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別的軍隊,單是英國兵就有著十足的威懾力,這可是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的武裝,沒有任何人敢小覷他們。
可是奉軍這些驕兵悍將根本不會在乎,和幾萬,十幾萬的日本兵都拚殺過,大英帝國再厲害,也不過遠在天邊,想指著一點蝦兵蟹將,就讓奉軍退縮,那是不可能的。
「馬上做好戰鬥準備。」
田牧果斷的下達了命令,奉軍士兵迅速行動起來,他們圍繞著聖母院,佔據了最有利的地形,將機槍全都架設起來。
這次英國人一共來了不到三百人,領頭的是一個少校羅伯特,依照《辛丑條約》的規定,英國人可以在東交民巷使館區駐軍,名義上是保護使館,其實就是在京城安插了一個匕首,隨時將中國的首腦,置於英國人的威脅之下。
在歷次的政壇變動之中,東交民巷之中的這些使館,都發揮了各自的作用,宛如一隻隻黑手,操縱著中國的走向,影響著時局的變動。
而此次的風暴自從刮起來之後,整個東交民巷也感到了強烈的威脅,中**隊史無前例的對東交民巷進行了嚴格監視,雖然物資和人員還能夠進出,但是隨時都會遭到檢查,就連某些外國人也不例外。
各國使館的鼻子也相當靈,他們也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事情和英國有關,不過各國都有自己的算盤,畢竟現在的中國新政府,已經和以往不太一樣了,大家索性就來一個坐山觀虎鬥,看看這場中英的較量,最後到底會走到哪一步。
當然也有人在背後竊喜不已。那就是日本人,中日是死仇,中英之間發生了衝突,那麼英國就會更加支持日本,因此日本人暗中動用各種力量,來回挑唆,唯恐天下不亂。
面對中英關係的惡化,艾斯頓也是如坐針氈,尤其是和張廷蘭徹底死皮臉皮之後,艾斯頓就加強了東交民巷的軍事戒備。同時又向國內緊急通報了事情的進展。
就在他焦急的關注局勢的時候,突然手下人前來報告,奉軍搶佔了聖母院。
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艾斯頓只覺得天旋地轉,差點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英國人究竟幹了多少的壞事,他的心裡頭能不清楚麼。那麼要命的地方。落到了中國手裡,那些證據公佈出來,只怕中國老百姓都不會放過英國人。
「快,馬上去搶回聖母院,絕對不能讓卑劣的黃皮猴子挑戰大英帝國的尊嚴!」艾斯頓聲嘶力竭的下達命令。他更害怕的是這會成為更大規模反英鬥爭的開始,甚至有可能出現庚子年的局面。
一旦到了那個地步。列強還能不能組建出八國聯軍,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問號。
「護送我去張廷蘭的官邸,我要立刻面見他。」
艾斯頓也顧不得危險,即刻離開使館。立刻去找張廷蘭。另外一面羅伯特帶著三百多名英軍,以最快的速度,撲到了聖母院。
他們到了之後,奉軍已經嚴陣以待,做好了準備,街口有沙袋,兩旁的房屋之中透出了黑乎乎的槍口。羅伯特一點都不懷疑,這些士兵隨時可能開槍。
英國這些殖民地的軍隊,平時看起來好看,但是實際戰鬥力已經很成問題了。克勞塞維茨認為一個強大的軍隊需要兩樣東西,一個是苦難,一個是勝利。
對於奉軍來說,這兩樣東西已經全都齊備了,論起苦難,鴉片戰爭以來的斑斑血淚,已經不需要多說了,而連續戰勝了俄日,又給了奉軍強烈的自信,面對這些英國兵,他們沒有任何的退縮和恐懼。
面對此情此景,英國人反倒有些遲疑了,羅伯特把一個翻譯官叫了過來,讓他過來和奉軍交涉。
這個翻譯官如同狗一樣,點頭哈腰,轉過頭來,就變得凶神惡煞一般,來到了奉軍警戒線的前面,大聲的喊道:「把你們的軍官叫出來,竟敢搶佔大英帝國的教堂,你們是窮瘋了,還是不要命了,難道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麼?」
他幾句話剛剛喊出口,幾把冰冷的槍口就對準了他的腦袋,兩個士兵像是提小雞一樣,把他帶到了後面。
田牧正站在這裡,冷眼看了一眼翻譯官,然後說道:「英國人讓你過來幹什麼?」
這傢伙也被嚇傻了,急忙說道:「長官,這個聖母院是英國的教堂,按照中英之間的條約,就算是犯了事,根據領事裁判權,也應該交給英國處置,因此還請你們退出去!」
田牧冷笑了一聲:「你回去告訴英國人,這已經不是尋常的刑事案件,這所教堂涉嫌陰謀顛覆中國,豢養間諜,惡意殺害中國民眾。如果英國政府執意包庇聖母院,那麼就只有戰爭這麼一條路!」
一聽田牧如此強硬的表態,讓這個翻譯官的腦門也冒了汗,田牧沒有管他,而是擺了擺手,讓他趕快滾。
翻譯官回去之後,頓時就添油加醋的說道:「少校先生,這些中國人嚴重根本沒有大英帝國,他們說話別提多難聽了,他們竟敢辱罵你們,而且還說教堂裡面的修女都被他們抓了起來,已經給糟蹋了!」
「混蛋!」
羅伯特一聽,頓時就把眼睛瞪圓了,他衝著那些英軍士兵說道:「夥計們,拿起你們的槍,教訓這些該死的黃皮猴子,讓他們知道侵犯大英帝國的下場。」
這些英軍也立刻做好了戰鬥準備,羅伯特也估算了一下,奉軍的部隊人數不多,只有一百多人的樣子,他佔據兵力優勢,應該沒有問題,當然他不知道,這些奉軍的全都是精銳當中的精銳,他要是敢碰,絕對是頭破血流的下場。
就在羅伯特要下令發動攻擊的時候,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了過來,一支騎兵像是旋風一樣,就刮到了眼前。
率領這支部隊的正是馬占山,他也依照張廷蘭的命令,率軍進京。
面對著數不清的騎兵,羅伯特頓時也感到了恐懼,馬蹄踏在了青石路面上,發出整齊的聲音,每一聲都彷彿踏在了心頭一般,讓他感到了從靈魂深處的恐懼。很顯然這支部隊是從戰火之中走出來的鐵血雄師,羅伯特也不自覺的將高昂的手放了下來。
馬占山率領著騎兵,將所有英軍包圍在其中,另外聖母院也全都被控制起來。
「馬師長,你來了,我們肩頭的壓力可就輕了許多啊!」田牧笑著說道。
馬占山跳下了戰馬,幾步走了過來:「情況如何,裡面的人證和物證都拿到了麼,大帥可等著這些東西呢?」
「全都拿到了!」
「那好,我馬上安排人護送你們,把東西盡快給大帥送過去。」馬占山又看了看這些英**隊,冷笑了一聲:「把他們全都繳械了,給我送回東郊民巷。」
羅伯特雖然知道讓中國人繳械,是很沒面子的事情,但是面對著十倍的兵力,他們也不想以卵擊石,況且投降在西方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
這三百多英軍全都被送回了東交民巷,馬占山隨即調動了騎兵師,將東交民巷封鎖起來,田牧和薛舉則是護送著證人證物,立刻去面見張廷蘭。
當這些檔案和書信放到了大家的面前的時候,所有人全都傻眼了,尤其是蔡元培,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自己一直標榜的學術自由,已經根本不存在了,的確大學沒有被政府控制,但是大學已經落入了列強之手,成了他們操縱中國的工具。
英國人直接控制的老師並不多,但是他們通過學術交流,進行資助,培養了一批親英學者,然後通過這些人,影響整個學界的輿論,每一次大事件背後,都有他們操縱的影子。
蔡元培看了一些資料之後,差點摔倒在了地上,他痛苦的說道:「這些列強真是處心積慮,想要把中國徹底變成殖民地,這還只是英國而已,要是算上日,美,法,意等國,偌大的中國學界,還有多少人是真正為了這個國家著想的,可悲啊!可悲啊!」
張廷蘭看過之後,也是觸目驚心,不過他還是說道:「蔡先生,這些師生很多人都不是真心充當漢奸,而是被無形之中的西化風潮給影響了,換句話說,他們就被洗腦了。政府的思想管理,不過是有形的東西,而外面的思想控制,卻是無形的,更加可怕,也更加歹毒啊!」
……
奉軍查抄了聖母院,發現了大量的罪證,這些消息不脛而走,其實也是張廷蘭有意釋放的,也是為了掃清之前的種種謬論。有一些人聽到了這些之後,就感到了徹骨的寒冷。
幾位教授學者聚集在了一處隱蔽的四合院之中,開始商討起來,陳毓秀首先說道:「諸位,現在奉軍封鎖了東交民巷,我估計他們的確抓到了真憑實據,不然他們絕對沒有這個膽子。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怎麼辦,政府肯定會以此為借口,徹底壓住學界的聲音。」
「我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但是如果真正鐵證如山,我們也不好反駁啊!」郭慶仁說道。
周漢光突然站起來笑道:「這是政治鬥爭,只講成敗,不講對錯,難道大傢伙願意被政府天天管著,成為唯唯諾諾的走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