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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三九章中毒 文 / 易雪心

    老太爺精神不太好,見墨蘭來還是很高興,硬撐著跟她說了會話。提到墨蘭被皇上召去赴宴的事情,老太爺也是格外興奮,催促她趕緊回去準備,早些休息,千萬別誤了明日的宴會。又哆嗦著唇,喊過姚暉,讓再拿幾錠銀子給她。

    墨蘭眼睛酸酸的就要掉下淚來。為了不讓老太爺看出來,和平日一樣,笑嘻嘻的接過銀子,起身:「那我先回去準備爺爺您休息。等明兒個我回來再把皇上賜宴的情形跟爺爺說說。」

    老太爺咧咧唇笑笑,點頭,無力的揮揮手,倦怠的閉眼再不曾說什麼。

    姚暉送墨蘭出來,他對老太爺的病情十分擔心,邊說邊抹淚:「老爺這幾日越發不見好了,也不知是怎的。早幾日還好好的。三姑娘,你說,可會是撞邪了」

    「大夫怎麼說?」對中邪這種說法,墨蘭是不以為然的。

    可她心裡也百思不得其解,幾曰前老太爺還和她有說有笑,隔日便精神萎頓的連說話都懶,老太爺的病也來得太快了些,也太莫名奇妙了些。

    姚暉搖頭,「城裡的大夫都來瞧過,誰也說不出什麼來。只有昨天的張大夫說,倒像中毒似的,卻也說不準,不過,老爺不信。」

    「中毒?」墨蘭一驚。回想起老太爺的症狀確實似曾相識。忙向姚暉道:「姚暉,你細想想爺爺病前,可去過什麼地兒?見過什麼人?吃過什麼東西?有什麼特別的沒有?」

    墨蘭連珠炮似的發問讓姚暉好一陣發懵微張了嘴,愣愣的:「三姑娘,你的意思……」

    墨蘭搖頭:「不好說你快想想。」

    姚暉低眉,掰著手指頭細想。過了好一會兒,才搖頭迷茫的看她,「照理說不太可能哩。老爺那幾日和平日也並沒什麼兩樣,一直守著園子。除了去過大院一回,不曾去過別的地兒,別的人也沒有。」

    「吃的呢?可有什麼特別的?」

    姚暉又想了想,仍是搖頭。「也就那天去大院吃過一回飯,其他的都和平日一樣。院裡送過來的。」

    「也就是說,就算中毒,毒也是從內院來的。」

    姚暉點頭,依舊不解,「照理說。誰不該有那麼大的膽子才是,而且也沒有理由哇。」

    這倒是的。老太爺一向與人無爭,真的會有人對他下手?

    經姚暉一提醒,墨蘭懷疑老太爺的病是由秋水仙鹼中毒而起。

    秋水仙鹼是現代牡丹變異改種的常用藥劑。人中毒後的症狀她雖不曾親見,但閒暇時也曾聽同事提起,與老太爺的病症極為類似。

    腦子裡蹦出這樣的想法。驚得墨蘭出了一身冷汗。現代若是有人誤服秋水仙純液,又沒有及時催吐,從病發到腦死的時間在兩天左右。這裡的秋水仙鹼的提純濃度相對肯定低得多,發病時間自然較長。可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腦死。

    回了姚家大院,墨蘭首先飛奔回屋。打開櫃子,取出一個帶鎖的紅木匣子。開了鎖,那個藍瓷小瓶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

    墨蘭下意識的舒了口氣,緊張的心情卻沒有因此而放鬆下來。她本來也不太相信秋水仙鹼是從自己這裡流出去的。因為她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連杜鵑和迎春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那麼。如果老太爺中的毒真是秋水仙鹼唯一流出的可能只有魏槿。

    墨蘭轉頭就去牽馬,打馬向慶樂山狂奔而去。她第一次這樣狠命打馬。「答答」的馬蹄聲急促而有節奏。每一下都像是重錘敲在她的心尖上,疼得冒汗。離慶樂山越近,這種錐心的疼痛感就越強烈。

    症狀如此相似,若魏槿真的遺失過秋水仙鹼,那麼就幾乎可以肯定,老太爺就是中的秋水仙鹼之毒,所以當今無人能識。而且老太爺中毒已久,再催吐也無效,此毒當今也就無人能解。

    這毒不會是魏槿所下,他沒有下毒的動機,可必定與魏家脫不了干係。魏槿的父親魏大人又有類似的前科。若是老太爺真有個三長兩短,就算魏槿按計劃討來皇上賜婚,她和魏槿真能假裝心安理得,相守白頭?

    墨蘭在一個花農的帶領下上了慶樂山,毫不費力的就找到了魏槿。他正率眾花農起出百兩金,準備三日後參加花王大賽。

    墨蘭只一眼便認出魏槿親手在起出的那株綴了滿樹紫玉的百兩金,她在現代見過,正是日後被世人冠以花後美譽的「魏紫」。

    魏槿的神情興奮而專注,墨蘭知道那是因為他在這株百兩金上傾注了他的期望。想到他的期望也許即將落空,墨蘭的眼淚幾乎奔湧而出,說不出此時心裡的感受。是憤怒,是難過,還是失望?

    魏槿大步向她走來,一直盯著她的眼睛,難掩臉上的詫異:「你怎麼來了出……什麼事了?」墨蘭臉上變幻莫測的神色,讓他沒來由的一陣心虛,卻又不知所為何來。

    墨蘭並沒有回答,只是很急促的說道「秋水仙鹼,你共製過幾次,得了幾瓶,快說。」

    魏槿皺眉,一副不明就理的表情。不過,見她神色凝重,也就沒有多問,答道:「制起來麻煩,我又一直沒得空來用,所以也只制過一次,共得了五瓶。」

    「給了我兩瓶,所以你該還剩三瓶?」

    「哦,是。有一瓶用過一些,怎麼?」

    墨蘭忘形的伸手一抓他的衣袖,說話的聲音有些發顫:「快……這三瓶都取來我看,我要親眼看看,現在。」

    見了墨蘭的表情,魏槿一頭霧水。這三瓶秋水仙鹼,他只當時抓了幾隻雀仔來試毒性,又用過一次在百兩金側生芽上,之後因為忙,也就一直鎖在屜中,墨蘭這時問來做什麼?

    魏槿抬手,習慣性的去握她抓著自己衣袖的右手,想以此安慰她緊張的心情。

    墨蘭卻像是一副受了火須炙般的表情,縮回手,且向後退了一步。更加急切,「快。取來我看。」

    魏槿縮回手,點頭:」就在工作間裡,你跟我來。」

    跟著魏槿走進不遠處的木頭搭制的工作間,又見他鄭重其事的自櫃中取出一大串鑰匙,挑出一把來開屜た。墨蘭的心緊張的快要跳出嗓子眼,暗暗祈禱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可就在魏槿拉開屜門的那一霎那,見他的臉色忽然由莫名變成了錯愕,墨蘭知道。她的祈禱老天爺並不曾聽見,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墨蘭往前撲了一步,空蕩蕩的屜子裡赫然並排放著兩個藍花小瓷瓶!

    「奇怪。我明明放在這兒,一直不曾動過。」魏槿小聲念叨了一聲。又將兩個小瓷瓶取出來一一瞧過,看了墨蘭一眼,心裡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用過的那瓶,他曾在瓶身上做了標記。現在,那瓶不見了!

    魏槿將整個屜子抽出來放在桌上,又不死心的蹲身將所有的屜子都翻了個遍,仍沒有發現失蹤的瓶子。

    「別找了,」墨蘭重重的歎了口氣。「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我爺爺中了秋水仙鹼之毒。」

    「什麼?」魏槿失態的大呼一聲,難以相信的看看墨蘭。又低頭看看屜中的兩個藍花瓷瓶:「你是說,中了我的秋水仙鹼之毒?你肯定?」

    墨蘭點頭:「所以我才來找你,現在肯定。秋水仙鹼這裡無藥可解,我發現又晚了……」

    「可是,墨蘭,我不會……是誰?」魏槿臉色大變。墨蘭會這樣來找他,其中的利害他又豈會不知?

    「我知道不是你,你沒有這樣做的理由。可是,魏槿,魏家還有其他人,魏東青……」

    「胡說!」魏槿喝了一聲,打斷墨蘭的話,臉上己有怒意:「姚墨蘭,事情沒有查明之前,你別忘了,你嘴裡的魏東青,他是我爹!」

    墨蘭冷笑:「真對不住了,魏公子,我還真忘了他是你爹。可你別忘了,十多年前,你爹,就是用了這種齷齪手段,奪了姚家的花王,燒了姚家的花田。今天,誰能擔保他不能再來一回?」

    「不可能!」魏槿咬牙瞪她,眼裡幾欲冒出火來,「當初是我爹的錯,我也跟你解釋過,爹爹也答應,會在這次花王大賽後,把該姚家的,欠姚家的,一併還給姚家。他要把花官之位辭了,並舉薦姚老太爺。魏家能做的也只能這樣。你還要我們怎樣?姚墨蘭,非得我們去自請個欺君之罪,給滅了全族,你才能消這口心頭之氣?」

    墨蘭給他噎得心口發疼,湧上淚來:「你還得了理了?誰稀罕你那狗屁花官?說不定就是你爹,捨不得那一文不值的狗屁花官,才把毒手下到了老太爺身上!魏槿,你魏家就守著你那了不起的花官之職,一輩子心安理得的飛黃騰達下去!」

    墨蘭咬牙切齒的一口氣說完,再不看魏槿,轉身就走。

    魏槿追出一步,伸手將她拉住:「對不住,墨蘭,你別急,咱們都冷靜些。就算,我爹……,他也不可能來找這裡的秋水仙鹼,我從不曾跟他說過,我沒有……「

    魏槿話未說完,神色忽然一頓,瞪大眼看向墨蘭,垂了手。

    墨蘭見他神色有異,停了步子,問:「怎麼了?」

    魏槿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墨蘭,「我,跟柯兒提過。但是,」魏槿強壓下心頭的不安,扶住墨蘭的雙肩,誠懇的道:「柯兒性子貪頑,未必敢有害人之心,況且,這段時間他也收斂不少。你且先回去,當務之急,先找出法子來解老太爺之毒。只要老太爺沒事,一切還能補救。你放心,若真是柯兒,我定會給姚家,給你,一個交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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