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不是去歇息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君御邪訝異地問。
我憤怒地一步步走向前,「為什麼要殺風挽塵?你就這麼想風挽塵死?」
君御邪朝王公公使了個眼色,王公公立即會意地退下,走前不忘關上大門。君御邪森冷地道:「朕的皇后背著朕在外頭養小白臉,皇后說那小白臉該不該死!」
他居然知道我在帥草園養「鴨」的事,我心裡一驚,怒道,「不該死!養小白臉的是我,你要殺,殺我好了,風挽塵是無辜的!」
「你是該死一千遍,一萬遍,可惜…」君御邪的大掌輕輕撫著我白嫩的臉頰,「朕不忍心殺你,更捨不得殺你,只好除掉你喜歡的小白臉。」
我一把揮開他的手,澀然地道:「我張穎萱本無意做禍水,可是命運偏偏安排我變成禍水。先是行雲為了我,失去了山河,再是風挽塵為了我,丟掉了性命。我成了個地地道道的禍水。」
「不!你不是禍水,山河,本來就是朕的,你只是助朕奪回,何錯之有?行雲亂臣賊子,其罪當誅!至於風挽塵,他半年前就該是個死人,能活到今天,是朕給他的恩賜!」
君御邪深沉的眸中閃著焦急,他環住我的肩頭試圖改變我的想法。
「你錯了。對我來說,不管行雲的山河怎麼來的,可他終究因為我而當不成皇帝。是我欠他的。有本野史上記載,歷史上有個皇帝唐太宗李世民殺了他哥哥篡取了皇位,可李世民仍然是千古頌揚的好皇帝。對於你君御邪來說,或許行雲是亂臣賊子,但,對百姓來說,行雲當皇帝的這三年,為國為民,功不可沒,在百姓眼中,行雲依然是個好皇帝。風挽塵的命,不是你賜的,他的命是他自己的,是我害了他!」我狂吼。
我的話讓君御邪慘白了臉,他不可置信地瞪著我,「一個亂臣賊子,一個妓院男妓,你要這樣幫著他們,難道他們都比朕重要嗎?」
我唇角勾起一抹諷笑:「你的山河,不是一樣比我重要?今天,我要還清欠行雲的,我要為風挽塵報仇。我張穎萱從來都不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本來,我可以假意討好你,肆機陰死你,可是,念在我們曾經的情份,我就做回君子,正大光明跟你決鬥。」
「萱,你要殺朕?」君御邪頎長的身軀一震,他那雙漆黑佈滿邪氣的瞳眸緩緩合上,「來…朕,不會還手…」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太過悲憤的我,氣瘋了,我一記重拳直直襲向君御邪的腹部,君御邪紋絲不動,直直挨下我一記重拳,他高大的身子被強猛的拳頭打得倒退幾步。
鮮紅的血絲從君御邪的嘴角緩緩流下,他微擦了擦嘴角,邪氣的眸光更加詭異,「很好,繼續…」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躲?我剛剛那一拳足以打得你內傷。」我憤怒地道:「你想用哀兵政策?你休想!」
「朕沒有,朕的命是你救的,既然你想要,就收回去。」君御邪深情地看了我一眼,再閉上眼睛。
「我一定要揍死你,不然我對不起行雲,對不起風挽塵!」我的拳頭狠狠地如雨點般落在君御邪身上,還真把他給暴打了一頓。
君御邪毫不反抗,他絕色的俊容上有著深深的哀傷,有著沉沉的痛苦,他邪氣的眸子始終緊閉,讓我看不到他在想什麼,我的心狠狠一陣抽痛,拳手下的力道,越來越輕…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突然,砰!一聲,大門被打開。
我跟君御邪同時望向大門。
門口浩浩蕩蕩走進來一票人,為首的太后怒道:「皇后,你在做什麼!」
我在打皇帝啊!
我悻悻地收回拳頭,對著太后略行一禮,「臣妾參見太后。」
「皇后,你眼裡連皇上都沒有,還有哀家這個太后?」太后不悅地瞪著我。
「當然有。」我嘿嘿笑道。
太后身邊的韻妃及宮女太監們向我與君御邪請安,「皇上金安,皇后萬福」
「都免禮。」君御邪淡淡地道。
「謝皇上。」
「皇兒,你沒事?」太后的手剛碰上君御邪的身軀,君御邪立即痛得倒抽口氣。
說實在的,君御邪除了那張絕色帥氣的俊臉,我捨不得揍傷,他的身體幾乎給我揍得遍體鱗傷。
「哎呀!反了反了!皇后,你竟然敢打皇上,你不要命啦?」太后暴怒地瞪了我一眼。
「母后,皇后沒打朕,她只是跟朕打情罵俏…」君御邪想幫我說話,奈何,他受的傷太重,嘴角再溢出鮮紅的血液。
我的心頭閃過一絲不忍,太后身邊的韻妃眼裡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她擔憂地道:「皇上,太后跟臣妾還有眾下人們親眼所見,皇后打傷您,將您傷得如此重,此禍害留著恐怕會禍國殃民…」
「放肆!」君御邪勃然大怒,「韻妃,你可知你什麼身份,也批評皇后的不是!」
「皇上,臣妾說的是實話…」韻妃還想說什麼,卻被君御邪打斷,「你敢再說一句,朕就將你貶逐出宮。」
韻妃嚇得小臉慘白,不敢再多言。
君御邪,我打得你身受重傷,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幫著我?其實,我打皇帝被太后跟韻妃看見,我倒想君御邪治我的罪,把我趕出皇宮,讓我去逍遙自在也好。
雖然萱萱我才智超高,在宮廷裡可以做贏家,可是這樣的生活太累,倒不如愜意地在江湖逍遙,沒人管,無拘束的話,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泡更多的美男了。
現在,君御邪殺了風挽塵,他的做法讓我都膽怯於再「搞」男人,深怕一不小心給他發現,又害了哪位帥哥。
「好了,皇上。既然皇上自己說只是跟皇后『打情罵俏』,哀家也不方便多言,皇上怎麼說就怎麼是。」太后無奈地道。
「謝母后。」君御邪不解地看著太后,「不知母后這麼晚攜韻妃來御書房,所謂何事?」
「是這樣的,聽聞王公公說皇上您這幾日國務繁忙,以至晚膳都在御書房偏廳用,哀家特來看看皇上,在路上正好碰到了前來為皇上送些霄夜的韻妃,就一同前來了。」太后看了韻妃一眼,眼神似是很滿意。
「謝母后關心。」君御邪微點個頭。
「皇上,這是臣妾親自下廚燉的燕窩,跟烏滋雪蛤湯,很補的,皇上趁熱吃。」韻妃從宮女的中拿過一個竹籃,將裡頭的兩蠱湯放在御案桌上。
「擱著,朕一會喝。」君御邪看了眼堆積如山的奏折,下了逐客令:「母后,兒臣還有很多奏折要批,就不送母后了。韻妃也先回華韻宮。」
「是,皇上。」韻妃不甘心地看了皇帝一眼,行了個禮就退下了。
「好,哀家就讓皇上清靜一下。」太后對著身旁的小太監道,「小三子,去傳御醫為皇上看下身子。」
「是。」小三子領命去了。
小三子幫皇帝請御醫去了,君御邪有傷,會得到妥善處理。我的心,微微放下。
太后又轉言對著我道:「皇后,哀家有話跟你說,跟哀家到祥和宮一趟。」
「是,太后。」我點點頭,看了眼逕自批閱奏折,不再多言的君御邪,跟著太后去了祥和宮。
皓月當空,繁星點點,清涼的晚風陣陣吹拂,鳳祥宮內景物怡人,卻不及無邊星空璀璨奪目。
我跟太后徐徐散步在鳳祥宮幽深的庭院內,太后威儀地問:「萱丫頭,你可知,你打傷皇上,哀家為何不治你罪嗎?」
「是為了行雲。」我淡淡道。
「萱丫頭果真聰明。哀家答應過行雲好好照顧你,哀家自然會做到。」太后點點頭,隨即又不滿地道:「只是,你怎能將皇上傷得如此重?」
太后好利的眼,雖然沒親自檢查君御邪身上的傷,卻知道君御邪傷重,我微微勾起唇角,「臣妾打傷皇上,也是為了行雲。」
其實我打傷君御邪基本上是為了風挽塵,有那麼指甲殼一點點是為了行雲,也算沒撒謊。
如果太后沒有及時出現,或許,君御邪真的會被我活活打死,當然,前提是君御邪至死都不還手。
「哦?此話何解?」太后挑起眉頭。
「回太后,臣妾一心在行雲身上,並不想做皇后,臣妾想讓皇上放臣妾出宮,皇上卻不肯,皇上說哪怕臣妾打死他也不讓,以致臣妾一時心急,就真的打傷了皇上。」我無奈地說著謊話。
總不能告訴太后,君御邪殺了我養的小白臉,我發火了?這給太后知道,我的小命可就玩完了。人,該虛偽的時候就要虛偽。
「萱丫頭…」太后有些激動地看著我,「我皇兒行雲果真沒有看錯人,你寧可皇后不當,也要跟著行雲去逃亡天涯,你對行雲的深情,哀家深受感動。只可惜,萱丫頭你現在貴為皇后,皇上他對你頗為上心,哀家怕皇上不會放開你。」
「臣妾知道,是以,臣妾只能任天由命了。」我慘慘地道。
如果君御邪沒有殺風挽塵,我當然是寧願呆在皇宮做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皇后了,誰願意跟行雲當只過街老鼠啊,皇帝又不是不帥。
「萱丫頭,委屈你了,這年頭,只要,不要富貴的人不多嘍。」太后感慨道。
「是啊。」我附和著點點頭。我張穎萱可不是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