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不認識她的人,感興趣的向周圍的人詢問,她是哪家千金。
她不喜歡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和認識的人淺淺打個招呼後,辨了辨方向,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打算躲個清淨。
去衛生間的途中,路過一個休息區,柔軟的沙發,一塵不染的水晶茶几,大株的綠色植物,營造出一個靜謐的休憩環境,她一眼看中,索性到休息區坐下,打算在這裡耗上一兩個小時再回去。
她安靜的坐在沙發一角,看從手機上下載的遠程教育的課程,不知不覺忘了時間,轉眼間一個多小時過去,手機響了,葉傾音微醺的聲音從那邊響起,帶著點慌亂,「瓷瓷,你在哪兒?我頭有點暈,有個男人總纏著我,你過來幫幫我……」
在公關部時,葉傾音對她很友好,沒少幫她,許念瓷收起手機,快步朝大廳走去。
眼看大廳近在眼前,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一邊回頭沖同伴大笑,一邊重重撞上了許念瓷,她回頭的功夫,手中的紅酒從杯中溢出來,一少半撒在了許念瓷身上,剩下的一大部分,都撒在了她自己胸|前。
低頭看看自己胸|前一大灘酒漬,剛剛還笑逐顏開的富態夫人,一張白花花的大餅臉頓時扭曲了,虎著臉看許念瓷,「你怎麼走路的?眼睛長在後腦勺上了?我這衣服可是巴黎最有名的設計師設計的,全世界只此一件,你給我弄髒了,你賠得起嗎?」
許念瓷皺眉看她,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明明是她走路不看路,回頭和人說話的功夫撞到她身上的,不但不道歉,反而這麼咄咄逼人的逼問她。
許念瓷微蹙了眉頭,淡淡說:「這位夫人,剛剛我雖然走的快點,但我遵守規則,走在走廊右側,而你卻走在走廊左側,還回頭和朋友說話,這才把紅酒灑在自己身上,錯是你犯的,酒是從你的酒杯裡灑出來的,你有什麼資格責問我?」
胖婦人叫李金菊,是一個傢俱商的髮妻,那個傢俱商從小傢俱店做起,因為有生意頭腦,運氣又好,經過二十幾年的經營,成為月光城最大的傢俱商之一,身家過億。
他這結髮妻子,初中畢業,沒什麼文化,粗鄙跋扈,再有錢也只是一身的銅臭,沒有一點的氣質修養。
那傢俱商總算還有點良心,雖然家外無數彩旗飄飄,卻秉持著糟糠之妻不可棄的道理,始終沒讓他這原配下堂。
這種重要場合,當然不可能帶養在外面的彩旗來,只好親自為李金菊準備了最好的衣服首飾,帶著李金菊來,不盼別的,就盼著李金菊別給他出醜就好。
李金菊身上戴著幾百萬的首飾,身上穿著名牌設計師為她設計的上百萬的禮服,自我感覺良好,和平時牌友們吹噓她老公的傢俱城上季度盈利如何如何時,撞在了許念瓷身上。
她身上的禮物是銀白色,撒上一灘紅酒,難看的要死,心疼的她心臟直抽,一腔怒火全撒在許念瓷的身上,「你這小濺人!弄髒了我的衣服還和我耍嘴皮子,我這衣服花了一百萬才買的,今晚你不賠我衣服,我撕爛你的臉!」
許念瓷厭煩的看著她,她那張貪婪粗鄙的大餅臉,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李玉芳,心裡一陣劇烈的煩躁,懶得再和她鼓噪,繞過她想走,被李金菊一把抓住手腕。
「小濺人,今晚你不賠我衣服哪兒也別想去!」
她一口一個小濺人,把許念瓷叫的惱了,許念瓷用力一揮手臂,李金菊肥碩的身子,哪經得住常年練武的許念瓷用力一揮,頓時往後趔趄了幾步,重重摔在地上。
她疼的慘叫了一聲,叫許念瓷甩手要走,頓時坐在地上殺豬一般嚎起來,「快來人啊!救命啊!殺人啦!快來人啊——」
她海豚音一般又尖又利底氣又足的聲音,頓時迴盪在整個宴會廳裡,宴會廳裡一靜,所有人都朝這邊看過來。
於是,一身酒紅色曳地晚禮的許念瓷,和毫無形象坐在地上的大餅臉夫人,成了整個會場注目的焦點。
李金菊的老公趙海柱急匆匆走過來,鐵青的臉把她從地上拉起來,「你這是幹什麼呢?難看不難看?」
「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你給我買的一百多萬的衣服啊,被那個小濺人給弄髒了,那個小濺人還不肯賠,還打人,我要報警,報警抓她那個天殺的!」李金菊抖著自己的衣服讓趙海柱看。
趙海柱臊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行了你,別再這兒給我丟人了,快回家換衣服去吧。」
「回家?」李金菊的女高音更加尖銳,「回家怎麼行?她還沒賠我衣服呢,我這衣服可是一百多萬啊!」
她的話惹來了一些豪門貴婦的輕輕嗤笑,在她眼裡,一百萬是天文數字,可那些豪門夫人的晚禮,哪一件不是百萬之上?
趙海柱第無數次後悔,不該帶著上不了檯面的李金菊到這種盛大的場合來,什麼面子裡子都被她給丟盡了。
他抓著李金菊的手想拽她離開,無奈李金菊掙扎著死活不肯走,衝著許念瓷尖聲嚎叫,說什麼也要許念瓷賠她衣服。
正在僵持間,剛剛還小聲議論調笑的圍觀人群,忽然靜了下來,左右分開,一身正裝的江玉玨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眾星捧月般走到前面。
許念瓷臉上原本有淡淡不耐的神情,看到江玉玨之後,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原本瀲灩如江南的一雙美眸,只剩一片渺遠的空茫。
「趙老闆,衣服記在我賬上,一會兒我會派手下把支票送過去。」江玉玨看著趙海柱淡淡開口。
「哪裡哪裡,不用不用!」趙海柱鐵青的臉瞬間變的慘白,冷汗唰的一下從額頭上流下來,他沖江玉玨點頭哈腰,連連道歉,「是我夫人自己不小心,不關那位小姐的事,是我不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