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趙海柱這會兒伏低做小,其實他平日裡是特別囂張跋扈的人,我有錢我就是老大我怕誰的暴發戶嘴臉十足,也因此,李金菊今晚才會這麼底氣十足的大哭大鬧,以為月光城沒她老公擺不平的事,誰見了她老公都得低著頭走路。
這會兒看趙海柱沖江玉玨點頭哈腰的裝孫子,她也傻了,木樁一般站在趙海柱的身邊。
不大會兒功夫,趙海柱就汗流浹背,扯了扯李金菊的袖子,「快快快,快給那位小姐道歉!」
李金菊向來是吃軟怕硬的主兒,見她老公不給她撐腰,還怕的要死,連忙努力扯出一個難看的笑,沖許念瓷賠笑臉,「這位小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衣服不用賠了,我自己洗就好!」
李金菊連連道歉,許念瓷終於從失神中回過神來,漂亮的眸子盯著江玉玨,看也沒看李金菊,微微啟唇,「算了!」
騰躍的總經理原本在二樓招待貴賓,聽說樓下出事,急匆匆趕過來,躍過眾人走到江玉玨身後,「三少……」
江玉玨沒做聲,微不可見的搖了下頭。
騰躍的總經理鬆了口氣,沖趙玉柱使了個眼色,趙玉柱如蒙大赦,沖江玉玨和許念瓷一再鞠躬道歉,扯著李金菊跌跌撞撞離開。
江玉玨沒看許念瓷,轉身想走,許念瓷猛然開口:「等一下!」
江玉玨沒有回頭,卻停了下腳步。
許念瓷深吸了口氣,「我們談談吧。」
二樓vip貴賓室。
猩紅色的真皮沙發上,江玉玨和許念瓷面對面坐著,許念瓷緊張的雙手攥拳,江玉玨手中捏了杯紅酒,漫不經心的輕晃,偶爾淺啜一口。
許念瓷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氛,深吸了口氣,看著江玉玨說:「謝謝你。」
「不客氣。」江玉玨神情如冰,聲音也冰雪般冷酷。
許念瓷抿了抿唇,「其實你不用這樣做,上次你救了我,我們說過的,我們兩清了。」
「是,我和你之間兩清了,」江玉玨啜了口紅酒,清冷的說:「這是替我弟還的,你當時救了我們兩條命。」
他清冷的樣子,讓許念瓷心裡堵的像塞滿了冰塊,她將緊攥的拳頭鬆開又攥上,咬著牙說:「不用了,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糾葛。」
江玉玨用無所謂的態度說了聲:「盡量吧!」
許念瓷被他氣的渾身直抖。
盡量吧?
什麼叫盡量吧?
每次都在那麼狼狽的時候被他遇到,他知道她心裡多自卑,多難過?
她多希望,每次他遇到她時,都是在她最光鮮亮麗的時候,像是萬眾矚目的公主,那樣她還可以自信的追逐他的腳步。
可是現在……
每次都是在她最狼狽最難堪的時候,遇到他,就像被剝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一點尊嚴都沒有。
「算了……」她頹然垂眸,長髮披散下來,遮住她的雙眼,「你還的夠多了,以後不用再還了,以後我和你橋歸橋,路歸路,再沒有任何關係。」
江玉玨啜了口酒,依舊是冷淡的三個字,「我盡力!」
「你盡力?」許念瓷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狂燒的怒火,唰的站起,漂亮的眸子彷彿燃了烈焰般瞪著他,「什麼叫你盡力?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我不想再看見你,不想再和你有任何交集,我想讓你在我生命裡徹底消失……徹徹底底的消失,你聽懂了嗎?」
「我聽懂了,」江玉玨抬眸,漆黑的眸子目光清冷的盯著她,「我聽的很明白,但是我不能保證我一定做的到。」
他說的那般淡定,那般理所當然,許念瓷呆了呆,「為什麼?」
江玉玨啜了口酒,「我不喜歡欠人人情的,在我把欠你的人情還完之前,你的想法與我無關。」
「……」許念瓷要瘋了,看著他咬牙切齒。
他非要和她牽扯不清是嗎?
他不肯退出她的生命是嗎?
那麼……別後悔!
她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江玉玨……」
「嗯?」江玉玨漆黑的眼珠,平靜的看著她,夜般靜謐深沉,將她的靈魂瞬間吸入進去。
「江玉玨,」她聽到自己緩緩的說:「我不想在騰躍公司做了。」
「哦?」江玉玨眼中閃過淡淡的意外,語氣卻依舊清冷無波,「然後呢?」
「我想做你的秘書!貼身秘書!」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字說:「如果你做不到,請你遠離我,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不肯遠離她是嗎?
一定要在她的生命裡糾纏她是嗎?
那就讓他們糾纏到底好了!
既然不肯遠離,那她就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趕走所有覬覦他的女人,直到她成為他的唯一!
她許念瓷,這一輩子,除了對他做了過分的事,再沒做過違背良心的事,她要像曾亞茹所說的,為自己喜歡的人,勇敢一次!
沒錯!
就這樣!!
她不躲了,不藏了,不逃避了,她就是愛上江玉玨了,怎樣?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不知道為什麼愛了,什麼時候愛的,總之就是愛了,愛上了她曾經最討厭的人,曾經狠狠折磨的人。
或者……這是報應?
她垂眸苦笑。
不管是什麼,她已不再她掌控之中了。
如果她能管得了自己的心,她最不想愛的人就是江玉玨。
可是,如果每個人都能管的了自己的心,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因為求愛不得,痛苦終身的人了。
想放不能放,也放不下的,才是愛情。
江玉玨冷幽的目光盯著她,沉默良久,才清冷開口:「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你只需要回答我,行?……還是不行!」許念瓷譏誚的彎了彎唇角,「你不總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要還我人情嗎?怎麼?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
江玉玨看了她一會兒,淡淡吐字:「好!」
就這樣,許念瓷一夜之間成了江玉玨的貼身秘書,不知羨煞多少人。
第二天,她一身幹練的職業套裝,出現在江玉玨的辦公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