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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我和你一起 文 / 桑小小

    勝出的冷亦修心情大好,他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小紙條,遞到容溪的面前說道:「這是新接收到的信息。」

    容溪的目光落在那幾行小字上,「太子一早出宮,去和齊王一起打獵?這個時候還有這些心思?」

    「所以,才奇怪。」冷亦修冷冷的一笑。

    「你的意思是……」容溪微微一思索,她抬頭,目光清亮的盯住了冷亦修的臉,「那個魏公公呢?」

    「怎麼?」冷亦修微微的挑眉,眼神深處寫了一點讚賞。

    「他是齊王的人,經過昨晚的事,太子和齊王又聚在一起,這絕對不會是巧合。」容溪神情堅定,眉宇因為這自信有一種別樣的光輝,冷亦修突然覺得,這樣的光輝,比那些小女子的柔美、嬌羞,更美。

    「不錯,」冷亦修點了點頭,他的手指輕輕落在「齊王」那兩個字上,指尖微微用了幾分力,「你知道我那天為什麼下朝晚了嗎?」

    容溪的眼睛微微瞇起,挑了挑眉道:「因為齊王?」

    「不錯,」冷亦修點了點頭,「那時候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好像他是在有意拖住我,直到……響起號聲,我情急之下奔出皇宮,但還是遲了一些,直到昨天晚上在那裡見到魏公公,我才斷定,這件事情一定和齊王有關。」

    「奪嫡之爭,向來殘酷,」容溪的目光落向窗外,深而遠,她側臉的線條多了幾分柔和,在早上的陽光裡塗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她的語氣悠悠,似院中掠過的風,「九龍寶座,向來是用白骨堆成,是鮮血洗過,包括……至親骨肉、兄弟手足。」

    冷亦修突然震了震,她的話輕輕,卻如千斤狠狠的砸在他的心頭,彷彿多少年的努力堅持,都只為這一刻的理解。

    醒掌天下權,是每個男人的夢想,對於他來說,也不例外,但他雖外表冷漠,但卻內心如火,兄弟手足,他向來看重,可是……也許這樣,會讓他死在兄弟毫不留情的刀光之下。

    九龍寶座,只有一個。

    這些年來的苦心經營,他的軍功、人脈和聲望都得到了很大的發展,手下的那些謀士也為他高興,那樣子看上去比他自己還要興奮。

    有時候,會忍不住的想,這些人忠心不假,但,到底是忠於自己能夠帶給他們將來的榮華和前途,還是忠於自己這個人?

    夜半醒來,有一種無人理解、高處不勝寒的透骨涼意。

    慢慢的,也不再奢求有人理解。

    然而,今日,被容溪語聲輕輕,娓娓道來,突然心中某處,如繭般動了動,堅硬破開,柔軟輕輕的冒出來,兩片華麗的翅膀自心底深處緩緩的飛出來。

    「我只想保住容家,並不想傷害誰,所以……」容溪轉過頭,眼睛看向冷亦修的眼底,清亮、透明,「怎麼做,交由你決定。」

    冷亦修也深深的看著她,這個女子有敏銳而透徹的觀察力,還有她看似堅冷的外表實則細膩柔軟的心,她並不想血流成河,她考慮到了自己的感受。

    良久,他淡淡的一笑,那笑意從心底發出,聲音輕而暖,「我和你一起,保住容家。」

    太子心無絲焦灼,彷彿被架在火上烤,他多麼希望昨天晚上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可是,那頁紙次日醒來依舊在自己的枕頭底下,那上面的紅色私章印記,如一抹鮮血,狠狠的刺入了他眼底。

    匆匆騎馬帶了一隊侍衛,輕裝奔向了城外,好不容易到了約定的地點,那裡卻是空無一人。

    太子煩躁的揮了揮手,自己站在樹下,樹枝茂密,陽光從縫隙裡透射過來,地上落下了斑斑樹影,他的心一驚,幾乎要在原地跳起,看了看四周無人,不禁暗暗呼了一口氣。

    他看著遠處,道上空無一人,心中的煩躁更添了幾分,怎麼搞的?難道是消息沒有送出去?

    他在樹下回憶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越想越覺得心驚,窗口一閃而過身影,那張薄薄的紙,更可怕是還是那枚印記……

    他一早就派人搜了小路子的住處,卻沒有任何的收穫,更別提什麼印章了,情急之下,他不得不冒險了……

    眼看距離約定的時候過去了一個時辰,他正要按捺不住騎上馬去問個究竟,遠處的道上,塵土飛揚,終於來了一隊人馬。

    奔在最前面的人騎一匹白色的馬,那馬通體雪白的毛在風中飛舞,如一團雲飄忽而至,而馬上的人襲一身紫色的衣袍,衣袂在風中翻飛,如一朵盛開的紫色牡丹。

    那人髮絲在身後飄揚,獵獵如旗,他的肌膚略顯蒼白,一對眉毛更顯得黑而濃,眼睛細長,眼角微微挑起,一眨一動之間,有無限的風情,那是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他的鼻樑挺直,嘴唇紅得發艷,顯得略微有些突兀。

    太子見到他,卻是鬆了一口氣,腳又從馬蹬上撤下來,向著來人的方向走了幾步。

    那人也遠遠的看到了太子,手臂一用力,遠遠的勒住了馬,他縱身從馬上跳下,對著太子施了一禮:「皇兄。」

    太子扶了他一把,「罷了,」他看了看四周,眼神的焦急清晰映在眼底,壓了壓聲音說道:「我……」

    「皇兄,不如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獵物吧。」齊王攔住他,笑意吟吟,眼底卻含了一分警告的意味,「皇兄,這邊請。」

    太子看著他的笑,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耐下性子跟著他向遠處走去。

    「您今天不該約臣弟來。」齊王看著遠處樹林,語氣森冷。

    「所以你就遲了一個時辰?」太子挑了挑眉,不管怎麼說,自己是太子,就算和這些王爺聯手,也沒有看他們臉色的道理!

    「一個時辰?」齊王回首,桃花眼中的風情不見,是凜然的冷意,「臣弟接到信報,立即趕來,何來一個時辰?」

    他說完,語氣猛然一收,目光更深沉了幾分,來來回回的在太子身上看了幾遍。

    太子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擺了擺衣袖說道:「你到底在看什麼?別管一個時辰不一個時辰了……」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齊王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本宮正要跟你說此事,」太子的臉色微微一變,眼裡閃過幾絲惶恐,他從衣袖裡摸出一頁紙,「昨天晚上我在大殿門口,發現了這個。」

    齊王把他的驚慌看在眼裡,垂下眼眸去接那紙的一瞬間,眼底閃過一絲譏誚,他緩緩展開那頁紙,看清上面的紅色印記之時,眸子一縮。

    「而且,我從那開著的窗子裡,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影,就像……就像……」太子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周圍的風聲嗚咽而過,讓他的心都抖了抖,他看了看四周,臉色越發的蒼白,「就像是死去的小路子。」

    「像?」齊王微微一笑,「天下相像之人多矣。」

    「可是,這怎麼解釋?」太子一指他手中的紙,「這個印章,我翻遍了小路子的東西,也沒有找到,可是,它偏偏又出現在這裡。」

    「那您以為呢?」齊王笑意深深,眼角微挑,眸光閃動,如這細碎的陽光。

    「本宮以為……」太子吸了一口氣,「一定是有鬼作怪,所以,本宮決定,要好好的做一場法事。」

    「不可!」齊五立刻說道,他的語氣微微重了一些,心裡的怒氣翻滾,暗恨太子不成器,居然被嚇成這樣。

    「為何?」太子挑眉,臉上的戾氣一現,激動的揮手說道:「你當然不怕,死的是本宮的人!而且是死在本宮的地盤!到了夜間……」

    「皇兄,作怪不假,」齊王看著他煩躁的模樣,耐心的勸解:「但不是鬼魂。」

    「那是什麼?」太子冷冷一笑。

    「臣弟不以為世間有鬼,但凡怪力亂神之說,多半是人為。」齊王輕輕抬手,接住一片掉落的葉子,在指尖輕輕的捻。

    「人為?」太子先是怔了一下,接著搖了搖頭,「本宮看著不像,昨晚……」他停頓了一下,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後背又一陣的發涼,「反正他找的人不是你,你自然不會擔憂。」

    齊王按下心頭的火氣,眼底的輕蔑一閃而過,「皇兄,您確定小路子死了嗎?」

    太子詫異的看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臣弟的意思是……您能不能確定,小路子確實死去,而不會……出現被人救死的可能?」

    太子垂下頭深深的思考,他把小路子死當天的事情來來回回過了幾遍,那熱騰騰的血在青磚上緩緩流動,死了……死了嗎?沒死嗎?

    他忽然有些不確定。

    半晌,他問道:「出手的人是你的人,你反來問我?」

    齊王轉頭看著別處,眼底浮現濃濃的輕蔑,「他出手狠准,但……凡事總有意外。」

    「那就是不確定了?」太子上前一步,從他的身後轉到他的身前,眼神急切。

    「出了意外又何妨?」齊王輕輕彈了彈手指,那片被捻出一個洞的葉子飛出,「彌補就是了。」

    他的語氣悠悠,卻帶著淡淡的殺機,隨著那片葉子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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