和捲翹的睫毛看上去更烏黑如羽,握著杯子的手指好像更瘦了一些……

    冷亦修心中一痛,轉頭對郝連紫澤說道:「好好照顧她。」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容溪卻在此時抬起頭來,聲音淡淡說道:「就這麼走了?」

    冷亦修心中狂喜,霍然回首。他仔細的盯著容溪,心中的喜悅如浪潮翻滾而來,她……是要跟自己走嗎?

    郝連紫澤握著劍柄的手指輕輕一抖,他的呼吸緩慢而

    深長,一雙眸子幽深似海,沒有一絲光亮,他抿著嘴唇,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會聽不到容溪說的話。

    容溪淡淡的一笑,如花瓣般輕輕在風中搖擺,她抬手掠了掠發,對著兩個男人說道:「莫名其妙的借我的地方打了一架怎麼說?損壞了我這麼多的東西怎麼說?這凳子、桌子、噢,還有那房梁,還有我的精神損失費。」

    「……」冷亦修。

    「……」郝連紫澤。

    「……」外面正在豎起耳朵聽著的侍衛。

    不久之後,三條人影從醫館的上空翻了出去,冷十五撇著嘴,跟在冷亦修的身後說道:「王爺,剛才您拿是我們這個月的月例銀子……」

    「閉嘴!」

    第二日,戰鼓如雷,冷亦修在主帳中,正在召開軍事會議,他的手指落在蜿蜒曲折的地圖上,和幾個軍官商量著下一步的對策。

    忽然,一個軍士小跑著到了帳前,高聲道:「報!對方高掛免戰牌,閉門不戰!」

    帳中人都微微發愣,按說昨天首戰他們贏了,應該一鼓作氣,前來叫陣才對,怎麼反而高掛免戰牌?

    冷亦修微斂了眸光,想起昨天晚上容溪的神情,她的桌子上似乎有什麼文件之類的,難道是她發現了此事有什麼隱情?

    冷亦修也一直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所以他在一出發的時

    候就派人去四處搜羅消息,和明宵國征戰,他倒是不怕,關鍵是如果是有心人蓄意挑起兩國的戰爭,那麼這背後就必然會有更大的陰謀,平白做了別人的棋子,這不是冷亦修的風格。

    冷亦修擺了擺手,軍士退了下去,冷亦修看著那張圖,良久,淡淡道:「就按照剛才所說的,大家下去準備吧,等來日開戰時,務必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是。」

    是夜,冷亦修望著遠處的城樓,突然想起城門樓前那道寬寬的護城河,心中有些不安,夜幕下的城樓輪廓模糊,幾隻火把來回在晃動,如一點點在夜色中躍動的妖火。

    夜色,沉寂,無聲。

    冷亦修拍了拍手,冷十五從暗中走了出來,冷亦修目光依舊注視著城門的方向,聲音低沉道:「去派一個小隊,埋伏在城門護城河附近,務必注意敵軍的動向,以防有人趁夜色偷襲。」

    「是。」

    冷亦修在軍營裡慢慢查詢著情況,從佈局、防守、巡邏一一仔細看過,其實上這些事情都有專人負責,分工明確,根本不用他親自查看,只是他覺得心中有些不安,根本沒有一絲的睡意,所以索性走走。

    四周巡邏的士兵有條不紊,舉著火把慢慢走過,身上的兵器因為走動而發出鏘然之聲,在這夜色中沉冷而清晰,草叢裡的蟲鳴卻格外的歡

    快,此起彼伏,不遠處的馬群打著響鼻,低著吃著草料。

    一切很正常,可是,冷亦修的心裡就是有些不安。

    時間不大,冷十五回來覆命,「王爺,已經安排下去,小隊已經出發了。」

    冷亦修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望向城樓的目光蒼涼而深遠,依稀彷彿看到那個纖弱的女子,一身戎裝,黑髮獵獵,一雙眸子燦如流星,明亮而冷銳。

    他的臉色暗了暗,在這蒼茫的夜色中平添了幾分寂寥,一如絢麗的夕陽過後,日光終於隱去,只剩下黑暗的蒼穹。

    他無聲的歎了口氣,慢慢轉身回了營帳,冷十五守在門外,看著帳內他孤單的身影,想起王妃那冷漠的神情,心底湧上淡淡的酸澀。

    冷亦修剛迷迷糊糊的睡著,忽然聽到耳邊隱約有喊殺聲,多年的沙場征戰賜予了他隨時都可以清醒過來的本能,他唰的一下子睜開眼睛,一把抓過身邊放著的刀,飛身躍到了帳門外。

    冷十五正在手握著刀柄向著聲音來源的方向張望,見他出來立即道:「王爺,十六已經去查看了,很快就會有消息。」

    話音剛落,冷十五便出現在夜幕中,他飛快到了冷亦修的近前,臉色沉冷道:「王爺,有人從後面包抄了我們。」

    「後面?」冷亦修霍然回頭,那裡,是糧草營的方向。

    「情況如何?」遠處的火光越來越猛烈,喊殺聲清晰入耳,那些成片的火光映在他的眸光裡,如熾熱的怒火,瞬間衝擊著他的理智。

    「正在查看,屬下先來回報。」冷十六的聲音剛落,糧草營的軍官就跑了過來,他的帽子早已經不知所蹤,滿頭儘是汗水,額角的頭髮粘了幾縷,黑色的灰塵抹了一臉,眼神中儘是惶恐。

    「王爺……王爺……」他踉蹌到冷亦修的近前,聲音顫抖道:「大事不……」

    「哧!」

    一聲微響,打斷了他的話。

    他瞪大著眼睛,看著在他眼前的冷亦修那張沉冷如鐵的臉,不可置信的緩緩低頭,看著刺入自己小腹的那把烏黑的匕首,冰冷的刀身沒入自己的溫暖的血肉,那種涼……他還沒有想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便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亂軍心者,殺無赦。」冷亦修面無表情的抽回匕首,對冷十五說道:「傳令下去,封鎖消息,對不知情的軍士就說有人偷襲但被及時發現。」

    「是。」

    冷亦修的目光向著城門,容溪……好,你好!

    次日,兩軍對擂之時,容溪笑盈盈的看著冷亦修眼睛上的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拱了拱手道:「殿下這是怎麼了?昨夜沒有睡好嗎?」

    冷亦修氣得身子微晃,真想把這個女人拖過狠狠的揍她的屁

    股,「軍營裡進來了幾隻老鼠,擾得本王不安,所以沒有睡好。」

    「老鼠?」容溪挑了挑眉,「莫不是背著火油和火折子的老鼠,看來寧王殿下的貓不太頂用呢,咦……按說昨天晚上在護城河附近趴了那麼久,怎麼沒有想到用河中之水救救急?」

    「……」冷亦修一聽這話,臉色有些發白,聽這意思,容溪是什麼都知道了,連自己在護城河邊安排人手的事情她都知道!

    正因為知道,所以她的人並沒有走那裡,相反是走了後方包抄!

    他不禁又氣又笑,看來自己之前還是太小看她了,她不僅聰明、果敢,甚至在軍事方面都如此的有才能!

    只可惜……現在,她卻站在自己的對面,與自己,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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