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的手顫抖得已經沒法梳頭了,於是她放下梳子,往鏡中一看,初曉見暖玉臉上已經掛了淚。
「後來,大夫人趁老爺外出,她竟害死了夫人,對外稱夫人是病死的,老爺都還沒有回來,她就擅自將夫人入了土。」
暖玉聲音開始沙啞,「這些,我都是聽娘說的!」
「然後,年有餘覺得對年幼的我有愧,所以待我特好,對嗎?」初曉平靜地問。
暖玉流著淚點頭。
「初雪心善,定是覺得我處處受人欺負,所以待我極好。那麼靜雅呢?真如你所說,之前她處處刁難我嗎?做了很多害我的事?」初曉回過頭,盯著暖玉,臉色有些白。
暖玉愣了一下,點頭:「小姐,是這樣的!靜雅她最是刁蠻,經常害你出醜,幾次害你落水,差點淹死。所以老爺對她很是不喜歡。」
「原來,從來就是這樣!」初曉絕望地閉上眼睛。
「小姐,你怎麼了?」暖玉著急,走過去握住她的手。
初曉睜開眼,抱住暖玉,顫著嗓音說道:「還好我有你!你永遠不會騙我,不會害我。」
「小姐,暖玉會一直在的!」暖玉用力,也將她抱緊。不管小姐如何變,她們總該要相依為命的,哪怕住在小姐身體裡的這個人,根本不是小姐。
暖玉心緒亂了,那朝雲髻如何也梳不成了,只好喚來別院的丫鬟來為初曉打扮,很快收拾好了。初曉也無心照鏡,直接走出去。
明則睿坐在院中與曰天正說著什麼,卻聽初曉的門開了,不經意間抬頭,卻眼前一亮,驚艷不已。
她嬌俏的臉龐略施粉黛,櫻桃小唇上也染了口紅,越發顯得嬌嫩,秀致的眉輕描了幾筆,遠看如黛。
髮梳朝雲輕髻,發上因她嫌重則沒有多餘的髮飾,只在幾處裹了珍珠,鑲在如墨般秀髮裡,那珍珠是稀罕物,都是價格不菲之物,一個個泛著耀目的光,映著她白皙如珍珠的臉龐,煞是好看。
為顯身份尊貴,又不得不在髻上斜簪著一隻黃金翠葉鳳頭釵,和髮髻珍珠相映襯,相互輝映,這小巧玲瓏般的耳上也墜了一雙明月珍珠環,貴氣與靈氣皆存,相交和諧。
身上,與明則睿一般,都是一身如雪般聖潔的白衣。衣襟袖口處繡著粉色的梅花,宛如傲梅迎雪勝放,美不勝收。
腰間,別著一串玲瓏可愛的金鈴鐺,與頭上的黃金鳳頭釵相輝映。隨著她步履輕移,那玲瓏鈴鐺叮噹作響,聲音清脆悅耳。
所見男子,無一不為之稱讚,如此佳人,見之大幸!
「真美!」正為明則睿奉茶的暖玉,初見初曉如此裝扮,只由衷了歎了一句,將在座在站的所有人的心聲都吐露出來了。
被大家這樣望著,特別是明則睿,目光緊緊隨著她,似乎怎麼樣也看不夠,似乎恨不得要將她看透了一般。
初曉有些羞澀,白皙的臉上飛來一片紅霞,她嬌羞的低下了頭。
最是那一低頭的嬌羞,動人心魄,撩人心弦。
遠處,百里淵遠遠看著,嘴角浮現笑意,那笑是苦澀,或憂愁的。收斂了一身的情緒,他緩緩走上前,由衷讚道:「鮮少見你仔細裝扮自己,沒想到你竟如此美,美得驚心動魄!」
遠遠地,看著百里淵走來,臉上是一貫的笑意,話語間歆慕之色溢於言表。
「謝謝!」臉上紅暈更甚,初曉卻甜甜一笑。
明則睿臉色卻沉了,「殿下為何不請自來?」
「哦,聽聞王爺與側妃要一起去拜訪年老爺,我正巧要去,不如順道同行,如何?」百里淵溫和拱手。
明則睿冷笑,「殿下的別院與在下的寒舍相隔甚遠,而且去往年府根本無需經過寒舍,何來順道一說?殿下莫不是太閒了些,或許你本就喜歡這樣糊塗行事?」
百里淵一笑,揮開折扇,瀟灑道:「看,在下確實糊塗了。可,糊塗得值得,若是不糊塗這一次,如何得以一窺天仙之美貌?」
待他的目光過來,兩人對望一眼,初曉樂得直笑。
明則睿卻怒了,初曉連忙過去,軟聲道:「王爺,還是快些出發吧!免得讓爹爹久等。既然太子殿下來了,不妨同往,以示我邦友好!」
這兩個男人,也不知在搞什麼鬼,可總見不得場面太僵,只能迎合著說些場面話。初曉歎:這不是聞人沁的工作嗎?何時落到自己頭上來了,嗚呼哀哉!
明則睿一笑,順勢摟住初曉的腰,「愛妃說得極是,不如現在就出行?」一揮手,桑平立刻安排下去。
一手親暱地抱住初曉,以示她的所有權,一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太子殿下,請!」
走出別院,門外兩輛豪華馬車並排而停,後面各跟著一輛亞於前一輛的小馬車,可相比普通人家,這輛馬車也算十分氣派了。
「太子,請上車!」明則睿死死摟住意圖掙扎出去的初曉,對臉色有些難看的百里淵做了個請的姿勢,有禮有節,讓人挑不出理來。
「請!」百里淵點了下頭,率先走至自己馬車前,已經有車伕跪在地上做踏凳,踏上去之前,他有些留戀地往初曉處看了一眼。
一眼後,他喚那車伕起身,在眾人不明就裡的情況下,一步躍上馬車,揮手讓車伕立刻啟程。
眾人不知何意,連忙按吩咐辦事,只有默默騎在馬上的玄軒懂得主子的心思。
見那矮小的車伕被釋放,初曉重重鬆了口氣,那車伕的年紀估計只有十五六歲,在現代這些孩子還在家裡當小皇帝,在學校當小寶貝,到了這裡竟然要淪為踏凳。
多可憐!
還好,百里淵心善,沒有踩他。
她卻不知,百里淵是看懂了她的心思,才放棄踩踏凳上車。
在百里國的習俗裡,貴族才人凳是一種身份的體現,也是一種風俗,說是可以驅邪氣保出行平安,所以人凳一般都是少年。
好笑地瞧著初曉重重松氣,明則睿捏了一把她的腰,「上車吧!」
初曉回神,由他牽著踩著木凳子上車,可腳下明明是木凳,她卻有些不忍心踩,還以為是那小孩。
明則睿緊隨其後上車,她還回頭望了一眼,確認是木凳後,才放心坐下。
「早些年,蒼明國已經廢除了踩人凳的風俗,不必擔心!」
抬頭,見他坐在案幾邊,手裡拿起一本公文,已經低頭仔細在看了。經不住心裡還是一暖,他雖看不到,她卻點了頭。
「明則睿……」——
ps:多謝親的留言,多多益善,貪心的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