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是一陣愕然。可是還不等誰做出反應,原在門前玩耍的玉兒己經一挑門拴,笑著往姚木瑞迎了過去。
「玉兒!回來!」付菊尖叫,踉踉蹌蹌的追出去。
玉兒聽到付菊的尖叫,倒是在門前停下腳步,往回看了一眼,又轉頭好奇的打量著姚木瑞。
姚木瑞在玉兒面前蹲下身,兩手扶著他的肩膀細細打量,原本有些陰沉的臉上現出驚喜。之前的問題根本不需要再問,玉兒此時的模樣,除了那雙眼睛,其餘的五官與姚木瑞的如出一轍,尤其那微微上揚的唇角,與姚木瑞更是驚人的相似.
姚木瑞的聲音因為驚喜而略有些發顫:「你……是玉兒?」
玉兒點頭正要回答,付菊己經撲了上去,一把將玉兒拉到自己身後,一齊向後退了一步,挺直身子冷冷的直視著姚木瑞。
「付菊,你說,玉兒……」
不待姚木瑞把話說完,付菊蹲身將玉兒一拉,轉身送到付梅面前:「梅兒,把玉兒帶進去!」
付梅飛快的瞟了姚木瑞一眼,拉起玉兒往屋裡去了。
姚木瑞抬腳欲追,被付菊攔住。
付菊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說話的聲音卻冷得如冰塊:「你來做什麼?玉兒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走吧。」
付菊說完,轉身欲走。
姚木瑞大步邁前一步,伸手將她拉住,一手指著付梅離去的方向,「那個,是冰梅,對吧?」
聽到他說起冰梅,付菊知道他接下來要說起什麼。雖然盡力想要掩飾,但是臉上仍是現出驚慌。扭動身子,卻怎麼也無法從姚木瑞手中掙脫,「你……不知你說的什麼。求你了,快走吧!」
墨蘭和薜荔忙上去拉開付菊。姚木瑞紅了眼。揚手對著墨蘭就是一個耳光,「啪」的一聲脆響。將所有的人都嚇得愣住。
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個耳光,墨蘭也是一愣。隨即而來的,臉部火辣辣的疼痛也勾起她的怒火,差點抬腳就衝他踢過去。不過最後還是忍住,總是在外人面前。兄妹二人不能鬧得太難看。
墨蘭揉揉自己的臉,衝著姚木瑞低吼,「你鬧玩了沒,鬧完了回去吧。這兒沒人想見你。」
「你個死丫頭,」姚木瑞怒喝,「吃裡趴外的東西。不是跟我說不知道麼?還跟我裝傻?如今給我逮個正著,看你怎麼說!」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說話的薜寮
薜寮一邊說著,一邊快步往這邊走來,擋在付菊的面前。又往墨蘭臉上看了一眼,怒道,「姚木瑞!要撒野回你姚家去,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還恬不知恥的對著一群女人大呼小叫?」
姚木瑞後退了一步,瞇起眼睛打量了薜寮。忽然一聲冷笑,「呵。薜寮?你是什麼東西?」
薜寮昂首直視著姚木瑞,毫不示弱,「姚木瑞,姚老太爺還得尊我一聲薜先生,你又算什麼東西?」
姚木瑞抬手在面前一揮,道,「我不跟你扯。付菊,我只要你一句話,玉兒,是我的兒子,對吧?瞧他的模樣,你別不認,我要將他帶回姚家!你愛回不回,隨你!」
「哇!」付菊終於忍不住哭了出聲。
薜寮轉身將她攬入懷中,輕拍她的肩頭安慰,「別怕,我在,誰也不能將玉兒帶走。」薜寮隨即衝著薜荔一聲低喝,「薜荔!」
「是,爹爹。」
「你去找王村長,召幾個壯小伙來,就說我薜寮拜託的,讓他們來守住這裡,誰敢給我帶走玉兒,一棍子給我打回去!後果我擔!」
薜荔應了,一溜煙跑開。
看看薜寮懷中的付菊,姚木瑞冷笑,「難怪了,前段日子,我總想不透哪裡得罪了薜先生,原來呢,還有這層關係。」
付菊止住哭聲,從薜寮懷中出來,怒視著姚木瑞,顫聲道,「你別亂說,若不是薜先生……」
薜寮轉身,拉起付菊的手,再怒向姚木瑞,道,「你還真說對了,顧姑娘是我的女人,玉兒是我的孩子,跟你姚木瑞沒有半點關係。你倒回去查查,姚家的家譜裡可有顧姑娘的名兒,又可有顧知玉的名?」
「顧知玉?」姚木瑞微怔。
薜寮說得沒錯,當年他是一紙休書休出付菊,將她從家譜上除名,而姚知玉更是還沒入家譜之前就被一併趕出姚家,就律法上來說,玉兒確實算不得姚家人。
「姚木瑞,今兒咱們就把話說清楚,付菊也好,姚知玉也罷,那是你姚家的事情,我管不著。如今的這顧姑娘,顧知玉,是我薜寮的家人,你要再敢有半分不敬,哼,我薜寮也不是個好惹的。」
薜寮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起付菊,往回走去,「咱們走!」
姚木瑞呆立當場,看著薜寮拉著付菊的手回屋。薜荔這時領了三個壯小伙過來。薜荔低低吩咐了幾聲,這三人果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守在院門口,姚木瑞就算再想進去,也是不得其門而入了。
愣了半晌,姚木瑞終於長歎口氣,上馬離去。
付菊回到屋裡,二話不說的就開始收拾行李,一邊催促付梅:「梅兒,快,收拾東西,咱們今兒就離開這裡。」
薜荔拉住她,「顧姐姐,這麼急,你們要去哪兒?」薜荔一邊說,一邊就衝著薜寮使勁兒的擠眼努嘴。
付菊輕拍薜荔的手,道:「荔兒,這些年多虧你和薜先生照顧,還有三姑娘,對你們,我一生都將感激不盡。只是,姚家孫輩空虛,如今知道玉兒的下落,玉兒又生得像姚木瑞。姚家怕是不會輕易放手。我們若再不離開,等他們再找來的時候,我一個女人,人單力薄,若真是給他們奪了玉兒,我……」付菊哽咽,一抹淚,轉身又去收行李。
薜寮在一旁直搓手,完全沒了剛才的英雄氣概,憋紅了臉。只喊了一聲「顧姑娘」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看著他的樣兒,薜荔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爹爹不成器,只能讓她這個當女兒來推一把。
薜荔笑嘻嘻的拉住付菊,「其實吧,顧姐姐,俗話說。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你又帶著玉兒,而且。玉兒的眼睛雖說好了,但一段時間內,還是脫不開墨蘭姐姐的錦葵膏。你要走了,玉兒的眼睛可怎麼辦?你說是吧,墨蘭姐姐,是這理兒吧?」
一句話說得付菊愣住,一下子沒了主意。墨蘭才說過。至少還要不間斷的再用半年的錦葵膏,才不會復發。
墨蘭知道薜荔的意思,笑答,「是呢,顧姑娘。玉兒的眼睛可脫不開錦葵膏。等你再到別處,再尋錦葵膏。也不知要多久了,玉兒的眼睛可耽擱不起。咱們等找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呀,薜先生,」
她此時正站在薜寮的身邊,邊說著伸指在他臂上一戳,「薜先生不是有好法子麼?剛才還說的那什麼來著,依我看,那就是個好法子。」
「我……顧姑娘,那個……」薜寮還在搓手,紅著臉更加扭泥。
墨蘭和薜荔無奈的對視一眼。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薜寮和付菊認識幾年,兩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卻一直沒有捅破的原因。這個薜寮,就是個外強中乾的貨色!這麼好的機會,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居然還一句話都不敢說。
付梅剛才在屋裡,不知外面的情況,這時看了大家的樣子,心裡也明白,笑著將玉兒抱起,「走,玉兒,咱們到院裡玩去。讓你娘和薜叔叔好好兒的,想辦法!咯咯。」付梅說到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出聲。
「梅兒!」付菊臉紅過耳,伸手就要自付梅手中奪玉兒。付梅靈活的閃了過去,快走幾步,又衝她擠擠眼,「姐,好好兒想哈,為了玉兒,這辦法啊,非想出來不可。我和玉兒在外面等,這法子要不想出來,你也就甭出來了。」
薜荔拉起墨蘭,順便沖薜寮作勢舉了舉拳,又衝付菊努嘴,道,「爹爹,梅姐姐說的是,你這辦法要想不出來,你就甭做我爹了。」
出來的時候,薜荔順手還將門掩了,衝著墨蘭吃吃直笑,「瞧我這個爹啊,當年也不知是怎麼把我娘弄到手的。」
墨蘭伸手在她腦門上一敲,笑道,「說得是呢,也不知你是哪裡蹦出來的,這麼快就把我家木籬弄到手了?還說是父女呢,怎麼沒有傳授些經驗給薜先生?」
「姐姐!」薜荔嚷了一聲,紅著臉跑開,蹲身去逗玉兒玩去了。
過了一會兒,薜寮和付菊出來。看著二人的樣子,臉都紅得跟桌布似的,眾人皆笑,薜荔更是笑著摟住薜寮的脖子,「爹爹,辦法想好啦?」
薜寮答不出話來,給薜荔又笑了半天。
薜寮在西園縣是外姓,沒有親戚,而且也怕夜長夢多。所以和付菊商量,第二日就將婚書送去衙門備案,然後讓薜荔陪著做些準備。第五日頭上薜寮在家中擺了個簡單的宴席,邀了包括墨蘭和魏槿在內的幾個朋友吃了頓飯,便與付菊完成了夫妻之禮,隨即將她們母子接到家中。
玉兒改了薜姓,薜寮替他找了個私塾先生,從此以後,玉兒也可以和正常孩童一樣,讀書認字,結伴玩耍。
付菊懷著顆感恩的心,將薜寮的生活照顧得無微不至。每次薜荔跟墨蘭提起的時候,笑得嘴都合不攏。惹得墨蘭一直拿她取笑,「有了顧姑娘,荔兒終於可以放心嫁來姚家咯!」
而姚木瑞找了幾次,甚至還帶了大太太來,不過,付菊己是他人婦,薜知玉入了薜家家譜。姚家再怎麼不捨,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