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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七章 魏槿要上玉壺山了 文 / 易雪心

    平淡的日子過得很快。

    入冬以後,玉壺山的百兩金田基本就無事可忙,墨蘭平日的工作重心放在了花農的培訓上,每天都有半日閒著。家裡呢,有老太爺護著,她又替婚姚家賺進了大筆銀子,姚老爺和姚木瑞也待她另眼相看。

    大太太對她莫可奈何,也就懶得管束,秋蘭寒蘭對她敬而遠之,所以她要麼就是與老太爺,陸氏閒坐聊天,要麼就是與丁梓秋,荔兒見面喝茶,日子過得悠哉悠哉的。

    因為明年皇上南遊的事情,魏槿倒是忙得不行,與墨蘭見面的時間也少了,不過他的習慣倒是不曾變過。每日早早兒的在路口候著墨蘭,說會兒話,再說說笑笑的一起往花田而去。

    這日早晨,寒風肆虐,若不是想著與魏槿相見的時間也就這麼一點點,墨蘭還真不願意早起。先是一層一層的將自己裹得跟個粽子似的,才磨磨蹭蹭的出了門。

    魏槿遠遠的就笑了出聲,打量著她像是看什麼怪物似的,「這才入冬呢,穿成這樣,至於的麼?再過些日子,你要穿什麼?」

    難怪魏槿會笑她。

    魏槿穿的跟平時差不多,就是件藏青色的棉袍,外面加了件小坎肩,坐在馬上,一樣的身姿挺拔。哪像墨蘭,穿得跟個球似的,沒了一點兒身材。

    墨蘭看著他,還是一貫的理直氣壯,「再冷,我就棉襖套棉襖,坎肩壘坎肩,總有法子,不能給冷死。我可不像你,只要風度不要溫度。」

    與墨蘭相處的久了,魏槿知道她的嘴裡常常會跑出一些奇腔怪調,雖然他不能完全聽得明白,但是大意還是懂的,也就是揶揄他的意思。小女人的撒嬌。他也不以為意,笑著從懷中掏出個藍花小瓷瓶。遞給墨蘭,「這個給你,猜猜什麼?」

    墨蘭伸手去接,指尖先觸到他的手指。

    魏槿驚和縮回手去,將瓷瓶放入懷中。雙手握住她的手。一邊朝裡呵氣,一邊不住的揉摧,皺眉道,「怎的這麼怕冷?凍得更冰塊似的?」又疑惑的上下打量著她。「己經穿成這樣了,這身衣服可是不保暖?」

    一陣陣暖意自魏槿的手中傳來,墨蘭的全身也跟著溫曖起來。就算這話他是帶著埋怨說的,此時聽起來也是悅耳動聽。

    墨蘭不由笑著搖頭,「我體質寒,天生畏冷,一到冬天手就是這樣。這會子知道心疼啦。剛才還嫌我難看呢?」

    魏槿一邊往手心裡哈著氣,抬眸瞟她一眼,答道,「我也就是一說,怎的就成嫌你難看?你要是高興。明兒儘管裹著身棉被來好了,我還是一樣喜歡。」

    說得墨蘭心尖微顫。

    魏槿總是這樣。很平淡的說出讓她心窩子發暖的話。所以這會子就算冒著給人瞧見的危險,她也捨不得將手從他的手心裡抽回來。只是笑著往他懷裡努了努嘴,「剛才拿的什麼?藥麼?」

    魏槿又將她的手心手背來回搓了幾回,覺得不如剛才那麼冷了,才從懷裡又掏出剛才那個小瓷瓶,遞給她,「猜猜,什麼?」

    墨蘭接過,拔了瓶塞往眼前湊。還沒湊近呢,就被魏槿連手帶瓶子壓下,「算了,當心著些,這是你說的秋水仙鹼,毒性可不弱。」

    秋水仙鹼?墨蘭一陣喜出望外,對著光向瓶中看去,透明微黃,像是。又小心的往鼻邊湊了湊,無臭無味的東西,實在也很難證明。懷疑的看向魏槿,「真的是秋水仙提純的?沒騙我吧?」

    秋水秋鹼能夠引起百兩金的變異,從而產生新的品種,是墨蘭夢寐以求的東西。可這裡並沒有提純秋水仙鹼所必需的化學藥劑,他是如何得到的?

    魏槿的笑容裡帶著些得色,「無端端的我騙你做什麼?提純方法倒真是不易,弄了幾月,也得了兩三瓶,你先拿回去用。回頭有時間,我再教給你提純的法子,不難,只是繁複。」

    墨蘭應了,將瓷瓶塞緊收入囊中。

    魏槿還不忘囑咐她幾句,「你可當心著些,不能入嘴,盡量也別弄到皮膚上,若是不小心弄到,緊著用水沖洗。前些日子,我抓雀仔來試過毒性,沾了不到一滴的量。奇怪的很,我還沒見過這樣的毒。一整天的時間,那雀仔沒死,卻像喝醉了酒似的再飛不起來,搖搖晃晃的連方向都不能辯,第二日只能躺著發抖,可直到第三日才氣絕。」

    「我知道。秋水仙鹼是種神經性的毒藥,其藥理,是先麻痺神經,再毒發全身,所以雀仔是先全身癱瘓,再中毒而亡。」

    魏槿雖然對墨蘭所說的一些詞彙並不能完全理解,但是光想起前幾日的雀仔,就像溫水煮青蛙一般的死相,他就己經心有餘悸,蹙眉道,「這麼厲害的東西,若不是你說需要,而我也很好奇它對於百兩金有什麼作用,不然,實在也不該弄出來。」

    「放心罷,除了你我,誰又知道這個東西,咱們小心著收好就是了。誰沒事也不會拿起來喝吧?」

    魏槿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轉移了話題,「最近天冷,你就甭這麼早起,我也不再等你了。」

    墨蘭不悅的撅嘴,答道,「你忙得那樣兒,我再不來,不是再見不著了?」

    魏槿搖頭,笑得神神秘秘,「以後日日可見。」

    「怎麼見?」

    「我上玉壺山,光明正大的見。」

    墨蘭大吃一驚,瞪他,「你可別瞎鬧,給爹爹趕下山還是小事,給爺爺知了我們的事情,那可糟了。你可別犯傻,這麼久都忍了,不在乎再等幾個月吧,你不是說等到明年四月,找機會求皇上賜婚才穩妥麼?」

    墨蘭說得又快又急。

    等她說完,魏槿「呵呵」一笑,趁機在她臉上捏了一把,又飛快的縮回手,然後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我可什麼也沒說,瞧你急成這樣?就這麼擔心我會犯傻麼?啊,話說回來,你倒底忍著什麼了?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幫你?」

    墨蘭的臉立時變得像塊紅布,尷尬的找不出話來回他,只好伸手揉了揉被他捏過的地方,一副欲蓋彌彰的模樣。

    魏槿原本也就是隨口打趣,見了她害羞時的嬌俏樣子,心頭也是一陣發軟,伸手就想將她摟進懷裡。嚇得墨蘭連連後退,「別給人瞧見。」

    雖然二人是找了處僻靜的地方說話,但這時天色己經發亮,他們的身邊也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經過。魏槿只好強壓住心頭的那絲悸動,轉而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頰,道,「我是跟你說正經的。我這些日子在忙著將各家的百兩金登名造冊,明日便可全部完成。周主簿昨日才跟我說,行宮那邊也差不多了,這些日子就要準備按計劃移入百兩金。」

    這倒是出乎了墨蘭的意料,她還以為行宮那麼大的工程,怎麼的也得到年後,「修建行宮這麼快?我還以為要到明年呢。」

    「若要全部重修當然來不及。皇上的意思,是一切從簡,不可勞民傷財,而且撥下來的銀子也不多。於是大人們合計,乾脆徵用了中環花商的民宅重新整飾,各家再以花廊連接供皇上暫住,也還算得上奇趣。再將重點放在眺望台以及百兩金園子上。」

    墨蘭跟著癟嘴,「這樣一來,皇上的銀子倒是省了,可得徵用咱們多少百兩金啊!我聽哥哥說了,上面補下來的銀子,根本不足以補貼各家的損失,還不算勞民傷財麼?」

    「這種程度己經算好的了,當今的皇上是個聖明之君。再說,畢竟大頭是從姚魏趙王馮幾大家裡出,損失這些還不至於怎樣。」說到這裡,魏槿話峰一轉,「不說這個,我是想說,己經入冬,咱們得緊著在冰凍之前將徵集的百兩金移入,這才是頭等大事,不然到了開春再移,不能開花就麻煩了。昨日官府的文書己經下了,這些日子便要著手做這些事情。」

    墨蘭聽懂了,抿嘴笑他,「所以你打算假公濟私?」

    魏槿假裝不解,「不算吧,皇上南遊,可是大過天的事兒,我可是做的正事。你不知我這些時候忙成什麼樣兒了,誰像你似的,還有那工夫假公濟私?」

    墨蘭佯做轉身,「行,您老忙去吧,不耽誤您了。」

    魏槿笑著將她拉過,道,「所以說麼,明日你別那麼早來了,最遲不過後日,我就該上玉壺山挑選百兩金,老太爺再不高興,他也不難攔我。你準備好,每日我定撥出些時間杵在那兒給你看,讓你看個夠,如何?」

    「臭美吧,誰要看你?」墨蘭嘴上這樣說著,心裡還是甜滋滋的。魏槿的臉,她可不是怎麼都看不夠?

    「不過,聽周主簿的意思,他是鐵定要去玉壺山的,你又有之前的作為,我得提醒你一句,他現在身份不同了,還頂著個聖旨,你可得小心應付著,別太依著自己的性子。一個不好的,怠慢皇命的罪名壓下來,不單是你,姚家也吃不起。」

    「我知道,」墨蘭點頭,笑著衝他吐吐舌,一副無所謂的口氣,「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聖旨這麼大的事,花田里有爹爹,有哥哥,還輪不到我說什麼,我躲著他便是。」

    魏槿聽她這樣說,知道她明白其中的利害。雖然有些擔心,但想著反正自己也在呢,可以暗中顧著。再說,皇上也只是口諭,周舫之並沒有功名在身,量他也不敢太過囂張,而且周舫不懂百兩金,這方面還是得倚重魏家,所以他也就是再囑咐墨蘭別跟周舫之正面交鋒就是,別的也沒有過多的擔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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