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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一十一章 直搗黃龍 文 / 青史盡成灰

    看著蔡元培衝了出來,外面聚集的這些人群,終於沸騰起來,有很多學生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我們贏了,軍閥放人了!」

    可是這些學生沒歡呼幾句,就見到蔡元培一臉的怒色,他幾步走到了幾個帶頭的老師近前,論起巴掌,就抽了下去。這幾個老師頓時全都嚇傻了,這蔡校長難道是被關出了失心瘋不成?怎麼不分好賴了。

    幾個老師沒有躲開,結結實實的挨了幾巴掌,頓時臉就腫了起來,蔡元培眼珠子都紅了,氣得渾身發抖,那些學生還不清楚怎麼回事,急忙都湧了過來。

    「校長,您這是怎麼了?我們反抗暴政,伸張正義,難道有錯麼?」

    蔡元培看著這些茫然的學生,突然有種悲涼的感覺,這些學生實在是太天真了,根本弄不清楚背後各種複雜的陰謀詭計,稍微燒把火,他們就敢出來鬧事。

    這股熱血,這種衝勁,本來是年輕人最寶貴的東西,但是卻被有心人利用,實在是可悲可歎。

    「同學們,你們知道麼,剛才我稍微晚來一步,軍隊一旦開槍,你們都要死在這裡。」

    「人生自古誰無死!」一個年輕學生說道:「為了我們的國家,為了正義,也為了救那些被抓的同窗,哪怕死在這裡,我們也值了。」

    「對,我們不怕死,與其在世上苟且偷生,不如慷慨赴死。」

    聽到了這些話,看看這些稚嫩的面孔,蔡元培突然眼中淚花湧動,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我錯了,全都是我的錯!我光想著學術自由。光想著防備政府,但是卻忘了防備其他的黑手,坐視你們被利用,那些學生的死,全都怪我啊!」

    蔡元培老淚縱橫,這些師生全都莫名其妙,怎麼蔡校長跑到軍營,走了一圈回來,說的話大家都聽不懂了,這些人面面相覷。

    蔡元培半晌控制了一下情緒。然後說道:「諸位師生,張副總統沒有抓我,而是讓我見了那些被扣押的學生,我一直和他們在一起。」

    「校長,您沒事就好。那些學生如何,為什麼還不放了他們?」蔣夢麟忍不住問道。

    「是啊。究竟發生了什麼啊。您說的我們全都不懂啊?」劉半農也焦急的問道。

    蔡元培苦笑了一聲:「我們被騙了,全都被騙了。這次遊行是有人在背後煽動,而打死劉和珍的那幾槍也不是軍隊放的,而是背後黑手干的,他們打死了學生,把責任推給了政府。挑動雙方衝突。」

    蔡元培幾句話出口,在場的這些老師和學生全都傻眼了,他們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世上有什麼罪惡。全都是政府干的,他們這些讀書人從來都是正確的,偶爾行為過激,那也是為國心切。

    在幾乎每一個文人的潛意識之中,他們都把自己放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面,他們不會犯錯,他們是讀書人,怎麼可能被騙呢!

    聽到蔡元培說這話的一瞬間,在場的所有老師全都傻眼了,他們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蔡元培老糊塗了,上了張廷蘭的的當,或者說蔡元培乾脆就已經變節了,誰知道被抓的這段時間,出了什麼事情,說不定老頭子受不了威逼利誘,甘心充當政府的傀儡了。

    看著這些人充滿疑慮的眼神,蔡元培也是搖頭歎息,這裡面有多少人是天真過度,又有多少人是別有用心,讓他也產生了一種無力感。

    蔡元培衝著所有人說道:「同學們,作為你們的校長,我說話你們總該聽吧,這事情的確有蹊蹺,大家都老老實實的回去上課,等待最後的調查結果,你們千萬別再搗亂生事了,這種無意義的遊行,非但解決不了問題,還只會把問題變得複雜,讓壞人有了可乘之機!」

    蔡元培大聲的說道:「就拿剛才來說,是誰向這些軍人投擲石塊的,你們還是和平請願麼,這種行徑和暴徒有什麼區別?」

    面對著大聲的斥責,這些學生有些默默的低下了頭,有些人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他們實在是接受不了如此顛覆的話語,他們只當蔡元培得病了。

    「我就問一句話,你們還承認我這個校長麼?」

    這些人終於默然了,蔡元培大聲的說道:「只要承認,你們馬上給我退回學校,不要在添亂了!」

    就在這時候,街道之上響起了齊整的腳步聲,無數荷槍實彈的士兵從四周湧了過來,他們將這些學生全都圍了起來。

    一見到這一幕,這幫師生也終於感到了害怕,因此紛紛撤走。就在這時候,張廷蘭和唐紹儀也趕了過來,在張廷蘭的背後,張賀年緊緊跟隨著。

    京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張廷蘭自然不會傻乎乎的任由事情失控,因此在第一時間就調動精銳入關,其中第一師作為張廷蘭最信任的部隊,自然不會有例外。

    張賀年跟在張廷蘭背後,氣呼呼的說道:「大帥,這幫讀書人就是給臉不要臉,要我說乾脆就全都給突突了,這世上也就乾淨了!」

    「別給我添亂,告訴弟兄們,你們的任務是給我盯住東交民巷和西交民巷,另外天津的公共租界,還有外海全都給我看住了。一旦我們把扇陰風點鬼火的英國人曝光出來,保不齊列強就會狗急跳牆,因此必須防備他們反撲。」

    張賀年急忙點了點頭,這時候唐紹儀也忍不住說道:「拙言,你真準備公佈出去嗎?我擔心和英國之間的關係會徹底破裂啊?」

    張廷蘭苦笑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不把真相公佈出去,我們就要背黑鍋,一旦失去了百姓的理解和支持,我們還能坐住現在的位置麼?」

    楊宇霆也說道:「就算不公佈,列強也不會放過我們。總之都撕破臉皮,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奮力一搏,至少還能讓全國的民眾站在我們一邊。」

    唐紹儀聽著這話,也默然的點點頭,他們全都趕到了軍營,這時候蔡元培還頹然的站在這裡,老頭子在這短短的時間之中,就彷彿老了十歲一般,顯得無比憔悴。

    唐紹儀看到之後。也有些心疼,急忙走了幾步,拉住了蔡元培,說道:「蔡先生,你還好吧?」

    蔡元培突然苦笑道:「少川。我愧對學生,真不配當這個校長啊。我馬上就辭職!」

    「別著急!」張廷蘭也走了過來:「蔡先生。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把真相搞清楚,我們已經控制了左承朋,就讓他來給我們說說真相是怎麼回事!」

    蔡元培一聽這話,頓時也來了精神,急忙說道:「的確,我不能再當糊塗蟲了。必須把事情弄清楚。」

    大家進入了關押學生的營房之中,這時候常蔭槐也押著左承朋到了這裡,蔡元培一見左承朋,頓時眉頭緊皺。他對這個學生還有些印象,他的成績不壞,而且平時表現非常積極,在學生之中也很有威信,他實在是想不到這個學生會有什麼問題。

    「左承朋,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不准有任何的隱瞞。」

    左承朋點點頭,然後說道:「這事情恐怕要從中學的時候說起,我進入了一所教會學校,裡面的老師非常好,他們教給我們各種功課,還給我們講西方社會的種種情況。總之那時候,在他們的描繪當中,西方就是一個天堂。我一直非常努力讀書,就盼著有一天能離開這個苦海。結果就在中學要畢業的時候,教我英語的牧師和我談了整整一個晚上,讓我為他們效力,只要能按照他們的吩咐,就能實現我的願望。」

    「你既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常蔭槐問道。

    左承朋略微抬起頭,看看天棚,然後說道:「那天晚上他們在我的房間裡安排了一個女人,十分漂亮的女人,那是我的第一次。從此之後,我就老老實實聽從他們的安排,進入了大學學習。」

    「我打聽過,教會出來的學生一共分成三種,一種是普通的學生,讓他們保持親西方就足夠了。第二種是有相當天賦的學生,會送到上級學校,甚至海外留學,這些人回國之後,就會成為各界的名流,轉而為西方服務。第三種則是被培養成了間諜,刺探各種情報。本來我是第二種,但是近年來學生運動越來越多,對國家的影響也越來越大,因此他們認為有必要採取一些干涉行動,因此就發展了幾個內應!」

    「你所在的教會學校叫什麼名字,是哪個國家的?」

    「聖母院,英國人的。這次王克敏和湯爾和被拿下之後,英國人惱羞成怒,想要給新政府一點顏色看?」

    蔡元培聽到了這裡,他的牙齒咬的咯吱吱作響,教會學堂在民國並不少見,公立學校,私立學校,教會學校,這三者之間,幾乎共同發展,構成了民國教育的三大系統。

    對於那些萬里迢迢,來到中國傳播知識和福音的教士,蔡元培還非常的敬重,和不少人都有交情。可是聽到左承朋的話,他頓時就感到了問題,這些教會學堂根本就是打著教育的外衣,培養完全西化的學生,甚至直接發展間諜,簡直可惡透頂!

    「死的劉和珍是怎麼回事,她也是被列強收買的學生麼?」蔡元培大聲問道。

    「不是,她那麼笨,列強怎麼會要她啊。」左承朋不屑的笑道:「她很有表現**,個性張揚,一點都不像是女孩子。這種人正好被利用。一得到消息,她就主動去聯絡各校的學生,發動遊行,還沖在了最前頭,自以為代表著正義,不過沒想到英國人暗中安排了槍手,把她給殺了。」

    左承朋苦笑一聲:「沒想到英國人會這麼心黑手狠,我自知罪孽深重,也不想活了,只盼著能把英國人的惡性公諸於眾,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嘴臉。我好恨啊,他們毀了我的一聲啊!」

    左承朋說到了這裡,嚎咷痛哭,蔡元培在一旁看著,心裡頭也是酸楚莫名。張廷蘭擺了擺手,讓人把左承朋帶了下去,看管起來。

    「蔡先生,好好的孩子,被列強培養成了走狗,你說說,這教育行業到底該不該管?」

    這時候曾有翼也說道:「這還只是一個學生,老師的隊伍就真的純潔麼,這些年全盤西化之風盛行,崇洋媚外者比比皆是,不得不說這是西方多年苦工的結果。遍觀天下,只有東北高舉實業大旗,真正的發展工業,強化國防,孰對孰錯,就在眼前。」

    面對著無可辯駁的事實,蔡元培也只能痛苦的點點頭。就在這時候,另外一場行動也徹底展開了,根據左承朋的供認,聖母院是一個規模頗大的教堂。裡面有學校,有醫院,有育嬰堂,表面上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人,做了很多善事,也有一大幫的信徒。

    田牧和薛舉專門負責這場行動,他們經過一番分析,聖母院戒備森嚴,想要快速控制,不給他們毀掉證據的時間,並不容易。

    薛舉提議讓一部分士兵化裝成一場婚禮的嘉賓,騙開大門,然後快速控制住教堂裡面的所有人,田牧也同意了這個想法,他們經過一番精心準備,就成功進入了聖母院之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裡面的人都控制起來。

    西方人搞殖民,一是靠著槍炮,一是靠著聖經,教堂是他們重要的工具,而聖母院也肩負著多重使命。自從成功策劃了血案之後,英國人就非常得意,僅僅是幾顆子彈,就讓中國亂套了,這個效果實在是太好了。

    至於中國人會不會找到他們的頭上,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想過,教堂是英國人,受到條約的保護,就算中國人吃了熊心嚥了豹子膽,也不敢動粗的。

    正是這種狂妄自大,讓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奉軍幾乎沒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全都給控制住了。

    田牧和薛舉也查到了後面的地下室,裡面有對外的電台,有各種往來信件,還有大量的檔案。有了這些玩意,那就鐵證如山,英國人就別想翻案。

    正在這時候,突然有人前來報告:「不好了,英國兵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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