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
車輪滾滾,也不知駛出了多遠的路,天色卻是愈發的暗淡了,眼看著天就要完全的黑下來了,莫非就要在這馬車中過夜了不成?
清歌瞧了瞧身側此刻早已縮進車廂角落處睡得正香的阿若,又看看一旁還算正襟危坐的俞玥俞公子,清歌真心覺得,人比人,確實不能比,一個無論怎麼看怎麼都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一個卻偏偏無論做什麼,就連睡個覺,也總給人一種莫名的邪氣,衣襟半開,似乎隨意一碰,都會全部一點不落的掉下來。
每每看到阿若那裸露在外的如雪肌膚,清歌的臉上便會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絲絲潮紅,驚的清歌連忙將臉扭到一邊,不再朝著阿若那傢伙觀望。
這才剛解了牽絲蠱,怎麼又來了什麼歡合散餘毒,自己怎麼就跟這些亂七八糟的毒這麼有緣呢,一時間,清歌的腦海中竟莫名的蹦出了那個夜天的某句話:
沒錯,就是染指,你們陌家的女子不都這樣!喜歡到處沾花惹草,欠下纍纍感情債?
原本清歌只道是夜天護主之餘故意刺激自己的話,不曾怎麼在意,如今清歌卻有些擔心了,或許在自己不清不楚的情況下,真有什麼特別的事兒!
不說阿若這邊的歡合散,就是牽絲蠱,清歌的疑惑就一直沒有解開過,真要控制一個人,可以有很多辦法,完全沒必要用什麼耗時耗力還耗錢財的牽絲蠱。牽絲蠱,在清歌的記憶裡,似乎只有對相愛之人所用的例子。
只是,由於自己完全不認識那個給自己下蠱之人,清歌從一開始就沒往那方面想,現在想來,似乎可能性也還真不小。
「清歌姑娘,我們到了。」
也就在清歌不斷的胡思亂想之際,原本正疾馳著的馬車毫無徵兆的停了下來,隨之,俞玥那溫和如春風化物般的聲音再次傳進了清歌的耳中。
「到了——」
清歌還未來得及回答,原本睡得正香的阿若反倒是第一個快速跳出,嚷嚷著,一把便拉開車門,「撲通——」極為敏捷的跳下了馬車,那模樣似乎很是興奮一般。
只是,好巧不巧的是,就在阿若跳下馬車的那一剎那,阿若的那件外衫就這麼完全的落了下來,阿若卻依舊不管不顧,只是**著上身,不斷的朝著車內的清歌笑著。
若非俞玥在場,清歌真恨不得給上阿若一腳,這算什麼意思?
想色誘自己不成?
「咳咳,清歌姑娘,阿若這是怎麼了?」俞玥打小所受的教導,便是一言一行盡皆要合乎禮法,這般的行徑,別說做過,就是見也不曾見過,只覺得眼前這美少年實在太過驚世駭俗了。
傻成這樣,也算是一種成就麼?
「阿若,把衣服穿起來!」
此刻下車,清歌自然是知道,想必是找著可以住宿的客棧了,原本清歌還覺得不用在看著阿若那副妖媚的模樣了,誰知道,這傢伙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竟然搶先來了這麼一出!
雖說,清歌也看過阿若好幾回了,但那幾次都是在阿若意識不清楚之下的,這回,阿若這傢伙明明就是在裝傻充愣,清歌如何能看的那般淡定,再說,那日的吻,清歌可不會以為,阿若對自己真沒啥想法。
「衣服,娘,什麼是衣服?」阿若瞪著一雙大眼睛,一臉迷茫的看著清歌,同時身子猛然靈活的向前一撲,就這麼撲進了清歌的懷裡。
「阿若——」清歌雙臂用力,使勁的想把這貼在自己身上的粘皮糖給扒下來,誰知道,阿若的兩隻胳膊就如同精鋼一般,緊緊的箍著清歌,怎麼推都是推不開。
「公子,店家說只剩最後三間房了。」
俞伯走出客棧,將打探來的消息向自家公子稟告。
「阿若要跟娘一起,姓俞的,阿若才不要和你們在一起呢!」
俞玥這廂還未做出回答,阿若又一次率先插口道。
「不要——」清歌一聽到阿若的提議,還未來得及多想,只憑著直覺便喊了起來。
「娘,你不要阿若了麼,你要是不要阿若,那阿若就去撞死好了!」
阿若還真是要將無賴進行到底不成。
俞玥看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阿若,又看看滿臉不快的清歌,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分是好,若是阿若同清歌一人一間的話,那麼俞伯與自己一間,如此到也勉強可行,正欲開口,一旁已然沉默了整整一天的俞伯卻是開了口:「公子,便讓她們一間吧,畢竟那也是成過親的夫妻不是!」話語間似乎正提醒著俞玥什麼。
俞玥先是一愣,隨即,儘管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答應了下來,如此一來,清歌便注定了要和某只妖孽同房休息了。
縱使清歌心中不願,但也不知如何說,畢竟房錢還是俞玥付的,人家肯給自己一處地方歇息也算是夠善良了,尤其還在阿若那故作瘋癲的話語刺激下。
此刻,清歌唯一能做的便是狠狠的瞪阿若。
只是,這才剛一踏進房門,阿若那原本呆傻的表情已然不在,換上的自然是那邪邪的笑意:「娘子,為夫美麼?」說著,阿若還不忘顯擺顯擺自己的身子。
「美,那又怎樣!」清歌冷冷道。
「娘子,天黑了。」阿若見清歌未明白自己的意思,再次提醒道。
清歌自然知道阿若想的是什麼,只是,這,清歌如何可能答應。
只是隨意的應了聲,清歌便走到床頭,坐下,半躺著閉目養神。
阿若自是不甘,跟著繼續黏在了清歌的身邊:「親親娘子,難道你就真不知道天黑要耕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