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笑,意味深長。
初曉一下子拿捏不準,不敢說話,沉默了片刻,皇帝突然問她,「你說這件事都是睿的功勞,那你說我該如何賞賜他?」
「加官進爵!」初曉不假思索。
皇帝冷笑,「他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一之人了,還要加官進爵?」他的眉眼,有著隱晦的冷意,瞧得初曉渾身冰涼。
「臣弟不敢!」明則睿停了身子,單膝跪下。
「說笑而已!」皇帝冷冷一笑,提步疾走,將眾人甩在身後。
明則睿緩緩起身,瞧了瞧大氣都不敢出的初曉,「走吧!」
「對不起!」初曉低頭。
「不怪你!」明則睿從她身邊走過。
望著他平靜的背影,初曉有些意外,他竟真的不怪她。看皇帝的樣子,似乎對這個功高蓋主的弟弟有些不滿啊。
看來,明則睿的日子也不好過!
宴會廳。
大大小小的桌子擺滿,廳裡環肥燕瘦坐滿了美女,初曉跟著明則睿進去,霎時間被現場的壯觀景象震驚。
後宮佳麗三千人,當真不是說笑的!
跟著明則睿在指定的位置坐好,初曉東張西望,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皇帝身邊的一個年輕女子,她眼睛大大的,正咧著嘴巴笑,天真可愛。
「太后娘娘駕到!」
一聲尖細的傳喝,眾人起身,包括皇帝。
「叩見太后娘娘,太后萬福!」
「都起身吧!」一身著暗紅繡花錦服的華貴夫人抬了抬手,慈眉善目。
眾人起身,初曉明白,這就是太后。
太后身邊站著幾個宮裝美人,其中引起她注意的有三個,分別是右一左一二。
左邊離太后最近的女子嬌美驚人,鵝黃色抹胸素羅裙,媚色無邊。
右邊緊緊攙扶著太后的女子容顏稍遜,但也秀麗端莊,自有一股高貴氣韻,她身上錦裳繡百鳥朝鳳圖,頭戴高貴金冠,初曉隱隱覺著她就是皇后了。
站在左邊美人旁邊的美人眉目顧盼間光彩奪人,和身邊的女子相比,竟是春蘭秋菊,各有擅長。
這人,是初曉的相熟,睿王妃聞人沁是也!
「母后!」眾人還未全部起身,先前看到的那個靈動女子,已經如一隻彩蝶似的飛入了太后懷抱。
「丫頭,就你調皮!」太后輕點那女孩的鼻尖,「讓你等等母后,你卻不聽,還好有你沈嫂子在,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想過來了!」
「母后切莫怪玉麟公主了,她年紀輕,玩心重些也在理。」皇后溫婉大方的寬慰。太后回頭望她,滿意之色溢於言表,左邊那美艷女子只能巴巴地站著。
「呀!沁姐姐,你怎麼不跟睿哥哥一起來?」玉麟發現了聞人沁,嬉笑著跑過去拉住她。
「沒規矩的丫頭!」太后輕斥,「都教過你幾遍了,該叫嫂子才是!這哥哥姐姐的亂叫一通,成何體統?」
「好了,母后,你就別教訓這丫頭了,她野慣了,哪裡是一時間能教訓得過來的!」皇帝溫和起身,扶過太后落座。
他朝皇后使了個眼色,皇后連忙安排好左邊那嬌媚女子,又喚來管事太監,吩咐歌舞開始,這才在皇帝的左下方坐下。
初曉看得正出神,轉頭一看,身邊明則睿不知何時起身走了出去,她看見他走到聞人沁身邊,拉過她,朝太后行禮,「睿,見過母后!」
太后眉開眼笑,「可有些時候沒見著你了,以後得空多帶沁兒來宮裡走走!」
「是!」明則睿恭敬應聲。
「睿哥哥,」玉麟熱絡地移過去,黏住明則睿,「剛才,你一直在跟一個女子說話,都不過來瞧我,也不知那人是誰?」
初曉隔得遠,聽不太清晰玉麟的話,只覺得所有人的目光順著她的手,投向自己。
初曉心一驚,皇帝已經在向她招手,她無奈只好低著頭過去,學著剛才眾人的規矩,盈盈下拜,「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眉一皺,「你就是年初曉罷?」
「是!」初曉不敢多話。
「哼!」太后冷冷一哼,似有些不滿,又看不分明,初曉有些疑惑地扭頭去看明則睿,明則睿朝她微微皺眉,他對太后說:「母后,你看是讓沁兒挨著您伺候,還是跟兒臣回位置坐?」
「你的妻自是同你一道!」太后隨口一句,其中意味有些深遠。她在責怪他,派人將聞人沁送往她那邊,自己卻帶著一個女子,寸步不離。
「是!」明則睿點點頭,拉起聞人沁往座位處走,他經過初曉身邊時,輕聲道:「跟我走!」
初曉吐吐舌頭,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轉身跟著明則睿回去,卻不想走得太急,她不小心踩到了聞人沁及地的淡紫色長裙,只聽「撕拉」一聲,聞人沁落在地上的裙邊立馬裂開一道口子,殘落的裙角被初曉踩在腳下。
「撲哧!」一聲,玉麟大笑出聲,指著她大笑,「我說那什麼曉,你怎麼比我還冒失!」
聞人沁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站在那一動不敢動,窘迫之極。初曉臉漲得通紅,她彎下身子去拉聞人沁的裙邊,「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你……」不知她是何意,只看著她拉起自己的裙邊,聞人沁又囧又羞。
明則睿寒了眼眸,「你這是做什麼?」
初曉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查看聞人沁的裙角,發現撕裂了一邊,有一邊卻依舊纏在裙子上,她手上輕輕用力,撕拉聲繼續,聞人沁驚叫。
明則睿一腳踢開初曉,低頭威脅地睥睨著她。
「虧你還是富家之女,怎的這般沒有規矩?」那邊,見侄女吃虧,太后也怒了,「給我遣送出宮去!免得礙了本宮的眼。」
場面一時間有些僵。
「太后息怒,我看不如讓沁兒妹妹去我房裡換件衣服吧。」左邊的美人提議道。
「這裡哪輪得到你說話?」太后眉眼一橫。
左邊美人臉色白了白,低了頭。皇帝歎氣,微微攬住她,寬慰太后,「母后,何必為小事動怒,再說玥妃她也是一片好心。」
皇帝出言,太后也不便不給面子,只沖玥妃淡淡道:「是我一時糊塗了,你莫介意!」
顧著說話,那邊撕拉聲繼續,初曉趁著眾人不注意,衝過去抓住聞人沁的裙邊,用力一撕,裙邊從及地的長度,一下子變短,剛好蓋住聞人沁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