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虛驚一場,艾西知道有黃祥這麼個人之後,將他裡裡外外調查個透徹,她悲哀的發現,黃祥的確是個人物,她暫時動不了。
是的,黃祥能這麼囂張自然有他的資本,如果能那麼容易解決他,他也不會活到現在,不說別的,辛濯那個公司因為黃祥的干預,仍舊少了很多有把握的生意。
艾西將資料放下,眉頭微鎖,歎了聲氣,她坐在真皮沙發中,淺灰色的套裝使她更顯氣質。她用手撐住頭,顯得有些難過,她想為女兒做些事情,卻連這些都做不好。
「夫人,您不要太過憂心,您的身體不好,要保重,若是您有一點閃失,讓我們回去如何向先生交待?」手下擔憂地說。
艾西哪裡能不擔心?她可以做什麼?這點幫不上,落洛那所謂的媽又對小洛那樣,就算她說出真相,也只會給小洛增添痛苦,毫無益處,她這位做母親的心,真是很難過。小洛並不缺錢,用錢解決不了的事情是最沒有誠意的。
今天的天氣有些灰暗,陰沉沉的,使得人心情似乎也跟著不好起來,外面行人匆匆,掩緊身上的大衣抵禦寒氣。
炎風坐在寬敞舒適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他穿著休閒v領寬鬆藏藍色毛衣,下面灰麻色休閒褲,他手指夾著一支煙,靜靜地吸,靜靜地看著窗外,絲毫不管身旁的談話聲、喝酒聲。
一輛紅色的車停在會所門口,車上下來兩個人,炎風那平靜的眸終於起了波瀾。
黑色的風衣緊裹住嬌小的身軀,風衣下露出桔色的裙邊,下面還有同色蕾絲,頸間圍著同色羊毛圍巾,一身純only裝扮,有段時間沒見,她那樣年輕的小臉染上了些許成熟,舉手之間越來越像一個女人了。她身後跟著的,是個年輕男子,炎風並不認識,看樣子不是司機就是保鏢。
落洛怎麼會來這種地方?辛濯沒跟著?他的眉頭緊鎖。眼看著落洛與那個男人進了會所,他糾結到底要不要出去看看?其實他不太想再管落洛的事,因為沒有結果,她再不濟也有辛濯罩著,上次看了段老爺子的架勢,估摸著黃祥不會再對她怎麼樣。
正在猶豫間,包房的門響了起來,孫建豪喊了一聲,「進來!」
門被打開,落洛在炎風有點意外地目光中進來了,他微微挑眉,「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炎風?你也在這兒?」落洛也很意外。
顯然她不是來找他的。
孫建豪也意外,他嘿嘿地笑著說:「找我的,有個項目要跟她談,沒想到炎少認識她啊!」
炎風瞥他一眼說:「你會談項目?小洛是我的人,說實話吧!」
什麼時候這小子會談項目了,不過都是幌子而已,孫建豪那點心思他還不知道?只是奇怪這小子怎麼會盯上小洛的?
孫建豪一聽,落洛居然是炎風的女人,不由心中暗暗叫苦,賠著笑說:「喲,炎少,我哪知道她是您的人啊,我這不是剛從國外回來麼?聽說她跟段煜麟離婚,後面跟辛少也分手了,正是好欺負的時候,我就……嘿嘿,我要早知道是您的人,說什麼我都不管!」
炎風看了落洛一眼,落洛冷靜地問:「你怎麼知道我跟辛濯分手了?」
「這還是聽別人傳的,所說是段簡馳傳出來的!」孫建豪說罷,又解釋,「我真是剛從國外回來不瞭解情況,炎少您知道的!」
炎風擺了擺手,站起身對落洛說:「你跟我過來!」
孫建豪忙說:「炎少,咱們可馬上就要動身了!」
「我一下就回來!」炎風帶著落洛出了房間,走到隔壁,問她:「你跟辛濯分了?」
「沒有,我們只是順應他家的意思,假裝分手!」落洛沒有隱瞞炎風,她不想惹更多的麻煩,生怕自己說了分手,炎風再反悔一般。
「怎麼跟段簡馳又扯上關係了?」炎風問。
「他用陰謀想拆散我跟辛濯,他的目標是得到安曉的身體最後跟我結婚,當然目的是為了段家的財產!」落洛說道。
炎風嗤笑,「看來你的生活依舊多彩!」
落洛笑笑,問他:「看你們要出發,去哪裡?」
炎風扯扯唇,「出國玩一圈兒,我走了,以後看項目看人都准一些,像孫建豪這小子手段多的很,雖然你帶了一個人,可沒準就著了道。」他說罷,深深地看她一眼說:「你跟辛濯假分手,不知有多少人盯著,自己當心一些,不要大意了!」
落洛點點頭,「這次謝謝你!」
炎風看她一眼拉開門走了出去,孫建豪帶著一群人已經在外面等著他,看到炎風出來,又對落洛招了招手說:「對不起哈,真不知道您是炎少的人,不過你要小心,我估摸著盯你的人不少呢!」
「嗯,我知道了,謝謝!」
炎風頗不耐煩地說:「好了,沒事兒你快回去吧,我們走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出門,落洛只見一輛又一輛的豪車紛紛啟動駛離會所。
李一不放心地說:「這次的事兒真是後怕,我看你還是不要親自出來談項目了!」
落洛說道:「他裝的也太像了些,手續都是真的,項目也是真的,我哪裡知道!」她無奈地歎氣,段簡馳的行為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這次你再想瞞辛總我可不同意,我一定會跟他說的!」李一堅持道。
落洛說:「你放心,我不會瞞他,回去就說!」她要跟辛濯商量一下,段簡馳的真正目的是不是她說的那樣。
炎風坐在車上,一番人趕去機場,他們包了一架飛機,去境外賭博。這個提議是孫建豪發起的,一幫人附和,炎風最近閒的無聊,也就跟著湊熱鬧去了。
自從那次段氏度假村銷售項目慶功宴回來之後,他想了很多,各種辦法也想過了,可最終沒有想出好的辦法,在這個地方,就算他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擺脫家裡的控制。就像辛濯,有自己的公司,不依靠家裡,結果如何?落洛跟著他不照樣受了那麼多的苦?如果落洛是他的女人,他恐怕不忍心。
他也清楚,如果炎家一旦出手,可能比辛家要更狠。這樣的結果令他十分難過,他沒有再追落洛,因為他給不了她幸福。他整個人不由更加墮落起來,錢有那麼多,沒有目標,也沒有找女人的興致,生活似乎都沒了色彩!
孫建豪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玩心正大,這小子說是到國外上學,不過就是鍍層金,回來了家裡也不管,反正他堅持把學上完,沒什麼太多的要求,這廝整天不是賭就是玩女人,沒一樣正經事兒,這次說是去鏡外賭博,那地兒是沒人管的地帶,據說可以玩的非常h,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炎風現在才覺得,人生沒有追求其實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事業無非就是為了賺錢,他自有賺錢的方式,不用自己費力,別人就給賺了,女人他又不能碰,要不起,因為他給不了落洛幸福,他還有什麼?生活讓他過的很萎靡。
上了飛機,大家都很興奮,玩牌的玩牌,喝酒的喝酒,就炎風一言不發,看著外面,其實外面什麼都看不到,只有雲。
孫建豪湊過來問:「炎少,心情不好?」
炎風扯扯唇,沒說話。
「是為了落小姐?」孫建豪跟別人都看出炎風對那妞的不正常,想必是上了心的。
「怎麼?」炎風沒有答,隨意敷衍。
孫建豪嘿嘿樂著,「像咱們這些人,別談愛情,愛了也沒有結果,我老爹直接跟我說了,只要大事兒他們作主,其餘的讓我隨便,該玩玩、該樂樂,嘿,人生咱們這樣過了也不算白來!」
炎風勾了勾唇,不以為意,曾經他是這樣認為的,可現在他覺得這樣很沒意思,彷彿對玩樂女人失去興趣,人生沒了重心一般。
孫建豪看炎風一副說不通的樣子,乾脆不再浪費口舌,又去打牌喝酒了。
飛機到達目的地後,又開始坐車,一行人向那裡浩浩蕩蕩地駛去。
炎風以為這裡應該很窮,畢竟是屬於模糊地帶,沒人管,肯定亂的很,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裡居然非常繁華,堂而皇之的賭場,那規模裝飾絲毫不遜於拉斯維加斯,眾人驚歎著、興奮著由人引領進去。
這個地方,你來了就要服從人家的規矩,不過孫建豪比他們要熟一些,一群人顯然是貴賓待遇,進去後直接坐電梯到了地下,一路走來,炎風看到不少同膚色中年男人,大腹便便,臉上帶著倨傲的表情,看來,這個地方似乎成了某些貪官的生財之地。
眾人有說有笑情緒亢奮,炎風卻一直保持安靜,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裡,畢竟不是自己地盤,對於陌生環境他還是非常謹慎的。他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地下賭場非常的安靜,人很少,這倒沒什麼,一般vip區人都不多,可是有一個地方卻有幾個人把守,那幾個人雖然不算太多,但每個看似悠閒的實則都非常警惕,這幾個人舉止中他能看出,都是高手。
而他們這行人都是向著這個方向走去的,炎風微微皺眉,彎下腰低呼一聲,問道:「洗手間在哪兒?」
孫建豪轉過頭關心地問:「炎少,您怎麼了?」
「靠你飛機上準備什麼東西?我肚子咕嚕一路了,快點,洗手間呢?」炎風一臉憋痛的表情。
有兩個保鏢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人說:「請跟我這邊來!」
炎風捂著肚子,說道:「你們先玩著,我馬上過來!」
孫建豪等人心早就飛走了,聽炎風這麼一說,也都沒等他,順著剛剛炎風看到的通道走了進去。
炎風進衛生間之前用餘光瞥了一眼,看到通道口幾個人對視一眼,有人還微微地笑,那笑容令炎風看了十分驚悚,絕對人問題。他進衛生間後,迅速進了格子裡,過了一會兒,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他拿手機給孫建豪打過去,他用的是另外一個號碼,這個號碼那群人包括孫建豪都不知道,沒人知道是他打的。然而令他擔憂的事情發生了,沒人接電話。
炎風意識到情況不好,他迅速編了條短信,說明自己在哪裡,什麼情況,迅速給父親還有孫建豪家發了過去,如果他猜的沒錯,保鏢應該就在門外,只要他打電話,對方就會馬上採取行動。
他的手機已經調成靜音,馬上父親的電話就進來了,他按了接聽鍵卻沒有說話,而是將手機放到衣兜中,這才走出去。
果真,剛剛還在門口沒跟著他進來的保鏢現在就站在他這格子外面,狐疑地看了眼坐便,雖然沖了水,但是沒有應該有的味道。
炎風跟著保鏢出了門,然後說:「我肚子還是疼,不行,我得先去醫院,你跟我朋友說一聲!」
保鏢立刻警惕起來,說道:「我們還是先進去吧,這裡有醫生,足夠看您的病了!」
炎風冷笑道:「我的病恐怕您的醫生看不了!」他說著就向外走。
冰冷的槍口堵上他的太陽穴,冷而無情的聲音跟著響起來,「先生,麻煩您配合一下!」
「怎麼配合?拿槍頂著我的頭,難道你們這是要綁架?」炎風的聲音很沉很低,帶著一絲怒意。
「先生,您猜對了,如果您不希望自己腦袋開花的話,就請配合一些!」保鏢微微笑著,有些得意,這個地方,不管你是誰,都沒有他們大。
炎風沒再說話,順從地跟著他向裡走去,這樣的地方,硬拚不是上策,他還要看看孫建豪那幾個人怎麼樣了。後面的人用手槍頂著他腦袋,向裡走去,他發現裡面那些坐在桌前賭錢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顯然這些人全是來做戲的,而他們就是這群人眼中的肥羊了!
通道裡面與外面雖然一樣,可在盡頭的那扇門打開後,就完全不同了,這裡是一個黑暗的世界,巨大的房間,被隔著鐵欄杆,就像監獄一樣,一群人呆在裡面,坐著躺著全在地上,這裡也沒有被褥,就連先後進來的人都能看出區別,先進來的現在已經落魄不堪,後進來的諸如孫建豪那些人衣著光鮮,只是此刻他們的表情非常驚恐。
保鏢的槍放下,問他:「手機自己拿出來還是我們動手?」
炎風配合地從兜裡拿手機,只不過手在兜裡的時候,已經按了掛機鍵,他將手機拿出來,遞給保鏢。
「進去吧!」一扇只能容下一人通過的鐵門打開,他走了進去。
鐵門關上,幾個保鏢走了出去。
孫建豪小聲說:「我以前來過,沒事啊?」
他不明白,以前來過一次,玩的很盡興,他聽說下面才是真正有錢人玩的地方,顯然他一個人是不受重視的,所以這次他才找炎風等人,為的就是人多錢也多,受重視,能到下面來見見世面,可萬萬沒想到,下面竟然是這個樣子!
炎風聽說過有那麼一個地方專門綁架人勒索,這只是聽說,從來沒遇到過。現在遇到了,剛剛孫建豪說的意思他也明白,你一個人算不得什麼,他們這一群人就是肥羊了,誰會放過?還有這個地方是屬於無政府狀態,也就是說,這個賭場的人就是老大,無論你哪個國家什麼人,到了這裡,就要服從人家。這也是他們如此囂張,或警惕性並不算太高的原因。
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利,對方手中有槍,硬拚肯定不是辦法。炎風斜眼看地上那些人,有不少都被打過,有的臉都看不出模樣,還有的缺手指……
孫建豪等人現在也正看這裡的人,這幾位少爺已是面色煞白,他們不知道等著自己的將是什麼,如果讓他們就此變成殘廢,那還不如殺了他們。
一個看起來沒什麼傷的人低聲說:「你家裡就算給錢,也是輕打一頓,他們這些人,拿人不當人的!」
炎風坐了下來,輕聲問:「那些人呢?」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角落裡比較慘的沒有模樣的人,看衣服的髒破程度,顯然在這裡呆了很長時間。
「他們是沒人贖的,時不時被拖出去打一頓,有的死在這裡,就拖出去隨便處理掉……唉!」
孫建豪等人嚇的臉更白,白中泛了青,孫建豪也坐下來,小聲問:「來這裡的人都很有錢,怎麼可能沒人贖?」
「他們要的太多,有的人家裡有些小錢也沒有那麼一大筆,還有的人家,乾脆就放棄了!」
「放棄?」孫建豪不明白。
「把所有錢拿出來贖個男人或女人,還不如直接換人呢!」
眾人明白,炎風環視了一下四周,怪不得裡面沒人守著,原來牆壁上都是攝像頭,看方位是無死角的。
孫建豪小聲說:「早知道我帶兩個手機!」
剛剛那人又開口,「有手機也沒用,這裡沒有信號!再說,就算你不打電話,他們也要逼著你打,要錢的!」
已經有一位嚇的受不了,哆嗦著說:「我家裡一定會來人贖我的!」
也是,他們這些天之矯子一下變成階下之囚,哪個能受的了?
炎風走到牆邊坐下來,靠在牆上,挨著門的位置,開始仔細觀察這個地方。
段簡馳萬萬沒有想到他精心布的局想英雄救美來著,那個孫建豪竟然出國去玩,放過了落洛,這令他的計劃沒有得到實施,非常鬱悶。他知道黃祥對落洛最上心,可他卻不能用黃祥,因為黃祥太執著了,以後他可是想娶落洛的,不能給自己找麻煩。
安曉近來過的可是極其痛苦,段簡馳索要無度,有時一連幾個晚上不讓她回家,她只能用出差來搪塞父親,她白天工作,段簡馳晚上幾乎要折騰一整個晚上,使她疲憊不堪,工作頻頻出錯,有時早晨起晚了,不得不坐段簡馳的車上班,路上還能補覺,不小心被人看到過,於是就有傳言說她傍上段總了,這令她苦不堪言。
不僅在公司形象下降,最近她工作狀態不好,總監本來對她就有意見,現在更為不滿,處處說話針對她,她想幹出一個大項目給總監交差,卻有心無力。
一切全都亂了,她原本計劃著讓辛濯看到自己優秀的一面,可現在的她還不如以前,她所有精力全都用去對付段簡馳了,哪裡還有力氣優秀?甚至連妝都化的敷衍,一向喜歡光鮮示人的她,現在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某天她「出差」回來,安勝武看到她驚訝地說:「閨女兒,我才發現你怎麼瘦的厲害?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不瘦就怪了,她白天晚上不得休息,就算身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啊,她真不知道段簡馳是什麼做的,體力變態!
面對父親的關心,她只能勉強地笑笑說:「爸,段氏競爭太激烈,壓力大,沒有辦法!」
安勝武說:「姑娘,我說你那麼拚命幹什麼?爸也不是養不起你,我知道你想靠自己能力,可也要注意身體不是?要是身體弄壞了,你怎麼嫁給辛濯?」
安曉聽了直想哭,她的身體還能要嗎?髒了辛濯也不會要吧,都怪她當初想的太天真,萬萬沒想到段簡馳就是個流氓,竟然威脅她,她被他玩弄不知多少次了,照片越拍越多,一些她從來沒想過的話跟噁心的動作都給拍出來了,她覺得息真的沒臉再見人了。她想告訴父親這一切,她又不敢,這種事情,父親知道了會多傷心?再說這個秘密若真的流出來,辛濯要是知道了,她就白付出了。
她哪裡知道,辛濯早就知道她與段簡馳的事,就算成什麼樣子,他也不可能要她的。
安勝武覺得既然現在辛濯跟落洛分手了,女兒又工作這麼辛苦,連辛濯都顧不得了,於是他又去跟辛勇說,看能不能讓安曉還回辛濯的公司,這樣有利於培養感情不是?
辛勇自然樂意,但是他擔心辛濯還沒走出分手風波,有逆反心理,便說道:「回來我跟他談談,咱們要穩妥一些!」
段簡馳的這種行為當然逃不開夏代琴的眼睛,夏代琴是過來人,她早就看出來安曉不對勁,有時段簡馳追求刺激,還在辦公室逼安曉在一起,這讓夏代琴嗅到不尋常的味道,她趕緊把這件事跟常怡舒匯報了。
常怡舒思來想去,還是將這件事告訴段孝嚴,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公公聽了並無太大變化,這令常怡舒十分的不安。
「爸,我只是擔心簡馳不是真心對小洛,萬一要真是這樣,小洛又會受一次傷害!」常怡舒解釋道。
段孝嚴輕笑一聲,「你放心吧,小洛不是沒眼光的孩子,簡馳雖然在工作上很優秀,可他還是入不了小洛的眼!」
常怡舒輕輕呼了口氣,「那就好,我瞧著安曉不是一般的姑娘,可到底著了簡馳的道,小洛可是比安曉單純多了!」
段孝嚴搖頭說:「不一樣,小洛不貪心,所以簡馳沒有機會,那安曉不一樣,心機太深,要的也太多,現在也是她自己求來的,沒辦法!」
「要是……安曉嫁給簡馳,不知老二他們一家是不是願意?」常怡舒可不想段簡馳跟自己兒子爭小洛,反正他已經跟安曉在一起了,不如結了婚,那不就完美了?
「就算他想娶,人家姑娘未必想嫁,她可是執著於辛濯呢,再說了,那樣的女人不配進我們段家,還有她那個爹,哼!休想!」說到後面段孝嚴的語氣凌厲起來,顯然安勝武對小洛的那些事惹惱了他。
常怡舒不由有些憂心,她真怕小洛最後跟了段簡馳,如果段簡馳真是未來家主,公公必定會同意的。
段孝嚴瞥她一眼說:「你不用操心了,小洛最後還是煜麟的,唉!這是命!」
常怡舒心裡一驚,不由把自己心思露了出來,問道:「爸,您怎麼知道?」
「辛濯護不住小洛,那孩子還是太善良了!」段孝嚴感歎地說。
這話的意思就是煜麟不善良?常怡舒多多少少有點不樂意!
段孝嚴似乎知道常怡舒會這樣想一般,接著說道:「他從小公司做大,怎麼能比的上煜麟運籌段氏這麼大的公司呢?要知道管理一個大公司光有能力是不夠的,要有遠見,要能統籌,煜麟是個有遠見的孩子,以後該怎麼做,會遇到什麼事,他比辛濯看的清。還有,辛濯那小子是當局者迷,他的家裡到底是硬傷,以他的人品跟修養,是不會對家裡做出什麼事的。」
「可是……也要看小洛的選擇啊!」常怡舒遲疑地說。看小洛跟辛濯現在愛的火熱,怎麼也不可能分開的樣子,她能喜歡煜麟嗎?以前的傷害也不可能說忘就忘吧!
「那兩年的婚姻是基礎,怎麼可能全無感情的?再說煜麟充當了小洛人生中第一位導師,如果不是後面的事,小洛愛上他也不足為奇,再有,辛濯是在小洛最失意的時候扶她起來的人,你怎麼知道小洛對辛濯不是感動呢?或是一種依賴?所以後面的事情如何,接著看吧!」他說罷,站起身說:「你呀,有空想想怎麼培養小洛吧,她要是得知了真相,恐怕還需要你這個前婆婆!」
常怡舒想不明白,不過一想老爺子本就不是一般人,又活到這個歲數了,看的自然比她遠,她現在還是無條件相信他的好。
落洛與辛濯在辦公室裡談工作順便談談心,兩人現在見面時間有限,每次辛濯都抓緊時間,抱著她親了又親,怎麼也親不夠一般。
自從辛濯知道段簡馳向外散步落洛跟他分手的事後,他就高度緊張,不讓落洛再出去談項目,她可以在後面策劃,但是出面什麼的一律由下面員工來做,他為了讓她有事可做,赫根的項目完全交給她負責,這樣她整天忙的不行,也顧不得出去跑別的項目了。
不管段簡馳的目的如何,他做的事都有可能傷害到小洛,辛濯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威脅,所以白天在公司,晚上在家,還是這樣的生活比較讓他放心。
「小洛,我真是快忍受不了,咱們還不如先去註冊,也就一兩天的時間,這樣我們就能住在一起了!」他粘著她說。
「好歹是結婚呢,一兩天,你也不能這麼打發我吧,怎麼也要有婚紗照什麼的!」她有點撒嬌地說。其實她不是任性的女孩兒,但是上一個婚禮段煜麟什麼都沒給她,次如果又什麼都沒有,那她今生也只能遺憾了,她可不想再結第三次婚。
「我們去巴黎拍婚紗照,我讓設計大師專門給你訂製婚紗,我們的婚禮要在禮堂裡舉行,外面賓客們在草坪上喝酒聊天,小洛,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他深情呢喃,他知道現在可能會委屈她,以後他會加倍彌補的。
男人永遠不會瞭解結婚對女人的意義,他們或許認為這只是一個儀式,可女人卻認為這是她們人生中最重要的轉折點,這是一生中最美麗的回憶,有了遺憾就永遠都是遺憾了,就算以後再幸福,那也是不完美的。
辛濯同樣不懂落洛心裡的渴望,他並不知道當初她與段煜麟婚禮的詳細情況,他不知道婚紗照是合成的,不知道鑽戒是婆婆買的,也不知道結婚後沒有蜜月,他更不知道當初落洛心裡的苦澀,以及她的渴望,她希望有個男人愛她如珍寶,給她缺失的一切,將她迎進家來。
落洛靠在他胸口,輕輕地歎了聲氣,輕到他都沒有察覺,她沒再說什麼,知道很多事情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講是奢侈的,她能跟辛濯在一起已經不容易了,辛濯已經把她捧在手心裡了,她還要求什麼呢?她很清楚,辛濯說的那個婚禮是在有家人祝福的情況下舉行的,然而她和辛濯就算成功註冊結婚可能回來仍要跟他家對抗,或許還得有了孩子以後才能慢慢被他父母所接受,那時候再來補辦婚禮,是不是有些可笑?
此刻辛濯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接聽,只是聽了一句便有些意外地問:「什麼?我父親來了?馬上就要走到門口了?」
落洛聽了辛濯的話嚇一跳,此刻門外響起辛勇的聲音,落洛幾乎下意識一般從辛濯身上跳開,跑進了休息室,還把門給關上了。真跟做賊的一樣,她心跳的很快,體驗到了早戀差點被家長發現的感覺。
辛濯只覺得懷中一空,尚未反應過來,父親已經推門進來了,他馬上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正色問:「爸,您怎麼突然來了?家裡有事?」
辛勇坐到沙發上說:「沒事沒事,我來看看你!」
落洛坐在門邊,雖然關著門,可辛勇的聲音洪亮,依舊能聽的清楚,她跟辛濯都沒想到會有人闖進來,所以並未鎖門,也是的,老闆的父親誰敢要預約啊,當然要直接走進來開門了,還好她跑的快,不然當場被逮著,還不定要出什麼事呢。
「爸,直說吧,您什麼時候來看過我呀?肯定有事兒!」辛濯擔心父親會發現裡面的落洛,所以想早點說完早點離開。
辛勇靠在椅子上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你安叔叔跟我說安曉在段氏工作的不太好,他問有沒有可能讓她回來?就是工作,沒別的事兒!」
辛濯冷笑,「爸,難道您還想讓我跟她一起不成?」
他活的不耐煩了才讓她回來,他現在正跟落洛假分手,這時候安曉回來,再一攪和,指不定就弄假成真了。
「我不管你們倆的事兒,就是工作,你別想歪!」辛勇擺手否認。
「爸,您要真不管,也不會來說這樣的話了,安曉那個人不像您表面看的那樣,她心機太深,您要是真的想讓辛家以後綠雲壓頂,就儘管來說合我們吧!」辛濯本來不想這麼早說出安曉的本來面目,可看父親有要催他的意思,不得不先提個醒。
落洛在裡面差點沒笑出來,她努力地忍住了。
辛勇沉下臉嚴肅地說:「胡說什麼?你安叔叔說安曉在國外連個異性朋友都沒有,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學習,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像個古代大家閨秀!」
「爸,您還真信任那安叔叔,安曉要真是那麼好,幹什麼非得厚著臉來求咱們?我看有問題,您不如好好查查!」辛濯說道。
「我們可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當年一起出生入死,不像你現在的朋友,沒個可靠的,兒子,你不能理解我們那時的感情!」辛勇感歎地說。
「所以說爸,這就是代溝,您也不能理解我現在的感情。反正您也說了,不管我跟安曉的事兒,我的公司不能說走就走說來就來,這件事我做不了!」辛濯態度堅決地說。
辛勇犀利地目光看著他問:「你還想著她呢?」
「當然,我們分手還沒多長時間,我還沒走出來,您再給我一些時間吧!別逼的太緊!」辛濯說道。
辛勇現在的確不敢逼的太緊,萬一辛濯急眼,兩人再復合了,那可就麻煩了,他一看辛濯態度非常堅決,沒有商量的餘地,只好放棄,囑咐一句,「工作也別太拚命了!」然後才起身走了出去。
辛勇走了,落洛沒敢出來,辛濯也沒敢進去,等確定父親的車真的開出去之後,辛濯才進休息室,一把抱住她問:「嚇著沒有?」
落洛拍拍胸說:「還真是驚險,搞的我們真跟偷情似的!」
「讓你趕緊嫁我,你又不願意!」辛濯埋怨地說。
「做完赫根這個項目,我就嫁你!」她並沒有改口,還是不想自己結個婚弄的緊張倉惶。
其實落洛對赫根這個項目真的非常用心,她一方面查了很多的資料,另一方面有艾西的輔導,她自己都能感覺到進步神速,在管理公司上也吸取了很多艾西寶貴的經驗,工作越來越順利。
轉眼間快要到了赫根家族公開招標時間,落洛忙的已經沒日沒夜了,雖然她做準備充分,但依舊覺得很多東西都沒有弄,這段時間艾西也不知道在忙什麼,兩人的見面少了很多。
黃祥的佈局也開始收網,某日,落鬆去上班之後,黃祥挺著肚子得意傲慢地登上落家大門。
李秋瀾真是看到黃祥心裡就犯賭,這男人總是對小洛不撒手,她也擔心這次黃祥上門又跟兒子有關。
黃祥拿出一筆帳,甩到桌上,他坐下來,說道:「落太太,您看看吧,落少爺從我這裡拿了錢,您是不是幫他還?您說他不是我親爹也不是我兒子的,我憑什麼養著他的吃喝?」
李秋瀾心裡一驚,幾步走過去看到上面的金額時,差點沒暈倒,這是多少錢?一千萬?一千萬能花多長時間?她忙問:「黃總,一千萬?您是不是弄錯了?」
黃祥呵呵地笑,身上肉也跟著一顫一顫的,「沒弄錯,我還真是佩服貴公子的花錢速度,簡直比我還能花,什麼女人貴找什麼,居然還用我的錢辦了張會所的會員卡,這一下子就是百萬起的,錢花的啊……還真是心安理得!」
落帆這個人真是扶不起的阿斗,有再多的錢將來也得讓他給造光了。
李秋瀾還想著落帆沒錢,晚上總出去也不會有什麼事,她哪裡知道兒子舊習性不改,居然借錢也要出去玩、出去找女人,她真不知道外面的誘惑就那麼大?讓落帆一再改不掉?
「黃總您稍等一下,我讓落帆回來!」李秋瀾強自鎮定下來,不管怎麼樣,也得找落帆核實一下事情的真假。
黃祥咧開嘴,露出金燦的黃牙說:「當然當然,不過您可要小心,如果讓落總知道,會不會把少爺趕出家門?」
李秋瀾勉強笑了笑,沒有回答黃祥的話,給落帆打了電話,只說讓他回來陪自己買東西,落帆還嘰嘰歪歪的不願意回來,李秋瀾生氣地說:「讓你回來你就回來,少廢話!」
她對兒子難得厲害一次,這回真是把她氣壞了,怎麼就惹出這麼大的禍出來呢?如果落松知道,把他趕出去是好的,估計要被活活氣死的。
落帆哪裡知道黃祥在他家等著呢?心裡還暗自嘀咕母親太凶,他可是正認真上班呢,買什麼東西要打擾他工作?其實落帆不是傻子,他隱約知道黃祥這麼照顧他一定是有目的的,黃祥的目的那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就是小洛嘛,也沒什麼的。至於說父親要是知道了把他趕出去,如果黃祥真的得到小洛,還能不罩著他?不管什麼樣的代價,他都不去想了,他對那種生活無法抗拒,就像吸了大麻一樣,上了癮。
所以落帆回到家看見黃祥這後,並沒表現的太過驚訝,李秋瀾把他拽進屋一臉焦急地問:「落帆,黃總說你欠了他一千萬是真的麼?」
一千萬?落帆也嚇了一跳,他花了這麼多?
李秋瀾從桌上拿起帳本給他看,「你看看,這些是不是你花的?」
落帆接過來草草翻了幾頁,上面記錄的很詳細,在什麼地點要了什麼價位的姑娘,還有在哪裡吃的飯,一項項明細,早說黃祥是個小氣之人,怎麼可能白給人錢花不記帳呢?他唯一大方的時候就是追求姑娘的時候,比如說小洛,多少錢他都願意。越是不能用錢買來的,他越想用錢來買!
落帆一看基本上是他常去的地方,常要的姑娘,於是沒看完就點頭說:「媽,是我花的!」
李秋瀾用盡全身力氣甩了落帆一巴掌,幾近失控一般地叫道:「你個孽子!」
落帆愣了一下,「媽,您打我?」
「我打你,我恨我沒早打你,你這個孩子怎麼這樣啊?你竟然花了這麼多的錢,你讓媽怎麼給你還?怎麼還?」李秋瀾失控地哭了起來,一向要強的她也沒顧上有外人在,她真是難過,兒子不是敗家子是什麼?她怎麼就教出這麼個孩子呢?
黃祥一看李秋瀾情緒十分失控,心裡很高興,越是這樣,事情就越難解決,他的勝算也大,他笑著說:「您不要這樣嘛,我來也不是為了錢,一切都好說!」
李秋瀾怎麼會不知道他為了什麼?不就是小洛麼?她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小洛畢竟是她養大的,就算不如親兒子,可也有感情的,上次那是沒辦法,因為要救落家,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怎麼會把小洛給了這個男人糟蹋?再說小洛現在跟辛濯過的幸福,如果此時讓小洛跟了黃祥,那會把她毀了的!
李秋瀾跌坐在椅子上也不說話,頭低低地垂著。
黃祥說道:「我不說,我的心思您也知道,我明白您是捨不得把女兒給了我這個胖子,別看我外形不好,又有家室,可我除了名份不能給小洛,別的都可以啊!就說辛濯吧,他能保護小洛嗎?辛家不同意,他根本就鬥不過家裡,這不是明擺著嗎?我會對小洛好的,這點您放心,我能保護她,可以給她幸福!」
落帆也附和著說:「媽,就是,黃總可比辛濯堅持多了,小洛這麼不喜歡他,他還能為小洛付出這麼多,您就幫幫他吧!」
「你給我住嘴!」李秋瀾失控地瞪向兒子。
落帆癟癟嘴,老實地閉上了。
黃祥瞇了瞇小眼睛,又換了種策略,接著說:「我黃祥呢,也不能平白的給別人花錢,當然如果這是自己人,就另當別論了,您要是真不願意的話也沒辦法,那就把落總叫回來,我們算一算錢吧!」
落帆一聽這話,哭叫起來,「媽,您可不能讓爸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又要把我趕出去!」
李秋瀾氣的跑過來在落帆身上又捶又打的,「我真該讓他把你趕出去,上次就不該讓你回來,你這個逆子,小洛是你妹妹,你怎麼能這樣幹呢?」
「媽,小洛跟了黃總不會受苦的,我也是為了她好!你看黃總對我多大方,辛濯可是對我小氣的不行!」其實他想說小洛又不是親生的,豁出去也沒什麼,但礙於黃祥在這兒,好歹現在還是外人,不方便說,乾脆就換了個說法。
他花了黃祥那麼多錢,當然得為黃祥使勁兒了。
「落帆,你自己惹出的事兒自己解決,我不管你了!」李秋瀾看向黃祥說:「黃總,人在這兒,要殺要剮您隨便處置!」
落帆怪叫一聲,「媽!」
黃祥不由一怔,沒想到李秋瀾居然能豁的出來唯一的兒子,他轉了轉指上的金戒指,換了個方式說:「落太太,您瞧您,說的這麼嚴重,違法的事兒我黃祥還是不幹的,我看就把落總叫回來,咱們算個清楚吧,您落氏出個一千萬不是難事兒!」
既然弱點不在落帆身上,那就是在落松身上,他非得把這事兒給辦成不行。
「不用叫落松,我的兒子我能作主,你把他帶走吧!」李秋瀾態度堅決地說。
黃祥笑道:「看來您是沒弄明白我的意思,今天要麼給錢,要麼給落洛,我要落帆有什麼用?」他也懶的再費口舌,就這麼點事兒。
落帆跟著說:「媽,爸要是知道這件事兒,身體會受不了的,他現在不能受刺激啊!」
還是落帆自已家人最懂自己的軟肋,要麼說壞事兒的都是自己人呢?外人摸不準你的弱點。李秋瀾幾乎絕望地看著兒子,可態度卻軟化了。
這就是她不肯讓落松知道的最大原因。落松疼落洛這個女兒,為了她已經鬧過不止一次了,從小落松也是向著落洛,雖然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落洛這個丫頭也著實討人喜歡,再加上落帆不爭氣,更加顯得落洛可愛。
然而現在,這件事如果說出來,會刺激到落松,落松不是年輕的時候,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身體頻出問題,一想到這裡,她就無力地坐到沙發上說:「你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