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潤揚帶著葉鷹一行人日夜兼程的趕到了鹿州港。
蓮仙已經按照白娉婷的囑咐變成了一個中年漢子陸掌櫃。他拿著手鏡看了看自己的面容,嗯,不錯,怎麼也是美髯公。
陸掌櫃早已在鹿州港租了一個倉庫,在倉庫裡頭把隨身空間裡的三千擔大米全都裝麻袋堆積在倉庫裡,他自己則搬了一張凳子,手裡拿著蒲扇扇著風,誰讓這天氣太熱呢。
聞著味兒不對,陸掌櫃皺了皺眉頭,他心道,莫不是有人想對付主人?
只是他一看四周埋伏著幾個拿著彎月大刀的蒙面殺手,他們還背著弓箭。
忽而馬蹄聲噠噠噠的有節奏的傳來。陸掌櫃定晴一看,真是張潤揚帶人來了。
「你是陸掌櫃嗎?」張潤揚已經拿出了白娉婷給他的對牌。然後問陸掌櫃。
只是陸掌櫃還沒有答話呢,那邊蒙面殺手已經準備瞄準了張潤揚要射箭了。
陸掌櫃一看形勢不好,立馬袖子輕盈一甩,一陣蓮花清香飄過,那些個蒙面殺手如被定格了一般,動彈不得。
張潤揚絲毫不知道這個變故,只是在等陸掌櫃回話。
「對,老夫便是陸掌櫃,白神醫已經和你說好了吧,既如此,你帶人把三千擔糧食帶走吧,那邊有一艘商船,會去錦蘭,你們可以坐船離開。」陸掌櫃接了對牌點點頭笑著說道。
張潤揚對著陸掌櫃好一陣感謝,他於是讓葉鷹等人一起把三千擔糧食挑去了商船上,他自己和葉鷹坐在了商船上,另外那些人還是騎馬回去。
等張潤揚等人一走,陸掌櫃拿著蒲扇挨個甩了他們一巴掌,然後那些蒙面殺手一個個沒用的倒下了,呈現昏迷狀態。
那個戴著半面黃金面具的俊美男人得知此事後,氣的一拳砸在桌子上,頓時桌子被砸處呈現出一個大窟窿。
張潤揚,你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好運的!
且把畫面切回白娉婷所在的災民安置點,這個所謂的災民安置點是一個破敗的沒有香火供奉的廢廟。
進了廢廟廟門,這裡一共六間房子,如今在房子一角點著一支火把,屋子沒有門窗,裡面的牆壁也破敗不堪,房頂還有幾個破洞,廟裡的地上鋪了一些干稻草,上面橫七豎八的躺著好多衣衫襤褸的災民,人數很多,屋子裡非常擁擠,六間房子大概能有三百多人擠睡在裡面,男女老幼都有,甚至於房簷下也滿滿噹噹的擠了一大堆人,屋子裡空氣污濁不堪氣味腐臭,小孩的哭鬧聲,大人的咳嗽聲,以及生病的人痛苦的喊叫聲交織在一起,吵吵嚷嚷,雜亂不堪。
白娉婷帶著凝香沉香,跟著兩個太醫,以及胡知府派來侍衛衙役,滿滿噹噹的十來個人呢。
這一撥人進入廢廟顯得很是惹人注目。
那些個災民覺得奇怪,這些人來廢廟做什麼?還有衙役?莫不是因為他們得了病,他們是想把他們趕走?這麼一想,那些人都害怕的往牆角角落裡縮了縮。
胡四對那些災民說道,「這是咱們楚國的神醫郡主,她懂醫術,還是咱們皇上派郡主來的,郡主這次還帶了兩名太醫隨行呢,是給大家瞧病來著,你們別害怕。」
等胡四的話一說完,白娉婷馬上點頭笑了笑,「大家都別害怕。我們沒有什麼惡意的,如今只是想盡快安排好大家的日常生活,以及把大家如今的身子有病的治病,沒病的也別害怕,我們肯定會把局面控制住的,還請大家稍安勿躁……」白娉婷鏗鏘有力的說道,聲音清脆動聽,如一抹暖陽讓災民們感覺到了暖意。
白娉婷瞧著大家還沒有說要她醫治的話,她以為他們沒有聽懂她的話,於是她馬上遞了個眼色給胡四,讓他再用方言翻譯了一遍她剛才的話,她自個兒說的咸陽話裡頭還夾雜著濱州鄉下的口音,沒準兒她給他們說的話,讓那些個災民聽不懂呢。
於是胡四點點頭,馬上用夾蘭縣的方言把白娉婷剛才說的話翻譯了一遍。
「郡主誤會了,俺們都聽的懂的,多謝皇上,多謝郡主。」大家都下跪道。
「好了,都起來吧。」白娉婷笑著說道。
白娉婷看屋內佛像前邊有一張坑坑窪窪的供桌,旁邊還有一隻缺了一條腿兒的破凳子和一隻缺了腿兒的椅子,示意凝香沉香兩人將那桌子和凳子搬到了房簷下一處空地,缺的一條腿兒讓拿石塊填上,白娉婷取出紙筆以及一些裝藥品的瓷瓶放在桌上,轉身吩咐胡四等人說道,「勞煩你們再與那些災民們說一聲,就說誰生病了就請逐一的出來站在我前面排隊,就說是義診,我這藥品不要銀錢的。」
胡四躬身答應了,回身走到屋門口,朝著裡面大聲說道:「眾位鄉親們,郡主有話,她說她現在馬上為大家診病,有哪位鄉親有不舒服的請出來到這裡來排隊,郡主為大家免費看病,藥品也全部不要銀錢,有哪位鄉親生病了?自個兒站出來,快點,咱們郡主可是被咸陽那邊的老百姓稱為白神醫的人物,一手醫術神著呢!」
話音剛落,只聽得一聲哭喊聲傳來,從人群裡跌跌撞撞的走出來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懷裡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頭髮散亂,衣衫襤褸,渾身的污垢,臉色一片蠟黃,懷裡的孩子也是面黃肌瘦,緊閉著眼睛奄奄一息的躺在她的懷裡,那婦女走出來對著白娉婷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哭泣著啞聲哀求白娉婷。
「大慈大悲的郡主啊,求你救救俺的孩子吧,他已經拉肚子拉了三四天了,今天已經都昏迷了,俺怎麼喊也喊不醒,求您救救他吧。」那婦女哭的鼻涕眼淚一把抓,面容上滿是哀愁。
白娉婷急忙親手扶
起她在椅子上坐下,馬上伸手查看她懷裡的孩子,孩子已經拉肚子拉的虛脫了,臉色蒼白,嘴唇乾裂,呼吸和脈搏非常微弱,而且還正在發燒,白娉婷看孩子病情已經非常危重了。
她急忙吩咐凝香幫忙,凝香將孩子抱著托起她的頭,白娉婷拔開瓶塞,把瓷瓶裡的治療痢疾的藥丸取出來,這藥丸的止瀉效果非常好,沉香在一旁遞過一隻水杯,白娉婷接了過來,暗暗的從隨身攜帶的葫蘆裡倒出了幾滴之前準備好的空間靈泉,沉香接過水杯,然後她幫著將藥餵給那孩子,白娉婷又拿出銀針,沉香在一旁挽高孩子的衣服進行協助。
白娉婷在孩子的合谷,天樞,上巨虛,下脘,關元,穴上進行針灸。
天樞為大腸募穴,合谷為大腸原穴,二穴可通調大腸的氣血,行血則原血自愈,調氣則後重自除。上巨虛為大腸下合穴,合治內腑,可清化腸道濕熱。下脘為任脈與足太陰經交會穴,關元為小腸之募穴,二穴可疏調腸腑之氣機,理氣化滯,為治療痢疾主穴。
約莫半柱香,方才去了銀針,那孩子嘴唇動了動,微弱的喊了一聲娘,睜開眼睛醒了,那婦人激動地急忙就想起身去抱孩子,卻在剛一起身時支持不住一下子暈倒了,旁邊的凝香眼疾手快趕忙一把扶住,抱著她在一旁坐下來,白娉婷上前細看,原來這婦人也染上了痢疾,況且因為飢餓和勞累擔心這才昏倒了,白娉婷又如剛才那樣給了她一顆藥,囑咐凝香給她餵了藥,這次白娉婷將針灸這部分的工作交給沉香去完成。
孔太醫和龔太醫見白娉婷那嫻熟的施針技術,很是佩服,本來以為她徒有虛名,今個一看倒是顯得他們二人目光短淺了。
裡面的災民們這時已經一窩蜂的全部湧到了門口,將白娉婷他們圍了個水洩不通,個個吵嚷著都說不舒服,侍衛們努力地一邊維持著秩序,一邊注意著保護白娉婷的安全,胡四在人群中幾乎喊啞了嗓子,這才說服大家一個個排著隊挨個的進行診治,白娉婷,孔太醫,龔太醫,凝香,沉香分成五個小組看診,一個個忙的滿頭大汗,頭昏眼花的,這些病人大都是患上了痢疾,還好都不算太嚴重。
也有一些是在洪水來臨時逃跑時受了外傷的,還有二十來個發燒的災民,白娉婷仔細診斷後確定他們只是受了風寒,並不是傷寒之類的傳染病,這才將心放下了大半,五人一直忙到了後半夜,這才將病人快看完了,只剩下了十餘個病情較輕的病患還在等著治療。
姜大人和胡知府處理好了一些水利方面的事情,瞧著郡主還沒有回來,不由地有些擔心,若是郡主出了什麼事兒,自己這頭頂上的烏紗帽可就保不住了,於是他讓胡知府帶著侍衛們一道來到了廢廟這邊,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帶吃食。
白娉婷一看姜大人和胡知府來了,曉得兩位一準兒是擔心她的安全,如今他們也看見她活的好好的,她想他們應該放心了吧。
「姜大人,你可來了,下官快要餓死了。」龔太醫朝著姜大人拱了拱手說道。
「真是抱歉,本官來晚了,不過有給大家帶了饃饃餅和菜包子的,你們給這裡的災民也都發一些,郡主,你快吃個饃饃餅吧。」姜大人走到白娉婷身邊說道。
「沒關係的,我能撐住的,你先讓兩位太醫吃吧,他們年紀比我大,也耗費了不少力氣,肯定非常餓了。凝香,沉香,你們快去吃吧,等我診治好了這人,我再吃也不遲。」白娉婷淡笑著擺擺手說道。
「郡主,你辛苦了,這裡的病人到底怎樣?有沒有很嚴重的傳染病?」胡知府緊張兮兮的問道。
白娉婷等凝香沉香吃好了之後,她將剩餘的病人交給凝香沉香二人去處置,站起身來看著胡知府說道。
「胡大人你放心,我身體好著呢,甭擔心,哦,對了,這些災民現在群發了痢疾,雖然人數眾多,但是發病的程度還不算太嚴重,我剛才已經全部給他們做過了治療,每個人都留下了足夠用五天的藥品,其他一些發燒的病人確實是受了風寒所致,我也已經治療過了。」
「哦,對了,現在我給胡大人提個建議,請胡大人馬上派人將這裡的衛生全部打掃一遍,讓人在這座廢廟的後面弄一個如廁的茅房,告訴災民們以後不能再隨地大小便,另外要格外注意飲水和飲食的衛生,我這裡給你留下足夠預防疾病的藥材,你就讓人在這裡支一口大鍋將藥煮了分給大家飲用,這藥可以預防傳染病的發生,等他們病情痊癒後,願意回鄉的送他們,不願意的還請費心給他們找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這個廢廟實在是太破了,真不能長期居住的。」
「好的,一定想法子弄個適合他們住的地方來,回頭我再想想吧。」胡知府見白娉婷親切隨和,當即也用了我做自稱。
白娉婷笑著點點頭,然後開始拿著水杯吃饃饃餅,雖然乾澀難吃,但是自己出門在外,她就不窮講究了。
白娉婷看著凝香沉香已經把有病的災民們診治的妥當了,再看孔龔兩個太醫困的不行,連連打著哈欠,便和胡知府說大家先一起回去吧,再有啥事兒明個再說。
白娉婷跟著到了胡知府的府邸裡,進了她住的廂房,連澡也沒有洗,倒頭就睡。可見今個一日可把她累壞了。
好在她睡了一個時辰後,被蓮仙給喊醒了,蓮仙讓她進入隨身空間。
「謝謝蓮仙,我今個忙的累死了,有什麼話等下再說,我先去泡溫泉去去疲乏。」白娉婷說完這話已經飛身往溫泉裡跳下去了。
在溫泉裡泡了一會兒,又有蓮仙給她遞去了靈蘋果和靈蜜桔,她吃了之後也恢復了充沛的精力。
「蓮仙,你剛才把我喊醒,可是有什麼事兒想和我說?」白娉婷笑瞇瞇的對蓮仙說道。
「嗯,是真的有事情和你說
,主人,事情是這樣的,你不是讓我去鹿州港把三千擔米交給張潤揚嗎?」
「是啊?怎麼了?可是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還是張潤揚遇到了什麼危險?沒有和你對上?」白娉婷擔心的問道。
「主人猜對了大半,確實如此,有人想要暗殺張潤揚,而且在射的羽箭上淬毒了的,那背後之人肯定是想張潤揚有去無回。」蓮仙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主人請放心,張潤揚福大命大,而且還對你那麼好,所以我就設法救了他,讓他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後日晌午他應該能到錦蘭縣了。」
「謝謝你,蓮仙,倘若他被殺了,我一定饒不了自己。早知道如此還不如我親自去一趟鹿州港呢,萬一他出了什麼事兒,林夫子就他一個兒子,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心中該有多麼難過啊!蓮仙,謝謝你,真的,你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感謝你。」白娉婷走過去抱了抱蓮仙,此時蓮仙已經恢復成漂亮小仙女的模樣了。
「主人,你別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張潤揚他待你極好,他若被人殺死了,你肯定會傷心的,你傷心了,我也會傷心的,所以我就當在幫我自己了。」蓮仙笑嘻嘻的說道。
「藥材可能還要再多做些,特別是治療痢疾的藥丸,這幾日,你讓火麒麟鬧鬧別去變成大雕了,讓他回來和你一起給我在空間裡製藥丸吧,我給你製藥的法子……」白娉婷絮絮叨叨的交代了一遍。
蓮仙都笑著答應下來了。他曉得白娉婷心懷天下蒼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她也樂意幫她的忙。
白娉婷又把空間靈泉裝在葫蘆裡,不過一想起剛才在災民安置點吃的那些個饃饃餅難吃的直皺眉,她想起後世的餅乾,想著自己能不能弄出壓縮餅乾來?也好給災民發了飽肚子。
這麼一想後,白娉婷就和蓮仙說了自己的構思。
蓮仙笑著答應了。
「對了,蓮仙,咱們可以在餅乾裡加上蔬菜,比如茄子,水芹,白菜,青菜,扁豆,黃瓜,多加幾樣。」白娉婷想著蔬菜很有營養的,當然,自己做這蔬菜壓縮餅乾自然是為了給災民們補充營養,未來如果發生了戰爭,那麼蔬菜壓縮餅乾也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如今雖然說皇上基本上做到了統一,但是西涼國和樓蘭國並非如表面上的順從,沒準兒幾年之後發動政變也是有可能的。
「主人,你看,能不能在蔬菜壓縮餅乾裡加上一些羊乳或者玫瑰花蜜來調口味?」蓮仙仔細想了想,給白娉婷提了一個建議。
「好的,我的蓮仙真聰明,那這事兒就交給你了,我先給你寫怎麼做餅乾的步驟,等明天晚上我再進來隨身空間的時候,咱們一起做蔬菜壓縮餅乾,你說好嗎?」白娉婷想著這幾日自己肯定忙的焦頭爛額的,會盡量抽空進來隨身空間和她一起把蔬菜壓縮餅乾給做出來的。
「不必客氣,那我先戴上你的金縷手套去摘藥材了。主人,你趕緊出了隨身空間去睡覺吧,外頭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天明了。」蓮仙笑著對白娉婷說道。
白娉婷嗯了一聲,再回過來擁抱了下蓮仙,才笑著走出了隨身空間,回到她的床榻上去睡覺。
一個時辰後,白娉婷被凝香叫了起來,兩個婢女開始給她梳妝打扮。
白娉婷想著這幾日在外面,就想穿的隨意些,於是讓人拿了白色素的襦裙過來,自己進屋子裡去換了。
等她走出來的時候,凝香沉香二人覺得自家郡主真像纖塵不染的仙子,白衣飄飄,杏眼桃腮,走起路來,芳香陣陣。
白娉婷吃了一個荷包蛋和一碗粥,然後便跟著姜大人出門去,不過,她還帶著兩個婢女和兩個太醫一起跟著,姜大人還讓胡四給他們帶路了。
馬車經過一路的行駛,終於在晌午時分進入了夾蘭縣境內,一路走來,只見大小道路上隨處可見拖兒帶女逃難的災民,一個個衣衫襤褸,精神萎靡,臉色蠟黃,越往南走,災民越多,白娉婷和兩個太醫的眉頭越皺越緊,心情也越來越沉重,走到縣城門口,隊伍就被大批往城裡走的難民堵住了去路,侍衛們下車在前頭開路,分開擁擠的人群,馬車才得以繼續往前走去。
「怎麼這麼多災民啊?」白娉婷撩開馬車簾子,瞧見了,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這邊有沒有傳染病?
「這次水災給夾蘭縣帶來了重創,如今我只盼望著別有疫情就好,否則弄的人心惶惶的,也叫咸陽那邊的皇上擔心。郡主,你之前說的大範圍消毒有用嗎?」姜大人騎馬跟著白娉婷的馬車,他靠近了馬車,問道。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有沒有用!」白娉婷沒好氣的回答道。
「好的,就這麼辦。」姜大人點點頭,然後轉頭吩咐幾個侍衛去把白娉婷說的消毒的藥品搬了過來。
「姜大人,還是先想著安置這些災民吧。」白娉婷聽著這些人嘈雜的聲音覺得頭疼。
「嗯,我也這麼想的。」姜大人聞言點點頭。
兩個時辰後,姜大人安排人手把災民安置在了縣衙面前的場面上,按照白娉婷教的,弄了大布纏繞著弄了個大木棚出來,白娉婷瞧見了之後,他們這兒弄的和現代的蔬菜大棚差不多,不過,如今這情況也只能這麼湊合湊合了。
晌午,白娉婷跟著災民們一起吃了縣衙裡熬製的藥粥,是為了防止痢疾,白娉婷囑咐凝香撒了點止瀉的藥材熬在粥裡的。
沒有想到煮爛了之後,加了幾勺子蜂蜜後,味道還是不錯的。
白娉婷和兩個太醫又忙了一下午,才把災民檢查完畢,發現都是不太嚴重的風寒,倒是沒有痢疾,傷寒等傳染病,白娉
婷此時也放鬆了不少。
從縣衙一路再回到胡知府的府衙,一路上還會經過玉米地,但是因為水災的緣故,玉米一株株的躺在了水田里,田里的水裡還有跳躍在水面的魚兒,還有河蝦(也可能是大龍蝦)在水田里游著。
白娉婷讓一個侍衛去抓了一條鯽魚和一隻河蝦上來,她帶上雪蠶絲手套,再拿著銀針分別紮了扎鯽魚和河蝦,此時有一絲淺淺的笑容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
「郡主?這鯽魚和河蝦也許帶著疫病呢。萬萬不可靠近。」孔太醫出聲提醒道。
「多謝孔太醫提醒,這鯽魚和河蝦,我已經檢查過了,並沒有帶疫病,大家是可以食用的,這樣吧,咱們去問附近的人家借一隻水桶,把鯽魚和河蝦抓一點回去,等下我再親自下廚確定一下到底有病沒病,現在先不要聲張。」白娉婷對他們說道。
「都按照郡主說的去辦。」姜大人對胡四他們囑咐道。
「是的,屬下遵命。」胡四點點頭答應了。
不遠處,胡知府帶著人好像是去江堤的方向,姜大人讓人大喊了一聲,那胡知府馬上扭頭看了他們一眼,見是姜大人和白娉婷,他立馬折返了過來,和姜大人說了堤岸的情形。
「郡主,你還是別去了吧,江堤那邊太危險,若是郡主在這邊出了什麼事兒,咱們不太好和皇上交代啊。」胡知府說完了情形後,他沒有想到白娉婷想跟著他和姜大人一起去看,可把他嚇壞了,他也是昨個才從姜大人那邊聽到皇上是多麼的寵愛這位神醫郡主,如果郡主在自己的管轄地出了什麼事兒,自己說不定掉烏紗帽是輕的,萬一被株連九族,那他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姜大人也想到了這一層,自然也馬上幫腔阻止白娉婷去。
「我會輕功的,若是真有什麼事兒,你們也不用擔心,我的兩個婢女武功好著呢,就算出了什麼事兒,本郡主一人做事一人當,絕對不會牽連你們的。」白娉婷笑著說道。
他們見白娉婷堅持要去,而且她還說了她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心中再不樂意,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白娉婷於是踩著泥濘的道路和他們一起去巡視了江堤。
白娉婷抬頭望去,只見這條大江水域寬廣,河水泛著泥水,波濤洶湧,水流湍急,在江堤一側可以看出是新堆得泥沙和石塊,整條江在這個地方有一個大的彎度,旁邊就是田地,此刻這些個田地已經被泥水完全沖毀了,依稀可看見幾個綠色的玉米苗橫七豎八的躺在渾水泥地裡。她又仔細觀察著這片地形,在心裡盤算著在這裡修築水庫的可能性。
姜大人是工部很有名的能吏,是以,當白娉婷告訴他可以修築水庫的法子後,他就想實地考察了,如今一看這地形,他覺得應該是可以弄個水庫的。
「郡主,你上回寫給我看的計劃書非常有用,如今正好讓我派上用場。」姜大人仔細一想後,微笑道,心中鬆了一口氣,希望自己可以為皇上分憂。
「什麼意思?」胡知府還一頭霧水的樣子。於是他又問道。「水庫?」
於是姜大人把自己心中想的事兒和胡知府說了一遍。
「胡知府,是這樣的,本官仔細觀察了一下,根據這裡的地形,可以在這裡修建一座水庫,還可以修一條明渠通向各個鄉鎮的田間地頭,這樣一來在旱季可以蓄存江水和雨水在水庫裡,通過明渠將水引到田間地頭進行灌溉,雨季又可以分流江水,防止洪水沖毀堤岸,回去後你把夾蘭縣的地圖給本官瞧瞧,然後本官會親自畫出適合的施工圖來,看這樣可行否?」姜大人說的有理有據的,抑揚頓挫的說完後問胡知府的意見。
胡知府聽的頻頻點頭。
「好的,好的,就按姜大人你說的辦。」笑話,姜大人你是欽差大臣,下官焉能有意見,再說你姜大人確實說的挺對的。
胡知府才說完這句,忽然一隻隔空而來的羽箭射向了白娉婷的心臟部位。
對方竟然是要白娉婷的性命。
只是白娉婷的閃躲能力非常,微微身子往後一仰,那只羽箭便直直的飛向了身後的江水裡。
「來人哪,快去追那弓箭手!」胡知府趕緊下令。
凝香沉香趕緊全神貫注保護白娉婷,侍衛們立即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要保護姜大人和胡知府。
等胡知府下令後,兩個跑的很快的侍衛追了出去……
誰料近旁挨著白娉婷的胡四從自己的衣袖裡抽出了一把利刃對著白娉婷的後背就是一刺,幸虧凝香眼疾手快瞧見了,她伸手把白娉婷往前面一推,自己幫著白娉婷擋住了那利刃,但是凝香自己卻受了傷。
胡四見任務失敗想逃走,陡然又一隻羽箭極快的飛了過來,沉香不想讓胡四就那麼白白的死了,於是她想把胡四拉開,但是沉香怎麼也沒有想到,胡四竟然自己把沉香一手推開,他自個兒對著那飛來的羽箭對了上去,刺啦一聲,胡四的心臟部位鮮血直流。
胡四在最後關頭竟然自願送死?難不成他是死士?逃不走便是死?
所有人被這場變故弄的震驚的目瞪口呆。
此時,白娉婷懊惱的瞧了一眼自己手裡拿著的暗器——薄而短的一隻柳葉形飛鏢。
「郡主,下官不知道胡四是個奸佞小人,下官有罪,下官有罪。」胡知府咋會想到胡四竟然是別人埋在自己身邊的一招暗棋呢,此刻胡知府也顧不得腳下是爛泥地了,他對著白娉婷一通磕頭告罪。
「胡大人這事兒不怪你,你快起來吧,目前先把
災民的生活妥善安置好,刺客一事兒,讓皇上定奪吧。」白娉婷蹙眉道,一邊快速的拿出金瘡藥給凝香的背部傷處塗抹上防止出血過多傷了根本。
「多謝郡主。」胡知府認真的給白娉婷磕了三個頭才起身,他知道白娉婷說這句話了後,他全家老小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他豈能不感謝。
「郡主,剛才可把我嚇死了,你那婢女沒事吧?」姜大人也沒有想到此次在災區會遇到行刺,而且對方很明顯是衝著朝安郡主去的。
「我自己還好,倒是我這婢女受了傷,現在嘛咱們先回去胡知府的府衙吧。」白娉婷和沉香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凝香,但是被凝香給拒絕了。
「郡主,你先去看看那個胡四,會不會是假死?」皇家出來的暗衛果然想事兒的方面複雜了些,不過,凝香一說完,白娉婷馬上點點頭折返過去瞧了瞧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的胡四屍體。
白娉婷伸手去探了探胡四的鼻息,發現他是真的死了,再看著他身上流出的血變成黑色的血後,頓時皺了皺眉,是毒箭,那為什麼胡四在明明可以活的情況下,卻自願迎上去對著那羽箭把他給射死了?或者他一早就知道那羽箭上有毒,他就算逃出生天,他背後的主子也是要他去死!
「胡知府,這個胡四是什麼時候開始在你的府衙裡落臉的?」白娉婷笑著看向胡知府問道,此時她依舊笑的雲淡風輕。
「也是這幾日的事情,本來得用的陳六因為手腳不乾淨,我才給換了胡四的,他本是個機靈的,沒想到他……哎,是下官識人不清差點兒害死了郡主,是下官的罪過。」胡知府感歎道。
幾日前就來佈置了,這麼說應該也是一路跟著自己從咸陽到了這邊夾蘭縣了?
對方真是好算計!
只是那人是誰呢?
會是麗妃那一派嗎?
白娉婷只覺得胡四出現的有點兒古怪,她於是蹲下身去,低頭伸手在胡四的臉上按了按,捏了捏,終於被她找到了原因,原來今天的胡四是易容的。
「啊?竟然是易容的!」胡知府這才鬆了口氣,只是他一想此時死的雖然說是易容的胡四,那麼真正的胡四此時又在何處呢?
「嗯,這胡四是帶了人皮面具的。」白娉婷眼神幽暗,唇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心道,那些人見不得自己好,所以一早就開始佈置了吧。
行啊,等自己回去了咸陽,一個一個把你們給斗下來,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鬼一鬼二站在不遠處,心道,本來是想幫忙的,可是他們一看朝安郡主身邊有兩個會武功的婢女,他們就收手,靜觀其變,本來想等郡主有大危險了,再出擊的,然而他們卻晚了一步,胡四居然被射殺掉了。完了,等主公回來,他們是不是要去主公面前請罪呢?
「咱們先回去吧。」白娉婷對胡知府,姜大人說道。
「好的。」他們看白娉婷的婢女受傷了,爽快的點頭答應了。
「胡大人,弓箭手已經逃走,屬下沒用,竟然沒有逮住,還請大人責罰。」去追弓箭手的人下跪道。
「罷了,先回去再說吧。」胡知府讓他們跟著一起離開,兩個太醫心道自己幸好沒有一起去,否則自己的小命就危險了。
四日後,咸陽郊外的一座道觀裡,一個年輕俊朗的男人抱著一個穿著青灰色道袍的女子親了親嘴,說道,「好好的給爺生一個兒子,以後不缺你吃穿的。」
那女子也不說話,只是自己褪去了那青灰色的道袍下來,露出玲瓏曼妙的曲線,接著像八爪章魚一樣黏上了那個年輕俊朗的男人身上。
「意兒明白的,意兒是爺你置在外頭的女人。」她是外室又如何,只要等她懷上了爺的子嗣,爺一定會把家裡的黃臉婆給休了的,改讓她進門的。
意兒馬上被他抱著躺在了青紗帳裡,一會兒便*起來……
守在外頭的兩個年輕的侍衛聽著令他們面紅耳赤的叫聲,頓時心中一片蕩漾。
好不容易等了兩個時辰,這裡邊那俊美的男人才從道觀裡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
然後帶著兩個孔武有力的侍衛一起騎馬離開了那座道觀。
等他回去後聽說了夾蘭縣行刺郡主失敗的事兒後,氣的在密室裡咆哮大罵。
「你們這群笨蛋,怎麼給爺辦事的?怎麼連個丫頭片子也殺不掉?」
「屬下並不知道朝安郡主身邊有兩個會武功的婢女,而且朝安郡主自己也會武功樣子,這次屬下失算了。」下跪的人磕頭如搗蒜。
「混賬東西!一個個的怎麼那般沒用,既然殺不了張潤揚,怎麼就連個丫頭片子也殺不掉,爺養著你們頂個屁用?一個個是不是想爺下令把你們帶去蛇池裡呆呆修身養性啊?」他一聲凌寒至極的聲音響起。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實在是朝安郡主不簡單啊。」那人妄圖狡辯道。
那年輕男人一臉的陰鷙,俊美的五官,陰雲密佈,幽深的瞳孔之中佈滿了嗜殺之氣,手指勾握成拳,青筋遍佈,骨節蔥白,週身籠罩著強烈的怒意,整個密室裡一瞬間變成冰窟,在場的人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不簡單?再不簡單的人,她總有弱點吧?」本來他以為張潤揚的弱點是白娉婷,那麼把白娉婷殺死了,就能把張潤揚擊潰掉,只是他沒有想到白娉婷遠比他想像之中的厲害,即使他把張潤揚去夾蘭的消息透了出去,讓他的仇家得知,他準備弄個借刀殺人,卻結果還是沒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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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安郡主身邊如今因著刺殺的事兒,此時肯定防備的滴水不漏,咱們的人怕是近不了她的身。」下跪的人垂頭喪氣的說道。
「暫時讓咱們的人從夾蘭縣撤退,目前嘛先別打草驚蛇了,等他們要回來咸陽的時候,在半路上設下埋伏,再一起動手滅了他們吧。」他話一說完,那週身的冰寒讓人瞧著好比是來自地獄的撒旦,他的眼神裡透出一股濃郁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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